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政府高官奇案(探索篇)
月涼如水,華燈初上,塵柒酒吧中的彩燈随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歡快地跳動着。但即便如此,顧客依舊少得可憐。畢竟這家酒吧剛剛發生了一起血案,客流量被嚴重影響也在意料之中。
奧洛拉坐在總經理辦公室中,疊起雙腿,手搭在膝蓋上,無聲無息而又有規律地敲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而對面的黛米·歐坎波則謹小慎微地望着她,若無其事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深的不安。
“蘇格蘭場并沒有因為謀殺案而封鎖酒吧,可這都已經九點了,客人還是這麽少,看來這種情況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了。歐坎波小姐,您打算采取怎樣的措施來應對呢?”奧洛拉的語調很輕松,似乎只是在破案之餘例行關心酒吧的經營狀況。
“多謝霍普斯警官關心。這起謀殺案給酒吧帶來的影響确實難以在短時間內消除,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黛米·歐坎波笑得有些無奈。
“看來歐坎波小姐已經找到解決的方法了,願聞其詳。”奧洛拉與她閑談着,不動聲色地使她放松警惕,贏得她的好感。
“比起恐懼,好奇對人們的影響往往更強烈。兇殺案既能使人感到恐懼,讓他們望而卻步;也能激起人們的好奇心,起到招攬顧客的作用。所以,霍普斯警官不介意我們借此炒作吧?”黛米·歐坎波狡黠地一笑。
“這個恐怕不行,您也知道被害人的身份,他的雙生哥哥是不會答應的,除非這件案子被順利解決。”奧洛拉裝作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巧妙地将話題轉移到了案件的解決上。
“看來,我們只能等待蘇格蘭場破案以後才能實施新的經營策略了。說起這個,我聽說霍普斯警官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是不是離破案不遠了?”黛米·歐坎波上鈎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打聽案件的進展與警方的懷疑方向。
“唉,別提了。愛德溫·羅德裏格茲命令我們三天內破案,這第一天已經過去了,可我們依舊是毫無頭緒。”奧洛拉擠出一張苦瓜臉,唉聲嘆氣。
“怎麽會呢?霍普斯警官不是已經在死者身上發現了嫌疑人的毛發了麽?我們酒吧的服務生似乎也是其中之一呢。”奧洛拉的答複卻在黛米·歐坎波意料之外,于是她不解地問道。
“說起這個,我還是想再确認一下,昨晚您真的目睹伊迪絲·哈裏森小姐在做完您交代的事以後就離開了麽?”奧洛拉似乎很不甘心,反複确認。
“是的,我能确定。”黛米·歐坎波嚴肅認真地回答,為哈裏森辯護。
“您要想清楚了,畢竟這個伊迪絲·哈裏森小姐是她們四個人中嫌疑最大的。您可能還不知道,她的兄長哈裏森中尉在馬島戰争中因為愛德溫·羅德裏格茲的指揮失誤,而死者正是愛德溫的雙生兄弟。哈裏森小姐可是具有明确的殺人動機。”奧洛拉分明看到在提及哈裏森中尉時,黛米·歐坎波的目光黯淡了一瞬。
“依照霍普斯警官的說法,就算伊迪絲是為了報仇,她也應該是去謀殺愛德溫·羅德裏格茲,而不是他的兄弟愛德華。”黛米·歐坎波為伊迪絲·哈裏森辯解道。
“這完全有可能是因為她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真正的仇人,所以只能殺了他的兄弟洩憤。其實具有殺人動機的嫌疑人不只哈裏森小姐一個,但我們懷疑她還是有其他原因的。”奧洛拉一臉神秘地說。
“還有什麽?”黛米·歐坎波似乎有些驚訝。
“我們是答應過那位小姐要保密的,尤其是對于作為當事人的您,否則會打草驚蛇的,但我相信您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情。所以……唉,歐坎波小姐,您還是自己看看吧。”奧洛拉将一份文件遞給她,閃爍其辭。
黛米·歐坎波在讀完這份證詞後,緊抿嘴唇,似乎是在思索對策。證詞中講的是案發當晚謀殺的全過程,就連細節都準确無誤,但兇手卻變成了只有她自己與伊迪絲·哈裏森兩人。
這不可能是蘇格蘭場設計的陷阱,他們就算真的查出了兇手,也不可能知道這麽多細節。所以提供這份證詞,只有可能是其餘三人中的一個。
良久,奧洛拉才聽到她顫抖的聲音響起:“這個人是誰?為什麽要誣陷我和伊迪絲?”
“歐坎波小姐平日與酒吧中的工作人員關系如何,是否得罪過什麽人?”奧洛拉不答反問。
“應該……沒有。我對他們向來很客氣。”黛米·歐坎波似乎有些猶豫不決。
“那麽,哈裏森小姐呢?她與其他人相處得怎麽樣?”奧洛拉話鋒一轉,矛頭直指伊迪絲·哈裏森。
“與伊迪絲不和?這我倒是沒有聽說過。也許……難道,是莉?蓮?”黛米·歐坎波終于明白了奧洛拉關于“酒吧內部工作人員”的暗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您指的是莉蓮·約翰遜小姐,酒吧的那個駐唱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也是本案的嫌疑人吧。”奧洛拉不等黛米·歐坎波反悔否認,事先堵死了她的退路。
黛米·歐坎波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些什麽來圓。她知道,無論自己再如何狡辯,霍普斯警官都不會相信自己。黛米·歐坎波突然明白過來,從一開始霍普斯警官就一直在引導她。她已經在她面前露出了馬腳,精明如霍普斯,自然不會給她脫身的機會。
黛米·歐坎波沉默良久,方才一字一頓地說:“霍普斯警官,我要自首。”
與此同時,另一邊正在被夏洛克審訊的伊迪絲·哈裏森說道:“福爾摩斯先生,我要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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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米·歐坎波與伊迪絲·哈裏森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雙雙認罪,為原本的僵局思考一個突破口,真相似乎已經觸手可及。而就在這時,檢驗報告那邊也有了進展。
“胃鏡結果出來了,被害人患的胃病并不是胃潰瘍,而是胃穿孔。”安德森飛奔而來,手中揮舞着胃鏡報告。
“這已經不重要了。我們早就确定了兇手,并且其中的兩個也在剛才認罪了。”雷斯垂德得意地炫耀着案件的最新進展。
“什麽叫做‘其中的兩個’?難不成兇手有好幾個?”安德森揉了揉耳朵,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當然,不僅四個嫌疑人全部是兇手,就連這家酒吧的總經理黛米·歐坎波也難辭其咎。”雷斯垂德想起自己在夏洛克和奧洛拉那裏吃的癟,立即幸災樂禍地換上了一副“我懂他懂大家都懂就你不懂”的表情。
“那麽,她們已經被緝拿歸案了?”安德森仍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是啊。”雷斯垂德想起了莉蓮·約翰遜被逮捕前的那番說辭,目光逐漸放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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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莉蓮·約翰遜無力地搖了搖頭,嘴唇緊抿,擡手将一縷頭發夾在耳後,手腕上的金屬鐐铐随着這樣的動作叮咚作響。
“沒錯,我的确與哈裏森不和,但還不至于為此出賣同伴。說起來,那位霍普斯警官還真是厲害,居然識破了我們精心策劃的計謀,甚至還猜中了所有細節。不過,你就算是逮捕了我們,又能怎麽樣?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兇手,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連我們也不知道。黑暗之中,根本辨認不出是誰擲出的那柄飛刀給了他致命一擊。我只知道,那個人一定不是我。前天晚上,我原本打算僅獻唱一曲就下臺,卻沒想到那天聽衆格外捧場,讓我唱了一首又一首。她們四個見我暫時無法脫身,就決定先行動手。根據你們的屍檢報告,他是在十一點半以前就因為失血過多死亡,而那個時候我還在舞臺上。至于我的那柄飛刀,是在下臺之後補的。不補上這刀,難消我心頭之恨。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愛德溫·羅德裏格茲白白犧牲了我們的摯親,那我們就讓他嘗嘗失去親生弟弟的滋味!”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恨的人是愛德溫·羅德裏格茲,卻為何要拿他的雙生兄弟開刀?”雷斯垂德眉頭緊皺。
“你以為我們願意遷怒他人,而不是手刃仇人麽?兩個月前,網上爆出了有關這件事的醜聞。愛德溫·羅德裏格茲的保護級別也随之明顯提高,我們根本無法接近他。也是從那時起,愛德華·羅德裏格茲開始頻繁出入塵柒酒吧。黛米·歐坎波原本以為他就是我們的仇人,便将我和伊迪絲·哈裏森召集來酒吧。伊迪絲·哈裏森為了确認身份,上前與之攀談,這才發現他其實是愛德溫·羅德裏格茲的雙生兄弟愛德華。從那時我們就決定,既然無法接近愛德溫·羅德裏格茲,那不如就讓他的親弟弟血債血償。”莉蓮·約翰遜咬牙切齒地說。
“還有,你和伊迪絲·哈裏森的動機明确,這是毋庸置疑的。可其他三個人……”雷斯垂德面露難色。
“如果這種關系能被你們這麽輕易地查出來,也就不能稱之為‘秘密情人’了吧。黛米·歐坎波是酒吧的總經理,早在計劃還處于籌謀階段的時候,也就是一個月前,就利用職務之便,把我和伊迪絲·哈裏森安排在酒吧工作——她那麽護着哈裏森,還不是因為和她哥哥的關系。至于溫妮·勞倫斯和喬安娜·克拉克,是我們在網上認識的。她們的性別填寫都與事實不符,故而我們還以為她們是男性,想請她們來幫忙制服愛德華·羅德裏格茲。而她們兩個互作不充分的僞證,也不是什麽難事。”莉蓮·約翰遜似乎對蘇格蘭場的辦案能力十分不屑。
“被害人的胃中并沒有檢驗到安眠藥物的成分,頭部也沒有被打擊過的痕跡,那麽,你們又是如何使他陷入昏迷的?”雷斯垂德頂着被鄙視的壓力,抛出最後的問題。
“不知道,這與我們無關。我們将溫妮·勞倫斯與喬安娜·克拉克以男性的身份請來幫忙,就是為了能夠足夠的力量制服愛德華·羅德裏格茲,并将他拖到裝修地帶,但卻沒想到她們兩個都是女性。那時我還在舞臺上,聽她們說,愛德華·羅德裏格茲在喝下那杯水之後,就緊捂腹部,一副很痛苦的樣子,沒過多久就休克了。她們見此機會,便以照顧的名義将他扶到了裝修地帶,也就是你們口中的死亡現場。”莉蓮·約翰遜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寫這段審訊,還跑去翻了兩本專業書,然而寫出來的還是不太專業,只能請你們見諒了。有沒有覺得很萌啊,夏洛克和奧洛拉同步完成審訊任務,這默契度大概是百分之百了吧。探長大人終于做了一會“懂的人”,真的是太可愛了。後邊莉蓮的話裏真的滿滿都是線索,如果你們化學基礎很棒的話,大概就能猜到真相了吧。而探長大人在被夏洛克和奧洛拉輪番鄙視,又迎來一了一波來自莉蓮的惡意攻擊,心疼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