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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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武藤議員将門推開,安室透那紫色的瞳孔一縮,他看到的景象不亞于作家但丁筆下的人間煉獄。

血腥味撲面而來,到處都是血跡。映入眼簾的就是血跡斑斑的牆壁。令人作惡的味道撲面而來。

還可以隐約看到堆砌的雜物還可以聞到黴味。

角落裏的木箱堆起,被大塊的塑料布掩蓋着。

武藤議員眼睛發亮,“太美妙了,難道不是嗎?安室先生。”

他有些瘋狂,甚至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居然直呼安室透的名字。這讓安室透不由自主皺了皺眉。

金發男子眸子暗了下來,他看到牆角那個女孩早就沒有了生命體征,而且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

女孩被草草的用塑料布随便一蓋就好了,露出了蒼白的腳。因為夏日,天氣悶熱,以至于還可以聞到一股屍臭味。

安室透強壓着內心的惡心和憎惡,頗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笑卻笑不出來,他根本無法把他們怎麽樣。

修長的手握成拳,安室透深呼吸着,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動怒。一旦自己做出來不符合“波本”的行為……

想到這點,安室透眸子暗了暗。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将胸前那塊漂亮的寶石飾品擺正。

武藤走上前,一手将那塑料布扯開,随意打開一個箱子,就可以看到一包包的白色粉末。

他熟練地拿出一包,殷切地湊到安室透面前,獻寶一般遞到他面前,“波本大人,這批貨可以國外進口的呢……不知您們有沒有興趣。”

安室透故作随意地掃了眼角落女孩的屍體,看上去興致勃勃,這一幕落到武藤眼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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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藤蹙着眉,因為空氣中的怪味,鼻子縮了縮。

中年男子有些無奈,嘴上說道:“哎呀,波本大人還是去外面吧,這邊可不太适合接待您呢。”

安室透強忍着怒火,繼續扮演着波本這個角色。他扯了扯嘴角,神情自若,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

要是以往,“波本”可沒心思和這種人糾纏下去。

可惜,安室透知道除了他還有其他組織成員參與了,而且來頭不了。

“那還麻煩你了。”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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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亂步靜靜躺在地上,嘗試了任何方法卻毫無用處的江戶川亂步索性就直接等待。

她可以聞到一股血腥味,長時間未進食所帶來的頭暈目眩讓江戶川亂步動彈不得,肚子空蕩蕩的,腦子如同生鏽的機器,根本轉不動。

江戶川亂步循着血腥味摸索着,硬生生趴到那裏,源頭是刺鼻的味道。

江戶川亂步自然知道這股刺鼻的味道是什麽。氧系漂白劑,這種漂白劑根本不不用擔心血液反應什麽的,價格也非常實惠。

常見便宜且方便。用來清理案發現場在合适不過了。

江戶川亂步強撐着身子,摸索着,總算摸到了布料,她輕輕揉了一下料子,還算不錯。

此刻根本顧不上什麽,雙手在地上亂摸着,手摸過地上的塵土,地板工人用過,剩餘的螺絲。時間流逝,江戶川亂步在思緒混亂根本不知過了多久,她總算摸到了液體。

粘稠的觸感,江戶川亂步頭腦模糊想到。

腳步聲越來越小,應該是離開了吧。

少女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她手指沾了沾,随後抽出一小塊前面找到的布料,停頓了片刻。

江戶川亂步快速寫了些什麽,像先前那樣回到了自己的原本的位置去,日本東京徬晚總是刮風。

後背靠着牆壁,緩慢地靠着然後站起來。

風吹到她的臉頰,這讓江戶川亂步确認了下窗戶的方位,她只有這一次機會。她可以感受到風刮在自己的後背,下一秒就要倒下。

風越來越大,她顫顫巍巍地拽緊手中的布料,随風而去。

拜托了。江戶川亂步雙腳酸痛,緩緩滑落下去,重新坐到了角落。仿佛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回複到了原本的寂靜。

可惡可惡可惡。她在心中瘋狂地抱怨着,手指非常不利索地摸索着地面。

光滑的刀片被她用手死死握着,劃開了肌膚,此刻江戶川亂步無心顧暇這些,活下去,這是唯一的念頭。

她還記得母親叮囑自己要活下去,腦海閃過和父母相處的時光,江戶川亂步握着早已生鏽的美工刀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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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揉了揉黑發,臉上的煩躁毫不掩飾,已經失聯了長達九個小時了,根本沒有任何消息。

萩原研二好好了幾聲,臉上的落寞和沮喪讓松田陣平猜到了結果。

“她經過了1021號大廈。”聽到這點的松田陣平立馬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朝着外面跑去,根本沒有關注其他的詫異的視線。

萩原研二立刻明白松田的意思,低聲和他人說了些什麽,擡起腳就往外面沖。

得知江戶川亂步失蹤,難以冷靜下來。

腳步聲噠噠噠充滿着耳邊,萩原研二不敢有一絲松懈放慢腳步來。

不安,他時刻都覺得不安和恐慌。萩原也無法說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心神不寧。

“我來開車吧。”萩原研二接過松田陣平丢來的車鑰匙,松田陣平點點頭,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還沒等松田陣平坐穩來,車已經駛出,速度明顯超出了城市規定時速。此刻他們卻顧不上那麽多。

風聲呼嘯,車身如流星劃過夜空,似箭一般飛馳。萩原研二握緊方向盤,抄近道向1021號大廈駛去。

會沒事的。萩原研二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手冒着汗,他咬着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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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瞥了眼武藤,揚起和和氣氣的笑容,開口總結道:“對于這批貨我非常滿意,武藤先生。”

聽到這話的武藤一郎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笑意不減,手不由得上下搓了搓,“哈哈,那是我的榮幸,波本大人。”

卻話音一轉,“那您們答應我的……”

安室透收了收臉上的笑,閃過一絲狠厲,聲音柔和,說出來的話讓武藤不寒而栗。“這要看武藤先生的表現。”

“以及你能拿出來的誠意了呢。”

武藤一郎呆滞了片刻,仿佛生鏽的玩偶,生硬地點點頭。

當安室透背對着武藤一郎時,武藤一郎根本無法壓抑着內心的怒火,随手拿起那椅子就朝着金發男子掄過去。

就在此刻,一顆子彈穿過他的太陽穴。中年男子眼睛長大,大得有些誇張。

武藤一郎,這位外界風光無限的議員,此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手上的青筋凸起,眼睛布滿血絲,十分吓人。

完全不見在報紙上的意氣風華。

安室透轉過身,沒有表現出一絲詫異。反而理了理身上的那枚胸針。

金發男子彎下腰,帶上白色手套,防止留下指紋。他熟練地扒拉了一下的躺在地上中年男子的眼皮,觸碰武藤的脖頸。

安室透的聲音毫無波瀾道:“任務目标已确認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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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通過耳麥傳到了男子耳中。站在天臺的黑發男子默默收起來自己的狙.擊槍,他擦了擦了鏡頭,他對自己的槍法十分自信。

黑發男子看上去才二十出幾點模樣,身上穿着一聲簡單的休閑裝,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漂亮的貓眼裏充滿着疲倦。

他低聲喃喃了幾句,眼底滿是疲憊。蘇格蘭威士忌已經工作近十個小時了,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屬實讓他有些吃不消。

蘇格蘭勉強打起精神,将狙.擊槍拆開,分塊裝到定制的貝斯包中,他已經在大廈待了半個小時了,注意力全在于安室透和武藤那邊。

諸伏景光泰然自若地掃了眼地上那個紙箱子,随後神情自若地移開視線。

他自然提前查看了裏面裝得是什麽,是一些碎片,諸伏景光作為警校生看出了那是什麽。也猜到了點。

湛藍色的貓眼眯起來,注視着對面那棟将要被拆遷的高樓。

“那是什麽……”蘇格蘭不由自主喃喃道,聽到胸針傳來的聲音,安室透挑了挑眉,詢問景光發生了什麽。

蘇格蘭威士忌看的不太真切,便從口袋裏拿出望遠鏡,朝着高樓一望,言簡意赅道:“隔壁房間,有人。”

他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棟樓還有其他人,諸伏景光心生懊悔,昏暗的天色,加上防護欄的隔絕,很有可能是前面遺漏了。

這種失誤是致命的。蘇格蘭咬着自己的舌尖,這可以讓他快速清醒過來。他陡然有些自責。

“嗯?”聲音略微上揚,安室透摸了摸大腿,為了防止意外,大腿根處特意帶上了手木倉。一旦出事,他就會按照培訓要求,進行反擊。

若是被抓後立刻開.槍自.盡。

蘇格蘭威士忌不由自主蹙起眉來,若是他沒看錯的話那是一個被捆綁起來的少女,看上去年紀不大。

不對勁,這是作為卧底的諸伏景光第一直覺。

雖然看上去雙手雙腳都被捆綁住了,而且眼睛被蒙住,因為在黑暗中,諸伏景光看得有些不太真切。

這就讓他不太能确定對方是否有生命體征。

他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訴給安室透,安室透若有所思,臉也黑了幾分,他沒想到武藤居然找到了下一個受害者。

波本冷笑了聲,頗有些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他來到隔壁,門被安室透猛地一推,就看到了倒在角落是少女。

手電筒功能打開,耀眼的白色燈光照在江戶川亂步身上,安室透瞳孔一縮,他幾乎是立刻認出來江戶川亂步。

金發男子的步子有些快,還活着,安室透有些慶幸。

江戶川亂步看上去只不過是昏迷了過去。安室透想着。他目光落到她的身後,卻發現那流淌着的血液。

地板上是血跡,安室透緩緩退後,上面赫然寫着看似毫無規律的點和長線。

受到過訓練的安室透略微向後退了一小步,地板上的一切映入眼簾。

三點,三長線,緊接着就是三段點,依次循環。不過看樣子好像被她扯斷了部分,以至于那塊布料有些開線。

“喂……”安室透輕輕拍打了下對方的臉頰,臉頰蒙上了層塵埃。

“情況如何?”諸伏景光聲音沙啞關心地詢問這邊的狀況。他已經将天臺這裏的“小問題”都處理好了。

“看樣子暈過去了,沒什麽太大問題。”安室透一邊說着一邊将少女臉上的膠帶和布撕開。确認無誤後站起來,看向蘇格蘭所在的大樓。

他将要把江戶川帶走時,卻發現她後背綁着的繩子上的劃痕以及滿手,快要幹了的血。

血夾雜着生鏽的刀片,一股鐵鏽味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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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批貨已經被組織成員運走了。安室透默默注視着他們将那一箱箱的走私品運走,看樣子一時半會搬不完。

安室透對于武藤只有深深的厭惡和嫌棄。而組織也不是什麽好玩意,黑吃黑,這個組織從裏到外全都是肮髒的。

對于這些他只能保持沉默,默不作聲,雖然他什麽都沒做,卻讓安室透時常恍惚地在想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

自己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劊子手。

如同深淵巨口一般,他和hiro早就陷入其中了。波本罕見地卸下僞裝,頗有些自嘲地輕笑了聲,陷入了沉默。

江戶川亂步和那位受害者已經被安室透送出來了,現在只要等組織的人離開,日本警察就會立刻處理這一切。

安室透深呼一口氣,他已經打電話給黑田兵衛先生和風間,等下日本警察就回來。

目送着組織的黑色貨車離開,安室透将手機塞到口袋中,這次任務還算順利,可一想到那個武藤一郎犯下的罪過,他就感到一陣頭疼。

他瞥了眼那堆水泥袋,江戶川亂步和那位受害者被他安置在那邊,他陡然萌生出一種莫名的無力感。

瞧見此時的天空微微亮起,安室透呼出一口濁氣,最終徘徊了一會離開了這塊拆遷工地。他擡起頭瞧着天色。

天邊略微發白,沒想到太陽快要升起了呢。安室透惆悵地想着,風吹着他的身子。

在臨走之前,安室透深深注視了眼這棟快要拆遷的大樓,毫無留戀地離開了這裏。

至于那早就沒有生命體征的少女,被安室透蓋上了一層塑料布,遮住了大部分□□着的皮膚,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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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遠處的黑發少年握着那沾滿血跡的布料,墨綠色的眸子因為吃驚而略微張開。

“出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了呢。”他語氣平平,卻将那布料塞到了上衣口袋中。

“得手了嗎?”耳麥那邊的男子不耐煩地催促道。平井不滿地蹙眉,只是輕哼一聲,“我可沒說要過來幫忙的。”

耳麥那邊的琴酒臉頓時黑了,他下意識抖了抖手裏的煙灰,“你最好別讓我抓到你的小把戲。”

十幾出頭的少年默不作聲,仰起頭看着天空,像是下意識嘟囔道:“今天會有太陽,真是個好天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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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用胳膊肘碰了碰松田陣平,焦急道:“起火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

此刻,太陽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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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和亂步先去醫院了。

松田摘下墨鏡,他擡眸,卷發男子幾乎是下意識看向拐角處。

他總覺得那個家夥就站在那邊。

直覺系的松田放慢腳步,松田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在警校時,一次降谷藏在書架後,而松田下意識抓住了對方。

躲在拐角後準備離開的安室透蹙眉。

麻煩了。

松田思緒萬千,輕笑了聲,居然躲着自己那肯定現在有事。

不然,怎麽會毫無音訊這麽久,就連現在都不肯見一面。

松田陣平轉身離開,算了,有的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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