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終山祭 20

第20章 終山祭 20

祭品?

躲在角落大氣不敢出的齊硯神色一凜,在這一瞬間甚至忘了恐懼,滿心滿腦子都開始順着翠蘭暴露出的信息思考。

翠蘭和她女兒蓉寶的對話還在繼續,齊硯豎起耳朵仔細聽,腦子轉得飛快。

“可是媽媽,只要這終山祭一天不結束,我就一天不能重見天日……”蓉寶的聲音裏滿是壓抑的痛苦,“我真的、要受夠了啊!九年了!每天都只能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裏!媽!我是個人!是人啊!”

她幾乎是死咬着牙說出每一個字,每個發音都用盡十分的力,齊硯只是聽着,看不見她的表情,都能感受到她切身的痛苦。

試想一下,一直關在這地下室的籠子裏,九年如一日不見天日,換成誰都得瘋。

齊硯甚至覺得蓉寶真能忍,如果換成她,恐怕早瘋了。

蓉寶的聲音嘶啞,翠蘭被女兒的痛苦感染,再說話聲音也是哽咽的。

“我知道……媽媽都知道……可是孩子,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不能讓人知道你還活着……不能讓任何人看見你……除非……除非……”

說到後面,翠蘭開始低聲呢喃,似乎是在經歷劇烈的內心掙紮。

齊硯眯了眯眼,屏住呼吸耐心等翠蘭後面的話。她現在覺得今晚這趟險冒得實在太值了,沒想到能聽到這麽重要的談話,簡直信息量爆棚。

“媽,媽!你在說什麽?除非什麽?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翠蘭被女兒喚回思緒,她支吾兩聲,道:“沒什麽沒什麽。總之,你要在這好好呆着,咱要先保證活下去,其他的跟活着比都不重要!”

在這件事上,母女倆想法有分歧,但蓉寶知道自己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她不能出去,出去被人發現就是送死,也會連累母親……

“媽,我知道……”蓉寶沮喪又無力地說:“我們生在白水鎮,就是這麽倒黴……生來就是這樣的賤命。我知道那些人對待祭品是怎樣的,更何況是我這種偷偷逃脫的不聽話的祭品……被發現會死得很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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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您。”

“孩子……”翠蘭擁住女兒,壓抑着哭泣:“我苦命的女兒!”

母女倆抱在一起哭了會兒,齊硯聽着都覺得難受。但她縮在角落連動都不敢動,翠蘭母女倆顯然是這個話本主要的NPC,她們透露出了一部分關鍵信息,甚至是這個話本任務核心的主線。

想到這,齊硯就更不敢動了,絕對不能讓她們發現自己,否則她們一定會想殺了自己!這翠蘭平時看着和正常人沒區別,但估計關鍵時刻只要觸發了什麽機制她就能變成鬼殺人,否則怎麽解釋她和她女兒吃死人肉這事兒?

兩母女又在一起說了會兒話,其中也有關于終山祭的事。

等翠蘭看着蓉寶睡着後才從地下室離開,齊硯又在角落藏了好一會兒,白卿化作一道煙出去看了情況,确定蓉寶是睡着了,這才帶着齊硯快速離開。

主要是齊硯在角落藏身把腿都蹲麻了,自己走實在費勁,還耽誤事兒,不如讓白卿抱着她飄回去。

白卿雖然是只懶狐貍,但既然必須得回去,那她該幫的忙還是得幫。齊硯就是吃準了她這點,反正兩人都已經綁死了。

回到房間,這一夜是真的有驚無險,而且還有了重大發現。

齊硯十分興奮,躺在床上的時候拉着白卿分析情報。

“從翠蘭說要拿我們當祭品來看,這終山祭恐怕就是活人祭。”

白卿跟她躺在一起,見她認真分析線索的樣子有點兒可愛,便随口附和:“鼓樂祭臺下面的那個萬人坑,興許就是每次把活祭品殺掉之後扔進去?”

她不過随口跟着分析,齊硯卻想得很認真,還一本正經搖搖頭:“不對啊,翠蘭說明天紅姐帶我們進終山,我們就會成為祭品死在裏面。人都死了直接扔在終山當了祭品不就完了?為啥還要費勁吧啦帶去鼓樂祭臺下面?而且,咱們在鼓樂祭臺地下看到的那個萬人坑和祭壇,年代久遠有明顯的時間痕跡,且如果不是地震坍塌的話應該都沒人進去……”

她叭叭叭說了一大堆,越分析越上頭。

白卿靜靜注視着她,在她說完之後開口問:“那我們還是猜不出故事的真相。”

齊硯沉吟道:“翠蘭的女兒蓉寶九年前應該是白水鎮選出來的祭品,但被愛女心切的翠蘭用了不知道什麽手段偷梁換柱、還把她藏在地下室裏九年……”

“終山祭每三年一次,咱們這個旅行團恐怕有大問題,明天進山之前我得再去想辦法套套話。”

“套誰的話?翠蘭和紅姐可不會跟你說實話。”

齊硯道:“問問鎮上別的人。明天既然能進山,估計霧會散。”

“哪兒有這麽準的。”

“那可說不好,這裏畢竟是個話本故事世界,又不是咱現實世界,很多看着不合乎邏輯的事兒到了這都可能會發生。”

她這話說得倒是對的,白卿瞥見她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幹脆道:“趕緊休息會兒吧,明天還是要早起去吃早飯。”

“對,是得睡了……”說話間齊硯已經閉上了眼睛,幾乎是一秒睡着。

說來也是奇異,在這恐怖詭異随時可能喪命的地方,齊硯倒是睡得踏實。大概是因為白卿守在她身邊,她身上極淡的冷香像是有安神定心的奇效。

……

第二天一早霧果然散了,太陽高懸于空中,陽光很是刺眼。只睡了三四個小時的齊硯反倒很有精神,可能是心裏揣着接近故事真相的興奮勁兒吧。

“喲,齊小姐今天挺高興啊。”

下口的時候剛好碰見紅姐,她每天都起得很早,兢兢業業扮演好她導游的角色。

“紅姐早。”齊硯笑着和她打招呼。

兩人擦肩而過時,紅姐似笑非笑看她,低聲說:“昨兒前半宿齊小姐還挺有興致的,自個兒看了出大戲啊。”

齊硯半個身子僵住,下意識想事情是不是要糟,紅姐好像什麽都知道?!

她強忍着沒暴露自己真實的情緒,沖紅姐皮笑肉不笑道:“紅姐說什麽呢?大夜裏的,我上哪兒看戲啊!”

她裝傻充愣,紅姐也不戳破,只用一種讓齊硯看不懂的眼神打量她,有探究、還有點兒莫名的欣賞。

“說得也是。”紅姐說:“我就是随口一說,齊小姐別往心裏去。”

齊硯被她搞得一頭霧水,應了聲就匆匆跑了。

戒指裏的白卿輕笑調侃:“你可真怕她。”

齊硯一口氣跑出去,出院子之前還順手摸了一包花生米:“說真的,這個副本裏,可能是小BOSS的翠蘭都沒有紅姐讓我害怕。紅姐從一開始就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人一眼都看不明白。”

她出了翠蘭家直奔隔壁院子,正好看見隔壁的嬸子正在院裏曬被子。

齊硯眼睛滴溜溜轉,把從翠蘭家摸出來的花生米拿在手裏,伸手敲敲嬸子家的院門:“鹿三嬸,翠蘭姨讓我來給您送包花生。”

鹿三嬸看她是個生面孔,聽說是翠蘭家來的,笑眯眯招呼她進去。

齊硯聽話地往裏邁了幾步,她沒錯漏鹿三嬸看她時那種眼神,像是在打量一頭要上烤爐的豬。

壓下心底本能升出的恐懼,齊硯維持着表面乖巧的笑:“翠蘭姨說您愛吃花生。”

鹿三嬸面露喜色,接過她遞過來的花生,“替我謝謝翠蘭。”

“好的好的。”齊硯見鹿三嬸直接剝起花生,趁機問:“三嬸,您大清早起來曬被子,怎麽不讓家裏孩子來幹活兒啊?”

鹿三嬸剝花生的動作不停,随口道:“孩子都出去工作咯。”

齊硯琢磨道:“這樣嗎?我這兩天在鎮上看着,除了來旅游的游客,還都沒怎麽見過年輕人,民俗街上也很少有年輕人。”

鹿三嬸“嗯”了聲,說:“年輕人嘛,去外面有更多的機會,誰留在咱這窮鄉僻壤啊!”

說是窮鄉僻壤,齊硯想到那造價昂貴的鹿家祠堂、還有青銅鹿臺,就忍不住心裏嘀咕,沒見過這麽“窮”的。

聽鹿三嬸這意思,她沒反駁自己的話,說明鎮上确實沒什麽年輕人了,不僅是她,估計其他家裏的孩子也都不在家。

聯想到昨夜聽見的話,齊硯腦洞大開又把故事細節內容完善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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