第38章 故意為難
故意為難
“你到底有何不滿意的,為何次次過來你都如此冷着臉色”
被沈從又一次忽視之後,司幕終于開口問,他自認對沈從已經夠好了,給他戴了綠帽他都還留着人,府中哪個人如他這般。
就連蕭宿那種東西,他都是因為對方身子幹淨才留着。
“将軍說笑了,我天生便長着這副模樣,哪敢對将軍有所不滿?”沈從淡淡道,表情不喜不怒,可表現的卻像是按照流程說話,沒有自己的私人情感在裏面。
司幕煩的就是他這個樣子,當即甩了袖子離開,怒氣沖沖的,直把進門的迎春迎冬都吓了一跳。
只是這些天迎春迎冬見了好幾次這種場面,所以也沒太驚詫。
将軍最近經常被他們家公子氣到,每次都這樣怒火騰騰的離開,可過兩天,将軍就似乎又對他家主子有了興趣,來的比以前都勤快。
而每次将軍來,她家主子就按照該做的,好好伺候,可就是沒有笑意和好臉色,對将軍不是特別重要的話都愛答不理的。
之前兩次可能将軍還沒反應過來,可今天這次将軍可是直接問了她家公子有什麽不滿意的,她家公子還是這個态度,估計這次将軍會真的生氣,然後再也不來這裏了吧。
“公子,您這樣,萬一将軍将您……”迎春欲言又止。
沈從卻是看出了她想說什麽,笑道:“你是想問,萬一我被趕出去怎麽辦對吧?我不是說過了,出府現在對我,求之不得!”
“那公子,你舍得我和迎冬嗎?”迎春委屈的看着他。
“你們兩個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我當然舍不得,可,我若繼續留在這裏,只會很不快樂,如果我離開這裏,我們以後也是能在外面再見面的,不是嗎?”沈從道,神情坦然,像是已經徹底的放下了将軍府的一切。
門外,本已經離開卻突然心有不平而選擇折返回來的司幕頓住了,他一只手還貼在門框上,像是正打算推門進去一般。
可恨!沈從想要離開将軍府?他都還沒預備趕他走,他居然自己先……
從來只有他不要人,居然敢有人首先抛棄他,還是一個自己出軌,給他戴了綠帽的人!
他從未見過有如此不識好歹之人。
司幕只覺着胸中怒氣難消,可他又不能直接沖進去質問沈從,那簡直太過可笑。
最終他還是只能咬牙離開。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突然下了命令,讓沈從從現在開始去他身邊近前伺候,沒什麽理由,單純就是想看看這人,到底對他的态度能差成什麽樣子!
說起這個,司幕自己都覺着自己挺莫名其妙的,可不知為何,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對沈從做點什麽事,以平衡他內心的怒氣。
“砰”的一聲,沈從剛進門,便見司幕手中的瓷壺被他摔在了地上。
“呵,怎麽辦呢,不小心摔碎了,你過來收拾!”司幕勾唇看着他。
嘴上說着不小心,可實際上沈從看的分明,這人就是故意的,也不知發了什麽瘋。
他沒說話,只轉身想去拿打掃工具。
“去哪?”司幕卻是面色不悅叫住他,“就用手撿好了,只是幾個碎片而已。”
沈從愣了下,随即扭頭看了司幕一眼,這才一言不發的蹲過去撿碎片。
這些事情明明都能叫下人做,司幕卻特意交給他,擺明了就是想故意為難他。
難不成因為這些日子他的忽視讓司幕不滿,所以對方相以這種方式懲罰他?
不知為何,沈從突的就覺着面前的男人有些幼稚。
曾經的他一腔熱忱對司幕,司幕絲毫不在乎,現在他不想要司幕了,對方卻又纏着他。
接連多次來他院子不夠,現在還将他叫到了近前伺候。不知他該不該說一句,人的劣根性真的很奇妙呢?
見沈從果真順從的低頭撿碎片,司幕卻是眯了眯眼,總覺着心中火氣更大了,卻說不清楚問題出在哪裏。
他想了想也是,撿個碎片算什麽為難人,頂多是他将軍府損失了一個價值千金的瓷壺罷了。
他越想越氣,這種情緒在看到沈從完成了他交給他的工作,既沒像林非涯一樣手受傷,也沒跟過去一樣委屈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一怒之下,他就直接将整個桌面的用具全部摔了下去。
“繼續撿吧!”他說。
這下他終于看到沈從面上表情變了變,似乎有些震驚他居然會用這種方式折磨他。
司幕心中剛因為折磨到了人而有些爽快,可下一秒,就見沈從又恢複了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繼續低頭撿碎片。
但這次因為碎裂的東西中摻雜着不少茶葉,所以沈從清理的有些費勁。
“将軍,這些需要用到抹布。”沈從開口。
“這不是有你的手嗎?何必多此一舉,難不成你的手,是擺設用的嗎?”司幕嗤笑,毫不掩飾自己故意為難人的心思。
沈從愈發覺着面前人像個跟大人鬧事的小孩子,他早知道就不說這一句話了,司幕擺明了要看他為難,他何必自取其辱。
想着,他直接用手将掉落在地上的茶葉一點點拈起來。
沈從的手生的很好看,細白纖長,此刻這雙本該好好嬌養的手卻在地上污濁中撿來撿去,五指被弄髒,看上去竟叫人生出幾分不舍來。
司幕心中如是想着,可面上依舊一副冰冰冷冷的樣子。
下一秒,“嘶”的一聲,沈從果真如司幕最開始想的那樣劃傷了手指,鮮紅的血液順着指尖流下,和手上的污濁混合在一起了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沈從也是緊皺着眉頭,不知如何是好。
“就一點小傷,你應該沒有那麽嬌氣對吧?我剛好有一些書需要抄錄,你盡快處理好傷口過來抄錄!”司幕道,其實他原本想折磨沈從不處理傷口就抄書來着。
可一想卻還是否決了這個決定,想想那種場面,人手上流着血還抄東西,那抄下來的還是字嗎?是血書吧。
他終究還是收斂了些。
沈從只覺更加看不懂面前人,他道:“将軍既不喜歡我了,何不直接将我趕出府,卻要如此折騰我?”
“你敢質問我?”司幕臉色冷下來,“還想離開将軍府啊!很好,我想一想……”
大概是沈從的話更加刺激到了司幕,他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惡劣玩味,“這可怎麽辦,本将軍現在突然就看上你了,這輩子都不想放你離開了呢!”
司幕說完就細細盯着沈從的臉色,想在他臉上看到崩潰和為難,人越想離開他,他就偏不放人。
真當他将軍府是什麽地方,任他來去嗎?
沈從雙拳握了握,心中的确一閃而過的後悔,他不該那麽說話刺激司幕的,這下司幕為了折騰他,估計會更加限制他的出入府,說不定以後真的再也離不開将軍府了。
他眼眸動了動,之後直接從自己袖子上咬下來一塊布條纏繞在受傷的手指上,擡頭看司幕,“那麽将軍,我要抄什麽書呢?”
這下換司幕表情難看了,他看着沈從手上随意包紮着,似乎還在不斷往外滲血的手指,心中煩躁感更甚,讓他幾乎有些坐不住,想摔東西!
“行,你喜歡抄書是吧!”司幕一邊說着,一邊将身後書架上一排幾十本書全部取下,“那這些書,就全部交給你抄錄同樣的出來,現在就開始抄,抄不完就一直不許吃飯睡覺,直到寫完為止!”
沈從看着那加起來快有半人高的書本厚度有些無語,這麽多,他怕是抄到明年去了吧。
他也有些負氣,當即應道:“好,我抄!”
不吃飯就不吃飯,不睡覺也無所謂,累到極點他會自己暈的,餓到極點也會直接餓死的,反正已經死過一次了,又有什麽好怕的?
沈從此刻頗有種被激發了鬥志的感覺,他接過那些書,就在司幕指定的旁邊桌案上抄寫起來。
只是他傷的是右手,抄寫用的手也是右手,因此一寫字就鑽心的疼,還有血液不斷滲出弄髒了筆下宣紙。
司幕看着紙上那斷斷續續隐隐綽綽的血跡眉頭直抽搐,眼前突然浮現那日他進宮,看到的那張布滿血跡的供詞,簡直觸目驚心不堪回首!
“去去去,叫鐘柏過來,趕緊給他手弄好!”司幕對剛進來的林明道。
而接到消息的鐘柏也是更加無語,這怎麽回事啊,前有林非涯弄傷手指,後有沈從,這府裏的人手指都被詛咒了還是怎麽着?
很快鐘柏過來給沈從包紮好了手指,沈從便繼續低頭抄錄,完全将司幕的命令完全踐行。
“天哪不是吧,都這樣了還讓人抄書,司幕你是不是瘋了?”鐘柏訝異道,“我知道你瘋,但不知道你這麽瘋啊!”
“你想死?”司幕本就在氣頭上,現在被鐘柏一激更加心煩,眼眸都有些猩紅,戾氣深重的有些吓人。
“能不能換句話威脅啊,每次都是這句。”鐘柏小聲抱怨道,但還是迅速收拾了藥箱跑路。
他敢惹司幕生氣也是要分時候的,這會兒司幕明顯是真的動了大怒,他還是不觸這個黴頭了。
臨走的時候他看了眼沈從,似乎像是在給沈從加油打氣,以後就麻溜的溜走了,房間內又只剩下司幕跟沈從,還有電燈泡一般的林明。
“你看着他,要是抄寫過程中偷懶,就該怎麽做怎麽做!”司幕冷冷道,然後跨步出了房門。
林明人直接傻了,将軍的話他怎麽就有些聽不懂呢?該怎麽做就怎麽做,說的到底是怎麽做啊?
他又不是掌罰的,也沒欺負過人啊天!
将軍這根本就不是想懲罰沈從,是想懲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