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堯清越不自覺摸了摸乾坤袋中的戒指, 魔王之戒都在她手裏,女娲族族長, 沒道理懷疑花玉容,而不是她啊。
花玉容蹙了蹙眉,看着堯清越。堯清越心中惴惴,明面上卻對花玉容點頭:“你先出去等我,我一會兒就來找你。”
花絮晚走過去,面無表情道:“請。”
既然已經回了族群, 花絮晚也沒必要和人裝模作樣,恢複成原本的樣子。
花玉容頓了頓,見堯清越堅持, 只能無奈跟着花絮晚出了門。
望着二人離開的背影,女人這才轉眸, 對堯清越道:“你與我所見過的堯家女子,很不相同。”
堯清越尴尬笑了笑, 堯家家大業大,對小輩一向寵溺,所以門下弟子多驕傲矜貴。
而她堯清越又不是原主, 自然和人家不同。
女人微微一笑, 道:“我已知你來意, 只是不知道,你願意為這孩子,做到哪一步。”
堯清越心裏咯噔一下,有些受驚。她都什麽還沒說, 對方竟然就知道她想做什麽了?
女人面色和藹, 對她道:“請随老身來。”說罷,杵着拐杖往神像裏面走去。
堯清越連忙緊緊跟上。
走過長長的昏暗的走道, 三人來到一個寬闊之地。
堯清越擡首一望,看向前方石壁,一片密密麻麻的石碑映入眼簾。
女人的嗓音靜靜響起:“一萬年,我們女娲一族為了封印魔劍,不知死了多少族人。上面的每一座墓碑,都是為了封印魔劍而死去的聖女。”
堯清越的心沉了下來,下意識捂住豆豆的眼睛。如果按照既定的命運,懷中的孩子,也會是這些墓碑中的一員。
豆豆乖巧呆在她的懷中,只是微微不适動了動身體。堯清越緊緊抱住懷中小小的身體,有些出神。
不過女娲族族長,為何要單獨與她說這個,心中不由生出一點希望:“前輩,我是否能夠救豆豆?”
女人微微笑了笑,對她點點頭。
她不發一言,只伸手輕輕點在豆豆的眉間,然後剛才還生龍活虎的豆豆,就暈乎乎地閉上眼睛。
女人伸手接過豆豆,将其放在墓碑前一塊石床上。她伸手拂過小孩的面頰,手下泛出瑩瑩微光。
片刻,豆豆身上沒有發現任何變化。女人蹙蹙眉,臉上似有憂慮之色。
她嘆了口氣,對堯清越道:“女娲族每一個聖女,都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正因為命硬,才能克制住魔劍。但魔氣到底對人身體有害,所以她們才需要不停地尋找聖女,封印魔劍。
她剛才試着淨化孩子身上的魔氣,結果卻失敗了。并且發現豆豆身體內的魔氣,有蔓延的趨勢。
堯清越愣愣抓了抓頭發:“所以……所以當這個聖女,并不是只要女娲族人是嗎?”
天煞孤星……堯清越想起自己上輩子孤兒的身份,還有這輩子原主死掉的父母和幾個姐姐,登時有些恍然。
“前輩是想說,我可以将豆豆體內的魔劍,封印在我體內,是嗎?”
女人看着她,目光帶有深意,點頭道:“聖女身體孱弱,所以魔氣才會侵蝕的這麽快。必須趕在魔劍出世之前,找到魔劍新的宿主。”
所以她們找來找去,找到自己這個倒黴蛋身上了是不是?
可是如果一切都是為了救豆豆呢?
堯清越盯着豆豆黑黑紅紅的小臉蛋,憐惜地摸了摸。
如果封印魔劍只需要天煞孤星命格之人,那她完全可以效仿女娲族的做法,等自己撐不下去時,再拜托女娲族人去找命格特殊的壞蛋。
只是她還有一絲迷惑,覺得這位族長,好像就等着她自投羅網似的。難道對方和她家老祖宗一樣,擁有預知将來的能力?
女娲族長揚唇笑了:“我與堯靈聖君,乃是舊識。”
不僅如此,十幾年之前,堯靈聖君曾經抱着一個尚在襁褓的女嬰找她。
“這孩子六緣淺薄,命中早夭。若有一日,她帶聖女前來,還望族長能幫我一個忙。”對方頓了頓,忽而一笑,“不,算是一個交易。”
女娲族長收回思緒,看向堯清越,道:“你也可以等待下一個命格特殊之人出現。只要那孩子能夠再撐幾日。”
然而魔劍在豆豆身體裏一日,就會帶來不可預知的傷害。
如為自己考慮,自然是另外找一個人來最為妥當。可她穿越這個世界以來,都和豆豆相依為命。
可以說,若是沒有豆豆,她不會那麽那麽快适應這個世界,找到努力的方向。
堯清越回眸看了眼豆豆睡得紅撲撲的小臉,笑了:“不用了,就我吧。我就問一個問題,疼不疼?”
女娲族長不禁一愣,見她滿臉頑皮之色,也不禁跟着開了個玩,微微歪頭:“大概,不疼?”
兩個時辰過去了,眼見着天色都黑了下來,而堯清越依然沒從神廟裏出來。
花絮晚盡忠守職,擋在花玉容的跟前,不讓對方上前一步。
花玉容盯着她,眉頭擰成疙瘩道:“你把我二人引到這兒,究竟為了什麽?”
花絮晚冷漠而直接道:“我并未請你來,我們族裏的客人只有堯清越一個。”
至于豆豆,那是她們族的聖女,是自己人。
花玉容嘴角抽了抽,面色不善盯着她。沒有堯清越在場,二人都不需要再裝模作樣。
她雙手環胸,眸子黝黑,冷不丁道:“可惜那日你沒死在花家之中。”
花絮晚臉上神色巋然不動,反唇相譏:“堯清越可知你這兩幅嘴臉?”
花玉容抿唇,正想反擊,突然看到什麽,眸光動了動,抿起唇角,溫柔一笑:“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你救下豆豆。”
花絮晚轉頭,不出所料,看見堯清越正與族長出來。
堯清越臉色有些蒼白,看着女娲族長的目光頗有些控訴怨言。
說好的不疼呢!
她肉體凡胎,硬生生在心竅裏插了一柄魔劍,頗有種被人開膛破肚的感覺。
她龇牙咧嘴着摸了摸自己心髒的位置,感受着急促跳動的心髒,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
身上封印着一把魔劍,除了心悸,似乎沒有其他問題?
花玉容趕忙迎上來,見堯清越臉色雪白,不禁扶住她,關切道:“怎麽了?她對你做了什麽?”
堯清越看向花玉容,遲疑了一下。身為花玉容的道侶,她本該告訴對方自己身上封印魔劍的事情。
但是坦白的話在腦子裏轉了一圈,張口的卻是:“沒什麽,山洞裏有些悶,呼吸不暢罷了。”
或許內心深處,她還是不敢賭自己在花玉容心中的分量,下意識避免讓對方做選擇。
花玉容探究望着她,直覺堯清越有事情瞞着她。但堯清越不願意說,她也不好勉強,只道:“剛才女娲族長與你說了什麽?”
堯清越這下真驚訝了。她相信,如果花絮晚不主動告知,那麽花玉容應該不知道她們的身份才對。
花玉容牽着她手,抿唇笑了笑,道:“我曾在家中藏書樓,看見過這種圖案。”
說着,示意堯清越看向建築上五彩雲紋。
堯清越恍然大悟。
花玉容再次無意道:“豆豆呢?”
堯清越小心翼翼瞅她一眼,斟酌道:“豆豆睡着了,呆在裏面休息。”
花玉容既然知道女娲族的五彩紋,難保不會猜出豆豆的身份,從而知道魔劍的下落。
如果她真的對豆豆下手,意圖解開她身上的封印,就會發現自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畢竟魔劍,早就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剛才女娲族長拜托我一件事。”堯清越想了想,雖然不能告知魔劍的下落,但卻可以拜托花玉容和她一起找天煞孤星命格的壞蛋。
此事宜早不宜遲。
堯清越和花玉容在女娲族呆了一晚,不等豆豆清醒,第二天就早早離開了。
堯清越寵溺地摸了摸小孩圓潤的臉蛋,絲毫不知道,這是自己此生,見豆豆的最後一面。
堯清越與花玉容回了花家,徑直去見堯靈聖君。
畢竟有堯靈聖君這麽大一個金手指,她何必大海撈針,自己到處瞎找人呢。
堯靈聖君懶洋洋的趴在玉石桌上,聞言不由直起身子,故作不解道:“為何要找此種命格之人?”
堯清越急得跺腳,她不信堯靈聖君不知情,拖長音調道:“聖君,人命關天!你就別逗我了!”
堯靈聖君雙手托腮,笑眯眯瞅着她。
花玉容聞言,卻是心中一怔。從豆豆失蹤,再到女娲族,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
而包括堯清越在外的所有人,都在謎團之外。
她心中生出不悅,她們是覺得她實力不濟,還是……根本就在防備她?
扣住堯清越的手指,不由緩緩收緊。
堯清越渾身一個激靈,痛得臉色煞白。定是身體還沒适應魔劍的關系,她現在對疼痛敏感的要命。
花玉容只是微微地掐她的手,她就痛得心髒抽搐。
花玉容見狀,慌忙放松了力道,臉上露出歉意之色:“你受傷了?”
堯清越害怕被對方看出破綻,轉移話題道:“沒有啊。話說……聖君,你能不能算出來啊?”
花玉容蹙眉盯着她的側臉,見堯清越就是不回頭看她,心中不由生出濃濃的挫敗感。
即使她們已經結道,她和堯清越,仿佛還是離得很遠。
因為結道大典而帶來的喜悅和充盈,逐漸被這幾日的經歷沖淡。
堯靈聖君饒有興致地望着二人,見堯清越實在等得跳腳,才纡尊降貴開口:“想找天煞孤星命格,那還不簡單?你面前這人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