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波折

波折

“曹大人既來了, 就一同游園如何?”李恃低沉而冷漠的語氣中,有着與生俱來的懾人之力,令曹晏州無法拒絕, 也沒有立場拒絕。

李恃淡淡掃了一眼花朝:“二小姐也一起來。”

同樣的,對于李恃突然的點名, 王氏縱使不情願, 也無法讓花朝不去, 也無法開口提出讓槿柔同行。

就這樣一場游園, 四人各懷心事,李恃走在前端, 卿月走在他身側, 那流露出的自然之色, 仿佛她已然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只是面色依舊是含蓄溫柔的。

花朝聽着卿月如春水般的聲音低低語, 李恃雖然冷漠, 但偶有回應,在這成片的海棠林中, 還真是.....賞心悅目的一對璧人。

忽然她覺得發髻微動,轉頭看去, 曹晏州的手正從她的發頂離開, 撚着一片海棠花瓣,朝她溫潤的笑。

“二小姐。”

花朝心頭咯噔, 朝前頭看去,正對上李恃幽深的目光,他喚她的聲音極沉。

“大小姐說要用海棠花泡茶, 不知二小姐有何手藝?”李恃凝視着她。

花朝氣滞:“我會喝茶。”

曹晏州微微扯了下嘴角,滿眼溫柔。

身後跟着的幾個下人唯有素細尴尬地抽了抽眉毛。

卿月抿唇而笑, 奇怪道:“妹妹怎麽将臉蒙起來了?”

這是卿月和李恃說話時,花朝用随身攜帶的錦帕蒙的,當時曹晏州也有些意外,花朝只是沖他兩眼一彎。

花朝皮笑肉不笑:“我怕沖撞了太子殿下。”

李恃臉色微變。

卿月關心道:“可是染了風寒?若是如此,不若先回房歇息吧?”

曹晏州擰了眉:“昨日見你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病了?”

花朝對着曹晏州的語氣倒是溫柔了好幾分:“我沒事的。”

“曹大人昨日也見了二小姐?”李恃幽冷的聲音不輕不重地傳來。

曹晏州莞爾大方道:“同在京城,總會碰到,況且臣與朝朝的關系,見面也屬自然。”

話音剛落,管家就躬着身走了過來,行禮後,朝花朝道:“二小姐,夫人請您去前院,少君府的人送八字過來了,要跟您合一合。”

“什麽八字?”曹晏州目色一凜,內斂的他難得露出一絲冷意。

管家道:“前兩天少君府的人上門向二小姐提親來了。”

一說到這個事,花朝就一臉無奈頭疼,這少君府的子墨少爺,她攏共也不過見過兩面,忽然就上門提親,也不嫌唐突!

“你答應了?”

花朝正要回答,卻發現這問題不是曹晏州問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聲音來源,一大片海棠花瓣正飄落而下,花瓣後是太子殿下冰冷的眉眼,罩住了那一層不為人知的愠怒。

曹晏州微怔,看着李恃良久,那一種他始終不願意承認的發現此時讓他不得不正視起來。

花朝愣了愣,看到卿月秋水般的眼睛正柔柔地瞧着她,她忽然心底就攢起了一個小火球,故作輕松道:“回太子殿下,臣女正在考慮。”

曹晏州聽到這個答案,他并沒有震驚,反而更加幽深地審視着花朝。

忽然身側掠起一陣涼風,李恃喝聲道:“回宮!”

楊樹胡桃愣了愣,李恃已經走到了海棠園門口,他們立刻有條不紊地追了上去。

卿月呆了一瞬,看着花朝的目光有些奇怪。

在李恃離開好一陣後,花朝眼尾的目光才逐漸收回,發現曹晏州正看着自己,她打起精神朝他燦爛一笑,告辭去了前院。

其實王氏只是利用這件事将花朝調離好給李恃和卿月獨處的機會吧,她并沒有打算和少君府結成這門親,不論是少君府還是曹晏州,都是花朝高攀了。

作為京城的貴族之一,少君府既然上門送上了八字,王氏也不能一口回絕了,她總是要想個妥帖的法子。

可這法子還沒有想出來,過了幾日少君府就派人來要回了八字。

原來是子墨少爺要被送去山崎軍歷練了,等将來有了一番作為,婚事會由皇室做主,王氏意外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好在少君府攀上了更高的枝兒,瞧不上花朝了,也省的她再動別的心思。

心裏這樣想着,但少不得面上還是要做出惋惜的模樣。

這一遭天大之喜降臨,少君府上下喜氣洋洋,着手準備着子墨少爺入軍營的事,柴翡得知消息急忙趕來恭喜,進門卻見子墨少爺愁眉苦臉泫然欲泣!

柴翡愣了愣:“這被天家寄予厚望,該是喜事,子墨兄怎的露出悲切之色?”

子墨看他一眼,見房中也無他人,哭訴道:“哪裏是喜,山崎軍正在打仗,我過去就是要去沖鋒陷陣的!軍營日子苦悶,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這細皮嫩肉的,哪裏遭受得住那樣的摧殘啊!”

“你說天家怎麽就想起我這個人來了?要去歷練,京城比我貴氣的公子哥多的是,怎麽就挑上我了呢!”

柴翡欲言又止,心中腹诽:早就同你說過了,別觊觎二小姐,你不聽,這下有苦頭吃了吧。

一陣哀嚎穿過柴翡的耳膜,他看着仍舊不明就裏的子墨少爺,也只能同情地笑笑了。

**

自從那日李恃親自過府探望卿月,太子殿下心系晉國公府大小姐的事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晉國公府的門檻快被踏破了。

而京城最有名的繡樓金銀玉器樓的大掌櫃更是每日帶着厚厚的圖冊出入晉國公府,給卿月制衣打造頭面,随便一套都能迷花槿柔的眼。

“真是太漂亮了,姐姐穿上這雲彩樓的衣服就更像是天仙下凡了,這要是到了大婚之日,定是要把太子殿下迷暈的。”

卿月臉上緋紅,對着穿衣鏡又比了比。

王氏坐在一旁,喝着茶氣定神閑地笑:“我想着不日宮裏就會尋個由頭傳你進宮,所以這幾日早早給你備下這些。”

這都是有理可循的,素來被選中的未來太子妃未來皇後,哪個不是因為各種由頭經常出入宮禁。

槿柔拉着卿月的手撒嬌:“那我也能随姐姐一起去嗎?上回進宮也沒能好好自在的逛逛。”

王氏笑道:“總有機會的,月兒,再試試這件水湖藍的,更恬靜些。”

幾人忙活着,門外傳來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杜媽媽探頭看了看:“夫人,是外院的胡管家。”

胡管家在外頭請了安,得了王氏的準許才進了屋:“夫人,宮裏的宣旨內侍來了,國公爺讓所有人去前院接旨。”

王氏面上一喜,卿月的眼底也亮了起來,母女倆對視一眼,王氏沉住氣笑着握了握卿月的手:“走吧。”

前院已經擺好了香案,來的是太後的懿旨,王氏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

半道遇上了花朝,槿柔擠了她一下,若不是素細扶着,花朝險些摔進花壇裏,她站穩後瞪了槿柔一眼,踩住了槿柔後拖的裙擺,槿柔一個踉跄也差點摔倒,轉頭怒目而視:“花朝你別太過分!”

花朝盈盈一笑:“彼此彼此。”

槿柔瞪了她一會,忽然笑了:“我知道你心裏有氣,見大姐姐即将貴為太子妃了,你很氣吧?”

一下被戳中了小心髒,花朝攥了攥手帕,咬着牙笑道:“待會接旨收起了你這狐假虎威的嘴臉吧,別讓人笑話。”

槿柔不敢示弱:“也收起你酸溜溜的嘴臉吧。”

她們兩人鬥嘴落後了幾步,聲音不低肯定傳到了前頭王氏和卿月的耳裏,兩人倒是沒聽見般,直到見到了香案,王氏才回頭象征性地斥責了幾句。

晉國公為首,花朝依舊被槿柔擠到了最後,這種位置花朝一向不在意。

卿月壓着狂跳的心髒,臉上是貞靜的笑容,直到宣旨的內侍高吟出“花朝二小姐”幾個字,剎那間,她所有的修養和情操都在一瞬間凍格了,毫無儀态,笑容僵在了嘴角,再看不出一絲第一美人的模樣,整個人都怔怔地跪在了那裏。

這幾個字一出的時候,莫說幾個當事人,就是一旁跪着的家丁奴仆都震驚地瞪大了眼,悄咪咪在大小姐二小姐看了個來回。

花朝也驀地擡起了臉,訝異又驚愕地看着宣旨的內侍,直到晉國公回過頭來,王氏轉頭淩厲的目光瞪了過來,臉色森冷,槿柔也難以置信地回過頭,好一會尖銳地開口:“公公,是不是念錯名字了?太後讓進宮的是大姐姐不該是二姐姐啊......”

“閉嘴!”晉國公立時呵斥了槿柔,槿柔吓得臉色一白。

內侍自然也聽說了一些傳聞,好心道:“沒念錯,沒念錯,是二小姐不是大小姐,太後娘娘請二小姐進宮侍疾。”

晉國公很快調整好心态,關切道:“太後娘娘無礙吧?”

內侍道:“是老毛病了,太醫說要保持好心情,太後娘娘喜歡二小姐呢。”他笑眯眯地卷起了卷軸,殷勤道,“二小姐,接旨吧。”

花朝這時有些緩過神來了,卿月始終秀氣地跪着,沒有回頭,她的目光再次從王氏而過,最後落在槿柔身上,她覺得有一股滞氣暢快地舒出來了,不管內情如何,她此時笑了起來,燦若薔薇把內侍都看愣了。

怪道太後娘娘指名要“二小姐”侍疾呢,這笑容哪個人看了不高興,不喜歡呢。

花朝擡起雙手,乖乖巧巧地接旨。

胡管家給了謝禮荷包,內侍掂量着滿面春風:“屆時有宮裏的車來接二小姐,咱家就告辭了。”

衆人送過,院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好像都陷在剛剛的風暴裏暈頭轉向。

晉國公先開了口,沉聲對王氏道:“既然如此,你把給卿月做的衣裳改改給朝朝,還有幾日,尚且來得及,到底是晉國公府的人,進了宮代表的是晉國公府,不能失禮于人前。”

王氏捏緊了手帕,咬緊的牙根松了松,還是保持着當家主母的儀态:“兒媳知道了。”

院子裏的人都散了,回到觀瀾小築,素細就抱着懿旨不撒手,心馳神往地還不能相信,興奮道:“小姐,是你,不是大小姐!”興奮着,她又奇怪了,“為什麽不是大小姐呢?不是說大小姐是內定的太子妃嗎?”

這一點花朝也想不通。

忽然素細睜大了眼,壓低了聲音:“會不會是太子......”

“肯定不會!”花朝立刻打斷了她的幻想,沉郁道,“他說他再也不想見到我來着,又怎麽會讓我進宮給他添堵。”

素細讪讪閉了嘴。

回到房間的王氏一眼看到了衣架上鋪滿的绫羅綢緞,煩躁頓時湧上心頭,喝道:“還不都拿出去!”

她滿臉怒容坐了下來,看到卿月沉默的模樣,心裏一疼,拉着她的手坐下,安撫道:“不過是侍疾,是下人做的腌臜事,你是金枝玉葉,身嬌肉貴的,又是未來的太子妃,太後是心疼你,才不讓你去的。”

說到這,王氏越覺得是這種可能:“花朝好歹是你的妹妹,她去了,也是告訴衆人,天家的确選中你了,你別多想。”

卿月唇角一點澀意,不知為何,今日這一份懿旨,總是勾起她那日游園的奇怪的感覺,讓她心中發涼,開口時,溫柔的語境裏沁出一絲冷意:“阿娘沒聽說過‘近水樓臺先得月’嗎?”

王氏赫然一震。

**

這兩日的晉國公府雖然依舊熱鬧非凡,但在無人的時候總是有一股低沉的氛圍盤旋在府邸上,連花朝也不得不處處小心。

就在今晚,王氏終于在花朝的不安下登了觀瀾小築的門,花朝恭敬立在一旁,等着王氏的下文。

“明日茂國公府有一場花宴,你也随我一起去吧,平日裏不愛出門,不愛參加那樣的宴會,過幾日就要進宮了,也該先熟悉熟悉那樣的環境,免得到時候進了宮手足無措。”王氏冷冷淡淡說明了來意。

花朝雖然腹诽,不是她不愛出門,不愛參加宴會,而是王氏鮮少讓她抛頭露面,腹诽完後,她也很是意外,竟然是要帶她出門見世面?

這一點讓花朝意外的同時也更加小心翼翼,她處處提醒着自己要行軌道距,萬不可有差錯,免得被王氏抓到了把柄,陷害了去。

就這樣一路小心翼翼,舉止大方端正,俨然是大家閨秀的模樣,加上的她嬌媚的容色,又難得出來,不由引來衆人的稱贊。

“怪不得郡夫人把你藏的緊,這樣的美人胚子一出來,就要被別人搶走咯。”

一衆貴夫人坐在一起,圍着花朝左瞧右瞧,上下打量,覺得真是又明媚嬌俏,又妩媚動人,移不開眼。

王氏笑得溫和:“瞧你們,朝朝是戲臺子上的名角嗎?這樣看着,也不怕把人家吓着。”

有人問:“二小姐還沒說親呢吧?”

王氏将花朝拉到身邊:“朝朝還小,又是我家将軍的心頭肉,你們可別打她的注意!”

衆人笑了一番,王氏朝花朝和藹可親道:“跟你姐姐去園子裏跟姐妹們玩鬧去吧,在這守着拘束,去吧。”

花朝一直緊繃的心弦跳了一下,恭敬地行了禮:“母親,女兒告退了。”

她走了幾步,後頭又傳來一連贊嘆:“瞧瞧這輕軟的腰肢......”

雖然離開了王氏,花朝還是沒有一刻松懈,各府的小姐都在園子裏插花,不愧是茂國公府,這片園子依着假山,傍着湖水,花團錦簇的環繞,真如仙境一般,花朝留着心眼遠離了湖邊。

她藏着心思,插花的同時還留心着身邊小姐們的舉措,奇怪的是所有人都面色歡喜熱鬧,偶有打鬧也是蜻蜓點水一般,就連卿月也專心地插着花,得空指點一下旁人。

難道是她想多了嗎?這真的只是一場單純的花宴?

“朝朝,朝朝,你想什麽呢?”

花朝回神,迎上卿月忍俊不禁的臉:“你瞧把這嬌花剪成了花骨朵,還怎麽插。”

一旁有人笑道:“二小姐走神了。”

卿月一副大姐姐的模樣溫柔道:“你這兒還一株朱色的花枝,點綴一番,就好了。”

花朝看了看還真是:“朱色的嗎?”

她往花圃裏瞧去,一眼瞧中了一株朱色的花,光彩奪目,放眼整個花圃,還只有這一種花是純朱色的。

“我去采一朵。”花朝走過去,細細擰下一支。

“大膽!”一道淩厲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

所有人都被喝住了,擡眼看去,一道豔麗的人影風風火火沖了過來,一把奪過花朝手裏的剛摘下的花,狠狠推了她一把,花朝撞到了身後的石桌,吃痛地皺了下眉。

“誰讓你采雪顏的!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精心培育的!”

立刻就有性子直的小姐說道:“一朵花而已,你怎麽出手傷人呢!既然這麽精心,你怎麽放在這花圃裏,我們今日在這裏插花,誰知道會采了你的心頭愛!”

卿月上前來制止道:“這是我表哥房中的愛妾。”

這時所有的小姐臉色都變了變,誰都知道茂國公府的嫡公子手掌刑獄,雕心鷹爪,十分冷酷無情,卻唯獨有個愛不釋手的愛妾,只是愛妾身份低微,嫡公子便為了這個愛妾硬是不願娶貴族的小姐。

沒想到就是眼前這位美人。

卿月道:“表嫂,朝朝是無心之失,你別同她計較了。”

一個妾室得表小姐一句“表嫂”,還敢在這樣的場合公然為難客人,看來的确如傳聞所言,她是嫡公子心尖上的人。

柳薰暼了卿月一眼,怒氣半點未消,沖着花朝道:“你就是晉國公府的二小姐?半點規矩都沒有嗎?在主人家随意采摘,這就是你名門閨秀的儀态嗎?”

花朝面色微沉,冷然道:“若是夫人這般寶貝,就該日日守着,即便放這精養,也該寸步不離,夫人明知今日有花宴,花圃的花都是供我們插花所用,夫人怎的放心将自己的寶貝花放在這不聞不問?”

柳薰看了眼桌上所有的花都是從花圃裏采摘的,的确是她疏忽所致,但她又怎麽忍得下這口氣,冷笑道:“你粗心大意,也沒有鑒品的眼光嗎?我的這株雪顏如此與衆不同,恐怕在座的除了你,沒有人認不出吧?”

這時候,若是誰沒認出,便是承認自己見識淺薄,自然沒有小姐再會替花朝解釋。

柳薰忽然笑了:“早就聽聞二小姐是個空有美貌的花瓶。”

花朝正要反駁,王氏突然出現呵斥道:“鬧什麽?在玉成王妃跟前也不嫌丢人!”

所有人心裏一驚,恭敬行禮,柳薰敷衍地行了一禮。

玉成王妃是京中的老王妃了,她打量着花朝,若有所思。

王氏冷然道:“一盆花,被朝朝毀了便毀了,改日我命人再送一盆來給你。”

柳薰淡淡應了。

王氏扶着玉成王妃離開,便說道:“這是我侄兒的那個愛妾,被寵慣壞了,讓王妃見笑了。”

玉成王妃問道:“那位朝朝就是太後指名要進宮侍疾的?”

王氏羞愧道:“朝朝這孩子也被寵慣壞了,嬌縱的很,沒認出雪顏來,又不肯認錯,但這孩子心是好的,就是太實了。”

玉成王妃沉吟半晌:“心太實的孩子,不适合待在宮裏。”

王氏還要解釋,玉成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她只能止住了,走在王妃身後抿了抿唇。

回到府裏偶,杜媽媽不明白:“夫人要阻止二小姐進宮,何必這樣大費周章,直接讓二小姐病一場不就好了。”

王氏卸下釵環,喝了一口蓮子羹:“現在還摸不清太後對花朝是怎麽個心思,這個節骨眼病了,惹人話柄不說,萬一太後查下來也不好辦。”

“這個玉成王妃是太後年輕時的閨中密友,太後像親姐姐一向的敬着親近,她說的話有幾分重量,今日雖然是柳薰鬧了起來,但她定然覺得花朝也失了禮數,非但沒有平息這件事,還和柳薰吵了起來,玉成王妃最是喜歡守規矩的小姐,所以她一定會去太後跟前進言。”

杜媽媽恍然大悟,舉一反三:“這侍疾的旨意已經下達,到時候二小姐進不了宮,就只能是我們大小姐進宮了。”

王氏深深嘆了一口氣,也算了了一樁心事:“進宮那日就會換成月兒了。”

三日後,就是定好的進宮日,卿月打扮的把花朝還要矜貴得體,兩人同站在前院,相視一眼,不同前幾日的沉默,卿月站在秋陽下,容光煥發。

門房的小斯跑了進來:“夫人,宮裏的馬車到了!”

王氏沉着地笑着拉過卿月的手:“卿月,走吧。”

小斯為難地支吾了一聲:“夫人......”

王氏眉心一擰,小斯吓得低下頭,飛快道:“宮裏的人說是接二小姐進宮!”

“你說什麽!”繞是再沉靜的王氏都發了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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