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美貌
第40章 美貌
什麽叫技術不足？
為什麽在容貌上限時要用‘只能’？
官方這段話的每半句網友們都能看懂，但連在一起時，他們卻有些迷茫。
手下意識地在官博下評論着問號，他們一遍遍地看着這最後一段，腦海裏隐隐劃過了什麽，想法剛剛冒芽，呼吸率先一步地變得有些急促，詭異的熱流往腦門上沖，但就在他們要戳破那層窗戶紙讓想法徹底冒出的時候，他們發現小窗的直播界面出現了直播畫面。
礙于之前的設置，直播在正式開始後很快就恢複成了全屏，官方的回應被掩蓋，網友們的視線不得不放在直播上。
見面會舉辦的場地設置在了謝氏名下的樂園，平常人流量驚人的游玩地點此刻為見面會關門，不僅龐大的樂園內只有他們，本就美好低奢的場地更是被重新裝扮得華美不已。直播畫面裏的帥哥美女們衣着精致華貴，乍一眼還以為是什麽名流酒會的現場。
但本就還因官方而微微怔愣的網友們更懵了，虛拟游戲的複刻技術相當完美，他們成功地将現場的人跟游戲裏的高玩們對上號。裏面不乏網友們心中的偶像，網友們本該激動不已地嚎叫表示興奮，可——
太安靜了。
異樣的寂靜。
說好的大鬧現場根本沒有發生，高玩們一個個動作優雅，含羞帶怯地站在原地，哪怕是游戲裏以暴躁出名的玩家此刻也特別乖地泛紅着臉。不是沒有開麥的寂靜，而是一種很詭異的，好像現場的人怕驚擾到什麽的安靜。
“？”發生了什麽？
網友們能清楚地發現高玩們的眼神總是不約而同地移向一處，他們看起來明明很怕被發現，但視線就像是被什麽黏住了一樣久久不能轉移。
他們在看什麽？
就在網友們怔愣不已的時候，一直停滞不動的攝像頭好像終于回過了神，鏡頭開始飛速地往門外處沖，速度快要讓附近變成殘影，垃圾混亂的運鏡讓網友們一陣犯暈。
他們剛想質問官方從哪裏找來的直播團隊，怎麽專業性這麽低，就在鏡頭穩定，虛像聚焦後徹底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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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從直播內蔓延到直播外，片刻之間，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都思緒中斷，失去了言語的欲望。
直播畫面裏再出現的是一個剛剛到現場的少年。
和其他人相比，他穿得要簡單多了，普通的衛衣加牛仔褲。但在他出現的那一秒，剛剛的任何異常都不再需要理由，所有玩家都找到了原因，并瞬間感同身受。
那是一個好看到無法形容，會讓大腦直接空白一瞬的少年。
網友們想他們果然是被運鏡弄暈了，不然怎麽會呼吸急促，臉上泛紅，心跳躍動到連耳膜都在嗡鳴。
怎麽能有人長得這樣好看。
直播裏的人詭異得安靜，觀看直播的人也像是被傳染般地寂靜，所有人都仿佛失去了發彈幕的氣力。海量彈幕的消失本會影響直播熱度，但前臺顯示的熱度也在不斷地飙升着，因為源源不斷湧進來的新觀衆。直播平臺不得不着急忙慌地讓人再加幾個服務器。
直播現場有無數個攝像頭，按理來說，現在應該切給網友的是能夠看到見面會所在整個場館的正面視角，但偏偏有一個攝像頭牢牢地鎖定着少年，畫面也一直沒有切掉。
這明顯失誤的行為卻深得網友們的心，他們覺得請來的直播團隊實在太懂民心了，官方應該給他們加雞腿。
謝輕察覺到了有攝像頭在對着他拍，但他不知道直播鏡頭是切在他身上的，他環顧了一下周圍，在尋到林星的身影後朝他走去。
林星如在夢中，周圍隐隐傳來的羨慕和嫉妒視線讓他産生極大的自豪感，當發現少年真的在他身前站定後，說不出的榮幸讓他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
“林星？”
就連喚他名字聲音也好聽極了。
林星恍恍惚惚地應了聲。
謝輕看了看林星，又看了看對方身邊的青年，确認了他們就是昨天下線前遇到的人，他開口，“關于前幾次美人榜第一的歸屬問題，游戲官方剛剛已經給你的賬號發了郵件進行解釋說明。至于能不能再拿回前幾次的獎勵，游戲目前的處理方式是就此開啓全員投票，如果過半數的玩家都覺得你理應拿回獎勵，游戲會進行獎勵的補發。”
這是謝輕剛剛直接去找負責人談的，就是因為這件事，他才晚到了些。
可能原主爺爺有交代過，負責人是認識他的，雖然先是怔了怔，但負責人很快就給出了一個方案。
見林星一直恍惚地沒再開口，謝輕繼續道，“你滿意現在這個方案嗎，如果不滿意的話，還可以繼續跟官方談。”
“滿，滿意的。”林星磕磕絆絆地應道。
他看向謝輕，原來面前的這個少年是游戲官方的工作人員嗎？也對，游戲中根本就沒這號玩家，在這場見面會上，除了玩家外就只剩下游戲的人了。
不過林星也有些意外，官方竟然這麽細心的嗎，還能想得到補發獎勵。
昨天才有人跟他提這件事，今天官方就解決了，這也太巧了。
林星耳尖微微泛紅，他忐忑不安地看向謝輕，擔心對方會因為帶話結束而離開。見對方依舊待在原地後，林星這才松了一口氣。
身側的好友拉了拉自己的袖腳，林星意識到對方是想讓他幫忙向少年引見下，但林星權當沒看見。不僅因為他和少年也不熟，更因為他心裏莫名得不想。
在全場陷入古怪氣氛的情況下，主持人終于在宣布開始後走既定的流程。
直播畫面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切到主臺，但就在網友們如夢初醒般發彈幕要求切回來的時候，直播界面很快推出了謝輕專屬視角的另一直播。
所有人的心思都落在少年上，主持人說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他們不受控制地去想，這個少年究竟是誰？他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嗎？
到了現在，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己小看了游戲官方的手段，有官方特意請來的少年在現場，誰會冒着給他留下不好印象的巨大風險下搗亂質問。
他們終究被官方狠狠拿捏了。
流程在一點一點被推着，主持人像是獨角戲一般在臺上進行着講解在，直到——
光束忽然打在本就已經成為視線焦點的少年，暖白的光束襯得少年膚色更加瑩潤如玉，眼角惑人的淚痣變得格外清晰，所有人的呼吸一滞。
主持人走向他，控制住自己說話的語氣，“我們想請您拍攝游戲的宣傳片，您願意嗎？”
會在見面會上選定宣傳片的主角，是早就公布出來的流程。
林星今日也是特地為這件事而來，公司要求他一定要争取到這個高曝光的機會。林星臉色微變，明明公司跟他說已經買通了負責的工作人員，會把他列為第一選擇，怎麽突然變卦了。
神情微慌地看向主持人，又順着主持人略帶羞澀的視線看向少年，被美色猛地一煞，理所應當一詞在林星腦海裏浮現。
沒人能質疑把少年放進宣傳片後，會給游戲帶來的龐大利益。
“我嗎？”謝輕眼神中閃過一些疑惑。
怕不怕宣傳片對他來講可有可無，但想到之前紅着眼勸他不要來的少女，謝輕眼睫輕顫，“幫忙拍宣傳片是不是向游戲提條件？”
主持人見有戲，激動不已地道，“當然，您有什麽要求？”
林星見狀有些坐不住了，雖然心裏羞愧難堪，但想到公司的勒令，他不得不硬着頭皮争取，他聲音低到發顫，更是不敢去看身側的人，“可規定上不是說，宣傳片的主角會從玩家裏選嗎？”
主持人一怔，他看着謝輕喃喃道，“您不是玩家嗎？”
主持人有些着急地在心裏思索着該用怎樣的話術将這個規定弄沒，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林星在聽到這句話後卻是一怔。
主持人怎麽會不知道少年是工作人員？他為什麽會如此出乎意料地反問？
面色微微有些發白，林星忽然不可置信地看向謝輕，如果謝輕不是工作人員的話，他為什麽能知道游戲官方的處理方式？
他——
忽地，林星瞪大了眼睛。
他想到了讓他覺得有些意外的巧合，腦海裏飛快閃過的一個猜測讓他瞳孔微縮。
衆目睽睽之下，謝輕的聲音很清晰地落在了每個人心上，“我是玩家。”
主持人當即松了口氣，有些責怪地看了神不守舍的林星一眼。
但剛剛還在內心瘋狂譴責林星質疑舉動的玩家們卻懵住了，他們怔怔地看向謝輕，大腦變得有些空白，他們互相對視着，皆是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震驚和茫然。
這個少年竟然是玩家？
為什麽他們這些常年沉浸在游戲裏的玩家不知道？
他們分明就沒在游戲中見過這張臉！
不可能是忽略或是忘記了，這張美到無法形容的臉只要在游戲裏出現過，就絕對會掀起軒然大波！
他們很确信他們絕對沒有在游戲裏見到過，游戲完美的複刻技術讓玩家游戲裏和現實中的容貌幾乎一致，如果少年沒有說謊的話，這簡直是不可能發生——
忽地，所有人的瞳孔縮聚，他們不受控制地吞咽了吞咽喉嚨。
他們想到了游戲裏唯一的一個例外。
謝輕，只有謝輕游戲和現實用的不是同一張臉。
可怎麽可能？
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現場的高玩和星網上的網友們呆呆地看着少年，對方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他看向主持人，“鏡頭現在是對的我嗎？”
主持人點點頭，內心有些羞恥，其實一直都是。
“那我可以借用幾分鐘跟大家說些話嗎？”謝輕請求。
“自然。”
在主持人答應的下一秒，所有人都覺得腦海裏被炸得嗡鳴了下。
“大家好。”黑發黑眸的少年打了個招呼，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心髒急速地跳動，他的話證實了大家覺得驚駭的猜測，“我是謝輕。”
他竟然真的是謝輕！
那一刻所有人的思緒都有些停滞，不是說謝輕的真實容貌是個會吓到人的醜八怪嗎，怎麽會要比號稱擁有最美面容的NPC建模還要出色。
他們這才意識到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謝輕真實容貌照片的流出，說謝輕不好看的完全是些流言。
我靠，究竟是誰弄出來的謠言，謝輕足不出戶是真，但明顯不是容貌不能見人，應該是擔心會引發混亂才對。
想到之前在星網上說謝輕醜的那些話，網友們的面色都有些青一塊白一塊的，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過去的自己。
所有人都有些失魂落魄，但謝輕的聲音還在繼續，他眼眸微垂，認真地開口，“一直欠大家一個正式的道歉。關于用了NPC建模這件事，我很抱歉。”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但在場的人都聽出了他語氣裏的陳懇。一時間，大家都有些坐立不安和羞愧。
謝輕這件事被诟病的不就是用了虛假的容貌，他們覺得一個長相醜陋的人用了美人NPC的樣子，覺得自己被欺騙了感情，覺得謝輕能拿前幾次的美人榜第一是在詐騙。
但事實上，謝輕并不是他們想象中得扮美，反而是被扮醜了。
他們本應付出的感情還變少了。
“真的很感謝當初為我說話的網友們，也很抱歉因為我個人的問題，讓大家陪我承受了本該由我自己承受的壓力，真的很感謝大家。”說到這裏時，謝輕的眼神中出現了一些真誠的笑意，本就好看的眸子更像是吸納了星光。
之前幫謝輕說話的人都呆住了，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黑發黑眸的少年這才看向主持人，“所以，我想送幫我說話的網友們一份禮物。如果參演宣傳片的話，可以将報酬換成這個嗎，希望官方能給他們發游戲裏的道具。”
耳返裏适時傳來負責人的回複，主持人立馬答應了，“可以的，我們會專門設計新的道具，然後以郵件方式贈送給他們。”
至于具體的名單，他們會試着從後臺抓取，有漏的也可以讓玩家拿着截圖自行來領取。
在聽到這裏後，本就後悔的網友們悔意更濃。
既因為道具，又因為謝輕竟然看到了那些網友。
“好，那我可以出演。”謝輕點頭應了。
林星的拳頭攥了又攥，到現在他哪裏還看不出來，根本就不是巧合，謝輕分明是昨天聽到了那些話，今日才幫他跟官方申請的。謝輕是謝家的小少爺，他的請求自然會被官方采納。他的嘴唇被抿得有些泛白，舌尖泛酸。
唯一能讓他勉強有些安慰的，是昨天那些話不是從他嘴裏吐出來的，而他身邊的青年在聽到謝輕承認自己的身份後就變得失落無措，看起來狼狽極了。
*
今日只是選個主角，宣傳片的內容會在人選确定後再定制，拍攝的時間更是在後面，流程到這裏就該結束了，應該進行下一個事項。
但主持人卻在耳返裏聽到了新要求，他微怔地看向謝輕，還是按照耳返裏的話說了，“既然大家已經見到謝輕了，我們官方也希望大家能做個見證。”
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的謝輕：“？”
想到是原主爺爺讓他一定要來參加的，謝輕猜到可能是原主爺爺的安排，便安靜地在主持人的示意下跟着走了過去，最終停在了一個游戲機艙前面。
還在微微發怔的玩家和網友們跟着看了過來，都有些茫然。
“麻煩您試着創建賬號。”主持人道。
謝輕垂眸，在機艙裏發現了正在開啓的微型攝像頭。
看來真的是早就準備好了的，這樣想着，謝輕躺進了游戲機艙裏，按照步驟創建着賬號。這個機艙顯然進行了特殊處理，沒有讓他綁定星網賬號，即使他已經有了賬號還能繼續創建。
不僅直播界面切到了機艙內的游戲面板處，就連現場的大屏也在播放着內部畫面。
現場的玩家有些茫然，不知道官方的這個措施有何用意，但觀看直播的網友們卻猛地睜大了眼睛，他們想到了官博令他們困惑的那段話。
不受控制地伸手捂住嘴，回想着官博剛剛那奇奇怪怪的道歉，又看着畫面中美到難以言描的五官，之前因不敢相信而刻意忽略的窗戶紙終于被戳破。
網友們終于明白了游戲官方話語裏的意思。
他們緊緊地盯着直播畫面，看着謝輕在閱讀同意一系列文件後，在指引下起了游戲名，但在進入游戲的最後一步，在游戲的全息拟像功能要複刻謝輕的容貌身體時，流暢至極的面板突然卡住了。
伴随着鮮紅感嘆號的是，是分析失敗，無法分析！
進度條一下子就僵住了，它艱難地試圖繼續往前挪，但面板卻在浮現了一行鮮紅的警告字後，瞬間崩潰，變成了一堆亂碼。
雖然最後的字出現消失得很快，但一直密切關注的大家卻還是看到了。
也是瞬間，有熱流在朝着腦門沖去。
——目标容貌超出數據庫能模拟的範圍，請管理員完善數據庫。
所有人怔怔地想着自己剛剛看見的內容，只覺得呼吸在停滞。
就連精密的數據流也不得不認證了謝輕的容貌是BUG一樣的存在。
空氣一下子安靜極了。
現場的玩家都有些回不過神來，直播間的網友也同樣如此，但偏偏最上面的消息提示框忽然閃過了一條的訊息，他們下意識地看去。
發現游戲官博很恰巧地回複了他們剛剛評論的那些問號。
：字面意思，謝輕的容貌無法複制。我們目前技術所能完成的容貌上限就是謝輕用的美人NPC，但謝輕的真實容貌卻遠遠超過了該上限。
現在直播界面還停留在混亂不已的游戲面板，謝輕的身影依舊不在。
網友們點開該回複，終于不得不表示出了自己今天的極度震驚。
：！
：！！！
；！！！！！！
沒有任何別的言語，無數的感嘆號在被不停地刷屏，但即使這樣，網友們的心情也依舊沒有平複下來。
他們恍恍惚惚地想着，原來謝輕會用NPC的賬號是迫不得已，因為當前最先進的虛拟成像技術沒辦法為他創造出正常的玩家賬號。
這簡直刷新了他們的認知，是他們之前想都不敢去想的。
古怪詭異的安靜繼續蔓延，同樣看到面板變動的謝輕：“。”
游戲機艙已經無法正常使用，謝輕站起身走了出來，也是在他離開的下一秒，混亂的面板便開始恢複了正常，變成了初始狀态，謝輕又頓了下。
他的出來讓直播重新切到了他這裏，網友們也迅速重新放大了直播間。
謝輕看向主持人，在對方略顯支支吾吾說了沒有別的事後，方才重新走到了臺下。
主持人穩了穩心神，靠着極高的專業素質找回了說話氣力，重新開始走正常的流程。
見面會無非就是有主持人介紹介紹游戲的情況，講講未來的發展的路線，透露一下即将開啓的副本和任務，偶爾叫玩家上來體驗互動下，并頒發幾張官方獎狀，然後玩家就可以自由活動自行交談。
游戲官方設置的環節其實并不無聊，放在往常絕對是要稱贊的，但大家的注意力卻全都不在主持人身上，他們的視線總是若有若無地瞥向謝輕。
現場高玩們慶幸自己來現場的明智決定，網友們則都聚在謝輕的專屬直播間裏出神。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所有人都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些。
*
秦禦風趕到見面會的時候，主持人已經退場了。
他來得格外晚，最近幾日謝氏和李氏争鬥得厲害，他們家想要從中獲利，一直緊盯着商業形勢，秦禦風也被要求在公司裏處理事務。
剛剛李氏大敗，他才能夠脫身過來參加。
秦禦風事先已經跟主辦方說了這件事，來時沒人攔他，他很順利地就走到了舉辦的場館。
但腳步剛踏進去，秦禦風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裏面實在是太安靜了，稍微大點的動靜都沒有，也因此，他那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就顯得格外得大，等到秦禦風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全場的視線就都落了過來。
他們先是微微皺眉，但在看清他後，就都變得有些微妙，他們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讓秦禦風很困惑茫然的眼神。
是一種嫉妒和幸災樂禍混搭起來的奇怪情緒。
秦禦風：“？”難道游戲官方剛剛背刺他了？
秦禦風被看得心裏有些發毛，難名的慌亂讓他抿起了唇，所幸大家明顯有更關注的事情，視線很快就移到了別處。
秦禦風剛微微松了口氣，就在下一秒怔住了。
其他人的視線似有似無地落在一處，秦禦風想不發現都做不到，他一瞬間就看到了樣貌昳麗的衛衣少年。
心跳忽地加快，秦禦風有些詫異，對方怎麽也會出現在這裏。
但很快，他就有些不淡定了，其他人異樣的舉止表明了他們對少年的情愫和觊觎。秦禦風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幕莫名得很熟悉。
恐慌和無力再度鋪天蓋地般襲來，秦禦風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次壓抑的副本裏，他明明就坐在謝輕的身側，明明和謝輕挨得很近，但他卻好像已經跟謝輕處在了兩個世界。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謝輕離他越來越遠，無力帶來的無措讓他近乎窒息。
秦禦風好不容易才忘掉了這些，卻在看到這一幕後再度被點燃。
他為什麽會産生這樣的感情？
秦禦風有些茫然地看向視線彙聚處的少年，心跳因為情緒的劇烈起伏而不斷加快，他的指尖顫了顫。眼見少年附近終于有人鼓足勇氣試圖去搭讪，秦禦風終于無法繼續呆站了。
他腦海裏閃過弟弟說過的話。
——那就沒辦法了，只能吸取這次的教訓，等到下一次遇到類似的情況時牢牢抓住了。
呼吸一亂，秦禦風腳步加快，他趕在那人之前率先走到了少年的面前。
“我是秦禦風。”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動作太過迅速，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周圍人的眼神立馬變得有些古怪，但心裏莫名忐忑地秦禦風卻沒有注意到。
墨玉般的眸子倒映出有些慌亂的他，秦禦風聽到了對方的聲音，“我知道。”
他先是有些欣喜，又覺得是正常的，上次和對方碰面時，他就隐隐感覺到對方是認識他的了。
心髒越跳越快，秦禦風讓自己的聲音盡可能聽起來正常，“我們可以交換下聯系方式嗎？”
他惴惴不安地觀察着少年的反應，卻發現對方在微怔了過後搖了搖頭。
謝輕的聲音還是很輕，但很清晰，“我們不合适。”
炙熱滾燙的心髒好像瞬間被潑了冰水，秦禦風的指尖被他自己捏得泛白，喉嚨泛着苦，他還是不死心地艱難開口，“可是我們都還沒試過。”
只是下一秒，秦禦就怔住了。
因為少年一字字吐出來的回答。
“試過了。”
他長得那樣好看，聲音那樣好聽，明明好似在單純地陳述事實，但秦禦風卻覺得如墜冰窟。
秦禦風剛想反駁，但先前的一幕幕卻在腦海裏飛速地劃過，他和對方第一次見面時說過的話，他在對方眼神和神态中感到的熟悉感，他因為謝輕擾亂的思緒唯獨能被少年平複，已經剛剛其他玩家們那微妙複雜的眼神。
一切一切的都因為少年這簡單的三個字聯系在了一起，秦禦風的指尖開始發顫，他終于明白了那股要将他覆滅的慌亂和無措究竟從何而來。
他的第六感要比他更早地意識到少年的身份。
在其他人微妙的注視下，丢魂丢魄的秦禦風再度聽到了少年的聲音，“我們已經分手了。”
還是那陳述口吻，平淡到像是在說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完全把他當成了不會再觸及的過去。
秦禦風張張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謝輕？”
事已至此，直到開口後，秦禦風才發現他竟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秦禦風蒼白着臉看着謝輕點頭，像是受了極大打擊般黯然失魂地站在原地。
上天好像給他開了巨大的玩笑，他因謝輕在游戲裏的容貌接近了謝輕，他成功地靠此占得先機，卻因此忽略了謝輕身上的所有閃光點。在發現謝輕容貌是假的後，他下意識地就認為對方長得極醜，但事實卻告訴他，謝輕要比游戲裏長得還要好看不知多少倍。
他渾渾噩噩，從未真的看清人。
周圍人略帶悲憐的眼神像是一根根刺紮在秦禦風身上，紮得他搖搖欲墜，他曾短暫地擁有過謝輕，本站在最好最惹人豔羨的位置，但他卻自己離開了。
周圍的氛圍變得更加奇怪了，原本想要搭讪的人也因為怕謝輕拒絕而重新止了腳步。
謝輕又在原地站了會兒後就離開了，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本就是讓玩家們互相面基，讓各個公會聚在一起聊天的，随時可以離開。
謝輕在游戲裏都跟主角在一起，其他人大多只是一面之緣，不熟，他準備回去見主角了。
衛衣少年的身影剛消失，場館裏的氣氛就大變樣，他們互相對視着，喃喃地發出壓在心底很久的感慨，“謝輕怎麽長得這麽好看。”
*
在直播界面裏沒了謝輕的瞬間，直播間內該有的海量彈幕終于出現了，爆炸式噴湧而出的言論讓直播間崩潰了一剎，不過礙于謝輕已經不在了，沒人在意這個問題。
一條新的熱搜迅速登榜星網并立馬蹿到第一。
那是一條簡單粗暴到讓人皺眉，卻在點開後，發現竟是鐵證如山般事實的熱搜。
#無法複制的美貌#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土狗，我好愛網游，也好愛線下見面靠美貌殺人，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