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大漠之中，一處山體深處的山洞裏。
令季和維克望着眼前那臺虛空終端，《沙漠的新娘》這個标題高高的飄浮着。
沉默在他們之中蔓延，直到令季最先反應過來向維克問道，“我們是又穿越了嗎？”看完所謂虛空終端內置的帖子後，他就很難不懷疑這是歡愉星神阿哈開的玩笑。
但考慮到阿哈被豐饒星神屏蔽了，所以令季又覺得這個猜測是冤枉了阿哈。
不過除了阿哈的惡作劇，好像就只剩下再次穿越這種可能性。
令季這麽想着忍不住再用餘光看那臺形似耳機的虛空終端。
就在這時，維克給出了第三種可能性，“可能是因為奇物。”
“奇物？你是說黑塔空間裏的那些收藏？”令季确認道。
維克點了點頭，然後他告知令季，他今天接了一份委托。
“尋找一只兔子。”維克回憶着說，“它能夠将持有者帶入虛構的世界。”
聽到虛構兩個字，令季很難不想到虛構史學家和謎語人。
那是一群信奉神秘星神，致力于更改歷史的家夥，在宇宙中的名聲非常糟糕，尤其是在博識學會和黑塔空間站這種學術性比較強的組織裏，他們可謂是人人喊打。
令季記得他在黑塔空間站照顧植物的時候，曾聽科員抱怨過，一旦被虛構史學家和謎語人接觸過的資料，最好立刻銷毀。
因為誰也不知道謎語人和虛構史學家在裏面留下了什麽。
想到這裏，令季大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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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你抓到了兔子，哪成想還沒将它交出去，它就先把我們帶到所謂虛構的世界裏。”令季先講出他的推測。
維克沒有否認，他本來想抓到兔子，順路找令季一起交委托。
沒想到剛一見面，他們就來到黃沙之中。
而且還換了一身衣服。
維克看着身穿白色長袍，頭戴銀色葉子樣式的令季。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令季穿仙舟傳統服飾以外的衣服，感覺還挺新奇。
就這樣看了一會，維克聽見令季嘆了口氣。
“我認為這個世界應該類似于虛構史學家創造的神秘歷史。”令季講出他的猜想，“虛構史學家經常會構建一段不存在的歷史，将它鑲嵌在正常的歷史裏。”
“可能這只兔子也有類似能力，比如會根據每個人所經歷的不同，在借鑒真實世界的基礎上，創造出一篇虛假的故事。”
令季細致地分析，“這個世界應該是以你為連接點，接觸到了另一個有你存在的真實世界才出現的。”換句話說，這個世界并非是單純地虛構，而是依托于真實之上。
如果是這樣，維克的特殊性确實顯而易見。
通過他确實能接觸到另一個世界。
只不過能看到什麽東西就不一定了。令季想到這點，不禁又想起浮關于阿哈選中維克的猜測。
不會阿哈真的想要來到所謂真實的世界裏，見見造物主吧。
令季越發覺得有可能。
這就不是他目前能深入的領域了，所以為了分散注意力，他的目光轉向維克。
結果剛轉過頭，就聽見維克若有所思地說道，“所以我們在另一個世界也遇見了。”
“是的。”令季略有些無語地回答。
維克這下滿意了。
随後他望向虛空終端上浮着的書名。
跟随着維克的目光，令季再度看過去。
“我們要演完這個故事？”維克直截了當地問。
令季猶豫片刻後擠出一句話，“也許吧？可能這個故事并不存在，要我們編撰完成才能脫離出去。”
但不論是何種形式，那個未成年人不得入內都很難以忽略。
然而現實的情況比預想中的還要差一點。
當摸索着在虛空終端內找到那篇文，令季和維克發現他們居然看不了。
從提示上來看，整篇文章都被屏蔽了。
“你成年了吧？”令季不确定地問向維克。
雖然令季不想承認，但是按理說這裏只有一個未成年人。
維克也是這樣想，所以這讓他陷入深深的懷疑中。
他自覺他是成年人了，但如果成年體系是以令季為主，那他還差得遠。
而從被屏蔽的文章上看，似乎确實是按照仙舟的成年法則。
如此一來，不論是他還是令季都看不見帖子裏的內容。
那他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維克在發出疑問，預感告訴他，令季也不會知道。
這下子就直接走進了死胡同。
然而就在維克和令季沉默之際，腳步聲從外面響起，與此同時，呼喚聲從外面傳來，
“首領？”
令季和維克對視一眼，最終由維克去回應。
“怎麽了？”維克故意壓低聲音反問。
被他護在身後的令季忽然想到入戲這個詞，他笑了笑，當即決定在這個世界裏多待一會，不急着去找兔子。
抱着這個想法，令季琢磨起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可他還來不及想清楚，就見外面的少女沖過來大喊，“怎麽只有你這個異邦人！首領在哪裏！”
完了，演錯了。
這句話近乎是同時在令季和維克的心裏浮現。
好在令季反應很快，他立刻從維克背後探出身，喊道，“我在這裏。”
少女看見令季，頓時松了口氣，她收起彎刀，“首領，儀式要開始了。”
令季點點頭，“好，我馬上過去。”說完，他看似随意地問，“對了，各方面都準備得怎麽樣了？”既然看不到文裏原本的內容，那就只能通過遇見的人打聽消息。
說起來，令季還挺意外他才是首領，畢竟從衣服上來看，他更像是标題裏的新娘才對……
等會？難道維克才是新娘？？
令季的思緒在不知不覺中跑偏，好在下一秒少女的聲音将他拉回來。
“獻給沙之王的祭品都準備好了，樂師也已經就位，只差到時間，首領和這名異邦人出場。”少女說到異邦人時帶上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捕捉到這個小細節，令季一邊表示讓少女帶路，一邊暗想難不成在這篇文裏，他所扮演的角色和維克所扮演的角色關系不好？
集合虛空終端內的帖子的信息，好像還真是這樣。
在那幾本原作劇情裏，林令和維克托之間的關系就很複雜。
與之相比，他和維克的關系簡單地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
令季這麽想着，不由側頭看了看跟在他身邊的維克。
接觸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維克立即回望過去，用眼神詢問怎麽了。
卻見令季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麽。
維克還想問一問是不是令季有什麽發現，可礙于少女的存在，他只能把問題壓下去，等待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再講出來。
就這樣保持着安靜，他們跟随少女來到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前。
看見金字塔，維克眼前一亮。
這正是游戲裏的赤王陵。
突然間維克感覺來到這個虛構的世界也不錯。
在維克規劃起嘗試去其他地方走走之際，他聽到了宏偉的樂聲。
“首領，儀式即将開始了。”少女很是負責地提醒。
維克聞言看了看少女，再看看的令季，最後結合自己的身份，他開口問，“什麽儀式。”
“是婚禮。”發出冷哼，少女用刻薄的語氣說，“這可是首領的恩賜，不然你一個異邦人，根本不配得到沙之王的見證和祝福！”
聽着少女的這番話，維克終于意識到他當前扮演的身份。
原來他才是新娘。
維克突然弄不清這篇文的走向。
還好令季也想摸清楚他們到底要面對什麽，所以他稍作沉思後故意說道，“如果你不願意舉行儀式，我沒有意見。”
這下維克愣了愣。
可不等他問令季為什麽不想和他結婚，領路的少女便睜大眼，“首領，你想開了？”
“什麽？”令季下意識的反問。
維克也是沒預料到會是這種發展，他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讓少女說完。
“您終于放棄他了嗎？就該這樣，他就是一頭喂不飽的鱷魚！”少女義憤填膺，“明明只是個異邦人卻對您一點都不尊重，之前我去送東西，有聽見您在帳篷裏哭……”
“這個就不用說了。”感到尴尬的令季趕忙打斷少女的話。
現在他知道為什麽這篇文要标注未成年人禁止入內。
不過現在不适合讨論這件事。
通過少女說的話，令季大致推測出大致的走向。
身為首領的他，強行将維克扮演的異鄉人留在自己的領地，而異鄉人很可能并不願意，但他在設定中無法反抗，縱使不願意，也只能接受命運。
令季把一條條的信息羅列出來，心情不由地複雜起來。
按照邏輯上來說，等到婚禮結束，就要到他哭出來的那一部分。
一瞬間令季下定了決心，他絕對不能讓後面的劇情發生，不然太尴尬了。
但是他不知道維克會是怎麽想。
如果他想留下的話……
令季內心有些動搖。
然而下一秒，他聽見維克十分認真地說，“我不會那樣做。”
不給令季反應的時間，少女先皺起眉頭。
眼看少女不相信，維克強調，“我不會讓他哭。”
“說得好聽，我都聽見了，那天首領哭得可慘了，還不讓我們進去送東西，說在帳篷外面就行。”少女咄咄逼人，一副我信你的鬼話的樣子。
這下維克的眉頭也皺起來，他瞬間失去演下去的興趣。
雖說他對虛構的世界很感興趣，但他不想接下來進行下去的劇情會傷害到令季。
于是他轉頭對尴尬到不行的令季說道，“要不要抓到兔子？”
沒想到維克會這樣說，令季回過神，立刻點頭。
少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不解地問，“兔子？”
“對，是兔子。”令季嘆着氣回應，一只銀色的紙條出現在他的手中。
令季的話音未落，一滴青色的露珠自枝條上滑落。
當露珠接觸到沙地的下一秒，無數的植物以它為中心湧現，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的沙漠蔓延。
“我不是你們的首領，他也不是被囚禁的異鄉人。”令季輕聲對不知所措的少女說，“但如果你覺得這個世界是真實的，那我将贈與你們得以維生的生機與豐饒。”
雖然知道這些話對這個依托于現實世界虛構而出的故事沒有用。
但是令季相信，倘若他和維克在另一個世界面對同樣的處境，他們大概也會盡力做出相同的選擇。
這麽想來，文中的角色和他們還真是不一樣。
令季感慨着，一頭黑色的鹿不知從何處跳出。
“我來縮小範圍，你去捉兔子。”令季撫摸着跳到眼前的豐饒神鹿對維克說道。
點了點頭，維克沒有意見。
本來捉兔子就該是他的任務。
只是不能看到提瓦特其他地方的景色還是挺遺憾的。
也許可以通過別的方法。
維克依稀記得在黑塔空間站的奇物中有一種特殊的蘑菇，可以讓吃下的人做的夢，被另一個吃下蘑菇的人看見。
想要直接來提瓦特大概不可能，但是借助與空間有關的工具進行定位，将蘑菇投入到提瓦特，他再吃下另一個蘑菇，用做夢來看一看的話，應該是可行的。
制定好計劃，維克發覺他和令季被兔子帶進虛構的故事世界不算沒有收獲。
至少他意識到以自身為基點，有可能觀測到提瓦特。
那樣的話，說不定他們未來還可以打破次元壁，去另一個游戲裏看一看。
維克想到這裏，隐隐有些期待。
正當他思索如何把奇物蘑菇向空間站的主人黑塔借過來一些，一只白色的兔子朝着他奔過來。
一眼認出那真是要找的奇物，維克眼疾手快當兔子跳到眼前，要逃走的剎那将它抓住。
兔子一被抓到手裏立即變成玩偶，與此同時，維克眼前的景色變為平面。
幾秒後平面散去，群星驟然顯現，他們赫然出現在星穹列車在空間站停靠的平臺上。
正當他四處找令季的時候，坐在鹿背上的令季從不遠處飛過來。
“出現的位置是随機的，但不會距離進入虛拟世界的坐标太遠。”令季停在維克身邊時解釋。
剛剛他被傳送到宇宙外，要不是豐饒神鹿還在，大概就要聯系維克趕緊找人來太空裏把他撈進空間站。
維克嗯了一聲，詢問令季有沒有事。
“沒有。”令季搖了搖頭，接着他回想起在虛構故事裏維克說的話，忍不住又笑了。
“怎麽了？”不知令季為什麽笑，維克徑直問道。
令季的笑意又加深，緊接着他回複，“沒什麽，你去交委托吧，我先回車廂。”說着他轉身要向平臺外側走去。
望着令季的背影，維克在想那個故事，他忽然認為自己有必做點什麽。
抱着這個念頭，他追上去對令季保證，“我不會和那個世界裏一樣。”
令季的腳步頓了頓，幾秒後他用複雜的目光看了眼維克。
在維克的臉上他看到了堅定。
這讓令季不知說什麽好。
但看着等待他回答的維克，令季還是笑道，“維克，我相信你。”
有了這句話，維克的眼中浮現出滿意，他低頭親了一下令季的額頭，然後走了。
令季留在原地，回味着那個簡單的吻，總覺看不見那篇文章是應該的，他們從律法上到心理上，可能真的沒有完全意義上的成年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