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真相
真相
白解押着藍崇棠到了場上時才發現，陣法已經啓動了。
按理說這個計劃最重要的一環就是在今晚的演唱會上借信仰之力開陣，從而吸取此前藍崇棠做的所有伏筆的運。
藍崇棠的背後有着一片驚心觸目的光斑，連結在一起則映出一個圖案來——像是代表着靈蛇一族勢力的圖案。
他痛苦，難受，扭曲着面容似乎在為身上劇烈的反噬作回應。
“啊啊啊……好疼啊…啊……”
白解看着他扭曲的面孔，還是松了手。
他聽見了傅識欽展翅的聲音，随即感覺到了唐貍白的接近。
“老板，怎麽樣了？”唐貍白問。
“反噬，真正的受益者察覺到不對，開始動手了。”
夜色逐漸濃重，不同角度的燈光垂在白解臉上，映照出不同角度的陰影。
他似乎在觀察着什麽，讓唐貍白讀不懂。
于是他也仰起頭環顧了一下四周。
卻在他們搞出來的漏洞處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簡回舟。
唐貍白心口一顫：他怎麽跟過來了，傅識欽也不管老板讓不讓就把人帶來，一會兒要是打起來那小子受傷了，他們就都完啦！
白解明顯也看到了站在破洞處垂下目光的簡回舟，心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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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很久才移開目光，丢下一句“讓傅識欽接着破陣”，就朝着場館的某一個方向走去。
“好的，老板！”唐貍白目露擔憂之色，下意識地看傅識欽。
紅頭發的男人抱臂旁觀，赤紅惹眼的雙翅大敞着，聽見手下人說了什麽之後一臉不屑的把人推後，随即翅尖揚起，對着椅子下方施了一道法術。
“砰！”
地面被強行轟開，露出了藏在椅子下面的一方木盒。
不用看也知道傅識欽又是那副“這個世界沒了哥可怎麽轉動”的小嘚瑟模樣，随後見他蹲下身去拿那個木盒。
陣法散發出的光明顯弱了下去。
唐貍白：“額……”
暴力施法，暴力辦案。
江城妖怪管理所傅識欽，為您送行。
——
簡回舟剛出酒店正門，就看見場館內的熒光驟然減弱。
“！！！”
他終于想起來隊伍裏還有傅識欽那個小瘋子，抓緊跑向了場館。
場館外等着的歌迷們發現時間越發臨近八點，場館卻始終不肯開始檢票。
再加上剛才兩撥人從天而降進入場館，怎麽看都像是夜色裹挾了濃重的不安，最終的終點是一口毒藥的感覺。
他們終于開始哄鬧了起來：“到底怎麽回事啊？裏面發生了什麽？！”
“如果今天出現意外我們可以等藍哥的，但是總要給我們一個說法吧？”
“別冷暴力呀，給我們點回應啊！！”
簡回舟想從側門進去，卻被保安死死攔住。
他急得快要跳腳，身後一個皮質證件夾遞了出來：“妖管局的，讓我們進去。”
正是發現不對後緊接着跟了出來的董只岩。
他身後還帶着苦苦哀求來的胡談循。
三人快速進入，簡回舟吩咐道：“外面的粉絲群體情緒不穩定，讓人去安撫一下。”
董只岩聞言探向耳垂，捏着飛羽令把任務交給了同事，自己則跟着簡回舟進一步探索。
傅識欽翻出了第二個用來壓陣的寶物，一雙翅膀輕輕抖動幾下，正要蓄力時聽見有人遠遠的喊：“傅識欽！住手！！”
他回頭，看見老板的小媳婦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在唐貍白身邊撐着膝蓋狂喘。
“你怎麽跟過來了？老板舍得他的小媳婦跟着跑任務？”
簡回舟此刻只恨自己體力如此差，從口袋裏掏出那張紙遞給唐貍白這個有腦子的看。
“陣法一旦開啓，真正的奴仆利益關系就會成立，幕後黑手可以在一瞬間抽幹所有人的運。現在破壞陣法是沒有用的。”
唐貍白面露驚異，當即轉身去尋傅識欽，光着膀子亮着翅膀的男人雙手叉腰，聞言朝隊員叫了停。
然後邁開步子朝着他這邊穩穩地走了過來。
“那我們要幹點兒什麽啊？就這麽被拿捏了？”傅識欽光着上半身也不覺得冷，行動和語氣裏都是吊兒郎當的不服。
“重點在藍崇棠。”簡回舟稍微緩過勁來，湊過去點了點紙上某一處用異色筆記下的內容道：“他之所以能夠蹭到藍崇棠借的運，是因為藍崇棠本身就是他計劃裏的一環。”
“藍崇棠借着各種簽名或其他手段與粉絲簽訂奴仆關系，為此借靈開陣。他借靈并不依靠陣法，他自己就可以做到。”
“他以為的往生陣實際上的作用，其實是把所有人的靈和運放在了架子上，随取随拿。一旦破壞掉陣法，失去了容器，那他們将會一股腦的湧進那個人身上。為了防止有人中途打斷計劃，導致靈過盛出現反噬現象，他就把藍崇棠變成了一個過濾器。”
唐貍白的目光順着簡回舟的手指從紙上落到了藍崇棠身上。
“我沒猜錯的話，他身上的圖案就是因為幕後黑手在他的身上下了更為危險的契約關系，他現在的痛苦就是因為有源源不斷的靈進入他的身體，又從他的身體裏離開去向另一個人身上。如果我們把陣破了，藍崇棠下一秒就會暴斃而亡。”
“幕後黑手和這一切的聯系，都在藍崇棠的身上。只要把他身上的契約解了，陣法不攻自破。”
簡回舟說了這麽多，傅識欽聽進去的沒幾句。
于是他問：“那我回頭送藍崇棠一面錦旗，現在是不是就能把陣破壞掉了？”
唐貍白忍無可忍：“文明執法文明執法啊哥！！滾去找方法啊！”
被罵了的傅識欽絲毫沒有難過的情緒，甚至揚了揚唇角，又掐着腰轉悠去了別處。
“藍狐貍。”一只小狐貍湊近藍崇棠身邊，聲音也小小的，它看着在地面上打滾的藍崇棠，用尖尖的吻去蹭他的臉頰。
“胡阿姨，這裏比較危險，你還是……”
“不，小白。我要留在這裏，”胡談循目光堅定，像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步的樣子，“我會盡快安撫好他，讓他配合你們調查。我已經和他失散過一次了，不能再失散第二次了。”
嬌小的狐貍站在藍崇棠和唐貍白中間，竟是隐隐有了對峙的感覺。
“讓她留在這裏吧。”簡回舟收起那張寫滿了陣法秘密的紙，問道：“白解呢？我有事要和他講。”
“老板從那邊去了。”唐貍白指了指西北方向的昏暗角落，又道：“現在找到解決辦法是最重要的，早一秒解決，受罪的人就少一分痛苦。你不要跟着老板去冒險了。”
簡回舟的視線從西北方收回來，轉向董只岩：“一會兒跟我去找白解。”
卻對上對方震驚且懊悔的目光。
簡回舟：“？”
“你不是總部的員工，你是首領老婆？！”
簡回舟：“……”
眼看着對方一臉“晚秋天要塌”的樣子，簡回舟理也沒理，看向唐貍白道：“我相信他，但是幕後黑手我們已經查出來了。”
唐貍白吃驚：“是誰？！”
“蛇族二公子……”簡回舟說到一半去看身邊的董只岩：“叫什麽來着？”
……
經理答應了會說，動作上卻是不緊不慢的，抱着茶杯慢悠悠的吹着蒸騰上來的白色霧氣。
董只岩嚴厲道：“要交代就快點交代！不要磨磨蹭蹭的浪費人力資源！”
對方只不明意味的笑，然後對簡回舟道：“這個糕點不錯的，你不要嘗嘗嗎？”
被cue的簡回舟悄悄和董只岩對視。
然後被對方眼裏那股“你要是敢吃我就敢把盤子塞進你嘴裏”的氣勢勸退了，稍微收斂了一點道：“你還是早點和我們說了吧，我們也能早點收工，你說呢？”
卻不料對方立刻放下茶杯，笑得一臉谄媚：“好的，我講。”
“藍崇棠是被騙了，他背後有人想要借他有輿論影響力這個點下手，借用演唱會這樣的事件借粉絲的靈，偷運。”
“背後的這個人是蛇族二公子，文俞。他蠢笨但生在蛇族這樣的大族裏，有點草芥人命的壞心思實在是容易的很。”
“而藍崇棠本人也有些好被利用的點。他确實失去了一段記憶，但是一直沒有發現。”
“等他發現的時候，剛好遇到了蛇二在挑選好下手的人，所以他舍了一塊兒露水鏡用來戲弄藍崇棠，而且那個經紀人受了蛇二的好處，這件事不管藍崇棠如何，最後的結果都會到今天這一步。”
“至于确鑿是蛇二的證據……露水鏡是他借用流浪殿的手送出去的，但那個賬本不在我手上，明日之前我會派人取來，屆時會交給管理局作物證。”
他說的詳細，甚至連交易是怎麽形成的都能延申幾句。
簡回舟很想問問他們都是怎麽知道的，說的就像是蹲在旁邊看完了全程一樣。
最後，經理笑意盈盈的遞給簡回舟一張紙——簡回舟聽的直皺眉，下意識接到了手裏。
他看了一眼就：“……”
【流浪商店：購物打折的最佳好去處！】
居然是結婚那天被他反複丢進垃圾桶的那種傳單！
他這次終于收起來了，在對面經理溫和但實在強勢的笑容裏。
送幾人離開後，經理走到暗處摸向了耳垂。
“确實什麽都不記得了，傳單上的陣法對他不起效，應該是那位給他做了防護。不是我們的思路出問題了。”
“他們來問蛇二辦了什麽蠢事……只說了蛇二，沒有提到文執堂。”
“想讓那位主動帶他回蓬萊……小殿下過段時間有假期，可以讓文執堂掐算好時間下手。”
“我曉得，主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