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這其中最好對付的,顯然是那姓堯的清秀女子。她對那潘姓女子求而不得,卻又與那坐輪椅的有錢人有着剪不斷理還亂的混亂關系。

這女子一看就是心理薄弱之人,是三人之中最好對付的一個。所以,邬顏選擇的第一個攻略對方,就是堯清越。

傍晚,堯清越在“花絮晚”門前徘徊,猶豫該不該叫對方下樓吃飯,卻從路過的店小二處得知,‘花絮晚’早于未時出門,一直沒有回來。

堯清越登時滿心失落,明明這人午時才跟她告白,弄得她心煩意亂,小鹿亂撞,結果轉眼就連告別都不說一聲,就走了。

堯清越雖然知道因為自己餘毒未清,所以才會産生這種不正常的心态。

她未必真的喜歡‘花絮晚’,但是‘花絮晚’顯然沒有中毒,為什麽可以在跟她告白之後,還表現的這麽随意?

堯清越越想越是不平,越想越是憂郁,也沒去敲潘九霄的門,獨自坐在樓下大堂喝熱水。

為啥喝熱水,因為不要錢。反正她也不餓,為什麽要吃飯?

堯清越理直氣壯地端起酒杯,在炎熱的無極城,滿臉憂郁地灌進一口熱水,然後熱得滿頭大汗,表情痛苦,情緒越發暴躁。

邬顏就是這個時候坐在堯清越對面的,堯清越瞥她一眼,馬上收回視線。

邬顏瞥了眼堯清越的酒杯,微微一笑道:“貴客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

堯清越:這人什麽眼神,她明明喝的是熱水!

堯清越沒理她,邬顏便自顧自道:“正所謂一醉解千愁,貴客獨自坐此喝悶酒,想必是有什麽煩心事。”

堯清越:她現在最煩心的事就是‘花絮晚’究竟什麽意思。她是認真的,還是跟她玩玩的?那她跟紀月鳴又是怎麽回事?

不過除掉‘花絮晚’的事,她現在最煩的就是賺錢的事了。但是面前這個導游顯然不想和她分享賺錢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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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顏見堯清越眼神閃爍,顯然正被她說中心事,登時不無得意地勾了勾唇,壓低聲音道:“說來慚愧,貴客的事情,我不小心知道了。”

她頓了頓,見堯清越目光落在她臉上,這才鄭重道:“我雖然無法替您解決這個問題,卻能夠緩解您痛苦的情緒。貴客要不要試一試?”

嗯?緩解痛苦情緒?堯清越好奇,她賺不到錢的痛苦要如何緩解?

帶着隐秘的期待,堯清越目光直勾勾盯着邬顏。邬顏見她上鈎,登時湊到堯清越耳邊,壓低聲音說了三個字:“群芳館。”

群芳館?堯清越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麽地方。那不就是妓院嘛!

這黑皮少女一本正經地說什麽要緩解她賺不到錢的痛苦,總不可能是叫她去喝花酒。

她好好的一個妙齡美少女去妓院不喝花酒還能幹什麽?

堯清越頓時抱住胸口,驚恐瞪着她:“我不賣!”

她雖然賺錢欲望迫切,但是有基本的禮儀廉恥。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

邬顏納悶,奇怪堯清越為何會是這種表情,暗想,難不成害怕被那潘姓女子知道去喝花酒?

邬顏轉了轉眼珠子,唉了一聲,解釋道:“誤會誤會!我真沒有讓貴客去喝花酒的意思!”

堯清越:我當然知道你不是讓我去喝花酒,而是打算讓別人喝我的花酒!

她依然抱住胸口,滿臉警惕:“那你是什麽意思?”

邬顏誠懇道:“我想貴客既然好酒,那便想請貴客喝一杯群芳館的桂花精釀。桂花賤價,但這群芳館的桂花精釀卻非同一般,是我們無極城最有名的好酒。”

啊,是請她喝酒啊。堯清越登時呆了呆,忍不住伸手撓了撓腦袋。

既然不是讓她賣身,也不是讓她去花錢,而是主動請客,那……堯清越可恥的心動了。

堯清越舔了舔嘴唇,有些意動。

她去群芳館,不僅能喝到免費的酒,還能打探賺錢的門路。豈不是一石二鳥?

但她還得再确認一句:“你确定是你請客?”

邬顏微微一笑:“當然。”進了群芳館,還怕掏不出這修士的錢?請幾杯桂花酒的小錢算什麽?

堯清越登時站起身,準備和邬顏一起出門。突然想起來,自己來無極城,可是得跟着潘九霄做師門任務的,怎麽好自己跑出去喝花酒呢。

于是剛剛擡起的屁股又落了回去。

堯清越一臉憂郁望天:“算了,不去。”

話說潘九霄怎麽還沒出門?難不成真不打算吃晚飯了?

邬顏見堯清越又落座,不由奇怪,正準備說什麽,卻見正午時見過的那位氣勢淩人的女修從三樓漫步下來,頓時住了口。

潘九霄看了眼獨自借酒消愁喝得滿臉通紅的堯清越,握拳咳嗽一聲,道:“堯師妹,我有事要先去一趟群芳館,你今晚可在客棧暫歇……”

堯清越聞言,當即利落站起身來,連潘九霄喜歡‘花絮晚’的事都不介意了,有便宜可占,誰還記得‘花絮晚’呀!

她激動道:“歇什麽歇!一起去啊!”

潘九霄遲疑片刻,不知堯清越為何如此積極,想必是以為那群芳館的任務也有靈石?

潘九霄細看堯清越故作冷靜,實則激動的面孔,想到對方會變成如今這個凄慘的樣子,也有她當初不作為的關系。

于是道:“那一起去吧。”

這任務是故人所托,沒有報酬。但她可以自掏腰包給堯師妹靈石。

***

遠遠的,堯清越便見花樓旗幟招展,門口花娘小倌衣着暴露,表情暧昧招徕顧客,風格十分豪放。

三人以潘九霄為先,邬顏斷後,堯清越居中,一起進了花樓。

妓院老鸨是個風韻猶存的大美人,只是此刻愁眉不展,一見潘九霄,登時雙眸一亮。

“仙師總算來了!快請進!”

堯清越一頭霧水地聽潘九霄和老鸨說任務,登時一臉恍然。

她剛才就奇怪呢,潘師姐竟然也會去妓院喝花酒,原來是為了做任務啊。果然不愧于她卷王的作風。

但既然可以跟着潘師姐,蹭免費的酒水喝,那她還有必要再讓邬顏請客嗎?

堯清越轉頭,一本正經對邬顏道:“小顏,我覺今日不易請客,不如你下次再請?”

邬顏瞥了眼前頭與老鸨說話的潘九霄,大概也意識到今日估計坑不到這人的錢了,于是面色不變,呵呵一笑道:“那自然,等貴客什麽時候有空再來找我,随時恭候。”

說罷,對堯清越一笑,轉身出了花樓。

堯清越回到潘九霄身邊時,潘九霄已經基本了解案件情況。

這花樓前幾日消失了一個客人,因那客人身份尊貴,所以老鸨不敢聲張,只能暫時将消息壓下,然後緊急發書信讓潘九霄過來尋人。

潘九霄正好要來無極城做珍寶失竊的任務,便一口答應下來。

潘九霄轉頭對堯清越道:“麻煩師妹随我上樓看看。”

堯清越眼巴巴瞅着了眼大堂的‘酒池肉林’,依依不舍和潘九霄點頭。

堯清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喝上花酒。

二人才剛剛上了五樓,就聽樓下驀然傳來一陣喧嘩聲,似乎有什麽大人物來了。

堯清越好奇心旺盛,登時扶住欄杆,伸出腦袋,往樓下大堂一望。

看清那個出現在大堂裏的人物,堯清越登時呆滞。

原來消失了半天的‘花絮晚’,也同她們一樣,出現在群芳館裏。

堯清越想,她和潘師姐來群芳館,可是來做任務,而不是喝花酒的。‘花絮晚’又沒任務可做,來花樓還能幹什麽?

那瞬間,堯清越感覺自己腦子裏晴天霹靂,有一種女神濾鏡破碎的感覺。

她見‘花絮晚’與那同行的花魁娘子有說有笑,言笑晏晏的模樣,便無法控制自己,一口氣從五樓跑到一樓,扶住紅漆的欄杆狼狽喘氣。

好個‘花絮晚’,一下午不知所蹤,原來是打算來這兒喝花酒來了!

看她和那花魁娘子和老板的熟識程度,顯然還是這裏的常客!

花玉容正詢問花樓情況,突然感覺自己身上一道強烈的視線,漫不經心扭頭一瞧,便見堯清越扶住欄杆,目光炯炯瞪着她。

花玉容頓了頓,揚唇一笑,嗓音溫和道:“堯師姐,你怎麽在這兒?”

“這不是我該問你嗎?!”堯清越一臉質問,一副抓奸的口吻。

花玉容微微側了側臉,不解道:“這花樓是我花家的産業,我難道不該出現在這裏嗎?”

堯清越驟然一呆,這才發現,那圍在‘花絮晚’身邊的花魁娘子和美豔老鸨,俱都滿臉恭謙之色。這态度,顯然不是對客人的。

知道自己誤會‘花絮晚’,堯清越登時有些尴尬,她咳嗽一聲,生硬地轉移話題:“聽說你們花樓桂花釀挺好喝的。”

花玉容微笑不語,揚眉定定瞧堯清越的面孔一眼,見她眼神躲閃,也不點破,只對身旁老鸨點點頭。

堯清越坐在矮幾前,看着坐于對面,擡手給她斟酒地‘花絮晚’,情緒十分複雜。

她既沒喝上邬顏請的酒,也沒蹭上潘師姐的酒,反而在花樓裏遇到了‘花絮晚’,托她的關系喝上了這口桂花釀。

花玉容身姿挺直,斟酒時撩起袖擺,露出一截雪白皓腕,那皓腕在花樓暧昧的燈光下,顯得越發秀色可餐。

堯清越強制自己挪開視線,将目光落在對方推過來的酒杯上。

酒杯青瓷,酒液澄澈,入口微甜。

花玉容修長白皙的手指摩挲酒杯,盯着她微微一笑:“如何?”

堯清越莫名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來這人白天時說的那句話,下意識道:“花師妹,你之前說的那句話,到底什麽意思?”

花玉容黑眸含笑,故作不解偏了偏頭,莞爾道:“哪句話?”

“就是……就是那句更在意我的話!”堯清越閉上眼睛,滿臉通紅。臉上的紅暈有幾分是因為不勝酒力,也有幾分是因為羞澀。

說完這句話,空氣驀然凝滞片刻。

堯清越耳中聽到潘九霄的聲音:“……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堯清越沒想到潘師姐竟然下樓來找她,這才想起來自己還要随潘九霄一起做這花樓的任務呢。

于是一時間也來不及回頭去看‘花絮晚’的眼神,拉着潘九霄就離開。

潘九霄随堯清越回到五樓,只覺滿心感慨。原來堯師妹早就走出來,不喜歡紀師姐了。

但她為何總是喜歡不該喜歡的人?那花玉容在花家身份尴尬,且身上背着一份和別人的婚約。堯師妹注定情路坎坷。

要不再勸幾句?

但潘九霄驀然想起,自己前不久才因為誤會堯清越厭惡花玉容,苦口婆心勸誡,對方一意孤行的模樣,便歇了勸說的心思。

潘九霄決定在群芳館留宿一晚,方便查案。堯清越當仁不讓也留了下來。

然而讓堯清越覺得意外的是,‘花絮晚’竟然也打算留宿在此,并且還住在堯清越與潘九霄的中間。

堯清越擔心那偷人的小賊會故地重游,所以一晚上都很警覺,睜大眼睛注意門外動靜。

少頃,她聽到一點細小的動靜,登時下意識從床上蹦起來,然後三兩下穿鞋奔到門口開門。

在她隔壁,正是‘花絮晚’的房門,一只毛茸茸的擁有着火紅皮毛的小動物正扒在門縫處,似乎在偷看什麽。

堯清越輕手輕腳走過去,小動物聽到動靜,豎起的耳朵頓時抖了抖,然後沒等堯清越出聲阻攔,那小動物便受驚,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溜煙跑走了。

堯清越站在花玉容房間門口,眼睜睜看着那門在自己眼前打開,然後露出了‘花絮晚’那張粉黛未施的漂亮面孔。

她身上濕漉漉的,漆黑的發絲有幾縷貼在雪頸上,鎖骨瘦的凸出,卻顯得意外性感。

堯清越的目光登時有些發直,用了強大的意志力才将自己的目光挪開。

“你……你在洗澡啊。”她讷讷道,忸怩羞澀。

花玉容拂過自己濕潤的長發,揚唇點頭道:“顯而易見。”

她頓了頓,掃了堯清越一眼,意有所指道,“堯師姐站在我房間門口幹什麽?”

堯清越愣了愣,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美人在房間裏洗澡,而她卻窩在人家門口,顯然不安好心啊。

“你懷疑我偷看你洗澡啊?我真不是!”

她慌張解釋,還是不敢看‘花絮晚’此刻的樣子,害怕自己真的犯罪,“我就擔心壞人對你不利,所以才過來看看。”

“那你剛才看到什麽了?”

“一個小動物?”堯清越遲疑,剛才沒細看,那是狐貍還是松鼠來着?

花玉容盯着堯清越毛茸茸的腦袋看了兩秒,贊同點頭。

堯清越:“……不是,你是不是還是不相信我啊?我保證!真的不是我!我是想偷看來着,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這個時候洗澡啊!”

堯清越:“……”

堯清越:“……你把剛才的話忘了!真不是我!我最多想夜襲而已!”

花玉容慢條斯理整理自己的衣袖,心情很好地抓重點:“……哦,你還想夜襲?堯師姐竟然是這種人,真讓我意外啊。”

堯清越都快急哭了,她總算知道啥叫越描越黑了。

她見花玉容手指按在門扉上,擔心對方關門,再也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登時急了,一把抓住對方的袖子,就将花玉容的裏衣給扯了下來。

花玉容只披了件裏衣出來,衣帶匆匆系了個囫囵,所以輕易便被堯清越扯下,露出半邊□□肩膀。

堯清越先是目光癡癡望了眼對方那雪白的肩膀,反應過來,頓時暗道完了!

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另外一邊,潘九霄聽到動靜,打開房門,便見堯清越扯住花玉容衣袖,花玉容香肩半路的模樣,登時目瞪口呆。

她當即光速退回房間,将門合上,然後悶聲悶氣道:“堯師妹,你克制一點,千萬別犯下大錯啊!”

堯清越:……潘師姐,怎麽連你也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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