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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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江戶川醒來時,只感覺喉嚨異常幹澀,她覺得自己連張開嘴唇都十分艱難。
迷迷糊糊張開眼,墨綠色的眸子裏是少見的迷茫和無措,甚至還有些困意,看樣子還未睡醒。
眼睛略微張開,就是白到晃眼的天花板,周圍很安靜,四周還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到也不至于難以接受。
江戶川亂步感覺到了自己脖子傳來一陣疼痛,這讓她頭腦清醒了許多,還可以感受到頸部綁上了繃帶。
手被厚厚的繃帶綁着,讓她有些動彈不得。
江戶川亂步試圖扯開手上的繃帶,卻毫無作用。面露難色,嘴角不高興地略微下垂着,嘴裏嘟囔了幾句。
還沒等她處理好自己身上的繃帶,那扇玻璃門被推開。
江戶川亂步她略微撇過頭,由于還未适應這略有些刺眼的燈光,她不得已眯着眼這才看清了男子的臉龐。
——是松田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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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臉色略有些憔悴,眼底的青黑毫不掩飾,有些明顯,衣服非常淩亂,發絲翹起,沒有打理過。領帶随意地拉開,少幾分精致多了幾分潇灑。
江戶川亂步注視着松田陣平,她陡然心生一種不真實感,仿佛一切都是幻覺。墨綠色的眸子滴溜溜轉着。
“感覺怎麽樣?”松田陣平吐出一口濁氣,率先開口道,聽得出來他似乎覺得有些別扭。松田略微撇過頭,拿起水果刀三兩下地削起水果來。
江戶川亂步點點頭,她覺得有些茫然若失,不知說些什麽。孩子氣的臉上是難得的仿徨。臉上讷讷的表情顯得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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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僅在發愣片刻間,松田陣平将蘋果削皮并且切成小塊到碗中,甚至還貼心地插上了叉子。
江戶川亂步拿起叉子,低頭咬了口果肉,喉嚨的不适得到了一定的緩解,江戶川垂眸,聲音沙啞“哦。”了一聲。
咔嚓———江戶川亂步咬着新鮮的果肉,汁水在她口中漫開。一股酸味讓少女不悅地嘶了聲。
“好好吃。”松田陣平毫不客氣地坐在在了一旁,扯了顆果籃裏的新鮮的葡萄,丢到了嘴中,輕輕嗤笑了聲。
江戶川亂步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忍不住啓唇打聽消息。
“兇手呢?”
随後兩人沉默着。江戶川亂步有些無助地用叉子插着水果,可就是不吃,靜靜看着水果在碗底。
幹淨的碗底反射着光,并不刺眼,卻能清晰地看到自己面部輪廓。
“自殺了。”松田陣平輕飄飄的答複讓江戶川亂步無法冷靜下來。
自殺?怎麽可能?這是江戶川亂步的第一個想法。她探尋的目光落到了松田陣平身上。
那是帶着一絲急切和意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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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啞然,“你知道這種行為有多麽危險嗎?”松田陣平感覺自己出乎意料的冷靜。居然沒有生氣。
“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想着這些——”他聲音低沉,令人想起悠揚的小提琴曲,富有韻味。眸子眯起,銳利的目光讓江戶川亂步下意識挺直了腰杆。
這讓江戶川亂步沒有開口的意思,身心只覺得疲憊,想要快點睡下去,好好休息一下。
少女擡了擡眼皮,很難得的沒有反駁松田。
松田陣平察覺到了什麽,将江戶川亂步手中的碗拿開了,“不想吃就別吃了,放着吧。”
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江戶川亂步陡然開口,只是悶聲陡然開口道:“抱歉。”
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抱歉也沒有用了,大偵探。”松田陣平手指微微彎曲點了下對方的額頭,看到那雙可憐墨綠色的眼睛,所以下意識控制了下力道,并沒有使多大的力。
“以後,你嘗試一下依賴我們吧。”松田陣平一口氣說出自己的看法,“雖然有些人确實很糟糕,但也不能将這些全部攬到自己身上。”
“還有……”松田陣平嘴角扯了扯,無精打采的江戶川亂步擡了擡眼,對上那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
他輕飄飄留下了句“笨蛋偵探”,然後揉了揉江戶川亂步的發絲,沒有說些什麽,輕嘆了口氣,叮囑道:“好好休息吧,這是你目前唯一要做的。”
就離開了房間。留下了有些茫然無措的江戶川亂步,她察覺到了什麽,目光帶着一絲探尋。狐疑的視線遲遲沒有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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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退出了病房,萩原研二坐在醫院的長椅上,似乎在發愣,看着遠處,紫羅蘭色的眸子有些暗淡。
萩原研二手指輕點着手背。
松田陣平坐在萩原研二身旁。沒有着急說些什麽。
“談的怎麽樣?”萩原研二擰開礦泉水,喝了口。他的臉色沒有好看多少,只是因為握緊礦泉水瓶有些泛白的指尖流露出他心中的不安。
松田陣平瞄了眼萩原,打開手機,快速打着字,黑色的眸子像波瀾不興的黑海的,他語速略快,“沒什麽問題,只不過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呢。”
他無意感嘆了句,卻讓萩原研二身子僵硬了下,很快就掩飾了內心的不平靜。“啊………那就好。”
“小陣平,你覺得——”萩原研二身體緊繃,像是無意間問道:“你說,要是亂步,要是成為警察會怎麽樣?”
松田陣平将簡訊發給了上級,對于這個問題他有些詫異,任然說出來自己的答案,“成為偵探,推理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這不意味着她一定能成為警察。”松田陣平語氣輕松,仿佛兩人就在聊‘今天天氣真好啊’這樣的話題。
萩原研二垂下頭,發絲遮住了松田陣平的視線,讓松田陣平看不清幼馴染的神情,“警察什麽的對于她來說太過沉重了。”
“小偵探怕是滿眼都是最新推出的零食以及案件吧。”松田陣平輕飄飄道。手指熟練地夾着煙,下意識點了點不存在的煙灰。
萩原研二莞爾,頗有些寵溺的意味,“這點倒是有失偏頗了。”
“他們……公安已經找上來了……松田,你知道嗎?”萩原研二中間短暫了片刻,音調不由染上了幾分無奈。
原本還在發愣的松田陣平身子略微前傾,注視着萩原研二,他似乎沒想到萩原研二說的話。
“………日本公安?”松田陣平啞然失笑,他搖搖頭,不可置信道:“你在開玩笑嗎?hagi。”
萩原研二眼皮擡了擡,眼角下垂使他看上去多了幾分無辜。“我沒有開玩笑,就是你想到的那個日本公安。”
他們清楚地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麽,明白要承擔什麽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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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亂步想要去扯了扯有些厚重的被子,頸部被綁上了繃帶,她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這些白色的布料硬生生勒死。
偏偏手上不合适的繃帶阻止了她的下一步行動。
掙紮了好一會,江戶川亂步撇過頭不去理會手上的繃帶。少女眯着眼,望着窗外的東京。沒有注意到進來的萩原研二。
“亂步醬。今天天氣好晴朗。你看樣子恢複的不錯呢。”研二率先開口打招呼道。臉上挂着一個淺笑。整個人看上去清爽且柔和。
手裏提着牛皮紙包裝袋和一個布袋,江戶川亂步掃了眼,撇了撇嘴,大大咧咧道:“又沒有粗點心。”
頗有些孩子氣地扭過頭不去看萩原研二,這讓萩原研二有些無奈和好笑。
“好啦,該吃飯了。亂步醬。”研二将白粥拿出來,筷子擺在江戶川亂步面前,除了白粥沒有任何配菜。
甚至連納豆、梅子、海苔什麽都沒有。
只有平淡無奇的白粥擺在名偵探面前。
幼稚的江戶川亂步雙手抱臂,将視線移開,沒有開口說話,通過她的行為就表現出來自己內心的不滿。
又是白粥。江戶川亂步有些反胃地收回視線,她中午已經好幾日都是吃白粥,她懷疑再這樣下去自己身上會有一股白粥味。
感覺自己身上都有股粘稠感。江戶川亂步納悶地盯着手上的繃帶和那白色的床單,目光有些幽怨。
“诶?亂步醬的傷還沒好,不能吃辛辣的食物。”萩原研二看上去和和氣氣的,實則含蓄決絕了江戶川亂步的要求。
萩原研二将筷子遞給了江戶川,“好心泛濫”道:“吃吧。涼了就不太好了呢。而且,亂步也要去看牙醫了吧。”
“诶?”江戶川亂步一頭黑線,垂下腦袋,有些懊惱,“你們怎麽………”
還未等江戶川說完,萩原研二補充道:“全身檢查不小心查出來了。松田打算親自亂步去看牙醫呢。”
面前的大人用三十七度的嘴說出零下五度的話。孩子氣的江戶川亂步抓着筷子絲毫沒有要吃飯的意思,而是很不禮貌地扒拉了下白粥,有些懊惱地夾起米粒。
粘稠的白粥,江戶川亂步犯惡心地将米飯塞到嘴中。
一點都不甜。她在心中犯嘀咕着。
這一幕全都讓萩原研二看過去了,“一點要全部吃完哦,亂步。”
江戶川亂步瞳孔一縮,她沒想到萩原研二可以這麽狠心,自己怎麽可能吃完這麽多啊。昔日自稱自己為成熟可靠的偵探選擇了搖頭。耍賴。
“我決絕。”江戶川亂步咽下白粥,怨氣極重地盯着那一碗白粥。
萩原研二麻利地收起了碗筷,話題轉向了那期案件。
“幸好亂步沒有出什麽事情呢。”
萩原研二流露出一絲慶幸以及一絲悲痛,他有些痛恨自己的能力不足,當他和松田陣平趕過來時就看到昏迷過去的江戶川亂步。
在叫救護車時,敏銳的萩原研二發現了在江戶川亂步身邊的屍體。
他記憶力向來不錯,萩原看到那孩子的一瞬間就認出了這個孩子是誰。
是最近那一起孩童連續失蹤案裏的受害者——一位年近七歲的女孩。
不過,他沒想到這失蹤案的兇手,那個人渣同時也是爆.炸案的兇手,更是一位看上去光鮮亮麗的○本議員。
可能是因為動靜太大了,以至于日本公安那邊都找上門來。
想到這點,萩原研二眼底的笑意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