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4 窺視
第25章 24 窺視
皮鞭是比較特殊的定制款,上面帶了一排軟刺。
揮鞭者的力度刁鑽,似乎非要男孩發出痛苦的叫聲才肯罷休。
鏡頭外傳來付平與帶着粗喘的怒罵聲,內容粗俗不堪。
整個視頻不像一場調教,而是付平與單方面的發洩。
沈不予看得皺眉,在付平與換鞭子前關掉了視頻,車內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付平與有極重的性虐傾向。
從偶爾晃動的鏡頭可以窺探到一點周圍的環境——有人給他提供了特殊的房間和道具,連被打的男孩恐怕也是靠金錢交易得來的。
能給付平與這柄庇護傘的,只可能是沈極川的FETTER。
沈極川靠自己和褚淼的權勢讓付平與在沈氏有一席之地,為他提供皮肉交易。
付平與則憑借自己的人脈和能力讓沈極川坐穩沈氏建築行政總裁的位置。
互惠互利,倒是一個牢不可破的結盟。
後視鏡裏有一道游移的目光,沈不予忽然想起來贊普似乎聽得懂人話,剛剛視頻裏付平與說的粗話大概被聽了個七七八八。
車內的氣氛有些不自在起來,于是他把平板關機,在車載屏上換了一首輕快的英文歌。
贊普靜靜地看着他欲蓋彌彰的動作,配合地在音樂響起後挪開眼。
它往車窗外看,忽然輕輕地發出一聲叫聲。
沈不予看過去,褚淼和嚴泓上了一輛黑色低調的奧迪,慢慢駛出球場。
沈不予立即踩下油門,不遠不近地跟在奧迪車後,一路開到了球場裏的酒店。
嚴泓第一個下車,攙着褚淼走進酒店的大門,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旋轉門後。
沈不予把車停在一個隐蔽的噴泉後。
嚴泓和褚淼貼在一起的背影親密得怪異。
在他們消失的前一刻,沈不予分明看見嚴泓将原本扶在褚淼左臂上的手挪到了腰上。
沈不予咬了口指甲上的倒刺,從前置盒裏摸出一把小巧的柯爾特M2000。
他拉上槍栓,戴上鴨舌帽打開車門。
“贊普,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這段時間你不要離開這輛車,可以嗎?”
贊普沒有回應,但沈不予總覺得它在看自己背後拿着槍的手。
再不跟進酒店就可能追不上了,沈不予把槍藏進外套口袋裏,匆匆鎖上車門走進酒店。
酒店前臺只有一個接待,見沈不予腳步急促地要往裏面走,剛要出聲詢問時,看見一張黑卡丢在眼前的臺面上。
“身份沈于,幫我随便訂個房間就好,抱歉,我現在急着找人。”
“您好,酒店大床房已經訂滿了,給您換标間可以嗎?”
“……”
接待擡起頭,卻發現客人已經不見了。
鋪着紅毯的樓梯一路螺旋向上,沈不予站在樓梯的拐角處,仰頭看見褚淼和嚴泓出現在二樓的露天走廊旁。
他壓低帽檐,放緩了腳步走上二樓。
二樓鋪了一層更厚的軟地毯,腳踩在上面幾乎發不出聲音。
沈不予躲藏着向前,看見嚴泓扶在褚淼腰上的手幾乎快伸進運動外套裏面。
褚淼像毫無知覺一般,仍低笑着和嚴泓交談着什麽。
兩人走到露天走廊的盡頭,繼而往左拐進了一條小道裏。
沈不予不敢跟得太近,慢了幾步躲在牆角後往裏探頭。
盡頭是一個隐蔽的吸煙室,裏面只有一個小小的吧臺和兩張沙發椅,配置簡陋,大概是給酒店的員工用的。
磨砂玻璃門沒有合緊,沈不予只往裏看了一眼,瞳孔猛地縮成一個小點。
像古時香豔話本裏半夜柴房通奸的丫鬟小厮一般,褚淼和嚴泓此刻就窩在那張狹窄的沙發椅裏上下交疊,兩人俱是臉色潮紅。
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還能游刃有餘地互相調笑,大概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兩人厮混在一起也情有可原。
嚴泓和褚淼相仿的歲數,長相斯文清正,工作能力尚且不提,哄人的話術卻是不重樣,這套在褚淼面前最是吃香。
沈不予曾費了很大的精力去搜羅他的生平資料——
一個農村出生的普通人,畢業後運氣好,面試時被當時還正好充當褚家旗下一家建材公司面試官的褚淼相中,成了躍上枝頭的鳳凰。
可外表再怎麽光鮮亮麗,骨子裏還是一條狗仗人勢的蛆蟲。
“呆在這裏要是被人看見了就不好了,也做不了別的,夫人,不如先回房間吧。”
褚淼聞言輕輕在嚴泓臉上拍了拍:“你猴急什麽,這裏又不是沈家,怎麽還是這個膽子,就算是沈岳在我也敢......”
兩人說着重新吻作一處。
“夫人……我看今天付平與有意要冷落極夜少爺,以前他再看不起也是不敢當衆端這個架子的,會不會是背後又找了新的支柱了?”
褚淼冷笑一聲:“他那個肚量還能另謀什麽出路?除了抱緊極川的大腿,其他的量他有幾個膽子都不敢去做。”
“這幾天怕是被公司裏那群人捧上天了,拿了一點股份就真以為自己是董事會的幹事了!”
“要是不極川還要留着他那張嘴皮,這種人留着又有什麽用?”
沈不予靜靜地聽着,到最後耳畔裏只剩下了裏間兩人的喘息和布料摩擦聲。
他忍着胃部不斷泛上的酸,空白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有些扭曲的笑來。
沈家的大夫人和下屬貓在吸煙室裏偷情,這樣的事洩露出去恐怕會把整個濱城的報社掀翻。
沈岳被戴了幾年綠高帽還尚不知情,要是最後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都背叛了他,又會是什麽光景呢?
沈不予笑意漸失,他拔出手槍上栓,悄悄将槍口對準了嚴泓的後背。
恍惚間褚淼沉浸在歡愉裏的臉忽然變成了秦桡遲。
痛苦的、毫無聲息的,和十幾年前那道門縫裏的模樣逐漸重合。
在黑暗和侵犯中慢慢變得透明,像一張被水浸濕即将被撕裂的白紙。
不管背後有沒有人授意,嚴泓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強奸犯,是将秦桡遲逼死的罪魁禍首之一。
只有殺了嚴泓,覆蓋在他和秦桡遲身上的陰翳和枷鎖或許才能減輕一點。
江革趴在軟皮椅上,回憶起剛剛他看到的從前置盒裏拿出來的東西。
——一把手槍,不是玩具也不是模型,裏面的金屬子彈能穿透一個人的心髒。
沈不予離開時江革沒有看清他的表情,但江革直覺他臉上應該沒有再挂着笑。
江革抖了抖耳朵,隔着一扇玻璃門他能聽見裏面的接待員正在給座機撥號。
一陣黑色的煙霧從身體上騰出,江革幻化成幾縷黑霧,穿透車身後黑霧又重新凝聚成犬身,小跑着走過旋轉門。
“這裏是酒店前臺,工號3159,剛剛有一名姓沈的先生遞給了我一張黑金VIP卡,我想确認一下,不是......好像和沈家沒有關系......”
接待員餘光瞄見從門外進來的巨大狼犬,瞪大眼睛,嘴裏的話瞬間斷在了喉嚨裏。
“什麽東西......”
“你确定對方的名字叫沈于嗎?喂?”
“等一下,我這裏有只……”
她話還沒說完,一只不知從哪兒來的藍色熒光蝴蝶忽然停在了她的額間,下一秒便閉眼倒回自己的椅子上昏睡了過去。
藍色的蝴蝶扇動翅膀回到江革脊背上,他走近前臺,在櫃臺裏看見了一套男接待員的制服。
黑霧重新蜂湧而出,再次散淨後,裏面的男人已經穿上了有些緊湊的衣服。
天花板上的監控器閃爍了一下,但監控畫面裏除了一個正趴在櫃臺上昏睡的接待員,再無其他。
空氣裏紫蘇的氣味一路蔓延到了二樓,江革順着味道尋過去,很快就在一條隐蔽的走廊裏看見躲在牆根旁的沈不予。
沈不予手裏舉着一把手槍,眼裏恨意滔天。
那根手指已經即将扣動扳機。
江革一怔,快步往沈不予的方向靠近,在扳機即将被按下的那一刻拉住了沈不予的手。
作者有話說: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