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陳父是不接受beta的。
陳家家大業大,不可能允許一個優秀的sss級alpha和beta厮混,更不可能讓普普通通的beta嫁入陳家的豪門。
盡管陳岸芷只是随便和李汀蘭玩玩,但陳父知道了肯定會在家族裏公開處刑他。
陳岸芷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煩,省的長篇大論解釋,既浪費精力又浪費時間,所以幹脆威脅喬衍。
“喬特助,如果你比較閑的話,不如去找個omega談談戀愛。正好公司新進來幾個omega,都年輕力壯的,不用在我跟前晃蕩,我換一個特助不是不行。”
喬衍聽出來這話裏的揶揄,站直了身板,搖了搖頭:“老板,您擡舉我了,我暫時沒這方面的打算。”
“那你怎麽跟我爸回答的?”
“我暫時沒有回話,嗯,還沒有告訴董事長。”
“那好,也不用回答了,別讓他老人家費心。落了的百分點我會提上去,非問不可的話就算在陳望軒頭上,他一回來就來找我,我心裏煩,所以公司裏的事耽擱了。”
喬衍點了點頭:“好的。”
陳岸芷嘆了口氣。
老頭生怕他處理不好商業方面的事務,毀了陳家的名聲。
五十多歲的人了還跟年輕人一樣,不是要跟那個搞合作,就是跟這個搞合作。
之前還要給他找omega結婚,想讓他和許惇商業聯姻。結果那一出躲了過去,現在又質問他和誰待在一起。
怕不是還想着給他找合适的omega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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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岸芷完全不知道陳家私下裏的安排,早就和許家約定好了婚約。
所有老一輩的人都知道陳岸芷要娶許惇,将來會和許惇結婚,只有陳岸芷自己還不知道。
他安排的人繼續管李汀蘭要債。
哪怕李汀蘭都躲到了出租屋,劉虎和他的小弟們還是陰魂不散,時不時冒出來毆打一頓老實人,搞得李汀蘭身上沒一塊好皮。
除了腹部和肋骨不怎麽受傷,後背和大腿小腿上全是斑駁點點的淤青。
每天疼的入睡艱難,不敢用手觸碰身體,稍微被人撞一下就會瑟縮顫栗,日常生活很不方便。
可如果只是這樣其實還好。
李汀蘭不是沒吃過苦,不是不能忍受被人毆打,關鍵是他連工作都丢了。
小雨逃婚像是散光了所有運氣,如今連喝口涼水都塞牙,在陰溝裏也會翻船。
他想要去送外賣,但是外賣平臺進行了員工篩,說是某個投資股東的要求,将員工全部進行更換。
美名其約為平臺注入新鮮血液,其實不過是陳岸芷的暗箱操作,李汀蘭不可避免被篩選了下去。
他向平臺的員工負責人劉總管提出抗議,說自己每月都是優秀員工,怎麽就不能通融一下。
劉總管卻是憐憫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惋惜道:“抱歉了小李,我知道你勤快,你是好孩子,但是這畢竟是投資方的要求,我也沒有辦法。”
“真的沒有辦法嗎?”
“沒有。”
“那許惇呢,我要見許惇,我和他說說總行的吧?”
老實人beta想借借許惇的便利。
倆人是好兄弟,關系這麽好,平臺又是許家名下的,許惇說話肯定管用。
面前的劉總管還是搖頭。“算了吧小李,那位小祖宗已經回家去了。許小少爺過來送外賣就是體驗生活的,董事不讓他跟人厮混,現在你不可能聯系得上他,聯系了也沒好處,而且聽說小少爺準備結婚呢,你就別摻和了。”
句句戳人心窩子。
一說結婚就想起被小雨騙婚,這輩子的臉都丢光了,婚禮這事讓他擡不起頭。
可許惇要結婚居然也不告訴他,是不是怕他知道了非得去參加婚禮啊?
他被人騙婚确實很很晦氣,可不至于不能再參加別人婚禮了吧。
李汀蘭連許惇都求不了,更見不到面,沒有任何平臺願意收他。
即便是放棄送外賣,去電子廠做保安。
廠子裏的人每天路過門口,看到他就會捂嘴偷笑,說這個蠢beta被人騙得多麽狼狽,虧得還那麽用心。
還有人故意上前打趣,說要不要一起結個婚,彩禮少一點就好,不騙李汀蘭那麽多。
李汀蘭受不了非議的目光,廠子的管理人也覺得影響不好,幹脆把他辭退了,讓他另尋高就去。
這下徹底成了無業游民,餓的饑腸辘辘,出租屋的房租都交不起。
原先咬咬牙早餐還能吃煎餅果子,現在看着最便宜的包子都拿不出錢。
賣煎餅果子的大學生老板見他最近總蹲在旁邊的石墩上,就是不上來買,幹脆在沒人的時候也蹲過去,跟他一起閑聊。
“哥們哥們,咋了,最近事業不順啊,不買我煎餅了?”
“……買不起了。”李汀蘭弱弱開口,總有一種在乞讨的卑微感。
他擡頭看了眼慘白的天空,心裏一陣荒涼:“失業了。”
“那你創業呗,給人打工多不爽。看我,賣煎餅果子就是我的就業課題。”
“可我不會做,而且我沒有本金。”
“這多好辦,我教你你就會了。我這是寒暑假打工呢,要不你繼承我的攤位,閑着也是閑着,你給我提成,等我下次放假繼續過來賣。”
晦澀黯淡的眼眸裏總算有了些光彩。
李汀蘭簡直不敢相信。
對煎餅果子的喜愛讓他走了大運,幾乎是立馬點頭答應,生怕晚了面前的大學生老板反悔。
老實人beta就像打不死的小強,即便身份卑微,即便處在陰暗的角落,他都會努力創造自己的生活。
這下給劉虎急壞了。
老實人beta越打越鮮活。
那位陳老板已經斷了他所有掙錢的可能,人家居然路走偏鋒創業去了。
他立馬告訴了陳岸芷這件事。
後來就帶着小弟去砸李汀蘭的攤位。
beta看到他們的時候眼睛很亮,脊背挺了起來,周身像是豎起了一層尖刺,可面子上卻有擔心和畏懼。
劉虎當即踹了他的爐子一腳,陰恻恻怪笑:“真有本事啊,這麽些天不見,擺攤來了?”
“不是......給人打工......”
“那錢呢?還錢行吧?”
“過幾天再還行嗎?”
“不行!”
李汀蘭思考了兩秒,掏出兜裏剛賺到的一點零錢遞給劉虎:“剛賺到的,不然你們先拿走算了。”
“什麽意思啊,打發叫花子呢?!”
劉虎瞥了一眼零零散散的錢票,也不伸手接,就故意找面前人的麻煩:“給哥幾個來個煎餅果子。”
李汀蘭無奈只能規規矩矩做好幾個煎餅果子。
他将東西遞給劉虎和他的小弟,劉虎咬了一口,甚至沒有吞下去,忽然就把煎餅摔到了李汀蘭身上。
李汀蘭懵了。“你,你啥意思?”
“這麽難吃的東西也給我們吃啊,而且餅上面有灰塵呢,不幹淨,吃壞了肚子怎麽辦啊?!”
“你別胡說,我從起面到烙餅都收拾的幹幹淨淨,不可能有灰塵!”
“那你撿起來看看啊,看看煎餅果子上有沒有灰塵。”
這是變着法子欺負他呢。
煎餅果子摔到身上,又掉到了地上,怎麽可能不沾灰塵。
明知道劉虎是要找事,還要大聲吆喝破壞名聲,讓顧客們望而卻步,老實人還是不知道怎麽辯解,臉和耳尖都憋紅了。
“我不是不還錢,但是你好歹讓我先掙掙吧?而且這攤位不是我的,你們打我可以,別在這裏鬧行不行?”
他怕影響原來老板的攤位,想要護着這些竈臺和工具。
劉虎還是不依不饒。“那不行,你這麽重視這攤位那我更得砸了。弟兄們,都上!”
沙佑和其他人聽命令撲了上去。
先是踹翻了做煎餅的爐子,後來又踢翻了盛着白面的鐵盆,最後掀翻了破破爛爛的小三輪車。
李汀蘭也難逃圍毆。
換之前他肯定還是護着腹部和肋骨,身上被打就被打了,反抗只會被打的更慘,不反抗就行。
可現在顧着攤位不是自己的,不想辜負大學生老板的好心,幾乎是不顧一切要去護爐子和工具,連被打時都顧不上捂着小腹。
一切終究太晚了,東西還是被這些人毀掉。
李汀蘭目眦欲裂,紅着眼看剛開業不久的東西被毀掉,像是充滿希望的未來也被毀掉,瘋了一樣還手。
他給了某個人一拳,或許是劉虎,或許是沙佑,又或許是其他人。
不管怎麽說都有打到別人。
換來的結果是挨更狠的打,劉虎這幫人除了不打臉哪裏都打。
李汀蘭嘶吼了一聲,抓着某個人的胳膊狠狠咬下。
他紅了眼,對方也打紅了眼,被咬疼了胡亂對着李汀蘭踹了一腳,李汀蘭瞬間跌翻在地。
一種難以言說的劇痛從下身傳來,海`綿體受到重擊的痛感差點讓人昏死過去。
男性生`殖`器上面遍布密集的血管和組織,對外界的接觸很敏感,更別說被人毫不收斂猛踹一腳。
眼淚立馬就溢滿了眼眶。
李汀蘭痛的連腰都彎不動,唇上的血色退了下去,躲都躲不開,更別說被這幫人追着毆打。
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身子蜷縮不起來,臉埋在臂彎裏一個勁兒掉淚。
是真的難受,心裏面憋屈又傷心。也是痛到極致,受不了之下的生理淚水。
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滾落,又融進了泥濘的地面。
劉虎這幫人氣瘋了,全部狠勁毆打,只以為老實人beta像之前一樣被打服了才不動,壓根沒想過是不是被人踹到了下體。
他們打完就走,朝着李汀蘭啐了一口。
李汀蘭趴在地上,死活起不來,稍微動動腿都會鋪天蓋地的疼。
他的手撐着身下,指甲陷進了泥土,臉上也沾了些灰塵和黃泥,完全是一派凄慘又可憐的模樣。
周圍的人全在旁觀,沒有人敢上前幫他,生怕招惹到麻煩。
陳岸芷在劉虎踢翻爐子的時候就過來了,他将車子停在不遠處,靜靜看着這場鬧劇。
現在正要離開,車子都開出了一半,又從後視鏡看到beta要起起不來的模樣,覺得有些不對勁,于是又把車倒了回來。
深沉的眼睛盯着地上的beta。
陳岸芷再三确認,beta确實是起不來了。
他很努力的在撐着身體,每次都艱難的支起一半腰,接着失力癱軟倒下。
陳岸芷終于大發慈悲從車上下來,慢慢走到了李汀蘭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