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我的視線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來回掃視。
我懷疑他們之間背着我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交集,不然原本前天看着好好的,甚至只是剛認識的程度,今天卻如此針對彼此。
太宰治看向我,臉上盡是笑臉盈盈的表情,卻讓我莫名給我一種他在生氣的感覺。
“內,小杏,喝我的水吧~”他無視着在場另外的一個人,開口說道:“喝我的吧,小杏~比起他的話,我跟你更早認識,更熟悉不是嗎?”
好像不是吧?你們兩個,都是我在同一天認識的吧?是同一天認識的吧!!
我內心甚是崩潰:所以你現在是在說什麽鬼話啊?!
又在打什麽啞謎啊?欺負腦子不太好使的人嗎?不要太過分了!!
而且比起你這個滿打滿算起來,今天只能算是接觸的第三天,一個經常能從高中生嘴裏聽到,還是毛利小五郎的大弟子肯定比你可信吧?
我在心裏嫌棄他的厚臉皮。
“要是他在就是在水裏放藥,迷暈你怎麽辦啊?”太宰治滿臉擔憂,嘴上則是毫不避諱的進行明面陰謀論的輸出。
啊啊啊!講出來!!是挑釁吧?!這話說出來就是挑釁的吧?!
作為一個種花人,我自認為有時和朋友保持絕對真誠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是,第一對方也不是你朋友!其次,你們都是霓虹人吧?那種傳說中的內斂,很有邊界感的霓虹人吧!
如果現在情況不允許,我一定會瘋狂的拽扯自己的頭發,因為我認為,他直接這樣開誠布公,嚴重地影響到我為了拉生意以及想要避免被兇殺案纏上而樹立起來的好相處的人設。
雖然已經被纏上過一次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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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情況好像也沒有我想得那麽糟糕。
不知道是因為比起他們都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完全看不見,我一米六的身高的完全不夠他們看,以及他們本身就是在故意無視我的存在,然後死盯着對方。
兩個人的視線都在空中打起來了,卻也完全沒有波及到我。
這讓我輕松自在不少。
“杉木先生,我聽得見。”安室透最後緩緩地說。
這個安室透當時在店裏該不會是在一心二用吧?明明太宰治在被警察詢問的時候,他正在尋找着真相按照道理來是顧及不到這邊的,結果還能聽到的太宰治那聲音不算大的自我介紹。
警惕安室透,警惕安室透,警惕安室透。
我在心裏默默地想着。
因為我自己是不太擅長記事的人,所以很多時候都在反複叮囑自己很多次才行。
“哦呀~”太宰治做作的捂嘴說:“安室先生能聽到真是太好了,畢竟要是聽不見的話,就不能聽見我這些專門說給你聽的話了呢。”
我看見安室透頭上的紅十字都已經具體化了。
托他們這場語言上的對決,距離我結束運動也已經一段時間了。
我把太宰治硬塞給我的水又塞回去到他手裏:“謝謝大哉了。不過,我現在已經能喝我自己的水了。”
我無視太宰治故意擺出的可憐模樣。
僅僅只是和太宰治的短短兩天半相處的時間裏,我已經很清楚,太宰治本身就是戲很多的男人。
我臉上滿是我表演出來的,因為拒絕了對方的好意,還讓對方經歷這樣不好的事情的充滿歉意的笑臉。
“謝謝安室先生的好意,”我沖他揚了揚手裏的水:“安室先生穿着運動衣還自己帶了水,也是出來晨練的吧?”
“剛好,您的這瓶水在之後還可以派上用場。”我說。
“嗯。”安室透對我倒是意外好脾氣。
我扯過太宰治,說出我雖然很不願意,但是又不得不發出的邀請:“安室先生,以後來時間來店裏玩呀,我請客。”
“好!”安室透應下,:“店長小姐也是,有空的話,就來波洛咖啡廳嘗嘗我的手藝吧,我請客。”
“好呀,”我也客套的應下:“那麽下次再見啦!”
“嗯。再見。”
我已經很明顯的感受太宰治好幾次瞥向我這邊,又收回去的視線了。
我垮了垮肩,出聲道:“不用看了,我沒有在生氣,也不會告訴織田的。”
從前晚的對話就能知道,對方所有的态度變化都是因為織田作之助。
“看得出來,小杏不是一個多嘴的人,但是脾氣本來就不太好的小杏,為什麽會忍住不生氣的?”太宰治像是完全沒有負擔,笑盈盈的問我,“小杏應該能察覺到我是故意的吧?”
懂了,身邊這個人是那種典型的——積極認錯,死不悔改,外加一個,明知故犯的惡劣至極的人啊!
原本還不生氣的,但是在對方舞到我面前來了,這要是都不生氣豈不是顯得我太過軟柿子了啊?果然還是生氣好了。
我咬牙切齒的說道:“明明知道你是故意的,我還生氣,我不就成了只會沖動的笨蛋了嗎?“
“是生氣了的吧?”
對方也聽出了我氣得磨後槽牙的聲音,把臉湊得超級近,帶着讓我想要揍他一拳的笑臉,以及賤兮兮的語氣。
“沒有。”我突然靈光一閃:“不過有一點你說得不太對。”
“什麽?”對方故意以賣萌的可愛神态問道。
這家夥,絕對是在這方面用這一招獲得了超多的便利吧!!不然怎麽可能切換神态和語氣切換得怎麽神速。
可惜了,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我現在已經超進化了,不再會被這種陰招傷害或者收買到了!
“我話超多的!!!”我毫無負擔且沒有因為在大道上大聲說話的害羞,對着他喊道:“而且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和織田說的!就說你欺負我!”
太宰治超傷心喊道:“什麽?!”
“什麽?”而和他激動的語調不一樣,
織田作之助極其平淡且帶着疑惑的話在我們身後響起。
“織田?”/“織田作?”
我和太宰治對視一眼。
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我在心裏想到,而太宰治顯然也是和我想的一樣。
在我邁開腿從織田作之助跑去的時候,他也立刻跟上。
我在抱上織田作之助提着東西的手臂之後,立刻說:“織田!太宰治欺負我!”
就如我想的那樣,太宰治也緊緊地抱着織田作之助的另外的一只手,狡辯道:“我沒有!”
我不爽探頭的看着他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姿勢的太宰治。
可惡啊!為什麽我不會像《火O忍O》裏面的人一樣,會多重影分身術啊!?
這樣織田作之助左右兩邊都會是我,而不是像現在這也一半被太宰治霸占!
而且明明是一個成年男性,結果撒起嬌來,比我還更有青春女孩的味道。
糟糕!
我突然想到什麽,把緊盯着太宰治視線,轉盯向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現在還只是十九歲的男孩子,應該不會被他這比我還要女孩子的行為蠱惑到吧?
要是偏向太宰治那家夥了,今天就讓諸伏景光取消他的辣咖喱套餐!!!
我就像是一個只要不合心意就對孩子毒打的惡毒後媽,在心裏惡狠狠的下決定。
織田作之助看着我:“……之後我會替你欺負回去。”
雖然他是經過思考沉默,才說出了令我滿意的選擇。
但是這樣更能證明我是他深思熟慮後得出的最佳選擇。
我滿意的點點頭。
不過這個答案就不太能讓太宰治接受了,他帶着虛假的哭腔,扯着織田作之助,喊道:“什麽?!織田作,難道你要這樣抛棄掉我們之間的情誼了嗎?!”
“你和織田之間有什麽情誼啊!?”
“當然是我們前天晚上枕頭大戰打出來的情誼。”
我們的視線在空中打了一場難分勝負的架。
最後我們兩再一次一起緊緊盯向無辜的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把被我虛抱着的手臂抽出來,在把東西都用一只手一起拿了之後,騰出手,摸了摸我的頭。
明明只有十九歲,但是接近一米八的個頭,讓人很有很安全。
說出的話,顯然是經過了時間思考的。
他一心二用的看着太宰治:“原來已經打出了情誼了嗎?”
在太宰治“當然啦。”中,他點了點頭,轉了話題:“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欺負小杏了,你比她大不是嗎?”
“好吧。”太宰治收起他那充滿青春的模樣,說:“既然織田作都這麽說了,那我就答應你吧!”
“不過,我應該比小杏小吧?我才二十二歲哦。”
“!!!”
我和織田作之助瞳孔都收縮了一下:完全看不出來。
我對上了織田作之助望過來的視線。
我:今年芳齡二十三歲。
“幹嘛?織田你看我幹嘛?”我理直氣壯的沖他問道:“不管怎麽樣,我可是永遠的十八歲!你必須站在我這邊!”
“嗯。”織田作之助沒有異議的應下了。
讓我的僅剩不多的良心突然痛了起來。
但是同時我也感覺我像脫離了棍子的棉花糖一樣,被名為“織田作之助”的風一吹,就輕輕地飄上了天空。
和我有七年之癢的萩原研二就像是我閨中密友,我們無話不談,但是有些時候他也會不贊同我的一些不計後果,不給自己留後路的選擇。
比如直接裸辭。
而脾氣向來暴躁的松田陣平則是我的損友,每天有事沒事就是跟我嗆話,但是在需要他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朝我伸出援手。
被我認為是很有自己性格的好好先生的諸伏景光,在我做了一些無傷大雅,但是理論上是不能這樣做的事情的時候,他會用極其溫柔的語氣,跟我說:不可以再這樣了。
只有最晚來到我身邊的織田作之助,無論我做什麽,都會給予我肯定的支持。
好像說,反正到時候如果不行的話,還有我。
我看着明明比我還要小四歲的織田作之助,有些感動的想咬手絹。
如果不是織田作之助在這裏的話,我也不能擁有此時和太宰治對嗆的底氣。
不對,等等!
我發現了盲點。
如果不是織田作之助在這裏的話,我也根本不會和太宰治對嗆!
我突然就不痛了。
至于良心?那是什麽?當然是跟着風一起飛走啦!
織田作之助,真是個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啊!
織田作之助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麽,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最後拍了拍我的腦袋。
織田作之助的情緒表達可比他剛出來的那會要豐富得多。
這樣想想,能把織田作之助養成這樣除了不會吐槽以外的好性格,我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呢!我有些驕傲的想着。
“果然光從稱呼上來說,還是我和織田作更親近一點。”
在我洋洋得意地想着的時候,太宰治出聲挑釁道。
我“唰”的一下就側頭去看他,頭發揚起的弧度在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甚至還扇了織田作之主一下。
“看嘛,你只是喊織田作——織田,而我是‘織田作’,這可是獨一無二的稱呼哦!”太宰治抱着織田作之助的手的同時一邊伸出手指,一邊掰着一邊說道。
“什麽!”
之前就有說過,我是一個種花人,對稱呼這一類的都不敏感,但是我沒有想到,我在今天居然會因為對稱呼的灑脫而輸給太宰治。
“原來還可以這樣分親近的嗎?”雖然擁有記憶,但是以前一直是單打獨鬥的殺手織田作之助在這方面是一點認知都沒有,他問。
“當然啦!”
我立刻出聲:“那我從現在就喊織田叫小作!”絕對不能在這方面輸掉!
***
我是織田作之助,目前只有十九歲,是陶典杏的衆多魔法卡牌中的其中一張。
雖然在僅有的十六年記憶裏,我并不擅長和別人相處,但是則幾年和陶典杏以及和一樣是卡牌的人相處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所以我覺得我的社交能力起碼還是正常的。
但是自從在家裏來了一個異世界的人之後,我就覺得我時常處在了一個我說不上來,但是讓人感覺很奇怪的氛圍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