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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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過去要推開裴嶼的那只手，突然就動不了了。

我歪頭，看向跪在地上哭得跟鬼一樣的姜憐。

好一會，我才出聲問她：「你說什麽，什麽害死了奶奶，你奶奶嗎？」

姜憐的奶奶是誰，我都不知道。

當初我爸死了，我媽不願意在小鎮上蹉跎一輩子。

後來就跑去了大城市，跟姜憐的爸爸結婚了。

再後來我奶奶病危，我實在走投無路，才會帶着奶奶，去海市找上了我媽。

可惜我媽不願幫我，我只能為了錢，聽姜憐的話。

要不然，我不會認識姜憐，也不會認識裴嶼。

我連姜憐的爸爸都沒見過，至于她奶奶，更從未謀面。

我覺得她好奇怪，但又慢慢地，好像意識到哪裏不對勁。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為什麽心口突然很疼？

我腦子裏不知怎麽，突然有點空。

又像是破了個洞，有風灌了進去，實在不舒服。

我有些愣怔地低眸看着姜憐，她哭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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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裴嶼上前，将她拉起來，又看向我說：

「姜琬，你奶奶時隔兩年剛醒，情況本來就很不穩定。

「突然心率失常離世，姜憐也是她孫女，也極度難過，你……節哀。」

我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麽瘋話。

神經病吧，怎麽可能？

姜憐才不是我奶奶的孫女。

她雖然跟我一樣，随了我媽的姓氏。

但她跟我奶奶，半點關系都沒有。

我覺得很可笑，扯了扯嘴角。

沒能笑出來，眼淚卻無端下來了。

我才不會聽他們的鬼話，他們都是騙子，瘋子。

我跌跌撞撞，走向我奶奶的病房，走進了門。

病床上的人，臉上卻已被白布蓋住。

心率儀器還在病床邊，屏幕上已是長而直的一條橫線。

我奶奶露在外面的一只手上，還抓着一根剝了一半皮的香蕉。

那是我白天買過來，準備自己吃的水果。

恍惚間，耳邊好像還是我奶奶帶着笑的聲音：「我的囡囡，最愛吃香蕉。」

我身形一晃，倏然跪倒了下去。

所謂有了光明的未來，如同驟然破碎開來的鏡花水月。

我清楚，沒有了。

什麽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