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

Chapter 7

羅最氣喘籲籲到了終點,擡眼發現寧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盯着她。

“羅最,他們倆剛走,我等你一起。”

什麽意思?

羅最把背包卸下來,望向第六關關卡處的助理,“這關是幹什麽?”

助理眼皮都沒擡,“去了不就知道了。”他擡手伸向正前方,一個漩渦狀的洞口倏然顯現,寧芙上前兩步,轉頭對羅最笑道:“走吧,一起進。”

羅最既好奇又有些發怵,眼看着助理越來越不耐煩的表情,終于邁出了步子。

兩人剛觸到漩渦的表面,便被一股力量狠狠吸了進去。

羅最站在昏黃的街道上,身邊已經沒有了寧芙的身影。可能是訓練要求所有人必須分開,傳送洞口會将他們送到不同的地方。她不知道寧芙究竟想要幹什麽,此時跟她分開倒是一件好事。

太陽低垂,空氣冷凝。她謹慎朝四周看,依稀辨認出這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小鎮。

不遠處的夕陽灑下餘晖,與零星幾盞發着黃光的路燈交相輝映。冷風吹得羅最後背心發涼,她摸了摸腰間的槍,然後往小鎮裏面走。

一個人都沒有。

她把腳步放得很輕。

走了不到二十步,羅最背後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

她只是停滞了一瞬,随後不管不顧地狂奔起來,耳邊的風似乎都成了奪命的刀,狠狠劃過她的側臉。

羅最猛地拐進一個巷子,大口呼吸平複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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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最貼着牆壁緩緩挪動腳步,一邊思索着。她根本不知道這關的規則是什麽,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所有人都在小鎮,一種是每個人都有自己單獨的地圖。

而所有人都在小鎮的這種可能中又有兩種可能,一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規則,二是只有部分人知道規則,如果是後者,那麽她的局面會很被動。

“我進來晚了。”羅最白着臉喃道。進來得晚不僅不知道規則,藏身的優勢也很少。

她怎麽這麽倒黴,什麽壞事都能輪到她。

羅最把槍拿出來握在手裏,警惕地行進。天色越來越晚,她輕踩在布滿鵝卵石的巷道上,屏住了呼吸。小巷盡頭有兩個大水缸,水缸旁邊有一堆稻草,地上鋪着幾件蓑衣和草帽。

這是海邊的小鎮,有漁具也很正常。

突然,稻草中發出窸窣的聲音,羅最屏住氣,槍頭對準草垛。

她用手輕輕将最上層的草翻開,濃濃夜色中,兩只泛着藍綠色光芒的瞳孔驀然撞進羅最的視線,她忍住沒有叫出聲,卻猛地往後一揚跌坐在地。

是一只貓。

她說不出是該喜還是該悲,她害怕帶毛的動物。

小貓發出嗚咽的聲音,似乎是在傾訴着苦惱,羅最蹑手蹑腳地朝草堆探過去,把所有草根拂下後,只見一個反扣的籃子将黑貓罩住,籃子邊緣用石頭和一些繩子加固了。

羅最做了幾秒心理鬥争,終于還是伸手将繩索解開,黑貓立馬高興地從縫隙處溜出來,羅最皺着眉頭往後退了退,黑貓仿佛看得懂她的排斥,飛快從她身邊繞走了。

羅最正準備起身,眼神瞟到籃子中的石塊,心下一緊。拿槍的手将石塊移開,底下是幾張撕碎的紙。

夜色太深根本看不清上面是什麽,羅最把紙揣到兜裏,剛要起身,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身體比腦子動得快,等看到眼前披着鬥篷的人時,她已經将槍對準了前方。

伍梵緩步朝她走來,羅最的槍口也一直對準伍梵。

“站住。”

伍梵停下步子。

“你要幹什麽?”羅最問。

如果她沒猜錯,伍梵應該是第一個進來的人,那麽她一定知道規則是什麽。

“我想看那張紙上寫着什麽。”伍梵的語氣平淡。

“什麽紙?”羅最臉不紅心不跳,剛才她的動作快,伍梵怎麽會那麽清楚地看見自己拿了什麽。說不定只是詐她。

“不用裝了,在你左邊的口袋裏,你做什麽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呵,得了。又是那什麽異能是吧?

羅最勾唇,“你先告訴我這關的規則是什麽。”

伍梵沉默片刻,然後開口:“我只知道一條。”

晚風不停地吹,寂靜的夜晚讓人精神高度緊繃。

羅最對伍梵歪了一下頭,“這裏應該不太安全,去你找好的地方。”

伍梵愣了愣,往四面瞟了幾眼,覺得羅最說得有道理,于是示意她跟上來,“你怎麽知道我有安全區?你不怕我騙你?”

羅最小心地跟着她,“第一個進來的人到現在還沒有據點的話,那她應該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長明軍校的學生。”

“至于騙我,你不會,”羅最眨眼,“你需要我。”

伍梵還以為羅最會說她曾經救了自己,所以不會騙她。

兩人又拐了個彎,走到一個小木屋面前,伍梵沉默地站在門口,羅最正準備進去,手臂猛地被人握住,她疑惑地看伍梵。

伍梵說:“我離開了一會兒,你就不擔心有人在裏面設埋?”

羅最呵呵幹笑,伍梵覺得她是傻子嗎?剛才她站在門口一言不發,兩只眼睛就像鷹一樣盯着門,誰看不出來她是在用異能偵查?

羅最把她的手甩開,頭也不回地蹿進了小木屋。

木屋裏破敗陳舊,光線昏暗,只有窗戶口隐隐約約透進些月光。

羅最在滿是灰塵的小桌上翻找了兩下,用火柴點燃了一根蠟燭。

屋中終于逐漸明亮起來,沾染了暖意。

兩人對坐,兩相無言。

羅最手伸進左邊口袋,撈出那幾片碎紙放在手心,随即對伍梵說:“你的情報是什麽?”

伍梵把兜帽放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我是第一個進來,反應過來的時候站在一座石橋上,面前的桌上擺着三張白紙。”

“旁邊寫着,進來的前三個人可以一人選擇一張紙。”

“紙的背面就是通關提示?”

伍梵點頭。

就逮着她一個人使勁薅呗,羅最無語,所以她們三個都有提示,只有她一無所知。

那她剛剛找到的紙條是什麽?

“我選了一張紙正翻開的時候江之北來了。”伍梵頓了一下,“他把三張紙都搶走了。”

???

“我沒他動作快,沒搶回來。只是眼尖,隐約看到了我選那張紙上的內容。”

“是什麽?”羅最問。

伍梵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在小鎮存活12小時。”

羅最一驚,剛平複不久的心又提了上來,看來小鎮裏面危機四伏。

她把手裏的紙片放到桌上攤開,兩人拼了半天才勉強能看清紙上的字。

“殺掉你的競争對手,只有一個人能活着出去。”

誰都沒有說話,只有蠟燭上的火焰輕輕搖曳,象征着時間的流逝。

羅最輕咬下唇,突然說:“這只是個測試,真的要殺人?”

伍梵說:“這應該是一個虛拟的世界,不是真的死亡。”

游戲中的游戲世界。

羅最點點頭,又問:“你要殺我麽?”

伍梵擡起眼皮,“這不是我能選擇的。”

羅最從她的目光中看出了冷意,她甚至能猜想到伍梵桌下的手正在觸碰她的匕首或者槍。

她打不過伍梵的。

伍梵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臉上,就像在看一只獵物。

她從來不是什麽善良的人,不會因為羅最救過她就産生恻隐之心,她深谙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她是有使命的人,不怕下地獄。

至于她的罪惡,在地獄怎麽贖罪都可以。

“等一下。”羅最強迫自己冷靜。

伍梵還是停了下來,靜靜等着她開口。

“你剛才說,江之北搶走了所有的提示,可他為什麽要撕碎了這一張扔到誰都可以發現的地方?”羅最看着伍梵的眼睛,“跟紙條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只貓。”

如果說最開始她不理解為什麽有人将貓關起來,那麽現在她知道了,就是為了吸引人的注意,讓別人知道紙條的存在。

“江之北為什麽會那麽好心讓我們知道規則?只有一種可能,這是假的,是誘餌。他想讓我們自相殘殺,他坐收漁利。”

伍梵放在槍上的手動了動,“然後?”

羅最硬着頭皮繼續說:“你打不過我,伍梵。與其搏那十分之一的勝率,不如我們聯手,先一起渡過難關完成第一條規則,就算最後知道這條是真的,到時候公平較量一場也不晚。”

伍梵哼了一聲,羅最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了一絲笑意,雖然是冷笑。

“十分之一?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羅最知道伍梵是同意了,她咧開嘴角,淡淡說了句:“總有一天你會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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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最把通訊器拿出來,上面顯示現在是上午的10點20分,是現實世界的時間。

“我們在這兒過了幾個小時了?”羅最問。

伍梵脫口而出,“兩小時十七分。”

還有九小時四十三分鐘。

“存活12小時只是最基本的要求,我們不能在這兒待那麽久,只能主動出擊了。”羅最對伍梵說,“我們分頭行動吧。”

“你不是說聯手麽?”

羅最在窗邊觀察外面,“江之北可不想我們聯手,他現在一定在某個地方看好戲。”

伍梵懂她的意思,突然又問:“你看見寧芙了嗎?”

“我跟她一起進來,但是沒有出現在同一個地點。對了,我們這組不是還有四個人麽?估計他們也進來得差不多了,局面只會越來越混亂。”

“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摸清其他的規則。”

“明白。”伍梵說完,先出了木屋門。

“砰砰——”槍聲于不遠處響起,同時羅最腦中滴滴作響,冰冷的機械音貫穿她的耳膜——

【新任務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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