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終山祭 05

第5章 終山祭 05

恐懼和崩潰等情緒撞擊到一起,推着齊硯吼出這些話,她的情緒在此刻戰勝理智,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用充滿敵意和戒備抵觸的眼神瞪着白卿。

白卿似乎因她突然爆發的情緒露出一瞬的驚訝,但也只是一瞬間,很快便消失不見。

“你對我充滿敵意可不是正确的做法……”白卿冷淡地看她,道:“剛才已經告訴你了,你我已經結契,換個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綁定了。你再怎麽排斥我,現在也沒能力離開我,更何況我能給你想要的……如果我是你,現在會想辦法讨好我,有我在,不會讓你輕易死去。”

齊硯嘴唇都在發抖,呼吸因恐慌變得急促,顫抖道:“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你跟這個什麽該死的話本是一夥的呢?我相信你那不是自己找死?”

白卿嘴角上揚,皮笑肉不笑道:“但你別無選擇,不是嗎?”

一句話,把齊硯整個将死。原本還在借着恐懼的氣勢發狂發癫的少女漸漸安靜了下來,臉上的怒火和恐懼散去,化成形容不出來的脆弱無助。

白卿看她這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心底冷笑着移開視線,到底還是個小朋友,不禁吓也沒什麽本事的普通人類。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解開封印自己簽文的人居然是這麽個小屁孩……

年紀小,心智也沒有很成熟,身板還瘦小,感覺自己一根小手指就能把她給通個窟窿。

其實齊硯22歲馬上大學畢業,放在現代人類中是馬上就要進入社會的年齡,也不能再用“小朋友”來形容了。

但在白卿這個活了上千年的狐妖眼裏,22歲那可真是太小太小了。

白卿懶得再去看齊硯可憐的模樣,她打了個哈欠懶洋洋說:“封印剛剛解除,本座有些困乏,先休息了,沒什麽大事不要吵醒我。”

話音才落,齊硯就看到床上的女人實體瞬間化成一道白煙,然後鑽進了她無名指上戴着的戒指中。

齊硯又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去拔手上的戒指,然而這戒指就像是和她的手指長到一起了似的,無論她怎麽用力都摘不下來。

一個好像無法摘下的戒指,裏面有個暫時分不清敵我的女人,齊硯只覺得沒有比這更恐怖的事了。她頹然倒在床上,無力感充斥全身。

這一晚上經歷的變故太大,疲倦在她接觸到床的時候就再也藏不住,哪怕她的理智提醒她這個環境太過危險盡量不好睡覺,可身體的疲乏還是太過輕易占據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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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硯不知道自己具體什麽時間睡過去的,只知道醒得時候已經到了午飯時間,房間外傳來另外幾個玩家的聲音。

她知道在這個世界規則非常重要,尤其是時間這種東西,紅姐作為引導NPC,她說出來的時間是肯定要遵守的,至少這才第一天,絕對不能有疏忽。

因此,即便還困着,齊硯還是瞬間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兩只腳才落地就一陣眩暈,眼前一黑沒站穩又跌坐回床上。

左手的戒指閃了閃光,一道清亮的聲音自戒指中幽幽傳出:“這麽虛?站都站不穩。”

聲音出現太突兀,把齊硯吓了一跳。好在她反應快,立馬知道這聲音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能不能別突然說話吓唬人?”

“啧,是你膽子太小。”

這人從頭到尾呆在戒指裏沒有出來,但說話的語氣滿滿都是嫌棄,絲毫不加掩飾。

齊硯有點兒無語,她頭暈緩過來之後起身往外走,“我就是起猛了,不是虛。”

“是嗎。”

某只狐貍不鹹不淡的應了聲,齊硯更無語了,忍不住問:“你這麽嫌棄我,幹嗎還要跟我綁定?換個你看得上的不就完了?”

她不僅無語,還很委屈。明明也不是自己願意被她給綁定的,是她自顧自牽了線,現在還一副嫌棄得要死的德行。

戒指裏的狐貍嗤了聲,而後道:“你以為結靈契是那麽随便的事?若非你打開簽文将本座放出,這契也不會生成,更不能結成。”

關于白卿所說的結契,在齊硯這還是沒有概念,她不懂這些,就只能翻譯成大白話“綁定”。在她的認知中白卿跟她綁定自己完全是被迫的,明明是那只狐貍自作主張,全程都是她主動。

結果現在她卻好像一副自己也是被迫的很無奈的樣子。

而且聽她的意思,這個結契似乎還有各種條件的限制,并不是找個人想結就結了。齊硯一頭霧水,這些東西對她來說太超前了,她是一丁點兒都不理解。

“可是……為什麽是我?我只是根據【導語】抽了個新手簽文罷了……除此之外什麽都沒做,更沒有你說的什麽用元氣解開你的封印……”

齊硯腦子轉得快,雖然很多她不理解,但她能提煉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從白卿的話裏話外都能聽出,她們兩人能結契是因為自己抽那個新手簽文無意中解開了封印她的禁锢。

可自己只是抽了個簽罷了,這也算是解除封印嗎?

說話間,齊硯已經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在走廊正好碰到那對小情侶,三人互相點頭示意。

白卿絲毫不在意有旁人在,依然說:“你抽的那支簽便是封印我的法器,我被封印在此簽中已有百年之久,百年來從未有人能解開此法器的封印,你是第一人。”

“這百年來我一直在想,某天那個能解開本座封印的人會是怎樣強大之人。今日終于得見,卻……覺得很是出乎意料。”

齊硯:……

這狐貍的嫌棄真是毫不掩飾啊。

她張張嘴想反駁這只狐貍,卻又被擋了回去。

戒指裏的狐貍說:“噓,你開口說話可是會被他們聽到的。”

齊硯到嘴邊的話聲聲憋了回去,憋得她不上不下,心裏腹诽這只狐貍明明有辦法屏蔽聲音,但卻故意不給自己用!

無論如何,現在暫時沒時間再繼續讨論這個結契到底是什麽,齊硯下樓到了餐廳,和這個旅行團的其他人彙合。

這個旅行團很小,總共就六個游客,加上導游紅姐,在這家民宿餐廳吃飯都坐不滿。

六個人圍坐在一個圓桌邊,翠蘭已經把飯菜都擺上來,除了一鍋白米飯之外,還有三道涼菜和一鍋大炖菜,這就算是一頓飯了。

光頭應該是才睡醒,一臉煩躁的樣子,看着桌上這簡陋的飯菜表情更加失控。

“就這個?我們中午就吃這一個菜?搞沒搞錯啊我說,我們六個人,三個男的,就這麽一個炖菜夠誰吃的?”

大炖菜是盛在一個盆裏的,有個勺子擺在那,光頭拿起勺子一個勁兒扒拉,嘴裏不停罵道:“連塊肉都沒有這他媽是給人吃的嗎?老板娘呢?老板娘!”

包括齊硯在內的其他人都覺得光頭是瘋了,現在大家對自己身處什麽地方就算難以理解也必須要硬着頭皮适應接受,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活下去然後離開,這個光頭到底還在作什麽死?

坐在光頭旁邊的女學生吓得往旁邊坐了坐,離他更遠些,生怕連累到自己。

齊硯看向坐在旁邊的紅姐,見她只是雙手支着下巴,笑意盈盈看着光頭,沒有絲毫想要阻止的意思。

感受到齊硯的視線,紅姐眼睛稍稍移動落到她身上,驚得她連忙低下頭。

冷汗順着後背往下流,齊硯猜這個光頭恐怕要大禍臨頭了。光是看紅姐那個表情就能猜出大概,她是故意不去阻止光頭的。

從紅姐的态度大概能看出,光頭現在是在作個大死,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但他這個樣子肯定是已經觸碰了話本世界的禁忌。作為引導NPC的紅姐應該也和齊硯最開始的猜測一樣,并不是站在玩家這一頭的,她會給玩家發布任務并闡述規則,但卻絕不是玩家的盟友。

光頭罵了半天,翠蘭才慌慌張張從外面跑進來,滿臉都是驚恐和無助。

不知道是不是失心瘋了,光頭看見她這副模樣,竟然真的信了她的軟弱可欺,越罵越難聽了。知道翠蘭是個寡婦,光頭更加肆無忌憚,把一個男人對女人能說出的肮髒話都說了一遍。

“……污言穢語,真是惡心。”呆在戒指裏的白卿冷聲道。

齊硯點頭贊同,她對這個光頭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對不起對不起。”翠蘭一直點頭哈腰地道歉,把唯唯諾諾表現到了極致。

“家裏、家裏沒有多的食材了……鎮上前兩天……又起霧……所以,還沒來得及去買……”

光頭還想不依不饒,斯文男卻在這時候開口打斷:“那就先這樣吧,沒關系的。我們畢竟是客人住在這,老板娘做什麽我們就吃什麽。”

翠蘭低着頭,小聲說:“我下午會去買菜的。”

光頭哼笑:“晚上最好讓我看見菜色豐盛點兒。不然……”

他眼神在翠蘭身上不停打轉,慢慢露出一個讓人惡心的笑。

齊硯瞬間皺起眉,心底的火氣差點兒壓不住。

“冷靜點兒小朋友。”白卿幽幽道:“他在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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