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總有機會的
第28章 總有機會的
早在昨晚紀從雲沒回自己消息的時候,溫澤蘭就知道他今天肌肉會有些酸疼,但是即使如此溫澤蘭也沒想過紀從雲會因為這個來中醫院挂自己的號。
或者說他來時自己還正好在醫院。畢竟周一他是要去X大授課的。
溫澤蘭嘆了口氣,語氣無奈:“該的。”
即使是中醫對這種肌肉酸疼也沒什麽辦法,只能讓紀從雲回家後自己放松。紀從雲當然也知道,他來中醫院本來也只是碰碰運氣而已。
他問:“澤蘭接下來要去X大麽?”
“嗯,下午兩點的課。”溫澤蘭回。
紀從雲說:“我也要去一趟,要不要一起?”說完他像是避免溫澤蘭亂想似的,補充說,“我約了我媽說些事。”
溫澤蘭沒多問紀從雲為什麽特地加這一句,只是點頭:“好。”
因為這一個約定,溫澤蘭又問了紀從雲有沒有吃過午飯,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不免皺眉:“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之前見了一個很讨厭的人。”紀從雲忽然笑了,“為了防止看見他倒胃口,我在赴約之前吃了不少東西。”
聽到解釋,溫澤蘭微微點頭:“那要跟我去食堂再吃一點麽?”
“好啊。”
中醫院的食堂夥食并不怎麽樣,或許也是為了住院的病人們好,食堂做的菜雖然看着不錯,可味道卻很寡淡,別說是油鹽了,紀從雲吃了幾口只覺得就連食物本身的味道,也因為廚師的做法減淡不少。
好在之前吃的東西紀從雲也沒怎麽消化,于是随便往嘴裏塞了幾口菜,紀從雲也就放下筷子不再吃了。
溫澤蘭當然知道菜不好吃,不過他一個人住,懶得回家做飯時就幹脆在食堂解決午晚飯,這麽多年下來早就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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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是有食不言寝不語的習慣的,自小的教導也讓溫澤蘭保持着這樣的禮節,只是看着紀從雲百般無聊地拿出手機,溫澤蘭不自主地開口:“從雲什麽時候開始上班?”
聽見溫澤蘭的聲音,紀從雲放下手機,回:“明天工作室的其他人收假團建,大概周四重新開始上班。”
“其他人?”溫澤蘭下意識問,“工作室團建你不去嗎?”
紀從雲笑道:“沒有誰會喜歡和老板一起去玩的,我只要保證錢到位就行。”
得到答案,溫澤蘭先是點頭,然後也笑了:“也不一定,至少茯苓是希望的。”說到團建,溫澤蘭也想起前幾天溫茯苓斷斷續續給他發的那些消息,“放假當天他還和我說過,要好長時間見不到你了。”
“早知道這樣,昨天應該把茯苓一起叫上。”紀從雲說。
“我不小心忘了。”
紀從雲敏銳地感覺出溫澤蘭所說的話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可若是說有什麽深意他也猜不出來。短暫思考之後紀從雲也就放棄了,轉而道:“那就等下次吧,總有機會的。”
對此溫澤蘭并沒有反駁,點頭後将碗中的最後一點兒米飯吃下。
兩人到X大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紀從雲很是體貼的将車開進了教學樓,然而卻不見溫澤蘭立刻下車。
紀從雲問:“澤蘭不下去麽?”因為進X大之後就一直是溫澤蘭在指路,所以紀從雲能保證自己絕對沒有開錯。
溫澤蘭搖了搖頭,說:“再往前開點兒,前面那條路左轉。那邊比較好停車。”
“知道了,你上課快遲到了吧?”紀從雲笑道。
“紀老師不在這棟教學樓,我先帶你過去。”溫澤蘭說着忽然笑了,“我記得紀老師說過,你很容易迷路。”
其實溫澤蘭的話都已經是委婉了。當時紀女士讓他去接紀從雲的時候,還特地和溫澤蘭說過,紀從雲是那種就算你已經明确和他說過怎麽走,且手機上開着導航,他也能靠着自己的“靈機一動”迷路的人。
溫澤蘭覺得如果自己不将人送到教學樓樓下,或許自己在下課後就能收到或是紀女士、或是紀從雲的消息。
察覺道紀從雲的不樂意,溫澤蘭只是說:“如果我上課上到一半,紀老師突然來找我要人可能會更麻煩些。”
這句話當然只是為了哄紀從雲的。事實上,溫澤蘭和紀女士也只是點頭之交,甚至連聯系方式都沒有加過,更不要說紀女士在溫澤蘭上課的時候給他發消息了。
但是這些卻是紀從雲不知道的,為了不給溫澤蘭平添麻煩,紀從雲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
好在兩棟教學樓之間的距離并不遠,在看見紀女士上課的教學樓後,紀從雲立刻就揮別了溫澤蘭讓他早些回去,甚至還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乖乖按着石板路走。得到紀從雲的承諾,溫澤蘭稍放下心,莫名的擡頭碰了碰紀從雲的頭發:“要乖乖的。”
紀從雲已經說不清上次被摸頭時自己幾歲時的事情了,但是此刻的他心裏所想皆是不能讓溫澤蘭遲到,于是也沒說什麽只是點頭敷衍着。溫澤蘭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舉動,見紀從雲沒多深究,淺淺松了口氣。
等看着溫澤蘭離開,紀從雲好似才想起溫澤蘭剛剛動作,面頰不自覺變得緋紅。他幹咳一聲,盡可能讓自己忽略掉心底的不自然,轉身順着石板路走向教學樓。
紀女士看着眼前神色不怎麽自然的兒子,還以為是因為他才見過路致遠,嘆了口氣猶豫片刻後還是問:“從雲我們出去逛逛吧。”
紀女士的話讓紀從雲回了神,雖熱知道她是因為擔心自己,但想了想還是沒将真正擾亂自己心緒的事告訴紀女士。
兩人在湖邊的樹蔭下散着步,耳畔邊蟬鳴伴着風吹過樹梢的輕響。他們走出幾百米,卻都沒有開口,一直到紀女士感覺紀從雲的逐漸平複了心情,這才開口詢問:“他來找你是因為什麽?”
“聯姻。”紀從雲說,“不過我拒絕了。”
聽着紀從雲過分平淡的語氣,紀女士想了會兒最終也只是點了下頭:“我改天去找他談談吧。”
察覺出母親的擔憂,紀從雲停下腳步,笑着說:“媽,我已經長大很久了。”
他說:“我有喜歡、并且想要追的人了。”
紀從雲從來沒有瞞着紀女士他的性取向。紀女士聽後問:“對方是個怎麽樣的人?”
“和路致遠不一樣,是個很溫柔的人。”紀從雲說着,伸手替紀女士将即将要脫出的耳釘帶好,然後順勢抱住了她,“和他說的不一樣,我被你養得很好。”
正如紀從雲猜測的那樣,在他和路致遠分別之後,路致遠就給紀女士發去了消息。他們已經沒有感情很久了,但是留着兩人共同的血的紀從雲像是鏈接他們的一根斷不了的線。
紀從雲在路致遠眼中差極了,而路致遠也将這一份失望投到了紀女士身上。話語之間幾乎全在指責紀女士對紀從雲“糟糕透頂”的教育,以及紀從雲的“誤入歧途”。
感受着紀從雲的擁抱,對外一向雷厲風行的紀女士只覺得心髒的某一處變得柔軟。
紀從雲送開了紀女士,往後退了一步:“你認識他的。”
兩人的圈子并不交疊,于是紀從雲的話反倒讓紀女士更好奇那個人是誰了。她了解紀從雲,也知道能讓他喜歡到去追的人并不多。
“我能知道是誰嗎?”紀女士問。
紀從雲笑着回:“是澤蘭。上次來X大,被你委托着去接我的人。”
紀女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等聽紀從雲說完他與溫澤蘭從認識到現在的關系後,她想了想,說:“你會成功的。希望到時候,你願意帶着他來與我一起吃頓飯。”
“當然。”紀從雲果然應道。只是他的這個答案對應的是哪句話,恐怕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雖然X大的人工湖面積不小,但在這樣的天氣下繞着走一圈還是有些太折磨人了。紀從雲和紀女士一起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紀女士就不願再走下去了。好在她還記得自己的兒子嚴重的路癡屬性,願意開車載他回停車的地方。
等紀從雲下車,紀女士也只是極敷衍地說了句再見,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踩下油門離開了,那模樣果決的不由讓紀從雲開始懷疑,自己剛才見到的那個帶着些許感性的女士是不是自己的母親。
不過,話雖然是這麽說的,紀從雲還是更願意看見此刻這般,不會因為路致遠而又任何情緒波動的紀女士。
雖然回了停車場,但是紀從雲卻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思考之後在附近散着步,準備等一會兒溫澤蘭下課後,将人再接回中醫院去。
然而他顯然是有些高估自己了,不過短短十幾二十分鐘,等他再次擡頭的時候,紀從雲就已經有些分不清自己現在具體在哪兒了。或許路癡在某些時候總會格外自信,就好比現在的紀從雲。
他認定了某個方向繼續走着,一直到一刻鐘後才終于接受了自己再一次迷路的事實,轉而給溫澤蘭發了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