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終山祭 19

第19章 終山祭 19

說是去地下室看看,但擺在眼前的問題就是,齊硯壓根兒不知道地下室怎麽去。

思來想去還得再求助白卿,問她能不能通過靈力找到地下室的入口。

白卿觑着她:“你當靈力是什麽?狗鼻子嗎?”

齊硯摸摸自己的鼻子,讪讪道:“你這麽無所不能,都能察覺到地下有人,那找到去地下的方法應該也不難吧。”

讓她猜對了,确實不難,但難在白卿懶。

白卿雙手攏于袖中,一言不發的靠在床頭,該說不說不愧是狐貍精,當真是媚骨天成,她光是在那這麽靠着,齊硯都覺得她美死了。

如果她不這麽懶,能更好說話更溫柔一些,齊硯覺得自己一定會喜歡她的。

可惜了,好好的一個大美人,偏偏是個難伺候的祖宗。

齊硯磨磨牙,湊過去挨着她坐在床邊,勸說道:“你得帶我去,咱得找出離開話本的方法,咱得贏了這局游戲!”

白卿眼皮都懶得擡:“是你要贏,又不是我。”

“可咱倆不是綁定了嗎?”齊硯急道:“你口口聲聲說咱結了靈契,總不能是假的吧?還想賴賬?行啊,你要是能賴賬就賴一個我看看呗!”

她硬氣了兩句,偷偷觀察白卿的神色。

“你想想,咱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說誰是螞蚱呢?”

齊硯:“……”真是搞不明白她的腦回路,這種奇奇怪怪的細節這麽較真幹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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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我是螞蚱,你是狐貍,不管是啥咱倆總歸是綁在一起了吧?”

這回白卿沒再反駁。

齊硯繼續道:“你看,咱倆既然綁定到了一起,那我要通關話本,你不是也得跟我一起?如果七天時限到了我還沒能通關,那我很可能就會死了。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麽辦?”

通過之前白卿話裏話外對靈契的重視,齊硯也能知道,結契之後她們就是綁死在一起,可以說是生同衾死同穴了,要死都得一起死。

果然,白卿掀起眼皮用正眼看她,眼底滿是思索。

要想好好的,必須保證齊硯活着。不僅保證活着,還得是活得好好的。

齊硯乘勝追擊:“你不想擺脫這個話本,重新獲得自由嗎?”

白卿不是這話本中的妖,她是被簽文困在了這裏,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這是齊硯的猜測,而且看白卿的反應,她又猜對了。

白卿不知道為什麽會被那簽文困在話本中,但齊硯的話讓她很心動,她得離開這裏,尋回真正的自由。

好說歹說,總算請得狐王大人出山,幫忙探查地下室的入口。

她們二人趁着夜色出了卧室,齊硯輕手輕腳的,生怕發出一點兒聲音,白卿則在她身邊飄着。

夜晚的小樓裏靜得出奇,齊硯像只要去偷腥的貓兒一樣踮着腳尖往前走,只敢前腳掌着地的樣子讓白卿看了想嘲笑。

下樓梯的時候最容易發出聲音,齊硯委屈巴巴看了眼白卿,眼神裏都是請求。

出都出來了,白卿拿她沒辦法,幹脆一把抱起她,兩人一起飄到一樓。

整棟小樓只有廊燈亮着,兩人快速到一層樓梯後的三角空間,白卿手指靈力閃動,一扇旋轉的推門轉開,露出藏在後面的一條通道。

齊硯心裏竊喜,催着白卿進入通道。兩人迅速消失在暗門後面,絲毫沒察覺到廚房還亮着淡淡的燈光。

地下室并不算深,感覺那樓梯很快就到了地,白卿把齊硯放下讓她自己走。

這地下室也不大,幾乎一眼能望到頭,讓齊硯驚訝的是,這裏擺着一個大籠子,籠子裏關着一個披頭散發的身影,籠子上方有一站燈,亮着昏黃的暖光。

她震驚地眨眨眼,轉頭看白卿,伸手拽她衣袖示意她留意自己的心聲。

“這是關着個活人?”

白卿聽見了,于是點頭。

“你不說是人我以為是什麽野獸……”

白卿搖頭,同樣用心聲回應她:“是人是獸我能分辨的清。”

齊硯并非質疑她的判斷,只是不懂翠蘭在地下室關個人做什麽。

她伸着脖子看籠子裏的人,那人蜷縮在床上,看身影是背朝她們這邊的,應該不知道她們進來了。

為了能看得更清楚,齊硯小步挪到籠子邊上,仔細打量床上的身影,又看看籠子裏的擺設。

看這個布置,幾乎什麽都有……盡量讓這人在籠子裏過得舒服,家具之類的一應俱全,簡直像是把這籠子改造成了一個小屋。

齊硯疑惑地皺眉,不知道籠子裏關得人和翠蘭是什麽關系?

突然,白卿一把拉住她的手,警惕地擡頭看向上面。

齊硯頓時緊張起來,用眼神詢問她怎麽了。

“有人下來!”

白卿傳音之後緊急拉着齊硯躲到籠子另一側的陰影角落藏身,這裏恰好搭着幾個大紙盒子,能容納齊硯一人藏身,白卿則鑽進戒指中。

沒了她在身邊,齊硯一下就慌了,急道:“你別丢下我!”

耳中傳來白卿的聲音:“放心,我在戒指裏更方便,這角落藏不下我們兩個人。”

倏忽間,地下室的暗門被人推開,齊硯聽見了腳步聲。

誰會在這個時間下來?答案應該是不言而喻的,這棟小樓裏住着的人除了她們這些還活着的玩家之外,就只有翠蘭和紅姐。不可能是紅姐,齊硯心裏有數,只可能是翠蘭。

她縮在角落不敢動,連呼吸都放的很慢,大氣不敢出,聚精會神聽着動靜。

翠蘭走到籠子前,然後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該吃東西了孩子。”

齊硯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聽,一丁點兒動靜都不想放過。

一陣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聲音,應該是床上那人在翻身。齊硯抿着唇,突然拿不準剛才自己下來的時候床上的人是睡着了還是醒着的,如果那人醒着,是不是發現了她們?又會不會告訴翠蘭?

想到這,她渾身開始冒冷汗,更是連呼吸都不敢了,憋着一口氣很久才敢輕輕呼出去。

“今天有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翠蘭的聲音非常溫柔:“晚上那些人都沒怎麽動,媽媽都給你留着呢!”

媽媽!?

齊硯驀地瞪大眼睛,眼底滿是震驚。翠蘭居然有孩子?

看她的年紀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住進小樓也算兩天了,跟翠蘭接觸的不算多也不算少,每天都會見面,齊硯從來不知道她有孩子,甚至不知道她結了婚。

不對啊,這兩天不僅從沒見過她丈夫,孩子還關在地下室鎖在籠子裏,到底怎麽回事?

齊硯屏住呼吸,聚精會神聽着。

傳來一陣碗筷的聲音,好像是有人開始吃東西。

想到晚飯桌上那些肉,齊硯又拼命忍住惡心。

籠子裏的人在吃東西,翠蘭就陪着她,沒有人說話,齊硯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

過了一陣,許是吃飽了,籠子裏關着的人開口:“媽,我能不能出去看看?”

聽聲音是個女孩兒。

齊硯瞬間腦補出一大堆戲,猜測這個孩子為什麽要被關在地下。

說“關”似乎不太準确,齊硯覺得這是“藏”,或許出于什麽原因翠蘭才會把自己的孩子藏起來。

齊硯這人腦瓜子一向轉得快,确實如她所料,只聽翠蘭嘆了口氣,無奈道:“蓉寶,媽媽也不想一直關着你,可是不這樣不行,我們不能讓人知道你還活着!”

籠子裏一陣沉默,母女倆相對無言,良久,蓉寶突然道:“可就這麽暗無天日的藏下去,我又跟死了有什麽區別呢?這樣活着,真的還算活着嗎?”

她這樣喃喃自語的一句話,像是點燃了翠蘭心裏的一簇火。這兩天給齊硯唯唯諾諾、膽小溫柔形象的翠蘭突然爆發,怒道:“你這是說什麽渾話?!活着!永遠比死了強!只要你活着!媽媽只要你活着!媽媽已經失去你兩個哥哥!你是我的命啊!”

蓉寶像是被她突然的歇斯底裏吓到了,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媽媽,你不要生氣……我、我錯了……”

齊硯也被突然爆發的翠蘭吓到,本能地擡手捂住自己的嘴,克制着不發出半點兒聲音。

籠子裏傳來一陣踱步的聲音,翠蘭焦躁地來回走,嘴裏還不停念叨:“絕不會讓你被發現!你必須活着!只有你活着,才是我的意義!”

“我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你還活着!這個鎮上,所有人!”

說到最後,她的嗓音有些撕裂,發出類似怪物低吼的聲音。

齊硯死死捂住嘴,驚恐地盯着投射到牆上的影子上,看着那影子随着翠蘭來回動。

“又三年過去了,這次的祭品還沒确定。不過明天,那些外來人就要進山了!今年也會順利的,只要有人死在山裏,祭品就順其自然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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