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綁架

第三章:綁架

趙瑾瑜被困在王府內,準确來說,寧王擔心不想成親的女兒偷溜,派了重兵把守,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這些人都會跟着趙瑾瑜出席各大場合。

“主子。”蟬衣快步走入書房。

趙瑾瑜正捧着話本,空閑的手拿着不知道從哪裏摸來的梨,津津有味地啃着。

“十一失聯了。”

聞言,趙瑾瑜一改剛才閑散的坐姿,擡眼凝視蟬衣,嘴角繃成一條直線。

“之前那些公子發現找錯了人,就算沒有當場把人放了,十一也不會連個消息都遞不出來,主子,這次惹上麻煩了。”

“京城沿途設置了那麽多的暗崗,就沒人見到馬車的去向?”趙瑾瑜問道。

“馬車出了城門,此後就沒了蹤跡,沿途車轍都消失了。”蟬衣如實禀告。

趙瑾瑜站起身,緩緩走到窗臺處,窗外的樹葉積了厚厚的一層,風不停,發黃的葉子就落個不停。

“恐怕之前猜錯了,不是北疆的小公子,北疆的人手在京城伸不了那麽長,在京城能如此一手遮天的,能有幾人?”

“我常年在外游歷,和京城的大多數人都沒有什麽沖突,除了……”

趙瑾瑜瞳孔震動,難不成鳳帝要對王府出手了?

不,鳳帝不會那麽心急,朝堂還為立儲之事打得頭破血流,她還需要母親的支持,現在清算為時尚早。

“不可急躁,綁錯了人,對方有可能還會動手。”趙瑾瑜吩咐,“你去告知母親,我同意相看,最近的宴會有一個算一個,都去參加。”

“對方竟然能摸準我回京的時間,還敢在京城內動手,就不怕對方當縮頭烏龜。”

主子要以自身為誘餌,護主心切的蟬衣定在原地。

十一雖與她情同姐妹,可現在最安全的做法,應該是老實在王府待着,千金之軀不立圍牆之下,她們這些暗衛生來就要保護主子的,為主子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還愣着做什麽?”趙瑾瑜催促。

“主子,您真要相看?您不是還不想成親嗎?”蟬衣企圖打消趙瑾瑜的念頭。

“傻,到時候我就說一個都沒看上不就行了。”趙瑾瑜推她,“若是母親不滿,我就說非帝卿不娶,鳳帝怕是不樂意自己唯一的子嗣嫁給我,到時候有的母親苦惱的。”

蟬衣被一路推到門口:“主子,暗衛折損是常事……”

她的言下之意,趙瑾瑜都懂,她出門游歷多年,身邊的暗衛來來去去,十一幫她收拾了多少尾巴,趙瑾瑜自己也數不清,擅長易容的十一本就是她的替死鬼。

可十一和蟬衣是陪她時間最長的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連個屍體都沒能留下,她心中的檻過不去。

“總歸是個極大的隐患,我總不能因為此事哪都不去了,會憋死的。”趙瑾瑜故作不耐煩。

蟬衣吃了個閉門羹,連窗戶都被關上了,顯然趙瑾瑜主意已定。

主子已經發話了,蟬衣也不敢耽擱救人的時間,匆匆往寧王書房去了。

**

“寧王府的請帖沒有送出去。”朱雀衛首領低聲禀報,“寧王女被禁足了,聽說這些日子寧王要給她相看正夫了。”

“畫像找來了嗎?”

鳳翊星沒顧上對方說什麽,腦子裏滿是畫像之事。

首領低頭,白骨堆裏出生入死的暗衛處理過無數次大危機,但唯獨這小小的畫像,給她使了個小絆子:“還,還沒。”

鳳翊星側首。

目光猶如實質,朱雀衛首領頭皮發麻,肩上像是頂了千斤擔,壓得膝蓋重重地跪在石板上,發出“嘭”的巨響。

若是一份不夠精致的畫像,她随時都能帶來,可帝卿要的是畫師一筆一畫對着真人畫出的肖像。

站在上位的鳳翊星眼皮子都沒抖一下。

“王女的好友,相府的小姐柳如霜最喜作畫,還熟悉王女,經她動筆或者描述,最能還原過去王女的樣貌,不過畢竟出身相府,一時半刻無法接近。”

“沒有現成的畫像?”鳳翊星語氣輕柔,卻無端令首領想到了五彩斑斓的毒蛇,絢麗而又冰冷。

“五年前,寧王女的畫像突然都被焚毀了,原因不明。”朱雀衛查不到原因,才選擇了下策,尋一個熟悉寧王女的人,當場做一幅畫。

“朱雀衛也查不到?”鳳翊星眉頭蹙緊,那必然是件極為隐秘的事情。

朱雀衛原本屬于鳳帝,而後撥給鳳翊星,朱雀衛當過親衛,處理過不少不與人說的密事。

“由朱雀衛秘密執行,具體原因沒有記載。”朱雀衛首領不敢有任何隐瞞。

鳳翊星沉吟,朱雀衛在此之前,只有一人能調動。

此人就是當今鳳帝!

寧王女和鳳帝的牽扯是鳳翊星所料未及的,二人差了輩分,五年前的寧王女年歲還小,尚且稚嫩,以鳳帝的傲氣,是不屑對個孩子出手的。

二人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

鳳翊星陷入了沉思,他揮手讓朱雀衛首領退去。

首領不确定帝卿是否聽到最開始的禀報,正躊躇不定。

“還愣着做什麽,畫像的事三天內必須解決,不然提頭來見。”鳳翊星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煩躁。

首領不敢礙帝卿的眼,嘴唇嗫嚅幾下,終是沒敢打擾就離開了。

**

寧王府。

寧王也不是不了解女兒的人,她突然轉變了對娶夫的态度,很可能是為了自由做出的妥協。

于是決定暫時按兵不動,掰一下女兒的性子,省的成家之後不愛歸家,這也對不起別人家千嬌萬寵的小公子。

為此,她還特意朝相府遞了帖子,邀請相府千金鄭玉澄過府一敘。

鄭玉澄與趙瑾瑜雖是舊時好友,但二人性子截然不同,不管是誰見了鄭玉澄都會誇上一句君子端方,是個守禮到循規蹈矩的人。

趙瑾瑜若能近朱者赤,性子沉穩些,寧王就要燒高香了。

到了約定的時間,鄭玉澄遲遲沒有登門。

寧王同鄭玉澄不熟悉,但常常與鄭相在朝廷上吵得吹鼻子瞪眼,鄭相最是看不慣寧王種種出格的舉動。

當然鄭相自身從未做過一點點僭越之事。

鄭玉澄似母的名聲,寧王也是聽過的。

“快去相府問問鄭姑娘出府了沒。”

寧王遣了身邊的侍衛。

趙瑾瑜倚在漆黑的柱子上,手裏舉着不知道從哪裏摸來的野果,邊啃邊看戲。

寧王氣不打一處來,擡腿就踢,趙瑾瑜眼疾腿快,繞到了柱子後面。

“砰”寧王臉色發黑,收回踢到柱子的腿,強忍着痛,将手背到身後,裝得深沉,道:“算你躲得快。”

趙瑾瑜揶揄地瞥向她那條點地不敢用力的腿:“都是您教導的好。”

寧王年輕時武力出衆,有将才,當初對喜靜文弱的趙幼崽有多痛心疾首,現在就有多後悔莫及。

早知讓這不孝女學了武藝,她能走南闖北不歸家,還不如當個文弱書生,現在還會仗着武功戲弄老母親了。

“寧王,大事不妙。”

書房的門大敞着,趙瑾瑜遠遠就看到了不久前離去的侍衛小跑而來。

“相府說鄭姑娘早就出來了,屬下怕将事情鬧大,借口給鄭小姐找書,沒讓相府的人知道鄭小姐失蹤了,回來請主上定奪。”

趙瑾瑜眉頭一皺,鄭玉澄不會無緣無故不來赴約,連個通信的人都沒有,再加上這家夥喜歡早到,一來二去,這時間怕是過了半個時辰。

“不成了,我得去找她。”

趙瑾瑜就像是條滑不留手的魚,幾個大踏步,寧王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走遠了。

“找到人就回來,別亂跑。”寧王提高了聲音囑咐。

趙瑾瑜搖了搖手,示意自己聽到了。

她正愁着如何出府充當誘餌,吊出幕後黑手,就送上了那麽好的一個機會。

趙瑾瑜特意從王府側門出去,直直地往前走再右轉,就是個小巷子,不愁那些人不動手。

一步,二步……

眼瞅着還有一步之遙,一只素淨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輕輕一拉。

趙瑾瑜警惕回首,一掌劈向背後之人。

待看清那人的模樣,她面露詫色,強行改變手掌的去勢,重重劈在牆磚上。“這邊。”此人正是消失了半個時辰的鄭玉澄。

二人在狹窄的巷子奔跑,不知道為什麽,趙瑾瑜總感覺到鄭玉澄在若有若無的掩護自己。

直到了鬧市常去的茶樓,二人一頭紮進,找了小二通傳寧王府。

鄭玉澄白皙的臉漲得通紅,小口小口地吸着氣,往日穿戴整齊的發冠東倒西歪地墜在腦後。

一旁的趙瑾瑜像是個沒事人,側身倚在窗戶旁,小心地掩蔽自己的蹤跡,不停地确認跟蹤者的位置。

“坐下歇息會吧,他們不求你我二人的命。”鄭玉澄勸道。

趙瑾瑜閉上窗戶,問道:“你如何斷定?”

鄭玉澄神色複雜,低頭抿了口茶:“我剛被放出來。”

“你知道為何要抓走我嗎?”

鄭玉澄擡眸,目光牢牢鎖住趙瑾瑜。

“平日裏讓你少招惹男人,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了,綁走了我就是為了做一幅你五年前的畫像。”

趙瑾瑜鎖緊眉頭,腦海裏不斷思索着五年前自己遇到過什麽人。

思來想去,也沒招惹過那麽厲害的小公子,況且她雖然喜歡美色,但也不至于色令智昏,來者不拒。

不過有些是爛桃花,就算她嚴詞拒絕,也想法設法要貼上來,這樣一想,人更多了。

她實在沒有什麽頭緒。

“你有什麽發現嗎?”趙瑾瑜問。

“有。”鄭玉澄緩緩點頭,面上表情略有些複雜,她早就猜出是誰了,但暫時還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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