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我的問題

第7章 是我的問題

原本紀從雲還帶着幾分自欺欺人的心理,覺得溫澤蘭可能沒看見自己撤回及時的那句話,一直到剛剛他聽完溫澤蘭的話,這才不得不承認就算自己撤回地再快也沒用。

他嘆了口氣,微微搖頭道:“畢竟我們才見了幾面而已,我擔心先前的言論有些太過冒昧。”

溫澤蘭點了點頭,像是接受了紀從雲的理由,可還沒等紀從雲尋個別的借口轉移一下話題,溫澤蘭就再次開口了:“可是,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吧。”

紀從雲被溫澤蘭嘴角的笑意迷了眼。他一遍遍在心中自問,問自己溫澤蘭這話有沒有什麽“言外之意”,而溫澤蘭有沒有看出之前他有意接近的舉動背後的意義。

紀從雲還沒想出結果,就微微搖頭暫時想紛亂的思緒趕出腦海,笑道:“是我的問題。”

“是的。從雲有些過分見外了。”溫澤蘭也是笑着回。

見他們之間的氣氛逐漸融洽,紀從雲正準備詢問溫澤蘭一些較為私人的問題,然而就在他思考着措辭的時候,溫茯苓勾着另一個男生的肩膀朝他們走來。從兩人說話的內容來看,他應當就是席博洋了。

席博洋見到紀從雲并沒有溫茯苓那麽拘謹,他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紹道:“紀老師好,我是席博洋。”

“紀從雲。”雖然席博洋也是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但是紀從雲還是開口道,說着伸出手與席博洋握了一下,“這位是……”

席博洋:“我知道,是茯苓的堂哥。我們之前也見過。”

聽到這兒,紀從雲點了點頭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一會兒澤蘭也會和我們一起去,希望你不要介意。”

“自然不會,能和紀老師一起吃飯,是我的榮幸。”席博洋說。

不知道為什麽,席博洋說這句話的語氣态度總給紀從雲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可當他細想卻又發現沒什麽問題。

因為飯局原本的目的,就是詢問溫茯苓和席博洋要不要去紀從雲的工作室實習,在得到他們兩人準确的答案之後,也就開始了閑聊。

溫茯苓是個很會活躍氣氛的,席博洋的話雖然不多,但是卻也不是低情商會讓場子冷下來的人,于是這一頓飯吃得其實還算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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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後來,溫茯苓笑着說:“紀老師,我和博洋去你工作室實習這麽大的事兒,那是不是應該稍微喝點兒慶祝一下?”

“我覺得可以。”等溫茯苓說完,席博洋也點頭說。

其實紀從雲今天是開車來的,他用餘光看了眼溫澤蘭,心底稍一盤算,最終還是答應了:“好啊,不過點到即止別喝多了。”

畢竟他也不想在溫澤蘭面前發酒瘋。

看着紀從雲點頭,溫茯苓立刻就開心了。他像是擔心紀從雲反悔似的,“騰”得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我去和老板說一聲,紀老師想喝什麽?”

見着溫茯苓這麽激動,紀從雲還有一瞬沒能反應過來,回神後他說:“紅酒吧。”

“好嘞!”

看着溫茯苓風風火火離去的身影,紀從雲失笑道:“他這是……”

“酒蟲上腦了。”溫澤蘭嘆了口氣,“從雲一會兒不用聽他的,若是不想喝直接拒絕就好。”

紀從雲有點兒懵,但也知道溫澤蘭是好意,所以就點頭應下了。然而就在真的看到溫茯苓喝酒時的架勢,紀從雲才明白溫澤蘭先前那話到底有多少收斂。

如果說原本紀從雲還在思考,應該怎麽不着痕跡地多喝兩口,好讓溫澤蘭把自己送回去,那麽現在的紀從雲就是千方百計地躲酒,省得一會兒自己在溫澤蘭面前醉成一灘爛泥,影響自己的形象。

然而就算紀從雲是這麽想的,溫茯苓卻也不願意讓自己本就不多的酒友逃酒。他眉頭一皺,因為喝得有點兒多了所以眼神有些許迷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溫茯苓的體質,在燈光下瞧着,他眼中還帶着幾分霧氣,就像是被欺負了似的。

溫茯苓端着自己剛剛倒滿了的酒杯,嘟囔道:“紀老師,你先前說了陪我喝的。”

這話确實是紀從雲說的,再加上溫茯苓現在的神情狀态,總給紀從雲一種他在欺負小孩兒的錯覺——不過這小孩兒似乎準備把他灌醉。

紀從雲雖然也會喝酒,但是卻是不習慣喝快酒的,這不過十幾分鐘就已經四五杯紅酒下肚,他現在只覺得腦袋已經有些眩暈感了。就在他思考着應該用什麽理由讓溫茯苓放棄跟自己喝酒時,一只手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将他手中的酒杯直接接過。

“茯苓。”溫澤蘭端着酒杯對這溫茯苓微微傾斜了一點兒。

溫茯苓已經有些喝飄了,也不管現在跟他喝酒的人是誰,見有人敬酒當即就開心了,把自己杯裏的酒水一飲而盡。随後他看着溫澤蘭手中絲毫沒有減少的紅酒,不滿道:“我已經幹完了,你再怎麽也要意思意思吧。”

眼見着溫澤蘭點了點頭,把就被往自己唇邊湊,紀從雲心裏猛地一揪,他幾乎要起身将酒杯重新拿回來。然而只是他想象中的畫面并沒有出現,溫澤蘭只是用杯壁在嘴唇上碰了碰,甚至連嘴唇都沒有沾濕,就把杯子放回了桌案上:“好了。”

此時的溫茯苓極其好糊弄,他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頭去敬席博洋的酒。

席博洋也是深藏不露,和溫茯苓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完了近一支紅酒,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就連臉頰都沒有紅一點兒。

只是兩人這麽喝酒的架勢還是有點兒把紀從雲吓到了。畢竟是他帶着他們出來吃飯的,如果兩人都醉得回不去了,宿舍會不會查寝扣分是一點,另一個則是以他現在的狀态還真不一定能把那倆醉鬼帶去酒店。

紀從雲張了張嘴,想要勸他們倆少喝點兒,可溫茯苓和席博洋卻像是杠上了一樣,絲毫沒有聽見紀從雲的勸誡,反倒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見狀紀從雲是連勸也不敢勸了。他嘆了口氣,扭頭去問溫澤蘭:“茯苓的酒量這麽樣?”

聞言溫澤蘭放下筷子,看了眼兩人間所剩不多的紅酒,說:“他早就醉了。”

紀從雲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可置信道:“啊?”

溫澤蘭似乎很喜歡紀從雲這樣帶着些許呆傻的表情,他不經勾了勾唇角可又像是害怕紀從雲看見生氣一樣,又刻意将揚起的嘴角壓下,一時間表情好不怪異。

紀從雲很像和他說想笑就笑,可是回想着溫澤蘭最開始勾唇的原因,卻又不是很像将這句話說出來了。他推了推溫澤蘭的肩膀,催促着他快點兒說下去。

溫澤蘭自然也是知道紀從雲的意思的,他幹咳了一聲正色道:“大概在我幫你擋酒之前,茯苓就已經醉了。”

幫自己擋酒……

紀從雲用自己已經滞緩了的腦子想了一下,驚訝道:“那差不多都是半小時之前的事情了。”

溫澤蘭點頭。

看着溫澤蘭這幅一點兒也不擔心溫茯苓出事的模樣,紀從雲不經有些無語:“你就這麽放任他喝下去沒事兒麽?”

“沒事,反正第二天難受的是他自己。他也是成年人了,自己做的事自然是要自己承擔後果的。”溫澤蘭說着搖了搖頭,略帶無奈道,“再說了就他這架勢,就算我們去攔去勸又有什麽用呢。”

紀從雲轉頭,剛好就看見溫茯苓将最後一瓶底兒的就給自己滿上,然後還頗為自得地朝着席博洋擡了擡下巴,就像是在吹噓自己杯中的酒比席博洋的多一樣——絲毫忘了自己現在只要挪動酒杯,裏頭的紅酒就可能朝着四周溢出。

紀從雲這邊剛剛想完,溫茯苓就像是接收到了指令一樣,将酒杯往自己面前端了過來,而那過分滿的酒水果不其然沒了一小半。

就在這意外發生的時候,席博洋已經把自己杯子裏的酒喝完了,他微微仰頭自豪道:“我……我喝完了!而且,比你……比你多!”

溫茯苓其實也有些喝得不知今夕何夕了,他胡亂點着頭,有些大舌頭道:“算……算你厲害。”

眼看着面前的兩個酒鬼醉倒,紀從雲看向了自己身旁從容不迫的溫澤蘭,問:“接下來怎麽辦?”

溫澤蘭像是早就預料到今天會有這麽一出。他搖了搖頭拿出手機出包廂打了個電話,大概過了兩三分鐘他就回來了,說:“我給茯苓和他同學的舍友打了個聲招呼,一會兒我開車把他們倆送回宿舍樓樓下,到時候他們的舍友會下樓接他們的。”

見狀,紀從雲松了口氣,從西裝口袋裏将車鑰匙拿出來遞給了溫澤蘭:“麻煩了。”

“沒事。”說着溫澤蘭不自覺失笑道,“如果不是最開始提議要喝酒的是茯苓,我甚至都會懷疑,你叫我來不會是一開始就打算用一頓飯收買個司機吧。”

雖然紀從雲最開始并沒有這個想法,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溫茯苓提議喝酒時,他确實是打着類似的主意,所以才點頭同意的。

紀從雲問:“澤蘭你覺得的呢?”

溫澤蘭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我覺得,下次可能要再蹭頓飯才算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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