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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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就是我将裴嶼的情書，複印了上百份。

從學校的天臺上，紛紛揚揚撒下去。

裴嶼滿腔深情和少年羞澀，成了被我踐踏在腳下的笑話。

而姜憐，成了那個護在他前面的好人。

無數次，裴嶼狠狠按住我的肩膀，通紅眼眶裏都是恨意。

他說：「姜琬，你真是惡毒，沒有心。」

可其實，我有心的。

我永遠都記得，我十三歲那年，最落魄絕望時坐在大雪地裏。

裴嶼給了我一個面包，和他兜裏全部的三百塊錢。

那個面包給我果腹，而那三百塊錢，救了我奶奶的命。

我永遠記得，我永遠都記得……

所以後來大學裏再見到他，我才會立馬去靠近他，去幫助他，再到後來收到了他的情書。

可像我這種人，從來都是被人踩在泥裏的。

沒得選，不被愛，身不由己。

自始至終，我只有一個愛我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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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憐啜泣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

裴嶼扶着她，在他身旁坐下。

一衆老同學最會見風使舵，很快有坐在裴嶼身旁的男人指使我：

「杵那裏做什麽，服務員連倒酒都不會啊？」

我只能硬着頭皮過去，抖着手給那人倒酒。

十指僵硬，很簡單的倒酒動作，對我而言卻有些吃力。

我努力穩住自己的手，但還是有一點酒，濺到了酒杯外面。

那男人立馬抓過酒杯，黑着臉将酒潑到了我臉上。

「你手殘廢啊，連杯酒都倒不好！」

一起朝我砸過來的，還有那只酒杯。

我被吓到朝後退了幾步，酒杯落地，摔得粉碎。

我眉眼上好像有東西流下來，分不清是血還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