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看着眼前的提示，北笙凝眼睛都亮了！

一棟樓啊！她有一棟樓了！

她忽然覺得不回去好像也沒什麽，這個無限世界其實也還挺好的嗎！哈哈哈！

【是否接受公寓意志？（注意：接受公寓意志需通過容器，承載門禁卡）】

“确認确認。”她毫不猶豫，興奮搓手手。

【請選擇容器。（根據容器的不同，污染物會産生相應變化。）】

有了上次的經驗，北笙凝直接拿出衡嗣的手機：“用這個。”

【容器已确認。】

随着确認信息，手機傳來一陣震動。北笙凝非常開心，她正要打開手機查看一下，卻忽然發現手機上的震動并沒有停止，反而愈來愈烈。

心中奇怪的時候，手上忽然感到一陣涼意。黏膩的觸感蔓延，向下流淌滴落。她擡手看了一眼，手上滿是鮮紅。

手機正在不住往外滲血！

“這是怎麽回事？”

【檢測到污染物相斥，請盡快設置污染物共存分類。】

系統給出提示，但北笙凝完全不知道這個共存分類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就是要想辦法讓它們共存。’魔隐之瞳再次給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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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麽做？”

‘我怎麽知道！’

手機裏滲出的血越來越多。她看着系統給出的提示，用手擦掉屏幕上的血跡，強行打開了手機。

手機屏幕上，雙祭紙人和一個造型古怪的公寓互相排斥着。這兩位此起彼伏地出現在屏幕上，似乎都想要占據這個手機。

“你們不要再打了！”北笙凝有些心疼，都是她的得力小幫手，怎麽就不能和諧共處呢？

北笙凝确實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因為在她的認知裏，手機可以裝很多軟件，她沒有想到這兩個污染物竟然會争奪同一個手機。

心裏着急，但系統似乎沒有打算給北笙凝更多的提示，她只能自己想辦法解決。

之前在游樂園裏，或許也會因沖突無法相容。這應該就是現在它倆打起來的原因。

想到這，北笙凝忽然靈機一動。

剛才她在選擇用手機做容器的時候，系統并沒有提示她無法收容。也就是說，在系統檢測的過程中，手機其實是可以同時收容兩個污染物的。只是因為這兩個污染物沒有被安排在合适的分類中，所以才起了沖突。

這也是系統給出提示的真正含義。

雖然這手機裏只有很簡單的幾個功能，她曾詢問過系統，如果一個人身上同時有兩個污染物會怎麽樣？它說會死。那麽如果污染物同時收容在手機裏，但并不代表它不能出現其他功能。

雙祭紙人的描述裏面寫着“無論在哪都能找到你”。

血染公寓的描述裏面寫着“持有門禁卡可以随時回來”。

于是北笙凝開口道：“共存分類。雙祭紙人放置‘手機找回’功能。血染公寓放置‘ NFC門禁卡’功能。”

話音剛落，手機的震動漸漸平息，不住流出的鮮血也止住了。

将殘餘的血跡擦掉，北笙凝打開手機重新查看，造型古怪的公寓大門敞開，幽深的黑暗，彎成一道笑容的弧度，似乎在說歡迎回家。桌面上出現兩個圖标。

手機找回功能上方，是一個流着血的紙人，她身負屍臂花，腳踩紅高跟，怪異中透着陰森。

NFC門禁卡上，則畫着一個公寓。但因為咧嘴的幅度太大，它看起來更像一張等待她的血盆大口。

雖然看起來有些詭異，但它們寄居在手機不同的功能上，終于不再互相排斥。

可剛要松口氣，她眼前的精神值忽然下降，随後她收到了魔隐之瞳升級的提示。

【寄生型污染物魔隐之瞳升級為D+，侵蝕進度10%】

耳邊傳來魔隐之瞳壓低的笑聲。收到提示的瞬間，北笙凝兩眼一黑，寒意籠罩，刺痛傳來，她緩了半天，才重新恢複視力。

潛藏在眼睛裏的寒意似乎在擴大，她冷得打了個哆嗦，也不知道是因為外面的氣溫太低，還是因為魔隐之瞳的關系。

下降的精神值一直沒有恢複，魔隐之瞳升級的提示讓她有些疑惑：“瞳瞳，這是怎麽回事？”

‘就是字面意思而已。我在一點點侵蝕你。’帶着淡淡笑意的聲音響起，魔隐之瞳似乎心情很好。

作為寄生型污染物，它一直找不到機會侵蝕北笙凝，這讓它很郁悶。所以它一直在等待時機。直到在游樂園裏，北笙凝通過手機收容污染物開始，它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獲得污染物的好感，可不是什麽值得慶幸的事。

污染物就是污染物，如果不是被血腥憎恨等負面情緒影響，污染物也不會誕生。它們骨子裏都是陰暗邪惡，就好像常年和鬼怪打交道，自身也會被陰氣附着一樣。

北笙凝本身就被污染物寄生，現在又收容了其他污染物，就算污染物對她沒有惡意，也會使她受到影響。

之前在樓道裏北笙凝逃命的時候，魔隐之瞳之所以開口幫助她，除了不想被其他的污染物吞噬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幫助北笙凝再次收容污染物。

因為随着她收容污染物的增加，充滿瘋狂的東西，被這樣的東西盯上，獲得好感，收容在身邊，對自身肯定會有一定影響。北笙凝自身會不可控地受到影響，這種影響就是污染。

她被污染，就等于魔隐之瞳侵蝕其身。面對暫時無法解決的困境，她一向很會開解自己。所以，既然無法從內部影響她，那它就另辟蹊徑好了。

北笙凝多少也猜到了魔隐之瞳的用意。随着污染物的增加，魔隐之瞳的等級會越來越高。它幫助她，只是為了侵蝕她罷了。

心裏有些失落，北笙凝還以為魔隐之瞳願意和她和平共處了。

不過沒關系，打工人嗎，多少都帶點逆來順受。能忍就忍了。

至少現在她和魔隐之瞳利益一致，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好了。

對于迅速調整好心态的北笙凝，魔隐之瞳表示非常不滿。

雖然通過這樣的方法也能順利寄生蔓延，但它總覺得憋屈。它幫她的目的是為了侵蝕她啊，她為什麽不生氣，不在意呢？她心裏沒有黑暗嗎？

不，她心裏早就腐朽一片了，這一點它十分确定。

可為什麽這樣的人，卻不受它影響呢？

她好像十分習慣痛苦，可就算已經千瘡百孔，她也能站起來，繼續向前走，然後活下去。

它不禁懷疑，北笙凝以前生活的地方，一定非常殘酷。那種殘酷并不體現在肉體上，而是精神上。

‘真是可怕的對手。’

“什麽？”聽到魔隐之瞳莫名其妙說了一句，北笙凝詢問。

‘沒什麽。’

北笙凝不知道魔隐之瞳自己腦補了一大堆。她撇撇嘴，沒有理會它，拿着手機，手指輕觸那個公寓的圖标。

一個造型古怪的陰森公寓出現在屏幕上，上面還有她的名字。這就是北笙凝持有的公寓門禁卡。她現在就是這棟公寓的主人。

拿出塞在衣服口袋裏的那些合同。合同上粘連的血絲已經消失不見。北笙凝看向女孩，以及樓道裏一道道擠滿的人影，開口道：“你們自由了。”

一道道幽暗的身影逐漸消散，變成了暗綠色的光末，就像夜空中真理之輪上散發出來的光末一樣。如今已經沒有了束縛，北笙凝作為這棟樓的主人，還給了它們自由。

但那個女孩并沒有消失，她走到北笙凝身邊，靜靜看着她，沒有說話。

“你不想離開嗎？”北笙凝問她。

女孩點了點頭，她看向樓道幽暗處，那裏還站着兩個人。是她的爸爸媽媽，這三人就是北笙凝在開發商辦公室裏看到的。他們一家三口出現在爛尾樓最深的記憶裏，也是因為那一幕，她才意識到，或許爛尾樓有自己的想法。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執念選擇留下。對此，它們原本就只是執念，被合同束縛住，才呈現出這種變化。北笙凝也沒有阻攔，她看向那個女孩：“也好，以後這裏就是你們的家。”

“謝謝。”清冷的聲音傳入耳畔，女孩朝着樓裏的身影走去，一家三口消失在樓道裏。

處理完積壓的舊合同，北笙凝看向手裏那些新的合同。這些都是無限副本降臨之後，出現在這裏的住戶。并且能存活下來的，都是有一定積分的玩家。對于這些人，她需要謹慎處理。

此時，聽到動靜的住戶陸陸續續出來打探情況。其實他們剛才就聽到了聲音，幻影奔湧過來的時候，周圍的玻璃全都碎了。那麽大動靜，但凡睡在這裏的人都聽到了。但因為情況不明，所以他們并沒有輕舉妄動。

如果可以，北笙凝還是希望低調一點的。但既然情況已經如此，她也沒有躲。

其他人看到北笙凝站在公寓樓前，都沒有說話，靜靜觀察着四周的情況。

認識北笙凝的那個中年男子走過來：“發生什麽事了？”

北笙凝展示出手裏的合同，隐去一部分關鍵信息，将公寓樓的事大體和其他人說了一遍。一開始他們還有些懵，直到後來他們聽到可以徹底離開這裏，一個個都興奮了起來。

“所以，這是一個特殊副本？”中年男人說完，看向北笙凝手裏的合同，“你把合同帶出來，束縛就解除了？”

“嗯。”她沒有說公寓樓是一個特殊道具，她擔心被人惦記，所以用副本搪塞了過去。

“誰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之前打算賣給他們資料的那個眼鏡男表示懷疑，他嘴角挂着輕蔑的笑，但目光卻一直在北笙凝手裏的合同上徘徊。

“你叫什麽名字？”北笙凝也不生氣，開口問他。

“你幹嘛？”

“我幫你找合同啊。”她語氣淡然，面含笑意，對方銳利的氣勢像打在棉花上一樣，沒有造成任何影響，“怎麽？連名字都不敢說嗎？”

猶豫一會，眼鏡男說出一個名字。

北笙凝在合同裏翻了翻，念道：“王移安，2月13日22：58進入公寓，向女伴表白被拒，挨了一個耳光，女伴離開。2月14日，無視血字信息，喝醉酒在屋內裸奔發瘋，女伴回來了。2月15日，發現公寓不尋常，繳納300積分。2月……”

“夠了！”眼鏡男面色難看，快要繃不住了。

其實一開始他質疑北笙凝，有一多半是因為面子挂不住。之前賣資料的時候他出言譏諷，沒想到北笙凝竟然真的能找到破局的方法。

後來，看到北笙凝找合同，他還安慰自己，說不定她是從其他人那裏獲得了資料。

然而北笙凝開口念出的那些事情，可是資料裏沒有的。當然，他也沒告訴過別人。

“現在信了嗎？”北笙凝微微一笑，看向其他人，“如果還有誰質疑，大可報上名字，我來幫你們确認合同的真僞。”

有眼鏡男的社死在前，其他人再也沒有異議。

“我們信我們信，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太感謝了！”之前那個中年男子走上前，看了一眼合同，“那……合同……”

“這合同可不能白給你們。”北笙凝目光看向眼鏡男，之前他對自己說過的話，現在原封不動還給了他。

其他人聽到這話也都明白了北笙凝的意思。當時眼鏡男售賣資料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場。那時他們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或者将自己的資料共享出來。如今北笙凝真的解決了這裏的問題，他們也無法開口讓人家直接把合同交出來。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起直接搶的念頭，但現在只有北笙凝知道這副本的情況，加上合同在她手上，所以大多數人沒有輕舉妄動，想聽她接下來要怎麽做。

見大家都沒有反駁，北笙凝露出燦爛笑容：“不用1999，每人只要998，脫離公寓，輕松回家。很劃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