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在謝知夏拿着玉碟離開後,姜冉又轉身推開殿門,回到了宮殿中。
誰知她剛關上殿門,一轉身便發現沈逸正站在他身後。
姜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表情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了下來。
“師.....師兄。”
她師兄不會一直都站在這裏吧?那她方才說的話,豈不是都被他聽到了?
姜冉悄悄打量了沈逸幾眼,卻絲毫無法窺探他的情緒,但他身上低沉的氣息,讓姜冉察覺到一絲危險,忍不住往後退去。
她退一步,沈逸便向前一步,直到她的後背抵在門板上,沈逸才停下,俯身湊到她身前,一只冰涼的手也撫上了她的脖子。
放在她跳動的脈搏上,輕輕摩擦。
沈逸似乎很喜歡摸她的脖子,尤其是她變成兔子的時候,許多次早上醒來,她都發現沈逸正将手放在她的脖子上。
就是放在的位置有些危險,不偏不倚正巧放在她命脈所在的位置。
頭幾次她還懷疑沈逸想要暗殺她,吓得她心驚膽戰,好幾晚沒睡好覺。
最後她才發現,沈逸就是單純的喜歡摸人命脈。
真是奇怪的癖好。
“你的膽子真是越發大了,打着我的旗號使喚人?”
放在姜冉脈搏上的那只手,緩緩向上移動,捏住姜冉的下巴,迫使她的腦袋向上擡起,對上他的視線。
沈逸的手指雖然離開了姜冉的命脈,但這個動作比剛剛還要危險,暗示着沈逸此刻有些不悅。
“師兄誤會了,其實這都是我争風吃醋的手段。”
“哦?”
姜冉的回答讓沈逸産生了幾分興趣,感受到周圍的氣氛緩和了些,姜冉握住沈逸的手,将其從自己的下巴上移開。
“師兄你想想,若是她知道我借着你的名義,讓她做糕點,最後那些糕點還全部都進了我嘴裏,定是會氣死。”
“所以我這麽做,并不是因為嘴饞,而是不想她将師兄你搶走。”
“這一切都是我精心設計過的陰謀詭計。”
姜冉又将沈逸的手握緊了些,她不知道沈逸有沒有相信她這番話,反正她自己都快要信了。
若不是說到最後,她忍不住舔了舔嘴角,那麽這一定是一場天衣無縫的表演。
“陰謀詭計?”沈逸緩緩将手抽了出來,“我很期待。”
大殿中緊張的氣氛瞬間消失,随着一陣鐵鏈摩擦的聲音,沈逸又轉身朝軟榻走去。
剛坐上軟榻,沈逸便對着姜冉勾了勾手指。
對于這個暗示,姜冉已經非常熟悉,她立馬掐了個口訣,又變成了一只兔子,一蹦一跳的朝沈逸跳去,最後熟練的撲入沈逸懷中。
下一刻沈逸的一只手便伸了過來,不斷蹂|躏着她毛茸茸的小肚子。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這位大魔頭師兄就喜歡上了撸兔子,即便不睡覺,閑來無事他也要撸上一會。
時間久了,姜冉感覺自己都快變成了一只真兔子,在沈逸日漸娴熟的撸兔手法下,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只是這次不知怎麽的,沈逸撸着撸着,手掌微微上移,放在了姜冉的兔子耳朵上。
以往這一雙耳朵,都是沈逸用來拎的,然而這次迎來的卻是輕柔的撫摸。
沈逸的指腹順着兔子耳朵,緩緩向上移去,下一刻姜冉便感覺到了一股電流,從耳朵蔓延至全身。
這種酥麻又刺激的感覺,讓姜冉有些難受,身子也瞬間軟了下去。
姜冉感覺自己的身子在發燙,漸漸的還升起了一股難以啓齒的感覺。
她掙紮了兩下,想要逃脫沈逸的魔爪,誰知沈逸偏偏不叫她如意,撸兔子耳朵的那只手又用力了幾分。
姜冉快要哭了,她的兩只兔子耳朵,從粉色漸漸變成了紅色。
“師兄......別摸耳朵。”
“為什麽不能摸?”沈逸又摸了兩把。
姜冉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總覺得有些難以啓齒。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突然傳來的聲音,将姜冉吓了一跳,她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迅速鑽進沈逸寬大的衣袍中,躲了起來。
随着“吱呀”一聲,殿門被推開,進來的人是謝知夏。
“弟子見過師尊。”
剛踏進殿門,謝知夏便遠遠的向沈逸行了一禮,舉手投足之間滿是敬意,就像是對待信奉的神明一般。
姜冉又悄悄将腦袋伸了出來,見謝知夏一臉虔誠的模樣,她不禁有些遲疑。
這人恭敬的模樣,實在不像是來勾|引沈逸的。
沈逸沒有搭理謝知夏,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但這一眼于謝知夏而言,卻如同恩賜。
她立馬欣喜的起身,上前兩步。
“師尊,弟子前些時候得到了一些地炎玉,制成了一張冬暖夏涼的床榻,今日特地帶來獻給師尊。”
說完,謝知夏便拍了拍手,緊接着便有幾個貼着傀儡符的稻草人,擡着一張雕花楠木的大床走了進來。
這張床榻非常大,睡下四五個姜冉都不成問題。
從床榻被擡進來的那一刻,姜冉的視線便無法從這張大床上移開。
身為固魂草,姜冉幾乎沒怎麽睡過床榻,即便是化型之後,晚上大多數也是化做原型,睡在土裏。
自從見了修仙界的床榻後,她便對此尤為感興趣。
當初她為了能睡一睡客棧中的床榻,在飯館中洗了一個月碗碟,才攢夠住客棧的靈石。
姜冉至今都記得,睡在客棧中的床榻上是什麽感覺。
自那之後,姜冉便再也沒有睡過如此舒服的床榻。
如今謝知夏送來的床榻,上面還鋪着絲綢的被褥,比姜冉在客棧中睡過的,不知豪華了多少倍。
姜冉心裏癢癢的,擡起腦袋看向了沈逸。
沈逸皺着眉頭,面上透露着幾分不悅,揮手便打出一道火焰,将其中一個稻草人燒成了灰。
“滾出去。”
沈逸又擡起了手,這次的目标則是大殿中央的謝知夏。
誰知剛擡至一半,便受到了一股阻力。
沈逸垂眸望去,只見姜冉坐在了他的衣袖上,兩只爪子緊抓着他的衣襟,一雙眼睛中滿是渴望。
謝知夏也大殿中,姜冉不能開口說話,只能不斷用眼神示意沈逸,她非常想要那張床榻。
不知道沈逸是否領會她的意思,擡起的手倒是放了下去,但看着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而是撐着腦袋看向姜冉。
在謝知夏的角度,看不見沈逸衣袍中的姜冉,她緊張的望向沈逸,琢磨不透他是什麽意思。
不過謝知夏早就聽說過,沈逸這人向來陰晴不定,上一刻起了殺念,或許下一刻就會打消掉。
于是謝知夏又彎腰對着沈逸行了一禮。
“這床榻是弟子特地為師尊打造的,在弟子心中,除了師尊無人配的上這張床榻,就連弟子也不行,既然師尊不喜歡,弟子現在便将這張床榻銷毀。”
謝知夏的一番話,讓姜冉急得團團轉,在沈逸寬大的衣襟中,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尤其在聽到稻草人将床榻擡起的聲音後,姜冉心一橫,伸出腦袋,主動将一對耳朵送入沈逸掌心。
“等等。”沈逸終于開了口。
“師尊?”
謝知夏欣喜的轉身,看向沈逸的目光也變得灼熱起來。
“留下吧。”
沈逸順手摸了一下兔子耳朵,感受到姜冉的身子僵住,他修長的手指,又繞着那兩只長長的耳朵打了個轉。
姜冉身上的毛發都豎了起來,那股奇怪的感覺越發強烈,忍不住回頭咬了一下沈逸的手指。
修長的手指上瞬間留下一個牙印。
沈逸的動作頓住,姜冉也僵在原地,看着沈逸手上的牙印,心裏直呼完蛋。
“師尊,弟子已經将床榻放置妥當,這個位置師尊可還滿意?”
直到謝知夏的聲音傳來,姜冉才反應過來,讨好的蹭了蹭沈逸的手指。
沈逸沒有任何回應,将目光又投向了謝知夏。
“會做飯?”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謝知夏愣了愣,視線落在沈逸手上的牙印,以及他懷裏的兔子上。
謝知夏眼中閃過一絲明了,瞬間明白了沈逸的意思。
“回師尊,弟子确實擅長廚藝,尤其擅長一道麻辣兔頭,正好師尊這有一只兔子,不如弟子拿去替師尊做一道下酒菜?”
這話讓姜冉身子一怔,猛地擡頭看向沈逸,卻正好看見了他嘴角的那抹笑容。
姜冉瞬間警覺了起來。
大魔頭師兄肚子裏又憋了壞水。
“我确實許久未曾飲酒了。”
沈逸開口的同時,又捏住了姜冉的後頸,要将她扔給謝知夏。
幸好姜冉手疾眼快,死死地抱住沈逸的手臂,一雙眼睛裏滿是可憐兮兮的神色,暗示沈逸自己已經知道錯了。
“師尊,這兔子實在不知好歹,讓弟子替您将它拿下。”
好不容易尋到了獻殷勤的機會,謝知夏立馬上前,急着表現一番。
前腳剛踏上臺階,下一刻便又一道劍氣襲來,察覺到危險,謝知夏迅速朝後退去。
卻還是被落塵劍的劍氣傷到,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來。
“我最讨厭一種人。”沈逸松開了姜冉的後頸,輕輕撫了撫她的毛發,“自作聰明的。”
謝知夏詫異的看向沈逸,又在對上沈逸冰冷的眸子後,忍痛對着沈逸抱拳行禮。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
這次謝知夏倒是識了趣,說完便捂着胸口主動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