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師兄,我不是故意的,我替你揉揉,你就不要拿我做麻辣兔頭了可好?”

謝知夏剛退出大殿,姜冉便立馬變回了人形,抓住沈逸的手,替他揉了揉手指上的牙印。

生怕晚一步,沈逸便會将謝知夏叫回來,拿她去做麻辣兔頭。

沈逸的臉色緩和了幾分,垂眸看向指尖,上面的牙印在姜冉揉搓下,漸漸淡了下去。

但随之升起卻是一股陌生的酥麻感,順着指尖不斷蔓延。

又從經脈延伸直心髒,竟勾的他心底生出絲絲癢意。

沈逸捏住了姜冉的手指,視線漸漸上移,放在了姜冉通紅的耳朵上。

“為什麽不能摸耳朵?”

姜冉有些詫異,沒想到沈逸竟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回想到方才身體傳來的異樣感,她的臉頰止不住發熱。

視線閃躲的同時,又将手指自沈逸指尖抽出。

“反正就是不能摸,師兄不要再問了。”

“我本不是很感興趣,但你的反應讓我覺得着實有趣,你若是不說,我便讓外面那人将床榻收回去。”

沈逸的拇指輕輕摩擦着被姜冉揉過的地方,目光卻一直放在姜冉臉上。

不得不說,這招确實起了作用,聽說床榻要被送回去,姜冉立馬慌了神。

“我說!師兄,你先別将床榻還回去。”

姜冉停頓片刻,眼睛轉了轉,才試探性地的開口:“師兄可是聽說過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兔子的耳朵也是同樣的道理。”

“是因為摸了會咬人?”

沈逸将手指伸到了姜冉面前,上面的牙印還未消下去,泛着淡粉色,在沈逸的指尖顯得異常明顯。

姜冉心虛的瞥開腦袋,卻将通紅的耳朵完全暴露在沈逸面前,她又慌張的往後退了幾步。

“确實是這樣,所以為了避免傷到師兄,以後師兄千萬不要摸我的耳朵了。”

“你不是兔子精,又為何摸不得?”

姜冉越是慌張,沈逸便越發好奇,似乎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他站起身來,一步步逼近,姜冉則下意識往後退去。

若非沈逸提醒,姜冉都差點忘了自己是顆草,而并非什麽兔子精。

緊張之下,姜冉并未注意後面的臺階,一不小心便一腳踩空,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

關鍵時刻,姜冉手急眼快的抓住了沈逸的衣襟,但又用力過猛,直接撞進了沈逸懷中,牙齒也重重的磕在了沈逸喉結上。

姜冉清楚的感受到沈逸的喉結動了兩下。

她只在沈逸脖子上停留了片刻,便倒吸一口冷氣,捂着嘴拉開了與沈逸的距離。

沈逸的脖子像是鐵做的一般,磕的她牙齒生疼。

她擡眸看向沈逸,卻發現沈逸難得的愣住,脖子上也多了一片紅痕,在她的注視下,沈逸的喉結動了動。

姜冉也忍不住跟着咽了咽口水。

不得不說,倘若忽略沈逸是個大魔頭這件事,單看他的皮囊,無論是臉還是腰,都長在了姜冉的喜好上。

但正是因為已經見識過沈逸兇殘的一面,姜冉心裏剛泛起了漣漪,就被巨大的求生欲給壓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沈逸,恰在這時,沈逸也看了過來。

“沒變兔子也會咬人?”

沈逸修長的手指撫上了脖子,看向姜冉的目光晦暗不明。

随着沈逸的動作,周圍的鐵鏈飒飒作響,回蕩在宮殿中,顯得十分詭異。

若是換做旁人,怕是已經被這壓抑的氣氛吓破膽,但姜冉卻暗暗的松了口氣。

與沈逸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她已經琢磨透了沈逸的脾氣,知道他真正生氣的模樣。

如今沈逸雖沉着一張臉,但身上卻不見任何殺意。

這便證明,他并未生氣。

“這次不是故意的,我這有一瓶玉肌膏,我替師兄塗一塗,還望師兄不要生我的氣可好?”

合歡宗的弟子向來注重容貌,無論是臉上還是身上,都不能留下任何疤痕。

據說在幾百年前,合歡宗的一位長老,制成了一種玉肌膏,塗抹在身上不僅能去除疤痕,還能令肌膚變的細致白皙。

從那之後,凡是合歡宗的弟子都會備上一些玉肌膏,即便沒有受傷,每日也要塗抹一番。

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作為合歡宗的弟子,儲物袋中自然也放着玉肌膏。

沒等沈逸開口,姜冉便拿出玉肌膏,挖出一些塗在他的脖子上。

指腹在沈逸的喉結上輕輕摩擦,帶起了些許癢意。

沈逸盯着姜冉,眸子中多了幾分打量。

每次這小傻子觸碰到他,都會讓他産生一股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十分陌生,卻又并不讨厭。

姜冉被沈逸盯的心裏發毛,将藥膏抹勻後,便收回了手指。

誰知指尖剛移開,又被沈逸抓了回去,重新按在他的喉結上。

“師兄?”

姜冉有些不解,又看了一眼沈逸的脖子,發現藥膏已經抹勻,她微微用力,想要将手收回去,卻發現根本抽不動。

沈逸沒有回應姜冉,抓着她的手指,移開後又重新按在脖子上。

奇怪的舉動讓姜冉尤為不解,看向沈逸的目光也漸漸變的疑惑。

來回幾次後,沈逸瞥了她一眼,才将她的手松開。

轉身回到軟榻上,又對着姜冉勾了勾手指。

姜冉下意識的上前兩步,卻又想到方才謝知夏送來的床榻,猛的停下腳步,面上也閃過一絲糾結。

“師兄,今晚不變兔子了可好?我想睡新得來的床榻。”

姜冉目光灼灼的看向沈逸,一雙眸子中透露出的滿是渴望。

“好。”今晚的沈逸格外好說話。

“多謝師兄!”

姜冉欣喜若狂,立馬下了臺階快步朝床榻的位置走去。

來到床榻前,她先是繞着床榻轉了一周,一會摸摸四周的帷幔,一會又摸摸床柱上的雕花,一副稀罕的模樣。

最後才脫下鞋襪,小心翼翼的上了床塌。

謝知夏說的果然不錯,由地炎玉制成的床榻,确實冬暖夏涼,在這冰冷的宮殿中散發着陣陣暖意。

姜冉忍不住在床榻上滾了幾圈,又伸手摸了摸身下柔軟的絲綢。

這床榻果真是件寶貝,比她在客棧中睡過的床榻要好上百倍千倍。

“真是沒出息。”

沈逸側身躺在軟榻上,看着姜冉一副稀罕的模樣,面上滿是嫌棄。

身為他的弟子,竟這幅沒見識的模樣。

前些時候他給她的寶物,随便拿出一樣,都要比這張破床榻好上百倍。

一張地炎玉制成的床榻而已,竟讓她如此寶貝,真是個沒見識的傻子。

沈逸略顯嫌棄的聲音也傳入了姜冉耳中。

姜冉翻了個身,又滾到了床塌旁,擡頭望向沈逸。

“我的閱歷不及師兄,沒睡過幾次床塌,睡過最好的還是在客棧裏,那一次我可是洗了幾千個碗碟,才攢足靈石睡上了一回,如今有了這張床塌,便不用再日日想着客棧裏的了。”

姜冉亮晶晶的眸子,以及嘴角的笑意,引來了沈逸興趣,他撐着下巴,換了個更加懶散的姿勢。

“沒睡過幾次床塌?那你平日睡在何處?”

“睡在土裏。”姜冉将半個腦袋都埋入了被褥中。

這種睡覺的方式,沈逸倒還是頭一次聽說。

原來不只是沒見識的小傻子,還是個可憐的小傻子。

“瞧你這幅出息,日後我給你換個更好的,比這張破床榻還要好上百倍的。”

“有這個就夠了,不用勞煩師兄再費心找更好的了。”

姜冉是顆容易知足的草,這張床塌于她而言就已經非常好,并不需要找更好的。

然而她這番回答卻讓沈逸不大滿意,臉色也暗了下來。

“你若不要,我便燒了這張破床塌。”

說話間,沈逸的掌心有泛起了一縷幽藍色的火焰。

姜冉瞬間緊張了起來,死死的抓住被褥,“我要便是了,師兄你千萬別激動!”

這下沈逸才滿意,掌心的火焰也滅了下去。

見此姜冉舒了口氣,整個身子都陷入柔軟的床塌上,沒一會便閉上了眼睛,發出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這時,軟榻上的沈逸又睜開了眼睛,看向姜冉的方向,眉頭微微皺起。

如今他的神魂已經完全修複,不需要再用到姜冉。

但今晚沒了姜冉,他竟難得的沒了睡意。

心底也升起一股煩躁,一股想要殺人的煩躁感。

像是體內嗜血的性子無法壓抑,即将要爆發出來。

被姜冉放在一旁的落塵劍,也感受到了沈逸的情緒波動,激動的發出一陣劍鳴,想要朝沈逸飛來。

卻又被沈逸的一個眼神震懾住,老老實實的待在一旁,劍鳴聲也弱了下去。

随着一陣鐵鏈摩擦的聲音響起,沈逸緩緩起身,一步步朝着姜冉所在的方向走去。

咚咚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宮殿中顯得異常清晰,猶如前來索命的無常。

而床榻上的姜冉睡的很死,摩擦的鐵鏈聲,與漸漸靠近的腳步聲,不但沒能将她吵醒,反倒是讓咂了咂嘴,睡的更加香甜。

最後沈逸在床榻前站定,一雙眸子在黑暗中,注視着姜冉。

片刻過後,沈逸掀開被褥,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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