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洛河圖和人來到現場, 錢寶已經沒有客人,葉青竹也不在,只剩下一個保潔大姐坐在一旁發呆。

見到小五, 大姐趕緊拍大腿:“都叫警察帶走了啊。”

洛河圖看着地上倒了幾個花盆, 大理石的臺面被砸碎了幾塊,最嚴重的是KTV裏超市,貨架和所有的酒水都砸在地上。

“誰幹的?”

“就是幾個客人過來鬧事,一會兒叫一邊服務員,還讓小八給他們跳脫衣舞。”

小八是女a, 長得十分好看, 因為能打和記仇,一般人不敢輕易招惹她。

“小八哪忍得了,那波人也欠得不行,不知怎麽就打起來了, 咱們的人一看趕緊上來幫忙, 但打着打着總覺得不停地被人下悶棍,敢來我們的底盤撒野,本來大夥就憋着火氣, 于是就越打越混亂。老大看情況不好, 趕緊叫我來醫院找你了。”

洛河圖想, 八成是被人故意針對了。

“連着鬧事的也一起去派出所了麽?”

“是的呀,警察來的很快的。”

小五也補充:“奇怪了,警察哪裏來這麽快過。”

洛河圖皺眉, 從兜裏掏出兩百塊遞給小五:“找人收拾好店裏,我去看看。”

她打個車去了派出所, 沒想到去了之後,說人太多, 派出所沒地方,所以送去了分局,洛河圖便又去了分局,剛進大門,就看見大廳裏穿着服務生制服的七八個服務生和葉青竹坐了一排,還有一個正在被警察詢問。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一看長相就不是什麽好人,估計就是那些來找事的。

“你什麽事?”門口執勤的beta警察問她。

她說:“我是他們的家屬,來問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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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調查清楚,暫時不需要家屬來領人,過一陣再來吧。”警察說。

葉青竹和混混們都看見她了,本來蔫頭耷腦的,忽然都像是見了親人一樣興奮起來。

洛河圖朝他們使了個眼色,跟那個beta警察套近乎:“領導,你們這晚上加班審麽?”

“別瞎打聽。”警察說了句,看她笑得人畜無害,又補了一句:“我們今天晚上都在這加班。”

洛河圖就離開了,過了半個多小時,她和小五一起拎着大包小裹又來到警察局。

“怕你們晚上餓,給你們帶了點吃的,是富貴酒樓的菜,大夥趁熱吃。”她一邊說,小五一邊給每個警察送了一份,洛河圖則是每個警察送了一杯“山河圖靈”的奶茶。

警察們被送了飯,态度自然不會不好,領頭審訊的警察就問她:“是家屬嗎?”

“是。”

“哪個的家屬啊?”

洛河圖看看面前七八雙期待的眼睛,說:“他們全部的。”

警察:……

警察不讓她一直呆在這兒,一指關押室:“今天審不完,他們晚上都在那休息,abo都是分開的不用擔心,等有結果會給你打電話的。”

離開警察局的大門,小五問:“怎麽辦啊洛老板。”

洛河圖也不知道怎麽辦,她讓小五先回去休息。此時已經很晚了,洛河圖剛要往家走,忽然覺得心下不安,于是又回到錢寶。

而她們剛離開,一個穿着套裝,容貌豔麗的女o和一個中年男beta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埋頭吃飯的警察們一下子站起來。

中年男人揮揮手:“吃吧,诶,這是最近很有名的那個叫什麽,奶茶?我看我女兒喝過。”

在大廳負責審問的是一個小頭頭,他答應了一聲:“剛才家屬送來的,想問問什麽時候放人,我們讓她回去休息了。”

中年男人點點頭,也沒有過問太多,一邊送客人出門。

女人坐上了來接她的車,中年男人揮揮手,直到車輛拐彎才回到局裏。

車子在夜色中穿梭,程幼卿看着車窗外的景色發呆。

她本來和這位分局局長有些事情要談,局長辦公室在二樓,有窗直接看見一樓的審訊大廳,所以很偶然地,她看見了葉青竹,也看見了送來飯菜和奶茶的洛河圖。

她問了局長兩句,只是普通的混混鬥毆,關一陣就可以放出去。

程幼卿知道葉青竹以前跟洛河圖關系好,在城南那片是混混頭子,後來和洛河圖一起開了奶茶店,這次借這個機會又問了幾句,說葉青竹現在是時下十分吸金的錢寶KTV的老板。

那些原本是混混的alpha們,在警察面前态度良好,回答問題的時候也很認真,很有了些有素質人的樣子。

程幼卿在樓上看得清楚,他們很聽葉青竹的話。

而洛河圖,拎着大包小包的飲料餐食進來,即使以前也是混混,又是有求于人,面對警察态度也仍然自如松弛,人畜無害又讨人喜歡,就像世界上沒有能難倒她的事。

程幼卿在心理再次把這種行為歸結為沒心沒肺。

果然,這沒心沒肺的人一來,那些警察們明顯态度好了很多,還有一個女警對她一直笑。

而且據她分析,洛河圖和葉青竹,和錢寶,應該關系都很緊密,混混們看到她也是滿臉高興,像是在外面收人欺負的幼崽們看見了成年動物。

這個年紀很輕的小alpha,居然也是一個十分可靠的人麽。

程幼卿長處一口氣,助力有些擔心地問:“累了就休息會兒吧,您最近又沒怎麽睡好。”

程幼卿:“回公司。”

她在公司處理了一些事情,再出來已是深夜,終于往家裏駛去的車子拐過某個路口,路過錢寶。

此時已經很晚,街上基本沒有人,以往燈火輝煌的錢寶黑着燈,程幼卿一瞥,眼看着幾個人影閃進了錢寶的大門。

她眉頭一皺,讓車靠邊停下。

來到錢寶的不速之客們手裏都拿着棍棒,領頭的那個手腳麻利地開了鎖,幾個人把玻璃門拉開,身形迅速。

他們謹慎地在身後把門關上,一個人放松地吹了聲口哨:“來吧兄弟們,使勁砸,一點完整的東西都不能留下!!!”

“嗚呼呼——!!”

他們的快樂只持續了一秒,一個人就挨了一個悶棍,像一只麻袋一樣撲在地上。

入侵者聽見了聲音,震驚地問:“誰?!”

怎麽還有人沒走?

室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一個人的後背和胳膊又挨了兩悶棍,這兩下力氣大到難以形容,他覺得自己瞬間就骨折了,躺在地上疼得哼哼都發不出聲音。

入侵者們害怕極了,他們什麽都看不見,又怕打到同夥,只能大聲喊叫:“誰在裝神弄鬼!葉青竹嗎!你不是還在局子裏嗎!”

月光從烏雲裏探出頭來,柔和明亮地灑進玻璃門。

入侵者們終于看清了,只有一個人,兩只手各拿着一根棍子,頭上帶着一個面具,似乎是一只白色耗子,詭異得讓他們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們不說話,這個人也不說話,手裏的棍子一動,入侵者們頓時大叫起來:

“就一個人,我們一起上!”

***

洛河圖讓小五回去之後,左想右想,都覺得哪裏不對。

錢寶樹大招風,這個年代司法體系也不健全,混混遍地都是,歌舞廳錄像廳游戲廳老板基本都涉點黑,打架鬥毆也很正常,在這次之前葉青竹也說過,錢寶已經遇見過不少次找事的,但都被這一屋子戰鬥力極強的alpha弄得沒有好果子吃,這次警察出動得這樣快,把所有人都抓走了,洛河圖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

現在錢寶人去樓空,怕是有人這個時候來鑽空子。

而且洛河圖總覺得這種事大概率和男主角脫不開幹系,畢竟書中男主角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再想想那天淳于嫣突然來找她,也不是突發奇想,估計張生已經盯上她了。

想到這裏,洛河圖先回了葉青竹的院子,又打車來到錢寶。

夜色下,以往燈紅酒綠的店因為一點燈光都沒有,顯得有些凄涼。

洛河圖用鑰匙打開門鎖,進了門,又從裏面把門鎖上,鏈條式的門鎖轉個圈,像是完全沒人進入一樣。

一片漆黑裏,她摸着黑拽了一把椅子對着大門口,打開一直背着的長包裹,摸出了兩根長棍子。

她翻出膠布,纏在自己的手和胳膊上,讓打鬥的時候不會太痛。

她坐在黑暗裏,靜靜地看着大門,她在等待,也許能等到,也許等不到。

于是當門外終于傳來一點聲音時,洛河圖退出了正在做任務打發時間的系統,戴上了随手摸來的皮卡丘面具。

程幼卿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下車,在那幾個拎着棍子的人鑽進錢寶時,她就讓人把車停在了不遠處,她可以在車上坐着等,這樣比較安全,但她還是下了車。

她的助理緊緊跟着她,女助理時beta,雖然她更需要身強力壯的alpha做助理,但她實在受不了alpha的味道。所以如果真有什麽危險,助理也許并幫不了什麽。

程幼卿悄悄來到錢寶的門口,藏在月光找不到的陰影處。

透過玻璃,她模糊地看見一群人在打架。棍子砸□□的聲音又悶又痛。

室內人影頻繁閃過,程幼卿默默地看着,看見有一個人身量颀長,握着棍子的胳膊打起人來頗為流暢有力,朦胧晦暗着看不真切,肌肉線條在月光下倒是明顯,像是裹着一層不知道是不是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的物質,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頗像一個暴力份子。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很短,在月光找不到的地方,室內便再也沒有人影,也沒了聲音。

程幼卿知道自己也許面對的是一個在群毆中獲勝的,一個渾身暴戾的人,她處理完那些人,一定就會發現她就站在門口。最好的方式是現在就趕緊離開,回到車上就會安全。

但她卻沒有挪動腳步。

她在等什麽,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得很清楚。

在十分嚴謹的助理看來,程總一共也只站了幾分鐘,忽然玻璃門被拉開,從裏面走出來一個戴着黃色電耗子面具的人,手裏還拎着一根棍子。

助理一下子爛在程幼卿面前,緊張地說:“程總快走。”

其實這個時候走,已經有點晚了。

電耗子那張乍一看有些吓人的臉朝她們看過來,月光下,她穿着工字背心的胳膊肌肉線條明晰,充滿了力量,衣服上好像還染了血。

打不過的。

助理已經覺得自己不太行了,好在馬路對面就是她們都車,她們只要上了車,這人就沒有辦法,何況她還只有一個人。

于是她悶着頭準備拉着程幼卿就跑。

“程總!”

快樂單純的女聲。

助理的腦子也宕機了。這個聲音實在不适合在這種氛圍下由這位浴血拎棍子的電耗子說出來。

電耗子拉開錢寶的大門,迅速把棍子扔進店裏,手指拍拍自己的褲子,看上去有些扭捏和不好意思:“這麽晚怎麽來了,要進來坐坐麽?啊,要不還是算了,剛處理了一些壞人。”

助理:……

程幼卿沉默片刻,說了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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