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哥,你,你什麽時候醒了?”
身後傳來alpha陰鸷的質問聲,陳若芷猛打一個激靈,汗毛直栗起來,立馬扭頭看向陳岸芷。
他的大哥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不聲不響飄了過來,在身後幽幽冒出一句問候,差點沒把人吓死。
alpha的模樣映入眼睑,陳岸芷有些憔悴,氣色不太好,瞧上去易感期還沒過去,眨眼間眼珠子還是紅的,但是他的姿态還是冷硬又不容侵犯。
陳若芷看他皺了皺眉,正是風雨欲來之勢,趕忙磕磕絆絆為自己辯解:“哥,這......不是你想那樣,我們和小嫂子說話呢......”
陳岸芷眼神更沉了,眉頭也皺得更深:“你是不是在欺負他,把他弄哭了?”
他揉了揉眉心,盡量讓自己清醒過來,步伐邁得更加穩重。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陳岸芷靠近beta,不顧beta的抗拒和抵壓,強行把人撈起來抱進懷裏。
李汀蘭不要他碰自己,陳岸芷過來就張牙舞爪,但是這種狀态基本是兩人的常态。
陳岸芷只當沒看到。
李汀蘭反抗不得,只能被老禽獸壓着按在懷裏。
明明這一晌議論的是陳岸芷,beta最讨厭最可恨的人是陳岸芷。偏偏也只有陳岸芷能鎮得住場面,只有他才能靠近beta。
李汀蘭還在掙紮,紅着眼問陳岸芷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手指不小心碰到陳岸芷的肩膀,陳岸芷就會抽痛,更加強硬壓着beta。
“你,你別碰我,放開我,滾,滾!離我遠點!我不就是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嗎?我哪裏做錯了?”
“我就是不小心來到這個世界,不小心給你送了個外賣......為什麽要給我吃避孕藥還找人打我?你要是怕有孩子,趁現在還來得及打掉,我們就都可以結束了。”
“你毀了我的生活,把我關在這裏不讓我出去,要我只能依賴你。可是我想回家啊。所有人都偏向你,都說我沒良心,但是我又做錯了什麽,我只是不想撫慰你......”
“......”
陳岸芷聞言瞥了一眼陳若芷,意識到beta知道了自己都做過哪些混賬事。
無盡的謊言背後是信任的破裂,從第一次騙beta起就難以收手了,後來越積越多,像滾雪球一樣,再也無法挽回。
陳若芷被陳若芷盯着,立馬垂下了腦袋,規規矩矩認錯:“不是,哥,我不都為你好嗎?徐醫生都說了,你們兩個互相撫慰是最好不過的結果了。”
陳岸芷抱着beta,俆長空過來給beta打針。李汀蘭不願意,陳岸芷就硬環着他的手腳,蒙着他的腦袋,只漏出一截窄窄的胳膊。
他俯下身吻beta的發旋,甚至吻他的額頭和臉頰。
李汀蘭向來不喜歡看醫生,尤其不愛打針,這會兒針頭剛紮胳膊裏就嗚嗚地喊“疼”。
陳岸芷便耐着性子安慰他:“不疼,不疼,乖一點,一會就不疼了。”
alpha的眼睛紅的快要滴血,明明自己也很不好受,後背痛,易感期的浪潮讓人也承受不住,陳岸芷還是硬克制着自己,連抱beta時都不敢太用力。
這是他自己作出來的,倘若少一點謊言,現在別說追妻了,李汀蘭早就乖乖跟着他了。
所以陳岸芷只能受着。
“我不需要你們為我好,我和beta的事,讓我自己處理吧。”
懷裏的beta漸漸安靜了下來。
徐長空給他注射的藥有安胎加鎮定的成分,現在李汀蘭要睡不睡,身上沒什麽力氣,慢慢軟了下去。
陳岸芷搖搖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腦袋又重又沉,後背的傷口在處理的時候,自己也昏了過去。
剛剛其實根本就睜不開眼,但是他聽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吵鬧聲,再接着聽到beta在哭。
像是挨了欺負又無處訴苦的小狗,很委屈很酸澀。
即便是陷入昏迷,也能莫名聽到模糊的嗚咽聲,穿透力很強。
陳岸芷登時從夢中驚醒,再也躺不住,強行撐着眼皮從床上坐起來,後來又步履蹒跚來到客廳。
入目所見就是三個人圍着beta打轉,陳若芷張口閉口“小嫂子”,喬衍木楞地看着beta,俆長空想伸手又始終碰不到beta。
李汀蘭把自己蜷成一團,不肯讓三個人靠近。
陳岸芷也不知道腦海裏有什麽想法,又或者說,根本沒有想法。
他就是很自然走了上去,下意識把beta撈進懷裏,一如既往抱着他輕撫他的後背,像對小狗一樣順毛。
所幸beta還沒有抗拒的特別激烈,自己還能夠壓制着他,要不然真的要手足無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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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每一步都踉踉跄跄,步履蹒跚,然而環抱老實人beta的手又是那麽穩。
陳若芷和徐長空、喬衍站在後方,有很多次以為陳岸芷是不是要摔倒,擔心他們會不會磕在地上。
可是并沒有。
陳岸芷還是把beta抱到了卧室裏。
“對不起老婆,我知道我很自私,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我是混蛋,是老禽`獸,但是我現在全部都改,你再信我一回好不好?你這麽善良,對誰都好,對誰都沒有心眼,就再對我善良一次吧......”
陳岸芷将李汀蘭塞到被子下,後來又給他蓋上被子,小心翼翼在身後環抱住他,寬大的手掌覆在李汀蘭肚子上。
溫熱的氣息一下下撲在後脖頸的腺體處。
李汀蘭沒有完全昏睡過去,所以能夠感受到alpha還在易感期,還在發熱的浪潮當中。
他害怕的僵着身體,想躲不能躲縮着後背。
動作很是輕微,然而身後的alpha還是感受到了。
一點細微不起眼的磨動都會在觸覺上放大百倍,陳岸芷不想提醒beta,他的屁股就在自己下`體前面磨蹭。
直到李汀蘭感受到了充血的存在,他才如夢初醒,立馬不敢再動。“你,你不要碰我......我不想撫慰,我不想......”
懷裏的beta瑟瑟發抖,雖然沒有再哭,聲音還是哝哝的,鼻音很重。
陳岸芷心裏密密麻麻的刺痛,回想自己都幹了哪些混賬事,讓beta抗拒成這樣,怕成這樣。
“不,我不碰,你別動老婆,別亂動,我不碰你,沒有人強迫你撫慰我。”
陳岸芷将鼻子埋在李汀蘭脖頸間,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他想要發瘋,想要對beta宣示主權,甚至想聞到煎餅果子味道,以讓自己的情緒安定下來。
可是beta無法永久标記。
即便是一次又一次撫慰,一次又一次咬破脖子那裏的皮肉,在腺體上灌滿信息素标記。
屬于自己的煎餅果子氣息還是越來越淡,到現在已經什麽都聞不到了。
這個認知讓陳岸芷難過。
陳岸芷嗓音喑啞,在背後搖尾乞憐求李汀蘭:“老婆,再給我一次機會,求你了。”
可等他某天從卧室出去,又端着飯碗進來,打算好好喂beta時候,beta已經站在了三樓的窗臺邊。
昏暗的光線從前方照過來,将站在窗臺的人照出一層模糊的輪廓。
李汀蘭聽到動靜回頭,看到陳岸芷進來,神色閃過一絲慌張,接着就縱身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