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探底
探底
段源三人果然回來得挺晚，進門時都快11點了。
不過，作為習慣晚睡的當代大學生，喬夏和陳霄陽這個時間當然都還醒着，聽到大門有動靜就一起下樓來。
喬夏和他們打招呼: “今天玩得還好嗎”
段源笑道: “挺好的，除了過節人多。你呢，去哪兒逛了。”
喬夏把提下來的背包放桌上，一邊掏東西一邊說: “逛了博物館，陳霄陽買了點紀念品，給大家分一分。筆記本和小水杯，設計裏都含有鎮館文物的元素，我看着挺有意思。”
段源和兩位女生相互看看，吃驚地圍上來。
喬夏把筆記本和小水杯給他們發了。
段源稀奇地看看東西，又看看默不作聲坐在旁邊的陳霄陽，最後看回喬夏，臉上露出欽佩: “喬夏，霄哥跟着你，都變溫情了。以前他哪會想到給我們買紀念品啊。”
兩位女生也直點頭。
陳霄陽冷聲道: “不想要就放下。”
段源連忙把東西抱懷裏: “當然要!我還要拿回去珍藏。”
表妹拉開自己的包: “我們也給你們買了小禮物。”
她掏出兩只高約15厘米的毛絨小熊。
一只是小白熊，穿着淺藍色小襯衫，懷裏抱着一本書，嘴角翹起來，笑得乖巧又可愛。另一只是小棕熊，穿着墨綠色T恤，懷裏抱着一顆籃球，嘴角撇下去，看着拽拽的。
表姐點着兩只熊: “是不是感覺和你們很像那家店好多熊，結果都沒我們仨，就有你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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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把小白熊遞給喬夏，又把小棕熊遞給陳霄陽，一邊說: “你要是不要，就都給喬夏。”
陳霄陽本來已經要擡手，聽到這話，直接道: “給他。”
表妹于是手拐個彎，把小棕熊也給喬夏。
表姐對喬夏吐槽: “就猜到他不會要，真沒情趣。”
喬夏一手一只小熊，将它們挨在一起，笑道: “也好，我把它們擺在一塊，免得單一只寂寞。”
陳霄陽聽得眉頭一跳，暗暗瞥一眼喬夏，目光再落到他手中的兩只小熊上。
喬夏只是随手将它們相互一靠，現在兩只小熊的鼻子都貼在一起。
沒來由地，陳霄陽突然想到昨晚，喬夏爬上床靠近自己的模樣……趕緊移開目光。
幾人相互給過東西，便一同上樓。
走到陳霄陽房間門口，段源突然問: “霄哥，你昨晚是不是做噩夢啊。”
陳霄陽開門的手一頓: “嗯”
段源: “我半夜出來上廁所，好像聽見你房間有叫聲，都在想要不要進去推醒你。”
他這話一出，連準備開自己房門的喬夏都吓了一跳。
要是當時段源開了門……簡直不敢想!房裏可是亮着燈的，什麽情形一目了然。喬夏不介意和陳霄陽有次意外，但這不代表他不介意被人看到。
他禁不住偷偷去看陳霄陽。
陳霄陽臉色有點不好，但還是保持着鎮定說: “沒有，你聽錯了。”
段源撓下頭: “嗯……我也感覺不像你聲音，所以最後還是沒進去。可能是我睡迷糊了，幻聽。”
表姐在後頭說: “喂喂，別三更半夜說這種清涼話題。”
表妹笑道: “樓下還有空房間，陳霄陽要是怕，可以換到下面去。”
三人一邊說着，一邊繼續往裏走。
陳霄陽轉頭，看向旁邊那個始作俑者。
喬夏一臉無辜地沖他眨眨眼，開門進屋。
陳霄陽也打開自己房門。
只是，給段源這麽一提，他腦子裏又開始重播昨晚的畫面，耳邊仿佛響起喬夏的低呼。
被咬過的耳垂也開始發燙。并且，這熱意還在向全身蔓延。
陳霄陽煩悶得關門的動靜都有點大。
他深深呼吸幾下，看向那張作為“意外現場”的床，開始認真思考起要不要真換到樓下，否則都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得着。
◇◆
陳霄陽到底還是沒舍得換到樓下，最後是聽着博物館APP裏的文物介紹睡着的。
第二天上午，五人去了一處挺有名但有點偏的景點。下午2點，陳霄陽将兩位女生送回市區，就起程返回D市。
喬夏今晚要打工，陳霄陽擔心高速出入口有可能會堵一陣車，就走早一些。
下高速進到D市是4點半，段源說去找朋友玩，陳霄陽兜了個圈送他。
段源下車時，陳霄陽提醒: “晚上我會查寝。”
段源笑道: “知道了，不會夜不歸宿的。行李你放我床邊就行，我回去再收拾。”
陳霄陽: “難道你還指望我給你收拾。”
段源應着“不敢不敢”，又對喬夏揮揮手，轉身走了。
陳霄陽繼續開車回學校。
喬夏看着後視鏡裏段源的身影漸漸變小，随口問: “段源還沒有男朋友”
陳霄陽: “沒有。他喜歡年齡大，成熟的。你要是認識合适的人，可以介紹給他。”
喬夏失笑: “我到哪兒認識去。”
車子右拐，陳霄陽看向右側後視鏡，收回目光時随便瞥了眼喬夏: “追過你的人應該不少。”
喬夏靠在舒适的座椅裏，跟着車子輕輕搖晃: “那些都只見過幾面，說過幾次話。人我都不了解，怎麽可能介紹。”
陳霄陽第一反應是蹙眉——果然追過的不少。
不過，眉頭又立刻展開——看來喬夏都拒了。
可随即他又想到，喬夏約自己的時候，總共也沒見過幾次，同樣談不上什麽了解。于是心情微妙地變得複雜。
好一會兒後，陳霄陽猶豫着再問: “你們……相互之間都能看得出來”
喬夏先是不解: “嗯”
轉頭看他一眼，才反應過來那話的意思，笑笑: “只能說大概有感覺，但也不是次次都準确。長得乖巧就這點不好，人家覺得我好說話，不管我是不是，都會來試一下。”
說完，喬夏又突然擡手敲敲眉骨: “被你帶歪了。來找我的，都和段源撞號，他們基本沒有可能。至于和我一樣的，目前沒人找過我。”
陳霄陽心情更加微妙: “這麽……分明的嗎……”
喬夏: “也有無所謂的，但我看段源不像。”
你就更不像了——這句喬夏沒說出口，畢竟陳霄陽還給自己貼着直男标簽。
陳霄陽沒忍住，接上一句: “你呢”
喬夏輕聲一笑，點點自己臉頰: “看看我這張臉，你覺得呢”
陳霄陽哽一下了，還是說: “性格和臉又沒有關系。”
喬夏還真認真想了想，然後肯定地說: “我懶。動腦子很耗能量，堅持跑步已經是我的極限，不想再多幹體力活。”
陳霄陽“嗯”一聲，之後就沉默着沒再說話。
只是，心裏忍不住想——難怪前天晚上勾引人也是只動口不動手。
*
回到D大是5點，陳霄陽将車開到宿舍樓前，搬下行李箱。
他蓋上後廂蓋，對喬夏強調: “我去停車。你在這看行李，別往上搬。”
雖然兩只行李箱都不大，但喬夏自己還有個包。
喬夏揮揮手: “去吧去吧。”
好一會兒後，陳霄陽騎着共享單車回來。鎖了車，提上兩只箱子，和喬夏一起上樓。
已經到食堂開飯的時間，陳霄陽放下行李，洗過手，就要出門去買晚飯。
喬夏跟着他一塊走。
陳霄陽有些奇怪: “我拿回來。”
喬夏: “不是，吳佑寶說在樓下，有東西給我。”
陳霄陽心中警鈴震動: “什麽東西”
喬夏: “不知道，他沒說。”
兩人一出樓門，就見到等着的吳佑寶。他們這樓宿管管得嚴，沒本樓學生帶着，不讓生面孔進樓。
吳佑寶現成已經知道他們住同一棟樓，看到兩人一起出來也不奇怪，只和陳霄陽打聲招呼，就将手中塑料袋遞給喬夏。
他有些得意地說: “我媽媽做的鹵肉，老家的口味，這裏吃不到。你拿回去吃。”
喬夏愣了下，接過來: “謝謝。你回N市了”
N市離得遠，哪怕是這種7天長假，都很少有老鄉回去。
吳佑寶笑着搖下頭: “我媽媽在這裏。她不放心我，過來陪讀。”
喬夏: “哦，替我謝謝阿姨。”
兩人又寒暄幾句，喬夏借口和陳霄陽去打飯，才和吳佑寶分開。本來喬夏還有點擔心吳佑寶要說一起去食堂，不過，看樣子他得回去和他母親一同吃飯。
既然喬夏都出來了，陳霄陽幹脆帶他到常去的小食堂要個包間點菜，也把吳佑寶給的那盒鹵肉打開。
陳霄陽伸筷子: “我可以吃吧”
喬夏: “能吃就吃。其實我不是很喜歡N市那邊的鹵法，總覺得有點苦。”
陳霄陽吃了兩塊，看喬夏像是全不在意的樣子，還是憋不住問: “你不拒絕他”
喬夏正在對着剝不慣的皮皮蝦奮戰，頭也不擡地回: “家常小菜而已，又不多貴重，他還特意送過來，實在不好推啊。”
陳霄陽伸手拿過那只蝦，一邊剝一邊說: “我不是說這個。”
喬夏看向他，眨了眨眼: “哦……他都沒有明說。”
陳霄陽把剝出來的蝦肉放喬夏碗裏，再拿一只繼續剝，嘴裏輕哼: “還挺有心機，往後該不會三天兩頭給你送菜。”
喬夏笑出了聲: “那肯定不會。”
陳霄陽再次把蝦肉放他碗裏，順便展示一個“我不信”的眼神。
喬夏解釋: “N市那個小地方保守，小衆性向都會好好藏着。吳佑寶還是媽會來陪讀的家裏寶貝，肯定沒敢和家裏出櫃。那他媽按他的食量做菜，不會經常有多的菜能給他拿來。”
陳霄陽擡杠: “他要是和他媽說，他在追女孩子呢”
喬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一聽你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
陳霄陽莫名其妙地回視，也給他碗裏放進第三塊蝦肉。
喬夏: “會來陪讀的媽媽，一旦聽說兒子在追女生，肯定會馬上跑來學校認人，而且不把對方祖宗十八代打聽清楚不會放心。所以，吳佑寶不可能找這種借口。”
陳霄陽皺眉: “那他還敢追你。萬一被他媽知道，不得鬧翻天。”
喬夏笑笑: “所以他才不敢明說吧。反正我也不會答應。”
陳霄陽這才心情好了點，繼續給喬夏剝蝦。
喬夏看看幾乎都放進自己碗中的蝦肉: “你不愛吃皮皮蝦那以後別點了，剝着費勁。”
陳霄陽: “……”
最後，大半皮皮蝦進了喬夏肚子，而大半鹵肉則進了陳霄陽肚子。
吃完飯，喬夏照常去打工。晚上11點多，正常回到宿舍。
喬夏先打開行李包，把要洗的衣服拿出來，各種日用品也一一歸置。
那對小熊被他放在了枕頭邊上。
都整理好，喬夏拿上衣服進衛生間洗澡。
嘩嘩的水聲傳出，坐床上用電腦的陳霄陽這才擡頭，看向喬夏枕邊那兩只并排的小熊。
鬼使神差地，他拿起手機，拉近鏡頭，給它們拍了張照。
這時，咔嚓一聲，衛生間門打開。
陳霄陽心虛地趕緊放下手機。
卻聽喬夏揚聲說: “陳霄陽，能不能幫我拿下手機。我水卡忘了充錢，沒水用了。”
陳霄陽爬起來，卻是找出自己的水卡: “先用我的，出來你再弄。”
他拿着水卡走過去，就見喬夏在門後露出半邊肩膀，白皙的肌膚上挂滿水珠。
瞬間，陳霄陽就呼吸一滞。
喬夏無知無覺地将門再打開一點，伸出手: “謝了。”
随着那只手伸來，他小半邊身都出現在門板外。不僅能看到一點腰，還有腰後一小段圓滑的弧度……
陳霄陽狠狠一咬唇內軟肉，才勉強能正常地遞上水卡。
喬夏接過，收手關門。片刻後，裏面再次傳出水聲。
陳霄陽機械地挪着腳步返回床上，不自覺地伸手摸上耳垂。
前天晚上喬夏咬出的牙齒已經消退得幾乎感覺不出來。
陳霄陽用力撚着燙得仿佛腫起來的耳垂，立起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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