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第51章

第 51 章

第51章

那一句“我願意”好像是在說結婚誓詞。

竺藍重新回到了周家,孔管家帶着家裏的傭人都很歡迎竺藍回來。

她回到周家時正是傍晚時分,天色已經暗淡了,昏暗的世間如同墨跡未幹的畫。

竺藍和周行一同下了車,戴月盈告訴竺藍,她住的房間一直保留着,還維持着原樣,東西已經讓傭人幫她送上去了,她直接上樓就行。

再次回到周家,和初次來到這裏的心情已經大不一樣。

還記得第一次因為還債來到周家時,她的心情很忐忑,會想象周行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會擔心以後陪伴他的日子不好過。

可是如今心裏只有期待,澎湃。

和第一次來到周家是一樣的,竺藍又聽到了妙曼的鋼琴曲音,是克羅地亞狂想曲。

這次不需要別人的指引,竺藍光是聽着鋼琴曲,臉上就露出了幸福溫和的笑。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周行的房間門口,房門虛掩着,打開了一條縫隙。

她也知道周行在彈鋼琴時最為專注認真,自覺的屏蔽了其他一切。

竺藍輕輕的推開門,看見了穿着白襯衫,最上面兩顆扣子竟然反常的解開了,露出了冷白-精致的鎖骨,他修長幹淨的手在黑白琴鍵上飛舞。

曲曲動人心。

竺藍站在他身後,水晶吊燈的光落在他身上,在地上印出了漂亮的影子。

Advertisement

陽臺窗外是從法國移植而來的名貴景觀,風一過,樹葉沙沙作響,葉片間細碎的鎖音似乎很巧妙的融進了這曲克羅地亞狂想曲裏。

一曲彈完,竺藍還以為他會彈奏下一支曲子。

可是他手指很突兀的在黑白琴鍵上敲出一個重音,他緩緩的回過頭,視線直直的朝竺藍看過去。

鵝黃的燈光很溫馨,溫柔的落滿了周行那張明厲瘦削的臉,給他鍍了一層天光。

他緩緩擡頭,神明少年一頭銀色發絲很随意的散落肩頭,他雪白的眼睫毛微微掀開,露出來的那雙淺色眸子,如同冰天雪地一般清冷聖潔,沒有一絲雜質。

幹淨清冷的眸光在看見竺藍的面目時,突然就變得炙熱。

他嘴角先上揚,随後是帶着笑的嗓音,如同高山流水, “竺藍。”

他叫着竺藍的名字。

竺藍下意識一笑,她的笑在眼裏,在嘴角,在臉上,在心裏的各個角落,也在看見周行的那一瞬間毫無防備的暴露。

“是我。”

僅僅兩個字,周行眼裏的笑意加深,他幹淨清冷如同冰天雪地般的眼裏變得像是一池活躍的春水。

他起身,張開雙臂,溫暖的抱住了竺藍。

“你回來了。”他在竺藍的耳旁說。

竺藍閉上眼睛,慢慢的沉浸在這個久違的懷抱裏,她嗅見了少年身上幹淨如同栀子般的味道。

她說, “我回來。”

看着面前的鋼琴,竺藍坐了下來,喂周行彈奏一曲克羅地亞狂想曲,這是他們的約定,再次見面,竺藍應約了。

門口,戴月盈和周湘看着這一幕,周湘的眼裏浸出了蜜糖一般的笑意,她忍不住挽着戴月盈的手,将頭枕在了戴月盈的肩膀處。

“媽,他們兩個人真的好甜呀。你當初拆散他們,現在想想是不是覺得自己作惡多端。”周湘很認真的,眨着一雙幹淨的眼睛看着戴月盈。

戴月盈拿她沒辦法,寵溺的用手指點了一下她的眉心, “這是你跟媽媽說話的态度嗎媽媽怎麽能是作惡多端呢這不是擔心你二哥嗎”

周湘嘟了嘟嘴, “你都讓他們分開兩個多月了,那還不是作惡多端,這都是棒打鴛鴦了,媽,你這樣做以後報應會在我身上的。”

戴月盈看着女兒這張像自己的臉,有些舍不得, “明天就要走嗎”

她也知道周湘走的這麽着急的原因。

周湘将自己的心事隐藏很的幹淨,她拉着戴月盈的手晃了晃, “媽,你要是舍不得我就去國外陪我念書吧。”

“國外的飯我吃不慣。”戴月盈心疼的撫摸着周湘這張臉。

周湘輕輕哼了一聲, “那你還說什麽媽,今天晚上我要跟你一起睡。”

“好。”

竺藍重新回到了周家,她和周行的生活像是回到了以前。

他回到周家的第二天,就和一家人送周湘去機場,臨走的時候周湘還拉着竺藍的手,眼睛裏亮晶晶的祝福他和竺藍,說希望下次回來的時候是聽到了他們結婚的喜訊。

竺藍笑着說沒有這麽快,雖然已經到年底了,不過周行還沒有滿二十歲生日,距離他能領證還差将近三年時間。

周湘走的時候,戴月盈拉着她的手念念叨叨說了很多,竺藍第一次見到話痨模式的戴月盈。

回來後,竺藍和周行偶爾在家裏曬太陽彈鋼琴,大部分時間竺藍都帶周行出門。

是她說的,要帶周行去看花怎麽開,水怎麽流,太陽如何東升西落。

天氣一點一點的變了,竺藍和周行重逢在炙熱的七月份,如今已經是十二月份了。

這個季節還能在樹上看到橘子,真的是很稀奇的一件事。

竺藍和周行在路邊上走着,她看見一個男的正拉着一條狗的前腿身子往前看,胳膊盡可能的伸的夠長去摘樹上的橘子。

他的腳邊已經散落了五六個橘子。

看得出來,那只狗已經很用勁的身子往後仰,竺藍和周行路過的時候,那只狗正好轉過頭來,狗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

竺藍沒忍住,輕輕笑了一聲。

她的笑聲帶來的動靜驚擾到了專心致志偷橘子的路人。

路人腳下一滑連人帶狗直接滑下了山坡,正好被不遠處正在巡視橘子園的主人發現了。

“有賊!”橘子園的主人大喊一聲。

竺藍和周行站在路邊,她低頭看了看,發現那個男的抱起自家的狗子就竄走了。

她還在想着,要不要通知橘子園的主人一聲。

沒想到橘子園的主人抓着一個木棒趕來後逮住了周行和竺藍,那眼神是明顯把他們兩個人當賊了。

“好啊!你們膽子可真夠大的,居然敢來偷橘子,都這麽大的人了,還要不要臉”橘子園的主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臉曬得通紅,布滿皺紋,這時候他吊着眉頭,眼神兇巴巴的瞪着周行和竺藍。

“橘子不是我們摘的。”周行澄清,他下意識的伸開手,将竺藍護在身後。

本來被人當做賊,竺藍心中還有點無辜,委屈甚至生氣,可是看到周行下意識保護自己的小動作,她的心中一暖。

橘子園的主人指着他們腳邊的橘子, “你們還不承認,現在是人贓并獲。”

竺藍低頭看着腳邊的橘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她擡起手來指了指不遠處的監控, “大叔,你回去查查監控就知道了,這些橘子真不是我們摘的,我們只是路過。”

“監控在我家,等我回去查監控,萬一你們跑了怎麽辦而且我們橘子園是偷一罰十,你們現在是偷了六個橘子。”橘子園的主人一臉堤防周行和竺藍會逃跑。

其實他想多了,像周行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公子,需要什麽資源,不需要小偷小摸,甚至不需要他開口,他家裏的人就會将超出他目标的資源數量堆在他眼前任由他挑選。

優渥的家庭家庭條件注定周行不會做這種事。

他拿出錢夾,從裏面掏出幾張鈔票,遞給橘子園的主人, “夠了嗎”

就算是偷一罰十,他給的錢也綽綽有餘,橘子園的主人突然有些目瞪口呆,他接過錢,聲音都虛了一個度, “你們等着,我現在就去查監控。”

腳邊這幾個橘子可真貴。

竺藍指着地上的那幾個橘子,這幾個橘子看着好像很甜的樣子, “這幾個算是我們買的,可以吃了吧”

橘子園的主人拿着鈔票對着陽光辨別了半分鐘,确認是真鈔,他把錢塞進口袋裏, “吃吧吃吧。”

他回去查監控了,周行和竺藍就蹲在路邊剝橘子。

橘子皮剝開,空氣裏進入一股很清新的橘子汁香甜氣息。

周行幹淨修長的手剝開橘子,仔細的摘掉了橘衣,随後将被剝離很的幹淨的橘子肉送到竺藍面前。

他用掌心托着,幹淨修長的手向上,掌心裏托着幾瓣橘子。

十二月份的陽光有些薄弱的從天際搖落,撒在周行的眉梢眼角。

周行一如往常,銀潔的長發随手紮了個馬尾,戴着鴨舌帽,此時帽檐下的那雙眼睛如同冰山不化的雪,幹淨聖潔。

竺藍甚至在那雙眸子裏看到了自己清楚的倒影,真的是很漂亮的一雙眼睛,好看的讓人迷失心魂。

竺藍從他掌心裏拿起了一瓣橘子往自己的嘴裏送去,很甜,甜得像竺藍的眼睛彎彎,不知道是因為橘子甜,還是因為這是周行給她剝的橘子甜。

“你也吃,好甜。”竺藍眼睛裏只有周行,兩個人就隔着鴨舌帽帽檐的寬度對視着。

周行也嘗了一瓣橘子,竺藍迫不及待的問他, “甜嗎”

他們吃是的同一個橘子,竺藍吃的那一瓣很甜,周行吃的肯定也酸不了。

周行淡粉的薄唇上揚,他應了兩聲, “甜。”

兩個人的視線所及之處只有對方,陽光中有橘子的香甜氣息在發酵,風輕輕的吹拂着,他們兩個人不動的凝視着對方,靜的仿佛一幅畫。

明明剛才他們還被人冤枉偷摘橘子來着,可是看到對方,那股怨氣似乎就被吹散很的幹淨。

周行和竺藍蹲在路邊吃掉了六個橘子,橘子皮都用紙巾包裹起來了,垃圾桶在隔了一條馬路的路邊,周行就拿着那幾大包垃圾,兩個人站在路邊等着橘子園的主人。

不一會兒,橘子園的主人風風火火的來了,他連忙對周行和竺藍表示歉意,說他檢查了監控,周行和竺藍确實是純路人。

他又連忙把錢掏了出來還給周行和竺藍,說了很多抱歉的話,周行和竺藍很大方的一笑而過。

橘子園的主人問的表示歉意,又摘了一大袋橘子送給周行和竺藍。

接受了他的歉意,周行拎着兩三斤橘子和竺藍漫步在路邊。

兩個人從小路上回到了大路上,周行去扔垃圾,竺藍就站在路邊看着一朵蒲公英從眼前飛過,她看得很細致認真。

直到周行回到了她身邊,觀察了她好一會兒,竺藍才彎着眼睛笑, “蒲公英很漂亮。”

“上次我看到,蒲公英的花語是永不止息的愛。”

“好浪漫啊。”

一句“好浪漫”深深的印在了周行的心底。

和周行呆在一起的日子就如同長流細水,溫溫柔柔的,又像是被陽光普度,每一天都過的別有生機,就這麽到了跨年夜。

原本周行和竺藍約好了要一起路過跨年夜,不過竺藍臨時接到了陳致逸的電話。

陳致逸告訴竺藍, “你不是想知道你小時候在找的那個小男孩是誰嗎我把地點發給你,你現在過來,我告訴你。”

竺藍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了,趕到陳致逸所說的地方要半個小時,馬上就要到跨年的時間了,她擔心趕回來和周行跨年會來不及。

“能不能就在電話裏說”竺藍和陳致逸商量。

“如果你不來的話,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了。”陳致逸站在江邊,他擡頭看着隔江對岸的煙花,煙花很漂亮,落在他漆黑的眸子裏,可也只是一瞬而過。

“一定要現在過去嗎”竺藍又确認了一遍,他心中始終放不下周行。

“你繼續這麽拖時間的話,可能就要錯過和周行一起跨年了。”陳致逸提醒竺藍,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好吧。

既然如此,那得趕緊過去了。

竺藍挂斷電話之後,就拜托周家的司機将自己送到陳致逸指定的地點。

這個時間點,江邊的人很多,竺藍花了半個小時到了江邊後,又找了好一會兒,才在人群當中找到陳致逸的影子。

她迎着夜風一路小跑到陳致逸身邊,隔江對岸的煙花一朵一朵的升空綻放,可是沒有印在竺藍的眼裏。

“你現在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竺藍開門見山,她問話的氣息有一些喘,看得出來她很着急。

陳致逸也知道,她急着回去見周行,和他度過這個有意義的日子和時刻。

陳致逸轉過身,看着竺藍被吹亂的發絲,她漂亮的額頭冒出了一層薄汗,襯着她那張小臉更加瑩白漂亮。

“新年快樂,可能要提前跟你說了。”陳致逸知道,她聽完了那個人的名字之後,肯定會一刻也不停留的朝他飛奔而去。

“新年快樂。”竺藍匆匆忙忙回以祝福,她接着問, “我來了,你現在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陳致逸轉過頭看着有煙花的天空,微微一笑,他只不過是沉默了兩三秒,可是這幾秒對于竺藍來說像是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周圍是一片熙熙攘攘的聲音,歡聲笑語湧進竺藍的世界,将她的世界染上一片喧嚣。

她的眸子很清亮的盯着陳致逸,又執着的問了一遍, “你說過,只要我現在來了,你就會告訴我他的名字。”

陳致逸确實說了。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能夠和竺藍欣賞浪漫時刻的煙花了,可惜只有兩秒,陳致逸轉過頭,他對上了竺藍的視線。

在開口說出那個人名時,他随之一笑,那笑是在和竺藍做永遠的告別,也是在做無法出口的表白。

“周行。”

“他的名字叫周行。”

竺藍的瞳孔緩緩擴大,漂亮的瞳孔裏映滿了絢爛的煙花。

知道竺藍抛出自己的視野,陳致逸才遺憾收回目光,旁邊一個姑娘被人撞了一下,輕盈的身子往江面歪去,陳致逸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 “沒事吧”

姑娘擁有一頭烏黑的秀發,秀發半掩面目,她擡手撩動發絲,擡眸,目光驚喜的看過去, “陳致逸,我們又見面了。”

“周湘”

她在一路狂奔去找周行的時候,腦子裏反複的重複他說的這句話,眼前也不斷的閃過十年前和周行相處的零碎片段。

她放在心上念念不忘十年的人竟然是周行。

小時候,只知道外婆家隔壁一條街搬來了一個奇怪的小孩,他每天只待在屋子裏,不說話,不出門。

周圍一條街的小霸王都以為他是個小啞巴,後來不知道是誰開了那個先例,砸壞了鄰居家的玻璃,闖了禍之後就說是周行幹的。

剛開始把黑鍋扣在周行頭上時,大家還會擔心,周行會反駁,到時候找他們父母告狀,畢竟那個年紀的孩子最害怕的就是找爸媽告狀。

可是第一次将黑鍋扣在周行身上時,很平靜的度過了一天,什麽事都沒發生,結果這件事情助長了周圍小霸王的風頭。

他們更加肆無忌憚,闖了禍就栽贓給周行,說是他幹的。

竺藍是混在那一群小霸王裏的一個小姑娘,當時她年紀輕,對于別人刻意栽贓給周行的事情,她知道那樣不對,不過她更加好奇為什麽周行從來都不會解釋。

直到有一次一個小霸王又用球将一戶人家的玻璃砸碎了,他習以為然的将罪名扣在了周行頭上。

竺藍好奇的去周行家,結果正好碰到周行紅着眼睛奪眶而出。

她外婆手上還拿着一根雞毛撣子,氣沖沖的追了出來,指着周行逃跑的影子,發火的說, “你這小孩怎麽這麽不乖三天兩頭的闖禍!這次又把老張家的玻璃給砸碎了,看着安安分分這麽老實,怎麽盡做這種事”

竺藍當時就站在他門家們口,她親眼看見周行跑出來的時候眼睛紅着,臉上寫滿了委屈。

她也聽到周行的外婆教訓周行的話。

十二歲的竺藍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轉過頭,對着周行的外婆說, “奶奶,那些是不是他幹的!我可以證明,是趙大成做的。”

當時周行的外婆聽了竺藍的話,怒氣消了一半,半是懷疑, “你說的是真的”

竺藍用力點頭,她說, “我明天就把趙大成他們一夥叫過來,讓他們說出真相,這段時間以來闖的所有禍都是他們幹的,是他們家黑鍋扣在他身上。”

年幼的竺藍信誓旦旦說自己會給周行一個清白,可是第二天竺藍勸說他們去自首的時候,花費了很多力氣。

讓年紀尚小又頑皮的一群人去自首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竺藍花費了很多精力,浪費了很多時間。

從早上勸到了晚上,到了傍晚時間他好不容易讓趙大成他們一會兒去認罪,可是沒有想到周行已經離開了,她外婆也搬家了。

聽說上午他們一家人就搬走了,而竺藍是傍晚時間才知道這件事。

周行走了,竺藍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她還是拉着趙大成他們一夥挨家挨戶的去和別人道歉,并且澄清那些事情不是周行幹的。

回到家後竺藍的心裏有些空落落的,她的桌子上還放着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明天上午十點大榕樹下見面。

那張紙條是她前天晚上寫的,本來想偷偷的塞到周行的窗戶裏,可是臉皮子薄,竺藍寫完那張紙條之後就扔在了一旁。

如果那天晚上她把紙條偷偷的塞進了窗戶縫裏,或許周行就不會離開的那麽快。

他也能在離開之前洗清身上的所有罪名,不至于背負着委屈和冤枉離開那個安靜如畫的小鎮,後來再也沒有回來過。

也是後來,竺藍在小鎮的人的讨論中,才知道周行患有自閉症。

難怪他在被別人冤枉的時候,一聲不吭,默默的承受着別人別人往他身上潑髒水。

或許就是那個時候,竺藍對自閉症患者有着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感,以至于後來選專業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從事了特殊教育,成了一名自閉症輔導師。

她的初衷本來是想盡量給自閉症患者帶去一點溫暖,算是彌補自己童年時的那一點缺憾。

可是她沒有想到她成為自閉症輔導師的第一天,就回到了周行的身邊,十年的時光閉合,她像是回到了終點,又像是來到了新的起點。

竺藍一路狂奔,臉上有一種失而複得的笑,她眼睛裏泛濫起了淚光。

周行,你一定要等我。

秉持着這個信念,竺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周行身邊。

周行在和她約定的地方等着他,他看着竺藍像是一陣風似的沖到自己面前。

他擡手,撩開竺藍額頭被汗水浸染的烏發, “怎麽跑得這麽快”

竺藍的氣息還喘着,可是她眼裏的光芒越來越明亮,她眼中緊緊的含着周行。

“周行。”她很心動的叫着周行的名字。

十年前的事和十年後的經歷一點一點的重疊,竺藍對他的心動到了一個新的高峰。

“怎麽了”

“周行,原來是你啊。”竺藍很明亮的笑着。

“是我。”

周行拿出帕子,很溫柔的印掉竺藍額頭的汗,竺藍剛才跑得飛快,現在停下腳步,風一吹,她額頭有些冷。

“十年前,蘆花鎮,你還記得我嗎”竺藍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組織措辭。

“記得。”周行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竺藍佑嘴角梨渦處的那一顆紅痣上。

他永遠記得,他背負着冤枉離開了那個小鎮之後,決定再也不會回去,可是有一次他外婆說拉了些重要的照片在那裏,她又回去了一趟。

回來後,他外婆告訴周行,她知道周行是被冤枉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他幹的。

有一個右嘴角離窩處有顆紅痣的小姑娘,叫做竺藍,是她帶着那群小霸王挨家挨戶的去道歉并且澄清,還了周行清白。

當時他外婆還拿出照片給周行指認了那個小姑娘。

周行一眼就記住了那個右嘴角離窩處有顆紅痣的姑娘。

十年後,他再一次見到了他的朱砂痣白月光。

也就是眼前人。

竺藍愣了一下,有些許錯愕, “你記得我。那你認出我了嗎”

周行點頭,他的聲音溫柔入骨,讓人催眠, “第一眼我就認出你來了。”

“你的右嘴角離窩處有顆紅痣,你的名字叫做竺藍。”

竺藍在夜色正濃時緩緩的揚起嘴角笑,她右嘴角那顆紅痣正好陷在漂亮的梨窩裏,現在的周行的心中。

啪嗒一聲。

原本安靜半明半暗的周圍突然被點亮。

竺藍驚喜的看着腳邊的小燈,她低頭一看,居然是蒲公英燈。

“我特地讓國外一個團隊制作了99999朵蒲公英燈。”

“你說蒲公英的花語是永不止息的。”

竺藍擡頭,眼睛亮亮的看着周行,心裏再次跳動,她聽見自己有些緊張的嗓音說, “是。”

“三。”

“二。”

“一。”

“新年快樂,竺藍,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與周行的話語同時響起的還有不遠處燦爛的煙花,煙花升空在周行那雙漂亮的淺色眸子裏落下了瑰麗世俗的顏色。

竺藍沒看煙花,只是去看了周行眼睛裏漂亮的光彩,她的笑再也止不住了。

風一吹,蒲公英的絨毛被晃晃悠悠的吹在眼前。

竺藍伸出手,讓一朵蒲公英軟軟的落在自己的掌心,像是嵌下了種子。

她眼睛目光溫溫柔柔的看着蒲公英, “蒲公英的花語确實很浪漫,只不過,這份愛是不是有點不防風”

下一時刻,周行擁抱住的竺藍, “以後,我為你抵擋風雨。”

竺藍虛握的拳頭打開,風一吹,掌心裏那顆軟軟的蒲公英種子被吹散了。

她也抱着周行,她滿目都是笑,眼前是漂亮的煙花升空,周圍是浪漫的蒲公英軟燈,耳旁是周行溫柔磁性的嗓音,貼着耳根子響起,她的臉微微一熱。

她聽到自己說, “我願意。”

“周行,你聽到了嗎”

“我說我願意。”

“我願意成為周行的女朋友。”

周行的笑聲在耳旁一串串響起,他抱着竺藍,一遍又一遍的說, “我聽到了。”

“我聽到了,竺藍說願意做我的女朋友。”

“以後,我有竺藍。”

竺藍踮起腳尖,在猶如神明般的少年嘴角輕輕的印下一個吻,剛想撤離,周行捧着她的臉加深了這個吻。

這個冬天,竺藍遇見了心軟的神明。

神明眷顧她,予她一世繁華。

————————

現言接檔文《別太乖》求收藏

黎夏在暗戀薄信言的第十年和他結婚了。

年少夢想成真,黎夏本該悸動歡喜不已。

可新婚當晚,黎夏沒回婚房。

薄信言笑看膚白貌美的黎夏,問她用了數年的房門密碼的含義。

1121.

11月21號,是十年前黎夏對他一見鐘情的日子。

也是如今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黎夏平靜的告知他, “是我心上人的生日。薄先生,你我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以後各過各的,互不幹擾。”

她口中的心上人便是眼前人,薄信言。

薄信言聽了她的話,神情語态在一瞬間冷到極致。

他起身離開,走之前沉聲提醒她, “黎夏,我早就告訴過你,別太乖,既然有這麽喜歡的人,你就應該不顧結果勇敢一回,可是我認識你十年,從未見你為誰勇敢過。”

誰說黎夏沒有為心上所愛勇敢過!

十年前的深秋,黎夏轉學來到臨城一中。

她人生地不熟,誤入深巷被幾個流氓尾随。

便是那時,黎夏遇見此生摯愛。

她害怕的拉住陌生的薄信言甩在肩頭的校服,問他, “能不能幫幫我”

薄信言側頭看她,模樣張揚放肆,高挺的鼻梁上橫着一道剛結疤的傷口。

他歪頭一笑,又壞又迷人,他說, “你找錯人了吧,我啊,可不是什麽好人,不過——”

當時黎夏聽到他的話心裏驀然一沉,眼睛垂了下去。

可是他下一句是, “不過今天心情好,不是幫你,就是看那些人渣不順眼,想活動活動。”

看到轉機,黎夏目光複蘇的明亮了起來,她擡眼去看炙熱如朝陽的薄信言。

下一刻,薄信言順手将校服蓋在她頭頂。

他的聲音慵懶有調,好聽極了。

他說, “等會,等我打完了你再拿下來。”

那是黎夏和薄信言的初遇,也是愛意深寄心中的時候。

黎夏視他如高懸的天日。

可是朝陽似火,也有灼傷她的時候。

十八歲那年,黎夏聽到同學詢問薄信言關于自己的看法。

她親耳所聞,薄信言說自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從此,黎夏封心鎖愛一心求學,日複一日的優秀。

可她只聽了前半句。

薄信言當年的原話是, “黎夏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是,我很喜歡。”

文案1.0于2022.12.04截圖記錄存檔

文案2.0(現文案)于2023.2.15截圖記錄存檔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