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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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直率的小朋友，居然也會害羞？這鬧得，讓阿特伍德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作為軍雌，除了上次不小心睡着的事情能讓他有些尴尬地跑走之外，阿特伍德還是有些軍雌共有的特點，比如說，厚臉皮。

都已經想着治愈之後的事情了，因此雖然不會立即把事情說開，阿特伍德卻還是上手挑起了項鴻的下巴，讓小朋友直接與自己面對面，額頭低着他的額頭說：“那就拜托你咯。”

！——轟——！

怎麽說呢，自作自受吧。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被直接刺激到的項鴻，一瞬間将所有的精神力全部一次性投入阿特伍德的精神海。而阿特伍德又完全沒有對項鴻防備的意思，有那麽一瞬間，感覺可以直接用眼睛看見無數的精神力線湧入他的精神海。阿特伍德失神了片刻，有一種差點兒被龐大精神力沖傻了的感覺。

倒也歸功于項鴻從未想過要攻擊他，除了一開始那一下子精神力線全部湧入進去之後，項鴻反應了過來，立即就控制好了自己的精神力，但也沒有就這樣退出，反倒是因為過于興奮，或許也有一種冥冥中的感應，希望能夠盡快地，最好一次性地把阿特伍德的精神海治好。

不過顯然，小雄蟲的精神力并不夠做到這一點。阿特伍德的精神海最底部，大部分肉眼可見的空洞都在上一次處理過了，但更多的卻是被精神力線倒插進去滿滿的那種窟窿。

形容這種畫面的話，或許可以參考氣球一樣有彈性的塑料布上，紮了很多的孔，然後滿滿地在裏面串了很粗的線。這一小撮線其實很粗，但因為可塑性強，且塑料布的彈性也很好，居然可以塞進去。又或者，從每一個單獨的洞上來看，像是紮頭發的皮筋，将一頭茂密的頭發紮在一個很小的圈裏。是那種看起來只能塞十根線的窟窿裏卻硬綁進去三百根的感覺。

那這次總共加起來只有30分鐘的治療時間，項鴻還因為一下沒控制好将精神力線都探了出去，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試圖一次性把所有窟窿裏倒插的精神力線全部拔出來。

這些甚至不用他梳理，雖然有些也是斷掉的精神力線，但因為被小窟窿束縛着，其實都很柔順，拔出來之後最多有一點兒小結，并不會太影響精神海的健康，之後再統一梳理一遍就好。

項鴻在精神海裏拔線拔的專心，阿特伍德自然是有感覺的。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身上插滿了小針，本來是等着醫生一根一根挑掉，然後一個一個小傷口這麽治療，突然就變成了唰的一下全部的小針都被去掉，在第一時間感覺到舒适後，又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疼痛。要不是疼痛對于阿特伍德來說既能忍耐又能提神，這會兒他又要暈過去了。

而在所有的精神絲都被拔出來的那一瞬間，他調制的鬧鈴響了起來。

阿特伍德按住項鴻的腦袋，說：“停，第一療程，結束。”

項鴻沒有感覺到時間過得那麽快，他剛想要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去填補阿特伍德精神海裏那些密集到可以引起雞皮疙瘩的窟窿。

看着那些窟窿，就會有一種不把他們填滿就會很難受的感覺。但項鴻也還算知道自己的極限，上一次他也就填了那幾個顯眼的窟窿，這一回是真的看到了阿特伍德的精神海，除了窟窿與窟窿之間的邊邊有精神力絲，其他的精神力絲線都是斷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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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阿特伍德胳膊撐在小桌子上面，手揉着腦袋，細細密密的疼痛與舒适混雜在一起，讓他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手搭在項鴻的肩膀上，是阻止小朋友繼續的意思。他有一種蟲生以來都沒有過如此清醒的感覺，立即想到了什麽事情，用光腦對軍區發布了幾條命令，然後對小朋友說，“讓我緩緩。”

休息了二十分鐘之後再來，項鴻就顯得斯文多了，這次只用了一小股的精神力線，進入之後率先是将斷掉的精神力絲梳理出來團成線團，然後再檢查比較完好的精神海底部，觀察他的精神力線數量，将一些斷裂的精神力絲線種回去，這麽麻煩的工作，自然不是10分鐘能完成的，于是中途又休息了20分鐘。

在今日最後一個療程的第7分鐘之後，項鴻實在是找不到阿特伍德的精神海裏完好的地方了，其他的都是窟窿，看不見裏面是什麽，只是黑漆漆的，就像是在吸引蟲将精神力探進去看看的樣子，一旦項鴻的精神力靠近那些窟窿，就會被以勻速的速度吸收，用以填補那些空洞。

這樣的填補并不是立即就能好起來，還需要精神海對雄蟲精神力的轉化，但阻礙阿特伍德精神海自愈的那些倒插的精神力線已經全部被拔出來，最難的一步工作做好了。

這比項鴻想象中要快不少，他本身的打算是拔出來一個窟窿，填補一個窟窿，一步一步來。但填補窟窿非常消耗精神力，所以他不可能立即将阿特伍德治好，這會是非常漫長的治療。這一次算是小雄蟲應激下的巧合，但要不是他的精神力操控足夠細致，如此快地将所有精神力線拔出，是有可能給阿特伍德的精神海造成二次傷害的。

但還好，目前比較麻煩的是堵住傷口的“異物”已經消除了，但止血的“繃帶”不夠。大量的傷口導致了精神海最底部極其的不穩定，在短暫的清醒之後，阿特伍德感受到了強烈的眩暈和反胃的感覺。

項鴻不敢把大量的精神力都倒入數量很少的窟窿裏供它們愈合，而是将自己的精神力分成很多份，一點點平鋪在所有的空洞上，算是薄薄地給阿特伍德的精神海貼了一層“止血紗”，沒什麽治療的效果，但安撫了精神海的躁動，不會出現難受的感覺。只是如此，就消耗掉了他目前幾乎所有的精神力，當鬧鐘響起來的時候，今天的治療就結束了。

不得不說，這讓兩只蟲都松了一口氣。項鴻小小私心希望不被發現自己的精神力用空了，他目前還有足夠的專注力，不至于看起來很沒精神，只是眼神中的光淡了一些，按理說最好去休息，但之後的約會可是他期待很久的，因此在賭阿特伍德看不出來；阿特伍德則是在項鴻用精神力把精神海所有的窟窿堵住之後，沒有再感受到疼痛，只是一時間從腦子到精神上都有些麻木的感覺，一時間倒真沒發現項鴻與平時有什麽不同。

阿特伍德覺得這次的治療有些奇怪，或者說，應該是項鴻的做法有點兒粗暴了。但因為看出來這是他挑逗的結果，因此不好說什麽，反倒是轉移話題：“雖然還沒到飯點，但是有點兒餓了呢。”

項鴻則是因為心虛，點點頭：“是吧。”

“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項鴻用空了自己的精神力，只是表現出一點兒疲乏，阿特伍德就不一樣了，忍了那些奇怪的感覺，在項鴻面前表情一點兒都沒變，但神色上的疲憊和身上被汗透的衣服卻在表示他其實很不好受，雖然現在已經沒事了，卻還沒反應過來。

項鴻倒是看見了阿特伍德身上的汗，心說好奇怪，上次似乎沒有流汗啊？但上次治療的時候阿特伍德睡着了，這次卻醒着，或許每次治療都會有一點兒不同的表現？

新手治療師對此并沒有什麽經驗。

但這樣看着卻像是容易生病，項鴻說：“要不你去三樓的浴室清洗一下，我去一樓的餐廳準備食物？火鍋其實很好弄，底料都是現成的。”

阿特伍德點點頭：“好。”

倒是不用擔心換洗衣服的事情，這裏的每一樣家具都是阿特伍德精心挑選的，每個浴室裏都有洗滌烘幹一體機，将衣服丢進去，20分鐘後就可以得到幹淨的衣服。但因為使用的是快速模式，比較高端的衣服會被磨損。

不過對于阿特伍德來說，衣服只是衣服，就算是為了這次的“約會”特意挑選的衣服，也不值當因此錯過與項鴻的相處。

所以不到25分鐘給的時間，他就從三樓下來了。只是兩只蟲都沒什麽精神，沒有發現他們聊的很多話題剛剛起頭，就被他們忽視，經常說的話都對不上邏輯。

但只是坐在對方的身邊，就會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吃完飯之後，好歹還記得将盤子都收進洗碗機裏，沒讓家務機器人操心。然後端着一盤點心走進家庭影院，只是剛選好電影，把厚重的窗簾拉上，用遙控一關上燈，就沒有蟲在意投影儀上顯示着什麽了。

他們，在有隔音設施，極其安靜且光線暗淡的座位上秒睡。

咳，沒錯，因為是新設備，小項鴻雖然搬進來不少的時間，但根本沒進來過，所以，沒發現電影的音響沒有打開。

在兩只蟲休息的時候，外界卻稍微有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反應，第一是德利爾在項鴻家門口被打了一頓狠的，不得不逃回軍區，但在他與軍部的蟲商量調兵的事情的時候，自己卻被軍蟲給押進了審訊室，經過其他房間的時候，還能看見自己在軍部剛認識不久的一個少将朋友。

設計師和建築隊收到了阿特伍德請他們去修複大門裝飾的委托，于是笑呵呵地帶着建築隊的工頭一起去觀察損壞情況。看到已經倒完了的牆面，設計師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跳動，默念：別生氣，你打不過他的。

工頭看着這亂七八糟的樣子，問：“這要怎麽修複？”

“甲方給的錢多，直接全部清理掉重建吧。”

“好咧。”

而從窗戶已經可以看見度假星的雄蟲副官，卻突然收到了軍區發來的消息。德利爾因擅自調兵，被送入審訊室，目前軍部沒有在任副官，很多工作将積壓直到副官返崗。

“……”想想在這邊快活10天然後被加班累死，或者現在立即返航，加班還能剩一口氣，雄蟲副官的頭發都豎起來了，立即購買了最快的飛船票，想想心裏還是很氣，“幹！”

別讓他知道原本還做得不錯的雌蟲副官到底是被誰忽悠的，這顯然不是正常情況下會發生的事情。

而在阿特伍德就此消失了兩天還翹了一次元帥之間的大型會議之後，軍部的蟲不淡定了。審訊室自然是對德利爾和被抓到的少将毫不留情，但軍部需要元帥，想想現在的元帥或許是被德利爾氣得不願意回來（一種幻想，最好的結果，沒幾只蟲真的信），就沒有蟲敢去雄鷹星上請元帥回來。

雪萊和亞倫倒是在猜測，是不是元帥和項鴻已經攤牌了，因此一下子玩得忘記了時間。但在第三天早上都沒有元帥的消息，且發過去的信息沒有回複之後，兩只蟲就不淡定了。

亞倫表示自己要過去看看，就算是被當電燈泡趕走也比現在這樣好，雪萊則是推開成堆的文件，目前沒有副官的情況下，也不知道怎麽的，很多權限要求不高的文件都送到他這裏來了，他比軍部的其他蟲更需要元帥：“我現在也過去，你到了停靠站之後先別動，我們在那裏會合。”

家庭電影院中，阿特伍德率先睜開眼睛。蟲族的眼睛是可以夜視的，營養補充的越好身體越強健就看的越清楚，他懷裏緊緊抱着小雄蟲，直接用眼睛看到了一絲絲雄蟲給的精神力被他主動吸收，好在并不是那種強硬的吸收方法，但只要項鴻的精神海産出來的精神力，似乎都被他吸空了，對方也一點兒都沒有阻攔的意識，反倒是很配合。

阿特伍德暫時無法集中注意力，看不清自己的精神海，好在還有控制的能力，立即斷掉了這種吸收雄蟲精神力的做法。

他低頭輕輕嗅聞，聞到了項鴻發絲間的香氣，和小雄蟲呼吸的氣息。看來只是睡着了，并沒有因為他受傷。

阿特伍德松了一口氣，輕輕搖晃項鴻的肩膀：“小朋友，該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