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終結
終結
“請各位向後退一退!”
場館正門前,紅藍色燈光交織閃過,和門前燦然的白熾燈光交相輝映。
“隊長,人群情緒激動,不好維持啊。”警察安撫隊伍中的1一員走到領頭人身邊解釋。
隊長頭疼的捏了捏眉心,看向一邊的人。
“你們需要多少時間,這樣下去會不好解決的。”
被問的男人也十分愁眉苦臉:“目前還不确定有沒有解決方法,但今天的演唱會必須停掉。”
但是歌迷已經來到了場館,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這注定是一場難打的仗。
——
場館西北方的陰暗小巷裏。
這裏不似場館前方人來人往的地方一樣明亮,潮濕的黑夜彌漫起濃重的詭異色彩。
白解獨自一人前來,周遭空蕩的只聽得到他的腳步聲。
躲藏在周圍居民樓旁的殺手看着逐漸走近的那人,卻沒一個敢動手的。
隊長沉思良久,一咬牙擲出一枚飛針——
沾了毒的長針自隐蔽處而來,帶着一連串的破風聲。
目标十分淡然的站定不動,隊長仔細盯着那枚針的去處,心中變得格外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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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那枚針真的刺中了,又緊張刺不中自己的下場。
長針在即将刺中白解脖頸時,仿佛抵上了一層看不見的護罩一樣,被寸寸融化了一般。
隊長心頭一跳,在長針的終點意外對上了白解的視線。
屬于首領的溫和近人氣質收斂的幹幹淨淨,綻放出來的是屬于狼王的狠厲。
他的心髒狂跳,像是要蹦出個洞來。
離白解最近的建築處一只手臂一閃而過,藏匿在黑夜裏時刻準備擾亂現場的小隊成員紛紛躍出!
銀輝淡淡,與黑夜共渡一色的刺客們身穿特制服飾,手中握着武器朝着白解攻來。
——
簡回舟看着唐貍白搬弄藍崇棠想要為他解除契約,忽地心頭一跳。
他不自覺地看向西北方,漆黑無光。
“這上面沒寫怎麽解除契約啊。”唐貍白捏着那張繳獲來的物證,反複的看。
簡回舟回神,接道:“本就是用來指示崔生要怎麽做的,怎麽會告訴你如何解。”
“現在外面怎麽樣了?”唐貍白忽然想起般,問了一嘴。
一旁安靜的董只岩接道:“剛才建築高層爆破的事情,不少人報警了。我們的人去接洽了,暫時應該能維持住。”
即使是在場館中心,露天之外的地方泛着十分令人頭疼的吵嚷聲,細碎又聽不清,但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唐貍白聽着藍崇棠始終不斷地痛苦低吟,有些犯愁。
按照簡回舟的說法,現在藍崇棠只是受着輕微的靈入體再釋出,便已經如此痛苦了,他根本不敢想如果幕後黑手真的忽然一下子全部吸取掉,藍崇棠死的會有多麽慘烈。
“你別動啊,我幫你看一看。”唐貍白作勢要去扶藍崇棠。
過分的疼痛讓藍崇棠無法保持理智,被唐貍白觸碰的胳膊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掉,他低吼着不自覺的掙脫開了唐貍白的手。
“喂,不想死就乖一點啊。”傅識欽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一雙熾熱的翅膀揚起,把藍崇棠架在空中沒法動彈。
唐貍白動用靈力勘察,只感受到藍崇棠身上流淌着的十分濃郁的氣息,那不屬于現場的任何一個人,陌生又危險。
當他想要湊近一些仔細感受時,那股氣息卻忽然向外發散開來。
唐貍白不确定那東西的危險程度,先一步撤了出來。
下一秒,藍崇棠的□□聲響徹整個場館。
“開始加快了。”唐貍白皺眉。
他一門心思撲在怎麽解藍崇棠身上的契約,全然沒注意到另一旁簡回舟和董只岩的接觸。
“動用靈力就是這個步驟,怎麽樣,有感覺嗎?”董只岩有點小心的咽了咽口水,問。
簡回舟閉着眼睛細細感受着,良久才睜開眼睛。
“有了。”
靈力的冒出像是身體裏藏了一處泉眼,用時輕輕引出來,潺潺水流般迅速從身體裏流淌而過,最後凝落在指尖的位置。
他上前一步,把手指搭在了藍崇棠的後心口位置。
随着他眼眸阖起,指尖亮起了暖白色的光,水流突破限制源源不斷流進了藍崇棠道體內。
一旁的董只岩驚異的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場景不亞于一塊兒未被開墾的土地卻長出茂密食糧一般。
“要不試試指靈呢。”傅識欽站在唐貍白身後提意見。
“把他的靈剝離出來再看嗎?倒是簡單一點,我試試。”說着,唐貍白再次伸手,想截取藍崇棠的靈體。
胡談循在一旁焦慮的踱步。
她覺得過了許久,久到簡回舟的眉頭從舒展一直到現在緊皺着,就連唐貍白的額間也冒了汗,傅識欽不知為他擦拭了多少次。
而這個契約,卻遲遲不止。
……
白解手中泛起白光,反複曲變後成為一條長鞭模樣。
長鞭靈活詭異,在白解手裏如同一道劈人的閃電。
長劍彎刀被一一席卷扇落地面,鞭尾反勾回去,狠狠擊中那人心口。
被擊退幾波,十多號人多少受了傷,偏生任務目标站在原地一副姣好模樣,分毫未傷。
幾人退開喘息間,長鞭迅如閃電般一條穿過幾人間的間隙,最後一個收束将人全都捆綁成串。
十數人狼狽倒地,各有各的摔法。
隊長後背落地,還不等反應過來,眼前就添了一道漆黑影子。
“你是領頭的吧。”
白解蹲下身,帶着一種詭異的親和問他。
“……是。”隊長打了個寒顫,只覺得指尖冰涼。
“哦,是奉了誰的命令來刺殺我的?”
刺殺首領的罪名可是和霍亂人類社會的罪名不相等的,他急忙解釋,卻說的結結巴巴。
“不是!我們,我們是奉命來,來盯着場館的……”
“那就是說,這次的大型衛生安全問題和你們有關系了。”
白解手中多了把小刀,刀鋒冰涼,如毒蛇般摸上了他的咽喉。
“主子是誰啊?”
隊長感受了喉嚨處的冰冷,打了寒顫沒敢開口。
甚至決絕的閉上了眼睛。
那處冰冷逐漸摸上脖頸側方,距離命脈越來越近……
對方的眼睛閉的更緊了。
刀鋒忽然用力,在他的皮肉上留下一道殷紅的血色……隊長一心赴死,卻感覺到刀鋒一扭,接着後背一涼。
身上的布料被劃爛了,從後頸順着腰椎一路向下,在銀色月光下露出大片白膩皮肉來。
那上面赫然印着一個讓人眼熟的圖案。
白解站起身收了刀,似乎是心情大好。
“感謝你們充當人證,管理局會謹記各位的貢獻的。”
他摸向耳垂,本想找人來接手一下這群“人證”,一直瑩瑩綻放在場館地面的陣法白光卻驟然上升,最後落成一道道光點消散不見。
與此同時,被警察攔在場館外三米的人們為眼前一幕感到震撼。
人群也不由自主地沉默下來,默契地欣賞着眼前的一幕。
地面的光帶向上延伸成點狀,如同螢火蟲般揚起,最後消失不見。
像夢一樣消散的簡單。
幾分鐘前的場館內。
“現在再解掉這個契約,一切就都結束了了吧?”唐貍白滿眼欣喜。
他正要再次動手,傅識欽的手覆上了他的。
“我來吧,小心加個班累着我們鼠鼠。”
“……”
傅識欽一揚手,藍崇棠的靈體乖巧的飄到了他身邊。
解除契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除契符。把契約印記引出來,再用血畫上除契符,雖然比雙方正式解除要花些血,靈和心思,但像眼下這樣再不解除掉就要你小命的情況,當然分得清是要一點血和靈,還是要自己的小命。
“胡阿姨?方便動個手嗎?”傅識欽懶散着聲音問。
“好,好的,需要我做什麽?”胡談循看起來拘謹非常,又十分認真。
“我教您。”唐貍白站在胡談循身後,為她的手指割了口子後,輕輕握住了那只手的手腕,帶着她一筆一劃畫出了整個除契符。
血在空中凝聚成更加明顯的符文,落在了那道紅的刺眼的印記上。
不過片刻,紅色的印記徹底消了,連帶着腳下的光也消失不見。
“這就……結束了?”胡談循有些傻眼,怔愣的看着傅識欽像尋求一個認同。
傅識欽理都沒理她,翻個白眼扭頭就走了。
“是的胡阿姨,都結束了。”唐貍白笑意盈盈,招呼了一個手下過來幫藍崇棠收拾後面的事情,随即追着傅識欽去了。
董只岩小心翼翼将簡回舟扶起來,想帶着人去休息。
結果被安排的那個人指着西北方道:“去哪兒。”
董只岩點頭:“先休息一下……”
“去哪兒!”
董只岩不敢多話,默默扶着人朝他手指的方向去。
臨近西北方,簡回舟感受着身體裏那眼泉水的恢複,不再借董只岩的力,獨自走了起來。
“別跟過來。”
董只岩被簡回舟順手一推,留在了場館內。
場館很大,但人很少。簡回舟走來一路,能聽見因為事情解決了歡呼的工作人員的聲音,也能聽到胡談循抱着還沒恢複意識的藍崇棠大哭的聲音。
卻始終沒有聽到白解的聲音。
簡回舟堅持的找了過去,一直穿過後臺來到場館外的小巷裏,天色暗淡的什麽都看不清,小巷裏只有沉靜的風吹聲音,還有種鬥争結束後,微妙的安靜。
在他聞到有一點血腥味的同時,一雙手覆上了他的眼睛。
有點涼涼的。
“被我抓到了。”
……
是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