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溫醫生我腿疼
第27章 溫醫生我腿疼
溫澤蘭來的很是時候,紀從雲将消息發出去,覺得松一口氣的同時仍不由從心底蔓出一陣無力感。而溫澤蘭就是在這時候來的。
他一手牽着pomelo,拎着一袋子糕點,而另一只手單獨拿着盒裝着桃粉色糖塊的罐子。
“要嘗嘗看嗎?白桃味的。”溫澤蘭将糖罐遞給紀從雲,“心情不好的時候吃些甜食能好受些。”
紀從雲接過糖罐從裏面取了塊比較大的放入嘴裏:“澤蘭怎麽知道我……”他的話還沒說完,紀從雲就忍不住閉上了眼。
先前他還以為糖塊上的白色顆粒是細砂糖,可真放到嘴裏才發現,糖塊上裹滿的是酸砂。喜甜的人大多對酸味的接受程度都會低上一些,紀從雲自然也不能免俗,于是在舌尖感受到酸味時,紀從雲的五官都不自覺皺了起來。
聽見溫澤蘭的輕笑,紀從雲也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笑罵道:“澤蘭,你是故意想看我糗樣兒呢。”
溫澤蘭沒有反駁,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有舒服一點嗎?”
裹在糖塊外的酸砂因為口中不斷分泌的唾液漸漸溶解,一點點露出裏頭甜甜的桃子味。因為之前的酸,白桃的甜味更加突出,甚至将本不明顯的果味也襯了出來。
紀從雲砸吧了一下嘴,有些含糊道:“還行。”
溫澤蘭也拿了塊糖放進嘴裏,在紀從雲的注視下微微皺眉:“是有點酸了。”
“畢竟你吃的那塊酸砂格外多。”紀從雲說。
溫澤蘭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轉而道:“還要再往上走嗎?”
寺廟其實并不在雲頂的山頂,只因為這兒的空地更大些,最初建立寺廟的人才将選址定在了這兒。不過其實上面并沒有多少路了,所以大多數時候,來爬山的人會将寺廟定為終點。
今天的運動量已經有點兒超出紀從雲平日的量了,可畢竟來都來了,走到一半就打道回府,紀從雲總覺得不是個事兒。
“再往上走走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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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上其實并沒有什麽東西,只有一圈護欄,以及兩三個能方便登山客休息的椅子,因為角度方向的原因,就連風景也不如寺廟邊上的涼亭。
感受着直射下來的太陽,紀從雲眯着眼睛,将一只手放在眼睛上,借由手掌的陰影阻擋着過分刺眼的陽光:“這上頭可真是一覽無遺。”
“所以大多數人都不會過來。”溫澤蘭說。
紀從雲點頭,随後卻又反問道:“澤蘭上來之前就知道?”
溫澤蘭只是回:“我并不是第一次過來了。”
一時間紀從雲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只是在看着pomelo繞着山頂走了一圈,又百般聊賴走回自己腳邊趴着後,開口道:“我們回去吧。”
對此溫澤蘭自然沒有意見。
等重新回到寺廟,紀從雲看見不少人一根根紅色的毛線寺廟內的樹枝上時,不由反問:“這是在……許願?”
“或者說是續緣。”溫澤蘭說,“不止是情侶,不少年輕人也會叫上朋友來這裏續緣,或者說帶朋友過來的還更多些。”
聽到這話,紀從雲開始心動了。不過他之前才說過自己并不信神佛,轉而又要好溫澤蘭一起系紅繩,怎麽看都像是別有所圖。
在紀從雲思考的這麽會兒,溫澤蘭問:“回去嗎?下山是另一條路,那邊還有一條小溪。”
紀從雲低頭看了眼小狐貍,說:“走吧。”
等紀從雲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去,他的精神還處在興奮之中,可緊接着打進來的電話卻像是一場冷雨,将紀從雲的所有好心情全部澆滅了。
他收起臉上的笑意,摸着pomelo的毛勉強讓自己的情緒不要過分激動:“怎麽了?”
“我買了明天早上飛S市的飛機,大概十點左右能到機場。”對面那人說。
紀從雲随口應了聲:“嗯。我現在去定位置,明天中午十一點見。”
十點到機場卻約的十一點見面,顯而易見的紀從雲只準備在機場附近與他見上一面,并不準備有過多的接觸。
好在對方似乎也不打算與紀從雲過多接觸,幾乎沒怎麽猶豫就接受了。
因為睡前的那一通電話,一晚上紀從雲都沒能睡好,第二天甚至在鬧鐘響之前就已經睡醒了。
他費力地擡起手去夠手機,這才發現自己睡前竟然忘了給手機充電。紀從雲啧了一聲,撈過數據線給手機差上,等開機後他才發現原來溫澤蘭晚上給他發了十幾條消息,甚至還打了兩個電話。不過應該是也猜到他睡着了,在第二次電話沒接通後,溫澤蘭就放棄了繼續說下去,轉而和他道了聲“晚安”。
紀從雲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描述,在看見一整頁的消息時的心情,但是不可否認的,這些信息以及那一句“晚安”,讓他原本沉甸甸的情緒快活了不少。
他吐出一口氣,解釋昨晚到家洗漱後自己就睡着了,然後還給溫澤蘭發了一句“早安”作為結尾。
他起身後緩緩神了個懶腰,将被子一掀準備下床洗漱。在腳掌落在地毯上時,紀從雲不住地吸了口涼氣,他直起身站了起來,瞬間只覺得不光是腳底,從大腿到小腿沒有一處不在叫嚣酸疼。
特別是膝彎,只要膝蓋有任何舉動,拉扯着整條腿的經都像是重新緊繃了一次一樣,讓他連帶着走路的姿勢都變得有些奇怪。
紀從雲後知後覺地想起溫澤蘭先前發來的一句句叮囑,讓他一定要先放松過肌肉再睡。只是,顯然那會兒已經睡着了的紀從雲沒能遵循醫囑。
他步履艱難地挪到衛生間,洗漱完畢後在去做早飯和點外賣中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不再為難自己,轉而做到沙發上,一邊揉着自己發酸的腿肚子,一邊開始點外賣。
想着今天還約了人見面,紀從雲不覺得自己面對過那一張臉還會有心情吃飯,幹脆多點了些慢慢吃。
這一下“慢慢”吃,紀從雲就幹脆從早上吃到了臨近中午,等再不出門可能就要來不及時,他終于揣上手機跟充電寶出了門。
只是似乎是天不遂人願,不知道為什麽紀從雲幾乎是從家裏一路堵車堵到的機場,等他終于到自己定好的咖啡店時,距離十一點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紀從雲看着手機上收到的包廂信息,問過店員後微微點頭,又點了一杯橙汁美式這才朝着包廂的方向走去。
幾乎是他才推開門,紀從雲就感覺到一道若有似無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神色不變,走到空位上坐下,也不寒暄開口道:“我到了,你有什麽事麽?”
路致遠不滿道:“從雲這就是你對父親說話的态度嗎?”
“不光遲到,而且還毫無禮數,看來當年讓你母親帶你走才是錯誤的。”路致遠将紀從雲上下打量一番,眉頭緊鎖,“衣着打扮也是,不修篇幅。”
紀從雲以指尖輕敲桌面,打斷了路致遠喋喋不休的不滿:“我來這兒不是為了聽你奚落我的,你過來應該也不只是讓我聽這些。”
“目無尊長。”路致遠落下對紀從雲的最後一個評價。
紀從雲沒再說話,只是取過一旁放着的抱枕,将它放在後腰處繼而放松了身體往後一靠。
他四肢舒展,見路致遠不再開口了,還做了“請繼續”的動作,只一下就把路致遠氣得不輕。
路致遠也無意再和紀從雲這個被管教的不知禮數的孩子繼續說下去,他雙手交疊極松弛地擱在桌面上,似是發號施令道:“你收拾一下,這個月和我回去。”
紀從雲快被氣笑了:“回去?去哪兒?”
“B市。”路致遠說,“玉康集團董事長的女兒和你年齡相仿。”
只這麽兩句話,紀從雲就已經明白了路致遠來找他的原因。他輕笑一聲,說:“你知道的,我喜歡男人。”
路致遠似是不解地皺眉:“這又如何?你只需要和她結婚,其他的你們自己商量就行。”
路致遠的話讓紀從雲覺得惡心,他原本放松的神經不由繃緊了些。
不遠處傳來一陣敲門聲,可紀從雲卻沒了讓服務員進來的想法。他起身,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松了口氣,還是對路致遠的厭惡加深了幾分,但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想再跟路致遠接觸下去了。
囿于童年時的經歷,紀從雲對路致遠總帶着幾分道不明的恐懼——明明在記憶之中路致遠從未虐待過自己。
但是至少在二十多年後的現在,那一點兒的害怕更淡了,而紀從雲也有了反抗路致遠的資本。
“在國內的同性戀婚姻合法之前我不會結婚,也沒有意向和你想要的商業夥伴的子女産生什麽感情。你打錯主意了,路先生失陪。”紀從雲起身整了整衣服,推門離開。
服務員剛想把橙汁美式送進去,可緊接着就看見點餐的客人已經要離開了,不由開口道:“客人您的咖啡。”
紀從雲露出一抹歉意的笑,說:“抱歉,如果不嫌棄這杯咖啡算是我請你喝的吧。”
離開咖啡廳,紀從雲深吸一口氣想了想還是沒直接回家。
兩個小時後,溫澤蘭将指尖從紀從雲的手腕上挪開,有些無奈地問:“所以從雲特地來找我,是覺得哪兒不舒服嗎?”
紀從雲想了想,回答說:“溫醫生我腿疼。”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是補7號的,今天會努力把這幾天欠下的補上。最晚到九點,如果九點沒補完就是明天補。咕咕致歉
然後,大概這兩章會寫到文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