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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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面面相觑,松田陣平一口氣說完了自己的判斷,随即兩人就陷入了沉默。
這個地點他們清楚地知道着意味着什麽。
松田陣平沉默良久,向來能言善辯的萩原研二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氣氛頓時就冷了下來。二人如同雕塑一般,直挺挺的。
半晌,萩原研二率先緩緩開口道:“你能确定嗎?”紫羅蘭顏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松田陣平。一舉一動皆落在他眼中。
這個問題如同燙手的山芋。他希望是真的,又希望是假的。
若是炸彈真的安裝到了m國大使館中,處理得好那還沒的說,要是處理不妥,造成人員傷亡,經濟損失巨大的話,問題就要他們來當責。
若是以上皆為巧合,并沒有到在m國駐日大使館的話也很麻煩。線索斷了,沒有和上級溝通好那就會上升到國際關系。這就超出他們的能力範圍了。
松田陣平明顯也想到了這些,他并不能斷定一定在m國駐日大使館,可內心的直覺告訴自己,要堅持自己的想法,“大概率會在m國的大使館。”
m國的大使館這個地點很符合那封犯罪預告信的內容,“當痛苦的哀嚎聲響徹江戶城,昔日的紅日将會緩緩落下,星星随之隕落。俯視着人間煉獄。”
東京的別稱便是江戶城,紅日大概指得便是國旗,如果真的是m國駐日大使館,星星随之隕落大概指的是m國的米字旗,人間煉獄結合前面的情況來看,指的是爆炸後人員傷亡的慘狀吧。
若是按照現在來看,似乎這個m國的駐日大使館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推理出這些的松田陣平卻高興不起來,相反他心裏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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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亂步摸了摸下巴,眼底閃過一絲興奮。一旁的小孩倒是有些緊張。
男孩擡着頭,頗有些緊張地盯着江戶川亂步,男孩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好了沒?你應該快看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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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緊張的緣故,以至于男孩沒有察覺到自己開始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角。不安的眼神注視着江戶川亂步。手指死死扣着手中僅剩的報紙。
四處張望的模樣在這裏顯得有些可疑。
報紙上刊登着最近火爆的新聞。頭條自然是那份鬧得沸沸揚揚的犯罪預告信,緊接着便是東京這片最近許多女孩丢失、各種案件偵破的消息。
當然,也包括一些明星無趣無聊的八卦這種小道消息。
快速浏覽了一遍,江戶川亂步翻過去看其他的報告已經那份犯罪預告信。
“嗯,大概的都已經了解了。”江戶川亂步語氣輕松,自信且從容,她随意、毫無規律地将那疊報告塞給了工藤新一。這突如其來的報告讓男孩工藤新一手忙腳亂。
男孩不滿地收拾着折疊報告,這些是他偷偷從父親那邊拿過來的,卻未曾想到在這裏居然會遇到那位自稱是名偵探的江戶川亂步。
工藤新一不滿地露出半月眼,臉上的無奈顯而易見,但他已經放棄思考,他自然也看過那疊報告,最後卻是毫無頭緒,沒有思路。
他瞧瞧用餘光觀察着那位吊兒郎當吃着爆珠糖的名偵探,忿忿不平地收拾着手裏頭的報告和報刊剪輯,雖然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腦海裏開始推理那封犯罪預告信。
江戶川亂步冷哼一聲,要不是她沒法從其他人手中拿到那封犯罪預告信,她才不會選擇和這個愛玩偵探游戲小鬼做交易。
工藤新一纏着父親看了那封犯罪預告信,又朝着父親撒嬌試圖從父親工藤優作口中得知其他線索,顯然工藤優作看出了新一的用圖,自然是笑着拒絕了。
“那,你說好的……”工藤新一有些不自主不好意思地出聲道,前面的羞澀和臉面自然比不上真理。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看着面前頗有些臭屁的偵探,江戶川亂步毫不在意,墨綠色的眸子如同一潭清泉,又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劍,狠狠地劃開世間的一切。
她只是聳聳肩,雙手環抱,躍躍欲上的表情讓工藤新一一愣。“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偵探來做吧。”
江戶川亂步眯着眼,毫不在意他人詫異的目光離開。
“等等——”工藤新一忍不住出聲制止道,他鼓起勇氣,高聲說道:“你明明答應我了。”
江戶川亂步有些不高興,最終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轉換為一聲嘆息。随口應付着面前那個倔強冷着臉的小孩,“知道了知道了。”
“不過我們要約法三章。”江戶川亂步頗有些孩子氣的笑容讓工藤新一頓感不妙。
雖然明知道前面是坑,工藤新一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答應了。
在推理面前,一切都是浮雲。這個想法讓想成為名偵探的工藤新一心滿意足,接受了江戶川亂步所謂的約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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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面對面坐着。
二人沉默着,松田陣平放棄思考,直接将手裏的那疊報告丢到了桌上,下午都沒有任務,也不用出警,自然只能坐在警視廳中。
“現在麻煩大了。”萩原研二不自主地喃喃道。
目前的局勢複雜,這種問題已經涉及到了國際關系和國際交往,不是他們小小警察可以決定。
神情複雜的萩原研二直直看向了坐在對面發着訊息的松田陣平,因為這邊禁止吸煙,以至于松田陣平只能叼着香煙,下意識彈了彈不存在的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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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陣平現在是在上報嗎?”
卷發男子擡眸瞧了眼萩原,“啰嗦。”松田陣平言簡意赅,修長的手指迅速按着屏幕,氣質有些駭人,這讓在一旁的萩原研二愣了愣神,下意識斂了斂聲。
萩原研二撐着下巴,自然沒有阻止松田,畢竟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現在就只能靜靜等待着上級的指示和安排了。
半長發男子吐出一口濁氣,東京的夏日總是有些悶熱,舍不得剪頭發的萩原研二只能将厚厚的頭發撩開來。
松田删删減減,最後将自己的想法和報告發給了上司。
“隊長要是知道這件事情怕是會連夜離開□□處理班吧。”萩原研二無厘頭的發言讓松田陣平頓了下,随後想起那位班長膽子屬實不太大。
——尤其是得知萩原研二差點被炸彈炸死時臉都白了一下。松田陣平一想到着狠狠地瞪了眼“嬉皮笑臉”的幼馴染。
“hagi還好意思說呢,差點被炸死的是誰呢。”松田陣平說起話來毫不留情,“要是千速姐知道這件事……”
話中的威脅讓萩原研二臉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他沒想到小陣平這麽小心眼,明明之前還那麽粗心大條,怎麽現在還懂得威脅自己了呢?
幽怨的眼神被松田陣平忽視掉,他的注意力全在上級那邊。
——上級要求他們靜觀其變。
這讓原本散漫的松田陣平呼吸一滞,表情凝固。
靜觀其變,他們自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松田陣平不滿地嗤笑了聲,不屑的表情讓他多了幾分潇灑和不羁,“呵,靜觀其變?”鋒利的眉眼如同一把刃,松田陣平将手機塞到口袋裏,直接離開了便利店。
萩原研二注視着,他挂着常年不變的笑容,頗有些無奈和自豪,從小一起長大,萩原研二自然理解松田陣平,他下巴微微揚起。
“真是的,走那麽快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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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有些吃力地跟着江戶川亂步,走在前面的江戶川亂步則一臉自在,絲毫不管跟在自己身後的小男孩。她漫無目的地走着。
穿過擁擠的小道,熱鬧的街市,最終江戶川亂步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跟在後面的工藤新一早就熱血澎湃了,他目光緊跟着江戶川亂步,不放過對方任何的動作。
緊接着,少女胡亂地摸着口袋,這個動作一一被跟在後面的男孩看去了。工藤新的瞳孔略微放大,他開始猜測對方要從平平無奇的口袋中摸出什麽逮捕犯人的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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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清脆的門鈴聲略微響起。悅耳動聽。
剛從甜品店出來的江戶川亂步心滿意足,自在的神情讓工藤新一臉又黑了幾分。
捧着冰冰涼涼的新款飲品的江戶川亂步忍不住舒口氣,今年的夏日屬實是太炎熱了。三四十度的高溫格外折磨人。要是配上甜品店新出的飲品,讓人緩解下夏日炎熱所帶來的煩躁。
江戶川亂步吸了口飲料,心滿意足地感慨道:“冰冰涼涼的可真好。”這讓工藤新一忍不住露出半月眼,有種清澈的愚蠢在裏面。
男孩深呼吸,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出自前面那位偵探的考驗,要想成為福爾摩斯,一定要禁得起考驗。
吃口冰淇淋涼快一下也好。工藤新一挖了勺來自名偵探推薦的香草冰淇淋。在心中默默想到。
其實也沒有那麽差的啦。雖然是這麽想的,冰涼的口感讓原本熱血沸騰的工藤新一冷靜了下來,他隐隐約約感覺到對方其實并不願意帶自己去破案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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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地圖?”江戶川亂步微微側過頭,像是不經意間提出這件事。
被突然詢問的工藤楞了一下,随後道:“誰會出門帶地圖啊?”
工藤新一雖然嘴上這麽說,可還是很實誠地從包裏拿出東京地圖,想起了什麽,激動地擡着頭詢問道:“難道你有答……”擡眼的一瞬間便對上那雙清亮的眸子。
“沒有,只是要去買點東西。”江戶川亂步接過地圖,随口應付。她才不想帶他一起去。
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松田他們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這小孩估計也不情願待着這邊吧。
一想起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江戶川亂步就覺得有些好笑。
他們故意将自己和那些案件隔開,不然自己察覺到。好吧,雖然這個做法很幼稚,但确實有所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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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亂步晃動了下手裏的玻璃瓶,眉毛微微蹙起,嘴角耷拉下來,如同得不到小魚幹的貓咪,“诶,怎麽這麽快就喝完了呢。”
可話音剛落,低頭吃着冰淇淋的工藤新一就聽到了嘩啦一聲,地上就出現了玻璃渣子。
“你怎麽了?”工藤新一就看見少女捂着臉頰,面色難看,死死盯着地上的飲料瓶。
工藤新一直直站在對方面前,伸手就想去拉江戶川亂步。
“牙疼。”江戶川亂步眸子閃過一絲無奈,絲毫沒有昔日那份活潑的樣子了。眼睛閃過一絲郁悶。她捂着自己臉頰的動作屬實有些好笑。
工藤新一覺得有些好玩,最終提議道:“我看附近有藥店,我去買點止疼藥。”
支開了小鬼,江戶川亂步倒吸了口氣,地圖因為被攥着有些皺巴,她卻沒有嫌棄。少女伸了個懶腰,像一只剛睡醒的幼貓。
牙疼是假的,可要支開工藤那小鬼也是真的。江戶川覺得自己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工藤新一自告奮勇去附近的藥店買止疼藥。讓少女在原地等待他回來。裝成牙疼,對于江戶川亂步來說其實不太需要演。
此刻的江戶川亂步沒有絲毫意識到自己做法有什麽不對的。
原因無他,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偵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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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奇怪的家夥,居然會在爆炸案中獲得快感。到時候勢必會去欣賞一番自己的傑作,站在高處,低頭俯視整個城市。江戶川亂步吐槽着,她低頭掃了眼地圖,這個家夥在這麽短的時間就要到達地點。
不過,什麽年代還居然特意寫“當痛苦的哀嚎聲響徹江戶城,昔日的紅日将會緩緩落下”這樣的犯罪預告信,真是麻煩。
江戶川亂步默默盤算,在一團亂七八糟的細節和線索中,少女一邊走着,一邊默默思索着。她慢慢想到了個絕妙的地方。
她敢肯定,那個炸彈蠢蛋肯定會在那裏,靜靜等待着炸彈的爆炸,欣賞他口中那所謂的人間煉獄吧。
江戶川亂步嘆息了聲,也不知道手是嘆息對方的愚蠢,還是感嘆這個炸彈犯的大意,還是不解對方的做法。
這些都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