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早朝
早朝
聽到溫佑安這般直白的這句話，施如頤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如果再像以前那般的話，溫佑安心裏大抵也是會難過的。
就像以前的她一樣。
雖然施如頤不知道怎麽回應溫佑安，但是她沒有再掙開溫佑安的手。
兩人靜靜地站在帳篷外，任由月光散落在兩人身上。
即使現在深秋有些寒冷，但站在施如頤身邊溫佑安像是感覺不到一般，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殿下對他的态度，和前段時間比起來簡直是不要太好。
“殿下。”
蘇林景跟着侍從走到了施榕蘭身邊，在路上他不斷平複着自己的心情，但是再一次放大看見施榕蘭這張臉，他還是恨不得想要撕碎她的假面。
外面黑沉沉的，只有帳篷內有着亮光，施榕蘭覺得有點涼意，不禁攏了攏外衣。
“景兒你來了。”施榕蘭面帶關心上前想要扶住蘇林景，沒曾想卻被他下意識避開，施榕蘭面色一僵。
蘇林景似是不知道一般疑惑道：“殿下這是怎麽了？面色怎麽不太好。”
“無事，只是突然覺得有點冷了。”
這個蠢貨又不知道再鬧什麽別扭，留着還有用，不能和他計較。
因為兩人之間隔着一小段距離，所以施榕蘭沒有看到蘇林景緊攥的雙手，在手心裏深深刻下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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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施榕蘭沒有忘記讓他過來的正事，“皇姐她就是這個性子，景兒你不必為了本王如此犧牲。”
“本王不忍心讓你如此受罪。”
這些話蘇林景不止一次聽到施榕蘭說，蘇林景頭一次在她說話的時候擡起頭看向施榕蘭。
不知是不是涼風吹來，蘇林景只覺得心裏一陣涼意。
施榕蘭說着心疼，但他并沒有在她臉上看出來有什麽心疼的，眼底還帶着些許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煩躁。
喜歡一個人，絕對不是這樣的。
蘇林景突然發現，自己記不太清施如頤對自己說話時的模樣。
又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正臉瞧過施如頤，每次見到她都特別不耐煩。
他仗着把施如頤找回來的恩情，所以站在她面前時總是不講道理。
蘇林景說不出自己現在對施如頤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是愧疚，還是他從心底就否認的那個情緒。
“景兒？”
施榕蘭臉都笑僵了卻沒有聽見蘇林景一句回應，更令她生氣的是他竟然還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蘇林景自然是沒聽清施榕蘭說的什麽，他小聲道：“殿下說的是。”
是什麽是，施榕蘭想要的回複可不是這個。
一看蘇林景又在走神，施榕蘭忍着怒火讓蘇林景回去，美名其曰說是太晚了該休息了。
實則是怕自己等會真氣頭上跟他翻臉。
“臣子告退。”
蘇林景第二次走神是故意的，看到施榕蘭就想到她和自己庶弟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嘴臉，他可不會再犯蠢地當她的棋子。
如今還不是和她鬧翻臉的時候，還有母親和他的好庶弟，他一定要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冬日到來讓施如頤更加懶惰，除了每日的早朝和推不掉的交際，她基本都待在府上沒有出去。
不過懶惰歸懶惰，到現在她已經把對施榕蘭有想法的臣子推的差不多了。
雖然她與這些臣子已經沒了聯系，但施如頤還是設法讓施榕蘭看見她們與自己見面。
即使都是施如頤單方面造成的誤會，但看到暗衛呈上來的消息，施如頤晚上高興地都多吃了一碗飯。
這幾日施榕蘭看到之後已經氣得連後院都不進了，剛開始有多得意，現在對那些人就有多防備。
那些人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麽三殿下對她們态度大變。
雖然施如頤是名副其實的太女，加上這些年來一直勤勤懇懇的一點錯都挑不出來。
但是陛下寵愛三殿下，跟着太女受苦哪比得上跟着三皇女混，況且陛下對太女殿下的态度一直冷冷淡淡，到最後還真不知道誰能登上那個位置。
這些話她們也就敢在心裏想想，肯定不敢說出來。
她們都有着小心思一直在猶豫觀察，直到前段時間太女的作為，才讓她們徹底下了決心。
吃了晚飯施如頤在院中溜了一圈便回到了書房，林苑前段時間借口和林侍郎吵架離家出走，實則趕去了北境。
施如頤并沒有把事情直接說了出來，而是比較委婉地告訴她自己不方便出面，林苑并沒有多說什麽，第二日便和林侍郎吵了架離開了京城。
出乎她意料的是，林苑此行自己還掏出了不少錢財來輔助施如頤。
盡管施如頤說自己并不缺錢，但是林苑還是固執地要拿出來：“既然殿下給臣這個機會，臣總要拿出點誠意。”
她在京城沒少掙那些權貴們的錢，正愁沒地方花。
在信裏，林苑如實把北境的情況都寫了出來，包括她在北境做的事情也都事無巨細地寫了滿滿十張紙。
于是施如頤回信了第一句便是，不必寫這般詳細。
真的不用把自己每天吃飯花了多少錢也寫出來。
她對這個不感興趣。
上一世對北境雪災這件事，施如頤只了解了個大概。因為這件事涉及了施榕蘭，所以楊樹插手遮掩了不少事情。
當初她派人查過，也知查到了一點東西。
從回來後施如頤就一直派暗衛跟着施榕蘭，這一次可不會讓她輕易逃了過去。
把給林苑的信寫好之後，施如頤靠着椅背往後一仰，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
沒一會兒，她又坐直了身子，打着哈欠把旁邊另一封信拆開。
看着信紙上密密麻麻的字，施如頤感覺自己已經有點瞎了。
這封信是師傅寄來的，問她在獵場玩的怎麽樣，甚至還有些八卦地問她和溫佑安之間進展的怎麽樣。
她記得師傅一向是個頗為嚴肅的人，雖然平日裏也會關心她，但是很少這般把話說得這麽直白。
施如頤不停地用毛筆尖點着墨，思考着該如何給師傅回信。
這些什麽進展以後再考慮也可以，如今最主要的是過段時間北境的雪災。
施如頤撇開了那倆問題，把北境的一些問題換了個說話寫了出來。
若有師傅指點一二，終歸是好的。
自從給師傅和林苑回了信，施如頤就一直在等着北境的折子。
和上一世的時間一樣，早朝時昭元帝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朕記得每年都會批下一筆錢來給北境。”昭元帝說完這一句停頓了一下，似乎被氣笑了。
面對着衆大臣低垂的頭，昭元帝一直也不開口，就把目光放在她們一動也不動。
尤其是施榕蘭，此刻她差一點就要直接在大殿上跪了下來。
“兒臣請旨前去北境。”
聽到有人打破這個安靜的局面，施榕蘭狠狠松了口氣，她微微一擡頭朝着聲音望過去，究竟是哪個蠢蛋要接下這個活。
只見施如頤出列跪在了大殿中心，施榕蘭心裏一慌，下意識看向了楊樹。
楊樹輕輕沖她搖了搖頭，就在她想要上前反對施如頤的時候，許俞先她一步站了出來。
“臣願同太女殿下一起前往北境。”
昭元帝坐在高處把她們的反應盡收眼底，包括施榕蘭和楊樹的小動作。
一直等不到昭元帝說話，施如頤此刻雙手已經有些濕潤。
就在施如頤膝蓋跪的要發麻的時候，昭元帝終于開了口：“既然如此，這次便由你們前去。”
“兒臣遵旨。”
施如頤說完，面不改色地站了起來，拖着有點發麻的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想到上一世許俞的下場，施如頤覺得這次前去，估計不會容易地回來。
早朝結束後，施如頤去了德妃的宮裏。
德妃起初看到施如頤過來還很高興，還唠叨她來不早告訴他一聲，好做準備。
結果聽到施如頤要去北境，又坐下開始拿着帕子抹淚：“你自小沒去過這麽遠的地方，你讓父妃怎麽放心你。”
從小到大，頤兒幾乎是在他眼底下長大的，即使後來去了太女府，她去過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京城的郊外。
這次既然陛下沒有反對，對頤兒也是個鍛煉，但就是怕有小人在暗處使壞。
“父妃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此去父妃不會阻攔你，只希望你要保護好自己，萬事一定要十分小心。”
聽着德妃絮絮叨叨的話，施如頤沒覺得煩，反而心裏十分溫暖。
施如頤說話的語氣不禁也放軟了幾分：“父妃你放心，我怎麽去的，就怎麽回來。”
“你既然離開這麽長時間，那今日中午你可要陪着父妃吃頓飯。”
德妃一說完，不等施如頤說話，又站起身來往外走：“父妃記得庫房還有些能用的東西，你等去的時候都帶着。”
施如頤有些哭笑不得：“父妃我和你一起過去。”
施如頤和德妃抱着一堆東西往殿裏走，德妃腳下生風走在施如頤前面，一邊走一邊說道：“今日父妃囑咐小廚房做的菜都是你愛吃的，有糖醋魚……”
結果德妃一走進殿裏，還沒說完，看到殿中坐的人瞬間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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