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玩偶
玩偶
盛熾一直對常寧的實力非常自信，在所有人還未真正發現她的天賦之前。
作為大家口的中別人家的孩子，盛熾一直在學習方面很突出，他常年第一，不論什麽難題到了他手裏都能被立刻打回原形，周遭的同學朋友很少有能跟上他的思維的，可在長久的相處中，他敏銳地感知出了常寧的不同。
常寧對于書本上的所有知識都能立刻理解并且融會貫通，這導致她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不愛聽課，作業也寫的比較随便，她上小學和初中時，沒少因為上課走神和作業邋遢而被老師批評，盛熾作為她的作業監管人，那時候總為了這事心煩，可到了後來發現，她不是不會，而是壓根就懶得寫。當這個認知第一次湧入盛熾腦海裏時，盛熾承認，他暗自大吃了一驚。
甚至盛熾一直在玩的數獨游戲，常寧在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基礎上也能快速解出來，盡管那款游戲已經被盛熾玩的進入了困難模式。
所以當常寧在初三時爆發出她應有的實力時，盛熾是最不驚訝的那個。
而現在，這樣小小的挑戰，落到常寧身上根本就不算事。
常寧本身也沒把它當件多大的事，照常學習生活，只是李知誠卻相當認真，不論上課還是下課，都能看到他認真學習的身影，一度成為老師嘴裏的學習标杆。
有這樣充滿幹勁的人在到處都是較量的一班帶頭，學生們的學習勁頭自然也被帶動起來，葉子在這樣的氛圍中更加緊張，連和常寧一起去上廁所的頻率都減少了不少。
在常寧今天第三次回頭去問葉子要不要一起上廁所時，葉子終于答應了。
“好吧，我正好也出去放松一下。”
常寧欣慰地點點頭，起身挽住葉子的手臂。
廁所裏人很多，大家都在興奮地讨論着下次放假，常寧在旁聽了一耳朵，出來之後和葉子說：“咱們好像是明天放假。”
“啊，明天？”葉子疑惑，“你怎麽知道的，老師不是都還沒有通知。”
常寧嘿嘿一笑：“我在廁所聽到的。”
“哦，”葉子瞬間反應過來，“那應該就是真的了。也好，讓我們回家休息休息，我都要學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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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說完，靠在常寧肩膀上，話語間都透着疲憊感。
常寧摸摸葉子的側臉，算是安慰她。
兩人進了教室，還沒回到自己座位上，便看見那附近站了一個人。
是李知誠，正站在常寧座位旁邊，像是在等她。
葉子看着那邊，忍不住問：“他又來幹什麽？”
常寧也疑惑：“不知道。”
兩人一塊走過去，剛走近，就聽見李知誠叫常寧的名字：“常寧，我想問你道題。”
“哦，行。”常寧坐回位置上，抽了張紙把手擦幹，然後問：“哪道題啊？”
李知誠亮出手裏的試卷，指了指試卷上的最後一題。
“這個，我有點沒思路。”
常寧看了眼題目，忍不住挑眉，心裏懷疑李知誠這小子是不是來坑她的，課間十分鐘來問她這麽道難題。
她靜下心來，将題目的條件看了一遍，沒過幾分鐘，她有了大致思路，常寧順手抽出草稿本，在上面簡單演算了下。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常寧筆尖頓住，跟李知誠說，“你看，這道題給出的條件是……”
李知誠不是傻子，常寧一說，他迅速就明白了。
他拿起試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謝你，我還真沒想到這種解法呢。”
常寧搖搖頭：“沒事。”
“那，”李知誠撓撓後腦勺，“以後我有問題能來問你嗎？”
他這麽問，弄得常寧有些想笑，都已經問過了還說這話做什麽，她笑着道：“當然可以。”
說完，又覺得說這話顯得自己多能耐似的，她又在後面多加了一句：“那我以後有不會的題也來問你。”
李知誠笑了笑，拿上自己的試卷走人了。
一到晚自習，明天要放假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班級，全班只有班主任沉得住氣，沒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晚上回家，常寧問盛熾知不知道明天放假的消息，盛熾點頭，道：“昨天就知道了。””
常寧奇怪：“你怎麽這麽早就知道了？”
盛熾語氣平常：“去辦公室幫忙的時候，班主任告訴我的。”
常寧一時噎住，反應過來後長長的“啊”了一聲：“不愧是你啊，老師都能放心把這種消息告訴你。”
夏末夜晚的微風涼爽，風撫過樹梢，帶起“沙沙”的聲音，少男少女并肩而行，影子在地上拖出長長一段，帶着獨有的親密。
兩人一塊回到小區三樓，常寧照例跟盛熾說拜拜，但還沒開門，就被盛熾叫住：“等一下。”
常寧回頭看他：“怎麽了？”
“你不是說要禮物麽？”盛熾說着，把肩後的書包挪到胸前背着。
常寧的視線從盛熾臉上落到他的黑色書包上，緊接着又掃向他，臉上慢慢有了笑意，語調興奮：“你給我準備了？”
盛熾也帶着淡淡笑意，下巴點了點，道：“打開看看。”
常寧連忙去拉拉鏈。
盛熾書包裏的東西放得很整齊——今晚要寫的試卷和相應的輔導書，外加一個筆袋，簡單幹淨，是他一貫的風格。
但今天，他書包裏出現了一本與衆不同的書。
“守夜人的噩夢！！！”常寧的聲音快沖破天際。
這是她很喜歡的作家新出的恐怖小說，她一直沒來得及買來看來着。
盛熾的情緒被常寧帶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點，他垂眼看着常寧，又說：“再打開看看呢。”
常寧擡眼看了一眼盛熾，手很誠實地翻開了封面。
“簽名！！！”
常寧的聲音更大了，她睜着一雙大眼睛，問盛熾：“親筆簽名嗎？”
盛熾聳聳肩：“不然呢。”
常寧驚喜萬分又小心翼翼地撫摸着扉頁上的簽名，嘴裏卻是說：“是你仿的也說不定啊。”
盛熾毫不留情地給她來了一下子。
“哎喲。”常寧捂住腦袋，即使根本不痛，她也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可盛熾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只垂眼看着她。
“行吧。”常寧嘟囔了一句，把手放下來，看在收了簽名書的面子上，她不跟盛熾計較，沒兩秒，她臉上重新挂上笑容：“那我先回去看啦，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常寧便掏出鑰匙開了自家的門。
還沒進去，她又想起一件事，回頭跟盛熾說：“對了，你的禮物，明天早上我給你。”
“拜拜拜拜。”常寧笑嘻嘻的，把門帶上。
一進家門，常寧便往自己房間裏跑，楊蘭不明所以，從沙發上站起來問：“幹什麽呢，咋咋呼呼的。”
“沒啥，別管我。”常寧興奮的聲音傳來，房門也跟着被關上。
“這孩子。”楊蘭感慨一句，重新坐下。
常明遠笑笑：“随她去了，咱兩還是看電視吧。”
房間裏，常寧早已經沉浸在小說的世界裏，外面的紛紛擾擾都與她無關，只剩下風的聲音，依舊和她相伴。
——
次日一早。
常寧拉開家門時，看見盛熾正靠着欄杆在等她。
她昨天熬夜把那本小說看完了，現在人沒什麽精神，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走吧盛熾。”
盛熾看她一眼，問：“你幹嘛去了，怎麽看上去這麽困。”
“當然是看小說啊，”常寧打了個哈欠，說到這忽然又振奮起來，“我跟你說，這本真的太好看了，處處是反轉，不看到最後你根本不知道結局是什麽。”
“是麽，”盛熾道，“改天給我看看。”
“行啊，我一定不會劇透的，保證讓你看個爽。”常寧道。
兩人一路往前走，走到早餐一條街後，各自買了早餐。
常寧捧着豆漿喝得開心，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昨天晚上說了什麽。
沉默了一路，盛熾終于忍不住了，朝常寧攤開手心。
常寧懵懵的，眼睛眨巴了好幾下，把手裏的包子遞出去：“你……想嘗一下啊？”
盛熾臉上的表情瞬間從期待轉換成無語，他收回手掌，徑直往前走，還不忘留下一句：“誰稀罕你的包子。”
“哦~”常寧可算是明白了，三兩步追上盛熾，“禮物是吧，我帶了，剛剛忘了而已。”
說着，她把手裏的東西塞給盛熾，自己在書包裏翻找起來：“你等着啊。”
沒一會兒，常寧從書包裏掏出一個水藍色的玩偶挂件來。
“這個！”她興奮又得意地向盛熾展示，“挂你書包上吧。”
盛熾看着和自己風格完全不搭的小玩偶，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你可別嫌棄，”常寧繞到盛熾身後，自顧自地幫他挂上這個小挂件，“這可是我生日的時候買的幸運玩偶，很有靈氣的。”
她雙手合十，作虔誠狀，道：“我把這個送給你，是希望你次次第一，年年第一，最後順利考入京州大學。”
說完，常寧睜開眼睛，一巴掌拍上盛熾，“我可不是糊弄你，這玩意你可不許摘。”
盛熾扭頭看了眼書包上的小東西，無奈應下：“知道了。”
在剩下的路途中，盛熾能很明顯的感覺到書包上有東西在晃動，他挺不習慣的，但餘光瞥過去，能一下子看見它和常寧，又覺得好像還行。
一路走到學校，盛熾背着書包進了自己班，他剛坐下把書包放下，王皓就從自己位置上竄了過來。
“嘿，你書包上挂的啥呀？”他一臉八卦，還不忘用書擋着自己的臉。
他沒看錯的話，一個藍色的小玩具，跟盛熾這冷酷生硬的模樣可一點都不搭。
“沒啥，”盛熾找出自己的書，“常寧給的。”
“給的這玩意？”王皓一邊說，一邊拿手去碰，“這跟你搭嗎？”
然而問話沒得到回複，手上卻遭了一下子。
“別動，”盛熾低聲道，“再給我碰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