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項圈
第7章 七 項圈
赫爾曼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偶爾溫柔起來會裝得像個真正的鄰家大哥,但只要小少爺一不順他的意,那人馬上就會變回地獄裏來的惡鬼,把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這是他從醫務處回到自己的牢房裏一周後總結出來的結論。
男人在他的脖子上套了個深藍色的項圈。
項圈的外側大體是皮質的,其上鑲了精致的金屬做裝飾,連接處的鎖扣扣緊之後找不出絲毫縫隙;內圈則墊了一層薄絨,觸感柔軟。項圈的正前方挂了一枚精致吊牌,硬幣大小的銀色圓片垂在鎖骨前,上頭刻着赫爾曼·戴,字體蒼勁有力,流暢又好看。
戴在脖子上并不重,但存在感特別強。
整個項圈的風格和赫爾曼的軍裝看起來格外配套,有一半目的是刻意折辱小少爺,另一半則是宣誓主權。
那時小少爺才剛剛被抱回牢房,吃了藥整個人都昏昏欲睡,對脖子上的項圈也沒什麽反應。赫爾曼勾着項圈把他攬進懷裏,興奮地在耳邊對他說“做哥哥的小母狗就該是這個樣子”,在他鼻尖親了一口,甚至還難得溫柔地抱着他睡了一覺。
然而等到小少爺隔天睡飽了,人也清醒了,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忍受對脖子上多出的東西。
雖然做愛的時候被迫說出了“小母狗”之類的污言穢語,但他可從來不覺得自己就是赫爾曼的 寵物,更別說向狗一樣戴上項圈。刻着赫爾曼全名的吊牌仿佛把他的人格踩在腳下,嘲諷他是一件可以随意署名的物品,連自己的姓名都不許擁有。
怒氣在他單薄的胸膛裏燃燒。
人權是自己争取來的,可不是靠赫爾曼給的!
小少爺起身環顧四周。整個牢房一如既往的空空蕩蕩,為了防止被關押的軍妓傷人或自殘,所有的家具都是固定的,幾乎沒什麽可以用的工具。但他心裏卻已經冒出一個想法。
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尤利也顧不上惡心或羞恥,在滿滿一抽屜的淫穢器具中翻找,果真找到了自己預想的東西——一根木制的假陽具。
那東西的碼數很大,可以說和赫爾曼本人差不多,盤繞的青筋與飽滿的龜頭都做得栩栩如生。整一根實心木頭雕刻而成,拿在手裏沉甸甸的,很有重量。
小少爺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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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陽具确實是一件趁手的工具,他只用了幾下就打碎了浴室裏的鏡子,玻璃碎片嘩啦啦地掉了下來,有些落在洗手臺,更多的則灑了一地,也還好小少爺後退得快,沒有被濺到。
他小心翼翼地踮腳過去,在洗手臺上挑揀了其中一塊碎片,大小适宜,有一個鋒利的尖角。
鎖扣處連接得天衣無縫,沒有鑰匙肯定是無法解開的,但他可以從皮質面料處下手,利用玻璃割開項圈。
他也不敢用力,怕傷到自己,只能一點點磨,一點點割。
結果自然是沒有割開的。
那東西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做成的,摸起來是皮質,實際上卻結實得很。起先小幅度地磨了兩個小時,放下玻璃一摸,才發現根本沒有弄出哪怕一個缺口。後來急了,開始不管不顧地加大力度,又花了一個多小時,甚至不小心在自己的下颌處割出一道血線,那項圈依舊毫發無損。
他的手累得要命,脖子也因為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而酸痛不堪,白白做了一個下午的無用功,那股氣勁兒過去了,只剩下自暴自棄的頹喪——戴就戴吧,反正也見不到外人。
況且這是赫爾曼親手給他戴上去的,似乎對其相當滿意,若是真割開了,赫爾曼指不定又會大發雷霆。
思來想去,又漸漸升起一陣後怕。
工作人員拉開小窗送來了晚飯,這意味着很快就要到八點了。
趁赫爾曼還沒來,小少爺趕忙把浴室收拾了一番,大塊的玻璃撿起來扔進垃圾桶裏,上頭狀似自然得胡亂丢了幾團紙巾蓋住,小塊的碎渣則直接沖進下水道裏。又仔仔細細地撫平了項圈上并不存在的皺痕,正了正吊牌,讓它看起來與昨晚別無二樣。
但即便如此,當晚赫爾曼開門進來後,掃了一眼浴室,還是立馬察覺了什麽,當場就黑了臉。
“鏡子呢?”赫爾曼陰森森的。
尤利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牙關直打顫,但還是硬着頭皮試圖狡辯:“啊……我、我不小心打碎了。”
“是嗎?”
赫爾曼在他面前停下,伸出食指勾了勾在他鎖骨處晃蕩的吊牌,“你該不會是想用玻璃弄開項圈吧?”
“當然不是,我沒……”
“你是用什麽打碎的?”男人眯起眼睛,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小少爺意識到大事不妙,縮了縮脖子不肯回答。他直覺要是說了實話,自己肯定沒有好下場。
但這牢房裏的東西就這幾樣,赫爾曼又不笨,怎麽可能猜不到。直接左手一伸拉開了旁邊的床頭櫃,然後在小少爺驚恐的注視下慢慢地翻動,最後挑出了幾件器具。
“是這個嗎?”赫爾曼拿起一對手铐在他眼前晃了晃。
小少爺沒想明白他的意圖,只能撥浪鼓般狂搖頭。
“難道是這個?”又拿起一副口枷,金屬材質的,在白熾燈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芒。
小少爺嘴角往下一撇,要哭不哭地求他:“我知道錯了……”
“也不是口枷?那是這個吧?”男人沒有理他,放下手裏的東西,撿起一旁的木制陽具展示在他眼前。
跟被通了電似的,他無法控制地抖了一下。
“看來是用了這個。”找到正确答案,赫爾曼笑了起來,只是嘴角勾起的弧度冷冰冰的,眼底完全沒有感情。
“喜歡這個嗎?”
“不不不不不喜歡!”
他大概能想到赫爾曼要怎麽懲罰他了,手也抖,聲音也抖,心裏悔不當初。
“小狗狗不乖,又說謊了。”一只手危險地覆上尤利的後腦勺,大拇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他的耳後,又重複問了一次:“喜歡,還是不喜歡?”
“喜、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