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it’s a joke
33 it’s a joke
待人走後，一行人終于笑出了聲。
安安把門反鎖，“我沒有嘲笑的意思哈，我只是覺得他的調調真的有點奇怪。”
常玉附和道，“我懂。”
“他跟我溝通了這麽多天，我竟然完全不知道他的性別，一直以為是女生來着。”陳亦之苦笑，“而且今天發消息問細節他也一直不回，最後推個實習生妹妹出來，要是碰上有些藝人團隊，我看要被罵慘。”
宋清在搭起來的更衣簾後換了衣服，鮮紅色的禮服，領邊一圈紮人的水鑽。冬日的毛衣脫下難免有些靜電，頭發不舒服的黏在脖子後。
她從包裏翻了防靜電噴霧出來，“幾點開始錄？”
陳亦之擡腕，“估計兩點過了，前面還有好幾個節目在走臺。”
“對了，有件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小蘭本來已經在沙發上坐下，摸到手機她又站到陳亦之身邊。
“《RE-LOVE》超話裏面，最近有很多人在磕沈老師和小清的.....CP。”
整個房間都靜下來，走廊裏有人跑過去，重重的腳步。
宋清的視線從鏡子裏轉去看陳亦之，她坦坦蕩蕩朝着小蘭伸手，“手機給我，我去看看。”
年前所有的工作都積攢在這一兩周，宋清已很久沒去看微博。只斷續的聽他們說，最近這兩周節目起勢非常不錯，不過才播到第三期，讨論度已經居久不下，幾個熱門話題都是同期數據最高。
但是自己和沈辭川有 CP 粉這件事，宋清直到今天才聽說。
她直接劃到超話裏的【CP 亂炖】板塊，只挑了些和自己有關的來看。
“看這節目不磕 CP 有什麽意思，但是我決定另辟蹊徑，沈辭川跟宋清也好磕的很啊，本顏狗狂喜！這倆能不能談談戀愛，就當是為了我 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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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川和宋清的 CP 名就叫【眉目川清】怎麽樣？？我猛猛磕！”
“《RE-LOVE》隐藏彩蛋：宋清跟沈辭川是還沒在一起的一對。”
“說真的，雖然我是串哥粉絲，但他們在節目裏真的很好磕啊，前一天晚上宋清騎車把沈老師搞了一身泥巴，第二天沈老師五點過叫別人起床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對不起清清子了...”
“還有在小院裏沈老師給宋清盤頭發，你們知道這裏我截了多少圖嗎？太有氛圍感了！！”
“又很冤家，又很宿命感。他們給何真真送禮物，然後在夕陽海邊的那張合影，真的太戳我了！！”
宋清擡頭，發現其他人也都在安安靜靜看手機，“我看這些內容也不是這兩天才發出來，前段時間你們看到沒。”
按陳亦之平常的輿情搜集速度，早該在第一條內容發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前幾天同事跟我說了，但是我覺得大家可能就是沉浸節目效果而已，節目結束了大家就散了。”陳亦之見宋清沒說話，“再觀察一段時間吧。”
宋清思忖着，磕 CP 的網友究竟是像陳亦之說的一樣，節目後自然散去。
還是像她和陳亦之害怕但沒說出來的一樣，會發現更多的東西...
實習生妹妹送他們到電視臺門口又匆匆跑了回去，宋清看着門口滾動的 LED 顯示屏，大大的幾個字，恭祝全體市民新春快樂。
車子開回去已經接近零點。
在入戶大堂裏遇見了宋清相熟的管家在值班，“宋女士，這是物業的新春禮物，我還以為要春節後才能遇見您了，提前祝您新年快樂。”
宋清道過謝，接了他遞過來的禮盒，“新年快樂！”
屋子裏冷冰冰，因為要回家過年，宋清沒提前買任何東西。玄關開了燈，宋清就先拆了剛剛管家送的禮盒，特制的兩層木盒，上層是燈籠形狀的糕點，下層是鋪滿的永生花，宋清挑了幾只紅顏色的拔出來插到玄關花瓶裏，算有些過年的意思。
小蘭和常玉從高處拿了兩個空箱子出來，零零散散給宋清收拾了一部分行李，“行了，這些都是你平常用的比較多的，我們也算站好最後一班崗了。”
“過年你們有什麽安排？”
小蘭裝了幾套睡衣在布袋子裏，“明天我就準備回去，然後帶家人去外面過年吧，我媽想去海邊，機票和酒店都定好了。”
常玉停下手裏的活，“我沒想好呢，可能還是回家，然後在近的地方玩玩。”
“初五的工作我看了，也是剪彩，你們晚幾天回來也沒事，到時候我跟他說，一年到頭你們都沒怎麽休息。”
客廳裏亂七八糟的禮盒，堆了座小山，宋清從頂上取了一個，是代言的護膚品牌禮盒，光是眼霜就放了七八罐。
常玉看見宋清在地毯上坐下開禮盒，也坐了過來，“很多都是品牌送的新年 Pr 禮物，還有些是之前的，我們挑了一些從公司拿過來的，哦還有一箱是之前跨年的時候粉絲送的信。”
宋清看着常玉指的那箱，随手挑了幾封。
讀信的感覺奇妙，尤其這類像情書的信。看粉絲說有多喜歡她，有多激動，有多感謝她的陪伴，希望新一年會更好，信末還要順便叮囑自己照顧身體，多吃飯。
宋清有種不太強烈卻又感動的共鳴，在她的成長中，沒有追過星，也沒有那種将偶像當成自己進步的精神寄托的感覺。
做藝人的這些年不是沒有見過一些瘋狂的粉絲，跟蹤到片場，晚上再尾随到酒店，曝光自己的身份證，或是有時起飛前發現粉絲已經替自己值機....
但好在，這些對于宋清來說并沒有造成太大的麻煩，她和大部分粉絲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宋清把信折好放回信封去，屏幕亮起來。
沈辭川發了信息。
【什麽時候回去？】
【明天，你呢？】
【今年不回家了】
【啊？】
【爸媽帶家裏人出國玩去了，前幾天走的】
宋清沒回。那沈辭川豈不是要一個人留在滬城過年了？
信息又發來。
【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嗯，你也是，新年快樂】
宋清下到車庫，明顯車子又少了一些。
司機小偉拿走了宋清手上的行李，她推門往車上走，陳亦之就坐在後面。
“嗯？你怎麽來了，你今天不是要回去開什麽會嗎？”宋清依稀記得小蘭昨晚在說陳亦之要回去開什麽股東大會。
“送了你就去。”陳亦之把早餐遞過來。
“哇，小籠包。”宋清探手摸，還有些餘溫。
“下了飛機誰來接你？”
“我爸。”
冷戰之後，他們之間的氛圍總還是有些奇怪，宋清咬下半口包子，總覺得夜長夢多，總不能一直拖到年後工作他們還是這樣不冷不熱。
“不知道那天晚上沈辭川跟你說了什麽，但是我真的把你也當成我半個家人，我覺得我們之間以後還是不要有秘密，你覺得呢？”
“行了行了，再說下去就有些肉麻了。”
宋清立馬停下，“亦言姐呢？好久沒見過她了。”
陳亦之挑眉，“別說你了，我都有很久沒見過她了，我們家的家業，以後就靠她了，她還是辛苦一點好。”
陳亦之嘴裏的家業，正是宋清工作室背後的東漾娛樂傳媒集團。
公司業務廣涉影視劇、品牌營銷、綜藝、音樂、藝人...而老板嘛自然是陳亦之的母親葉岚。
陳亦之的姐姐陳亦言，也算是公司的二把手，所有新興的板塊與投資項目都靠她來敲定，這些年靠着葉岚和陳亦言毒辣的目光，把東漾做到了圈裏數一數二的娛樂傳媒公司。
終于在會後，陳亦之見到了他久未見面的姐姐。
陳亦言直接往陳亦之後背猛敲一記，“你小子，家裏沒事永遠見不到面是吧。”
陳亦之吃痛地捏捏肩，“有毛病啊？我回家你自己出差了行嗎！”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一年 365 天永遠只有清清的事最上心，對了，清清呢？最近沒工作嗎？”陳亦言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她回家了，今年我也可以回家過個年。”
“喲，那拖清清的福，今年是我和老媽的榮幸了。”
陳亦之在辦公桌遠處的棕色沙發坐下，在堆滿的時尚、財經各類雜志裏找出點空隙放下了水杯。
“我說陳亦之，看你這樣子，今年又沒戲了。也不是我說你，喜歡又不出手，真的太沒用了。一點也不像我陳亦言的弟弟。”
陳亦之猛擡頭盯着她，一字一句，“我跟她沒可能了。”
“怎麽沒可能，你一年在清清身邊多少天？雖然你比起沈老師還是差一點，但是我弟弟也.....”
陳亦之打斷她 ，“我之前騙她說我是同性戀。”
“什麽？什麽什麽？你怎麽能撒這種謊？你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啊？”陳亦言從辦公桌走過來，“你別跟我說，為了不讓她看出來，你編了個這麽蹩腳的謊？”
陳亦之知道，這确實蹩腳，況且性取向也不是能拿來随意開玩笑的東西。
可這着實有用。
宋清向來是個不喜麻煩的人，包括感情。
曾經陳亦之覺得，還差一點，宋清馬上就要發現了，如果他的喜歡變成宋清的負擔，她會不會就此一走了之。
于是不知怎麽腦子發熱，陳亦之對着宋清說，那個來探他班的發小就是他男朋友。
謊言蓋謊言，再沒有他說清楚的那一天，他既不敢再把宋清介紹給自己的那群朋友，也不敢跟宋清說清楚。
他有時覺得自己像那出自導自演的劇裏唯一的小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