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你來我房間?

25 那你來我房間?

早晨八點多一刻,他們出發換到了 AuMo 準備的酒店,跟剪彩活動的商場僅隔着一條街。

安安拿出來備選的幾條裙子樣式都差不多,宋清最後選了條造型簡單但剪裁不錯的白色包臀裙,算是契合了今天活動的主題色。

商場底層的轉角門店,由于是露天的活動,外層聚集的人很多,不遠處的馬路早就開始了交通管制。

于是宋清要湊很近才能聽到那位外國高管的聲音。

明明講的是德語,中間還站了個翻譯,他還是禮貌地對着宋清講完自己想說的話再看着翻譯。

翻譯小妹妹全程都離兩個人很近,想要盡力地聽得清楚,譯得準确。

配合地拍完一圈照,宋清和幾位代言人一齊剪開了白色亮面彩帶,終于走進了門店裏面。

空氣裏面還有着新店開張揮散不去的難聞味道。

她跟在翻譯和店員後面,聽完品牌故事、新季産品的設計理念,還順便戴上手套近距離觀察了幾只這次新門店陳設的古董珠寶。

回到酒店也已經是下午兩點過。

這次宋清是以 AuMo 珠寶線代言人的身份被邀請去看秀的。藍血高奢的代言,剛宣了宋清的時候,各種聲音都有。

有人說,宋清和珠寶不搭,她的眼睛裏太過淡然超脫。

有人說,AuMo 的亞太區負責人是宋清的鐵杆粉絲,所以這個代言才落到了宋清頭上。

她其實已見慣。

見慣了別人對自己的評論,也見慣了那些亮閃閃的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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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清還是被保險箱絲絨盒子裏取出來珠寶吓到。

吊墜是起碼有三十克拉的水滴鴿血紅寶石,周遭如帷幔般點綴着三圈鑽石,項鏈部分也鑲嵌同樣材質的六顆圓潤寶石,嵌滿的鑽石都變得不太耀眼,實在是這幾顆紅寶石的顏色太過濃郁華貴。

宋清昨晚還覺得有些華麗的長裙,此刻都頗顯黯淡無光。

她是清冷的,但那種清冷又是剛好的。微翹的眼角并沒有給她增加很多魅,反而因順垂的睫毛顯得更有入世的鈍感。

所以造型都不常給宋清佩戴那種大而滿的珠寶,那對于她的長相确實是種負擔。

但這次的珠寶是品牌方的意思,代言人确實适合上身新季的主推系列。

“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這條項鏈多少錢?”宋清把自己的頭發雙手攏起來,在鏡前仔細地端詳着脖子上的藝術品。

帶着保險箱來的黑西裝女士笑着伸出她的手,宋清明白這是五千萬的意思,不免倒吸幾口涼氣。

走紅毯的時間迫近,屋子裏的人亂得擰成了幾圈麻花。

造型還沒最後做完,宋清自巋然不動,還有心情吃了幾顆葡萄果腹。

為了今天的活動和這條裙子的最佳效果,她又有好幾天沒怎麽吃飯。

頭發的造型換了兩次陳亦之都不太滿意,最終還是定下一個簡單的盤發,畢竟今天的重點是脖間的項鏈。

最後已經來不及去找地方拍外景,只能在走廊和酒店的陽臺上拍了幾張出發照。

還好,提着裙子小跑了幾步算是準時到了會場。

安安取下了她頭上的定位夾,還有身上的披肩。

宋清聽着面前攝影師們的口號。

看這裏,看那裏,再看這裏,再看那裏。

稱職的女明星不能在 5℃的冷風裏發抖,也不許在閃光燈底下眨眼,陳亦之又總是在上場前讓她默念老娘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這種時候,宋清偶爾會收獲一些虛榮感。

但有時又會突然想起來,這樣的場合,也許人們的尖叫是為了她身上首穿的超季高定,或者脖子上華麗閃耀重得吓人的珠寶。

而她,也不過是個會移動的人形展臺和貢獻一些銷量的吉祥物。

秀場的地面做的是略微反光的鏡面。

穿着略短裙子的女士們都小步的走動着,生怕走光。

小蘭彎着腰把保溫杯遞給她,“用吸管小口喝,安安上廁所去了,我怕你口紅掉了。”

“嗯,知道了。”

裹上披肩和幾口溫熱的茶水,她凍得有些發僵的身體算是略略緩過來。

本來是認真地坐在前排看秀,根本沒有看見沈辭川,或者說她沒有刻意在秀場裏去尋找他的身影。

但他突然發來條消息,是一張圖片。

仔細看才發現是她下午在剪彩現場的照片,一堆西裝和工作服裏頭,她的白裙子很亮眼。

高處俯拍,顯然,是在對面酒店裏的視角。

宋清握住手機,小幅度地四處瞄那個拍下照片的人。

終于在秀臺轉角的位置發現了沈辭川的身影。

倒是方便了宋清,她都不用偏頭,只要把她本來對在秀場舞臺上的焦點虛到他的位置就好。

除了秀臺上的幾盞強光,其他人都被暈在昏黃暗淡的燈光裏。

她更有些肆無忌憚。

沈辭川甚少穿這樣浮誇的西裝,肩膀上頂着支誇張的花朵。他認真的時候,會咬住下唇。

宋清想剛剛在照片後面跟着的幾條消息。

他說,他特意跑到酒店餐吧的露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位置看得到。

宋清不知道愣了多久的神,直到旁邊的藝人朋友用手肘戳了戳她,“你覺得這季怎麽樣?有喜歡的嗎?”

宋清根本沒認真看,說不出個所以然,胡亂講了件剛剛勉強注意過的,“有件黃色抹胸蠻好看的。”

晚宴時,宋清換了條淺黃色的魚尾長裙,燈光透過水晶吊飾灑在她的裙子上的光斑都有些亮亮的。

AuMo 邀請了國際上大熱的小提琴家 Skylar 來演奏,她剛回了國,是滬城交響樂團小提琴首席。

宋清沒有什麽音樂細胞,低頭認真地看桌上晚宴的菜單。

前菜是扇貝和海鮮,主食是和牛裏脊,甜品嘛是她不喜歡的慕斯。而她現在最想吃的不過是一碗加了臊子的熱湯面,配菜最好是空心菜。

陳亦之走過來,引薦了昨天說的亞太區負責人給她。是位頗有氣質的女性,四十歲出頭,碩大的澳白珍珠項鏈襯着她臉色也是潤的。

宋清盡量做大表情,表示她真的很榮幸來到這裏,并且也很榮幸能夠成為 AuMo 的珠寶線代言人。

她一路跟在陳亦之後面,和很多認識或不認識的人觥籌交錯,算是完成了今夜這場游戲。

有時候宋清覺得陳亦之如魚得水的樣子,比自己更适合當藝人,不過,想起他本來屬于這樣的地方。

于是前一步剛跨上保姆車,後一秒就開始了打趣,“陳總,不然你來當藝人,我給你當經紀人吧。今晚你介紹的人,我現在一個也記不起名字了。 ”

陳亦之松了松領帶,“又發什麽瘋。”

小蘭從口袋裏拿出拖鞋,宋清終于把腳從 10cm 的高跟鞋裏解放出來。小腳趾外側和後跟已有了微微血跡。

陳亦之從錢包夾層裏拿出創口貼,想要彎腰給宋清貼上,但轉頭宋清已靠在座上閉了眼,雙腳也縮進了裙子裏。

于是他又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

整個酒店頂兩層的套房都是今晚 AuMo 包下來專用的,但宋清不清楚沈辭川今晚也住在這裏還是參加完晚宴就離開。

她獨自回到房間裏,今晚這間只有她一個人,社交過多的一夜,簡直耗盡了她所有的能量。

可腦子裏只在想一個人。

沈辭川,沈辭川。

宋清洗過澡,在房間裏頭糾結了半個小時,還是給他發了條消息。

【你今晚回去還是?】

【在酒店】

【那你來我房間?】

門鈴輕響了一下。

她打開門,很快把外頭的人拉進來,“沒被人看到吧?”

“我從消防通道上來的。”沈辭川搖頭,伸手去撫摸她微幹的嘴唇,“醉了?”

今晚桌上,她記得喝了三杯葡萄酒,但敬別人的就記不清了。

人不能總是清醒的,假裝恍惚也是可以的。

沈辭川等着聽。

宋清卻不講。

走廊偶爾喧鬧一大陣,有時響起服務員推車的聲音,有時又安靜的可怕,像現在。

心髒咚咚咚地響起來。

沈辭川握住她的手,扣扣她的手心,又一次問她,“醉了?”

“沒有,沒醉。”

宋清緩緩擡頭,用沒被握住的那只手拂過沈辭川的脖頸。

熱烈的氣息流動在他們之間,這是一個綿長的細吻。

但沈辭川近乎執着地加深着這個吻,将懷裏的人貼到牆上,積攢了太久太久的情緒,也許從那個雜亂化妝間的匆匆一眼對視就開始了。

他的手從睡袍底下探進去,感受着她太過熟悉的身體,褪下睡袍才看見,宋清禮服細帶勒出的紅印仍在肩上。

于是一下下細碎地去吻她略帶薄汗的肩,滿室的漆黑,沈辭川的微微胡茬刮過宋清的脖子然後是耳垂,宋清倒是一下子醒過來,推開了面前的人。

“等等,不行,沒有那個,肯定不能用房間裏的。”

“不然我悄悄去買。”

“你瘋啦。”宋清拉住他,沈辭川已經按開了床頭的臺燈,開始把脫掉的衣服都從地上撿起來。“我走遠一點買。”

宋清只當他在開玩笑,已經做好麻煩小蘭的準備。

沈辭川穿好上衣,在褲子口袋裏找到手機想看一眼時間,凝神片刻,卻在外套裏摸出幾枚避孕套。

“小北在我出門前放在外套口袋裏的。”

兩個人借着臺燈的光,一起為這插曲笑了起來。

此刻,他們像兩只擱淺已久的魚兒,手牽手一起走向某片欲望的海洋。

煙花在窗前炸開來,房間裏也一下又一下地亮起來,宋清在這光影裏明明暗暗地看到沈辭川的臉。

“放煙花了。”

沈辭川俯身吻住她,“聖誕快樂,乖乖。”

宋清迷糊地回應着他,陷在這個無止境的聖誕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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