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成婚
成婚
“為父知道,但那又有何妨?他畢竟是那個以後陪伴你一生的人,提前調教好,等你們成婚之後,日子就少了許多磕絆。”葉青化開明的說。
“爹,你和娘成親之前,娘是不是也這樣對你?”葉煙殊俏皮笑着,壯着膽子問父親。
葉青化仔細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眼底升起笑意,“年輕時大多就知道玩樂,不過為父很是慶幸,有你母親在我身旁及時提醒,才有了我的今日。不然年華虛度,悔恨遲矣!”
他看着心愛的女兒,心中斟酌着話語,語氣鮮有的溫潤,“殊兒,咱們江湖兒女本就沒有那麽多的束縛。爹也不想看你過的束手束腳的,只要你心中充滿正義,不犯大錯,就可以随心生活,只是……”他話鋒一轉,臉上的淡淡笑容也随之消失,“只是江湖上的愛恨情仇都是看的見的,有因由的。而朝廷裏卻完全不同,一切暗藏的殺機有時是毫無原因的,甚至完全取決于一個人心情的好壞,陰雲密布是家常便飯,電閃雷鳴風雨大作也時有發生。身邊的危險也如荊棘密布,讓人防不勝防。”
葉煙殊了然,她眼眸堅定的說道:“父親放心,女兒知道朝中險惡,以後定會将禮儀規矩像随身佩劍一般時時挂在身上。”
看女兒端莊又堅毅的模樣葉青化欣慰不已,只是聽到女兒後面的那句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殊兒,京城中的大部分場合都不能攜帶佩劍,射弓也不行。”
看見父親久違的笑容,葉煙殊也跟着笑起來,“這些女兒當然知道啦,只是做個比喻而已。父親您就放心吧,女兒以後一定會謹小慎微,絕不會給別人抓住錯處的機會。”
*
這兩天一直都在大街上找差事的歸海複耕就快要把整個京城都轉悠了一圈,除了茶樓酒肆裏的夥計、看門家丁,扛麻袋的苦力之外其他也沒有什麽好的差事可做。
眼看婚期馬上就要到了,這些差事掙個米面油錢倒還可以,但是對于婚禮的花銷是遠遠不夠的,歸海複耕為此愁悶不已。
衣襟裏踹着的十兩銀子是要給師父項連澈和葉煙殊的,只是這兩天他一直忙着找差事,還沒有來得及去侯府,不知葉煙殊是不是已經進宮去了?
他記得師父前幾天說過就在這兩天回來,于是他溜達到侯府後門時就直接進了去。
來到雜貨攤前,看門是虛掩着的他不禁想起了那個地道,只是他知道這個地道自己是不能随便進出的。但是他還是推開了門,卻見床上躺着一個人,正呼呼大睡,那人聽到腳步聲立即醒來,歸海複耕忙上前打招呼:“元叔,您醒了。”
“你小子找到差事做啦?”元開業醒來第一句話就問道。
歸海複耕搖搖頭,無奈說:“一般的差事工錢都太少了,根本就不夠置辦東西的。”
“那你今日來是?”
“我聽說師父這兩日會回來,就想着回來看看他。”歸海複耕說着把衣襟裏最後一錠銀子掏出來,雙手遞給元開業,“等見了我師父,麻煩元叔替我轉交一下,這十兩銀子是我感謝師父和葉姑娘的。”
元開業接過銀子看了他一眼,不解的問:“三十兩銀子你都送出去了,你自己呢?”
“我沒事,我還有點銅錢,夠吃飯的就行。”歸海複耕回答。
“這樣下去也不行啊,你一個武探花,總不能就這樣混日子啊。婚宅連同婚前的一應事物你且不用擔心,侯爺夫人自會命人準備。我剛剛聽說了一個消息,最近西綏國怕是要生事端,朝廷今日開始募兵備戰,不如,你去報個名吧,說不定以後還可以混個大将軍當當。”元開業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說。
歸海複耕本來霧氣騰騰的腦袋一聽到募兵就立刻清醒了好多,心情也猶如撥開迷霧重見天日般。他喜上眉梢,對着元開業拱手告退,飛快的跑去募兵處報名。
三個月後,臘月十九,海君侯府挂滿了紅燈籠,貼滿了喜慶的大紅對聯,新娘裝扮的葉煙殊蓋着紅蓋頭上了花轎。花轎正前方是新郎裝扮的騎馬緩緩前行的歸海複耕,笑容滿面的他時不時的望向身後的轎簾,并點頭回應人群祝賀的目光。
花轎左邊騎馬護送的是妻兄葉善澤,右邊是妻弟葉善松,兩人都人高馬大的,騎在馬背上甚是威武,讓一旁看熱鬧的少女們春心萌動。
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令人群羨慕不已,一個女子說:“新郎官真是一表人才,天下才俊一個!”
另一個女子說:“聽說新娘子醜的不敢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哎呦,那真是可惜了這麽儀表堂堂的新郎了。”一個女子惋惜的說。
“你們看新娘子的兩個兄弟長的更為好看,威風凜凜的,特別霸氣。”另一個女子的目光追随着馬背上的葉氏兄弟崇拜不已。
花轎沿着京城繞了一圈,然後停在一個喜慶的宅院前,上方寫着耕殊宅三個大字。
三進三出的院子不小也不大,這是葉青化夫婦為女兒女婿置辦的婚宅,距侯府也就是隔了兩條街的距離,處在一個不繁華過勝但也不太過冷清的地段。
歸海複耕的父母、弟弟和妹妹也被接了回來參加婚禮。
一家人早早地迎在門外,個個笑的合不攏嘴,新娘子葉煙殊被新郎歸海複耕迎接下轎,一人牽起紅綢的一頭,跨火盆,躍門檻,拜天地。
葉煙殊挪動着輕盈的步伐,随着一拜天地的喊聲,轉身跪地伏拜。
“二拜高堂,”歸海複耕壓抑着激動的心情凝望着緩緩轉身的新娘子,和她一起跪拜在爹娘腳邊。
“夫妻對拜,”葉煙殊剛剛站起身子就聽到要夫妻對拜,慌忙調整了下腳步,扯住向一旁滑落的紅蓋頭,然後隔着紅蓋頭看着歸海複耕,見他彎腰朝自己跪拜,她也緩緩跪拜在地。
“禮成,送入洞房。”在一片歡呼聲中,葉煙殊被人攙扶到婚房,她端坐在紅豔的床邊,盯着上邊繡着的鴛鴦。
屋內寂靜無聲,她偷偷掀開一點蓋頭,看見撒了一床的紅棗花生蓮子,立刻抓握住一個花生。
肚子咕嚕嚕作響,她将蓋頭半掀開,準備剝花生填填空蕩蕩的肚子,眉眼輕轉,她看見桌子上擺放的點心和水果,果斷丢下花生,走過去,一眼就看出桌上的糕點正是自己平時最喜歡吃的王記紅豆糕,她一手捏住一塊,重新坐回床邊,拉下蓋頭,一口一口的吃起來。
紅豆的香甜不知怎麽就惹了她兩眼淚花,她突然有些想父親母親了,也不知侯府突然少了她的身影父母會不會感到落寞。
一股哀傷湧過心頭,葉煙殊用手背抹去淚花,這時門被推開,歸海複耕被一群人簇擁着走過來,大家一起起哄,并齊聲高喊,“新郎掀蓋頭”。
歸海複耕笑的滿面紅光,他走過去,伸出手,掀起紅豔的蓋頭,眼前驚豔美麗的新娘令他雙目難挪。
只見她頭鬓高挽,在金冠金釵玉墜的襯托下本來就膚若凝脂的葉煙殊此刻更顯得金貴如玉,再加上羞紅的玉顏,大紅的嫁衣,更趁的她整個人嬌媚明豔,不可方物。
歸海複耕看的如癡如醉,身後的人更是個個驚訝一片,喜婆端來酒,提醒新郎該喝交杯酒了。
回過神來的歸海複耕才不得不将入迷的雙眼從葉煙殊姣好的容顏上抽離開,他端起酒杯遞給葉煙殊一杯,然後自己端起一杯,兩人手臂交挽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葉煙殊臉色紅潤猶如粉嫩欲滴的蜜桃,歸海複耕目不轉睛的盯着她悄悄咽了下口水,他慌忙低下頭,身後又是一陣歡鬧.
“回宗,你快親新娘一口啊。”毛毛草從人群中擠出一個腦袋,歡笑着起哄道。
歸海複耕囧紅了臉,葉煙殊更是羞澀的低下了頭。衆人看到這對新人害羞的模樣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此時一個瘦削但精神飽滿的少年走過來,笑着請大家入席吃喜宴,此人就是歸海複耕那個十五歲的弟弟歸海長黎。
等大家都散開前去吃喜宴,歸海複耕喊住弟弟,“長黎,等會兒你多吃菜少喝酒,知道嗎?”
歸海長黎點頭笑笑,然後看向美麗的葉煙殊,恭敬的喊了句:“嫂子好!”
葉煙殊早就知道歸海複耕家裏的事,此時見了歸海長黎倒也不覺得奇怪,她回以微笑,“長黎弟弟好!”她轉頭對歸海複耕說:“你們快去吧,別讓客人等久了。”
歸海複耕仍是不肯挪動腳步,他對弟弟說:“長黎,你先去,大哥随後就來。”
歸海長黎笑看着哥嫂退出喜房,并随手關上了房門。
葉煙殊餓的前胸貼後背,一見門關上,眼前除了歸海複耕又沒有別人,于是走到桌子前,捏住一塊紅豆糕,一口塞進嘴裏,由于吃的過猛,她被嗆的咳出兩眼淚花來。
歸海複耕慌忙倒了杯茶水遞給她,指腹相碰間,他像是觸電般立刻松開手指。葉煙殊被嗆的淚流滿面,她拍拍胸口,緩了口氣,一邊哀嘆一邊委屈,“成個親也太遭罪了,歸海複耕我要吃飯。”
聽到她肚子被餓的咕嚕嚕作響,歸海複耕眼底盡是心疼,“葉姑娘,你先吃着墊墊,我去給你端點菜來。”
葉煙殊張了張嘴,而後點點頭,見歸海複耕還不走,她催促道:“你快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