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學禮儀

學禮儀

“鮑大哥,你能再教我一遍嗎,之前太突然了,我沒有看清楚。”

“好拳不教第二遍,你只管每天練它個八九十遍,我保你一月之後肯定能練成。”鮑安奇打着哈欠,回屋繼續睡覺。

歸海複耕懷疑鮑安奇是不是真的想要教自己功夫,怎麽看着他這麽不上心呢?明明前幾日他還興奮的說等自己得了武狀元,就為他蓋房子娶媳婦呢,怎麽今天就突然不着急了呢?

*

海君侯府,葉煙殊伸了個懶腰,困意綿綿的走進父親臨時指定的學堂,也就是她的煙竹園的一間廂房。

廂房內站着母親和一個看着很嚴厲的嬷嬷,她走上斂衣福身行禮,“母親,郭嬷嬷。”

施岚向郭嬷嬷點頭示意開始,郭嬷嬷回禮福身,走到葉煙殊面前,伸手握住她垂在身側的一雙胳膊,“葉姑娘,行禮時,手臂要平放腰間,十指微微彎曲,兩小指輕輕翹起,給人以端莊的印象。”

葉煙殊在母親和郭嬷嬷的雙重教導下,終于熬過了一個下午,等郭嬷嬷轉身離開,她端莊的儀态頓時垮落下來。

她甩甩酸軟的胳膊,忍不住發牢騷:“母親,這怎麽比學劍還難,我又不入皇宮,就不必學了吧?”

施岚搖頭輕笑,伸手拉過女兒的雙手,貼心的揉了揉,“若是不需你進宮,我又何必讓你學這些禮儀呢?”

“母親的意思是?”

“我出宮之前,皇後娘娘就指明要你入宮教柔恩公主劍法,怕是以後你每十日就得入宮一次,所以這宮中禮儀是必須要學的。”

“母親,後宮除了皇後娘娘就只有兩位公主,又沒有別的什麽人,我只要學會一點點禮儀夠用就行了,再說了,咱們又都不是外人,講那麽多禮節幹什麽呀?”

施岚聽了女兒的這番話,臉色立刻變的嚴肅起來,“殊兒,皇宮之中,禮儀是重中之重,你不能給別人抓住錯處,不然朝堂之上,你爹爹何以立足啊?”

葉煙殊明白了母親的意思,若是她進宮以後出些差錯,說不定就會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拿到朝堂上說教父親,她絕不能給別人羞辱父親的機會,于是她斬釘截鐵的向母親保證,“母親放心,女兒一定會将宮中禮儀熟記于心,絕不給父親添亂。”

見女兒一點就透,施岚柔和的笑着,撫摸着女兒的長發,“還有啊一點,以往陛下還不是陛下,皇後也不是皇後的時候,與我們猶如一家,陛下和你父親也親如兄弟,而我和皇後也情同手足,就是你和善澤、善松三個也和如今的皇子公主們玩鬧成一片,可那畢竟是以往的時光,并不是現在,也不是将來,殊兒你明白嗎?”

母親語重心長的話令葉煙殊陷入沉思,母親說的對,如今兩家身份一個是天子,一個是臣子,再提往事,确實不妥。

“等入宮之後,你要事事畢恭畢敬,不得逾矩,尤其是在宮女太監跟前更需盡力做到盡善盡美。”施岚加重語氣,卻仍不失一個母親的柔和。

對于母親的諄諄教導,葉煙殊記到心中,她面色有些凝重,總感覺進皇宮這件事,比在江湖上遇到險惡的對手還要讓她小心翼翼。

施岚似乎看出了女兒的憂慮,坦然笑着,“不過,你也不必過于感到壓力,畢竟咱們一家是忠于陛下和皇後娘娘的,若是你真的出了些小差小錯的,想必他們也會護着你的。”

“嘻嘻,我想也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不過,母親放心,我會一再小心的。”葉煙殊從小混跡江湖的本事可不是白練的,就算皇宮是龍潭虎穴,只要她步步小心,做到不出大錯,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好,母親當然放心。”施岚知道女兒心思細膩,定然沒有問題,随即說:“一個月後我送你進宮。”

月圓如鏡,葉煙殊趴在窗邊擡頭望着孤孤單單的一輪圓月,心中有些說不出的凄涼,明明是月圓之夜,可是她為什麽總覺得有些哀傷呢。

不知怎的她心中就生出一股煩躁,起身走到院中,推開門,不自覺的走到雜貨攤前。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殊兒啊,快過來陪我和你談叔喝一杯。”元開業看見葉煙殊臉上的憂傷之色,忙拍拍一旁端着酒杯的談佑随。

談佑随仰頭飲了一杯酒,才扭頭看向走來的葉煙殊,“發生什麽事了殊兒?怎麽你看起來有些不開心呢”

葉煙殊努嘴陪笑,毫無淑女形象的一屁股蹲在椅子上,皺眉嘆息,“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看着天上的圓月,心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她提起酒壺給兩位叔叔斟滿酒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放下酒壺,舉起酒杯,“我敬兩位叔叔一杯。”

月下三杯相碰,三人紛紛一飲而盡。

元開業放下酒杯,開起玩笑,“回宗那小子怎麽今日沒來,該不會是害怕殊兒揍他屁股吧。”

“他和我趕了一夜的路,我讓他回家補覺去了。”葉煙殊仍舊提不起精神。

談佑随歪頭看向葉煙殊,直接開口:“今日我聽侯爺說了,皇後娘娘和陛下的意思是想讓殊兒你入宮教柔恩公主劍法。”

“嗯嗯。”葉煙殊點點頭,擡手揉搓着額頭,“母親還特意給我找了個禮儀嬷嬷。”

元開業直接樂了,“我說什麽事呢,原來是我們家殊兒學禮儀學到懷疑人生了。”

“元叔,你可不知道,那宮中禮儀有多繁瑣,笑不露齒,食不出聲,走路不僅要優雅端裝,而且還要時時刻刻保持住,還有很多很多,真是多如牛毛,數之不盡。”葉煙殊絕望的說,她感覺一旦進了宮,她就不是現在的自己了。

“我猜,殊兒的煩惱并不在此吧,以殊兒你的聰明才智學這些一成不變的宮規還不是九牛一毛,易如反掌?”談佑随閃動着明亮的雙眸,打趣道。

“那我也來猜猜看,殊兒究竟在煩惱些什麽呢?莫不是怕柔恩那個小丫頭一日成了公主,就不好捉弄了吧?”元開業呵呵笑猜着。

葉煙殊眨眨雙眸,托腮失笑,“你們猜的對也不對,”她轉動眼珠,組織着語言,“我與柔恩公主确實好久不見,以往她最喜歡跟在我屁股後面,我想就算她做了公主,應該也不會和我變的生分。只是,要我教她練劍,她若是學不好,我該怎麽處罰她,又該如何跟陛下和皇後娘娘交代呢?”

“教好與教不好也全在情理之中,陛下和皇後娘娘之所以選你一個小丫頭做公主的劍術師父,那就說明他們的目的是讓你陪着公主玩耍嬉鬧,是怕公主在宮中孤單落寞,無人陪伴。”談佑随端起酒杯,盯着杯子上栩栩如生的竹葉,說出自己的見解。

“談叔說的在理。”葉煙殊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她感激的看向談叔,站起來為他添了一杯酒。

元開業也不示弱,他緩緩道來:“若是真要柔恩公主學劍,那放眼整個東綏是怎麽也輪不到殊兒你去教的。你談叔說的很對,陛下和皇後娘娘确實有這個主觀意願,只是還有一點,那就是陛下在有意擡高咱們侯府的身份,若殊兒入宮為公主師父,那就相當于是當朝女傅,地位何其崇高也!”

葉煙殊聽的一愣一愣的,想到自己進宮之後就變成了女傅,她感到那确實是很威風。這樣一想,她立即就開心起來,“哎呀!要不怎麽說兩位叔叔智慧無雙呢!經你們這一說,我此刻覺得能入宮做公主的老師倍感榮幸,明日我就去好好跟郭嬷嬷學習宮中禮儀,絕不辜負大家對我的期望。”

“哈哈哈,你這個小丫頭啊,只給我們倒了杯酒的功夫就茅塞頓開啦,以後是不是就不要再讓我和你談叔吃你那別有新意的飯菜了呢?”元開業順嘴提了一句,談佑随連忙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你不是有未來的夫婿了嘛,以後做的菜先拿給他吃。”

“哎!好吧,我最近可能很忙,應該暫時沒時間想些新菜譜出來,等以後再說吧。”她停頓片刻,又秀眉緊皺,“我日日學禮儀,那歸海複耕的劍術怎麽辦?”

元開業指着談佑随笑道:“你談叔可以。”

“老元,你也可以啊。”談佑随立刻反駁。

“不如你們二位一起教,那我就将他交給兩位叔叔了,我先睡覺去啦。”葉煙殊一溜煙的跑出雜貨攤,走到自己的房間,倒床就睡。

在葉煙殊閉關學習禮儀的整整一個月裏,她都沒見過歸海複耕,也不知道他現在學的怎麽樣了。

談叔和元叔在日落西山時過來找她,說歸海複耕學的很快,是個學武的好苗子,然後就是囑咐她進宮後事事謹慎,若遇事可找柔恩公主的秋嬷嬷,往府裏傳遞消息,最後元叔塞了一卷紙條給她,囑咐她在晚上細看。

葉煙殊看向一旁收拾停當的包裹,她期待着明日的入宮,想着等她出宮回來後,人人都叫她女傅的樣子。

美夢做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袖中的紙條,她掏出,打開紙條,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秦莊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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