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的禮物
第九章:他的禮物
第二天一大清早,聒噪的鳥叫聲吵醒了腦袋蒙在被子裏的歲清,他掀開頭上的被子,掙紮着坐了起來。
嘶——頭要痛死了,啧,宿醉害人啊……
歲清揉着太陽穴,努力回想昨天斷片前究竟發生了什麽?自己是來小白這裏吃火鍋的,然後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壇酒,是那種好好喝的梅花酒,然後……然後呢……然後自己就徹底斷片了……
他環顧四周,寬敞明亮但陌生的房間,他低頭看看自己,幹淨嶄新但——幼稚的小黃鴨睡衣,他咬了咬牙。
然而還沒來得及細想,門就被推開了。梅以白走了進來,看到床上睡醒坐在那裏的歲清,輕聲問了句早安。
歲清不着痕跡地盯着他,似乎想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一些怪異或者不自在,然而并沒有,他還是如往常一般,暖洋洋的好似窗簾間曬進來的陽光一般。
“陛下昨晚喝多了,我就沒送你回去。”他邊說邊走過去拉開窗簾,陽光被外面那層彩色的玻璃窗分割成一塊一塊的,照在歲清身上的小黃鴨上,更顯得可愛。
梅以白一回頭,就注意到歲清看着睡衣的眼神,不禁笑了笑,“身上那套睡衣是新的,沒穿過。”
歲清撇撇嘴,嘟囔到:“我就知道……正經人誰穿這種衣服……”
“當時買錯忘記退了。”梅以白笑道。
歲清啧了一聲,沒理會他,翻身從床上起來,落地時晃了兩晃,梅以白連忙扶了一下他,歲清擺擺手,推開了他。
他揉揉腦袋,“我昨晚……喝醉以後,都幹什麽了……?”他看向梅以白,“沒幹什麽丢臉的事吧……”
梅以白勾着唇沒有說話,歲清越看越心虛,“不會真幹了什麽丢臉的事吧……”
“嗯……如果抱着客廳裏木樁形狀裝飾櫃死活不撒手算的話……”
話音落下,一時無語。歲清的頭越來越低,他捂住半張臉,揉了又揉,而另外半張臉肉眼可見的越來越紅。
昨晚歲清酒勁上來了,趁着梅以白去拿解酒藥沒注意,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客廳角落,一把抱住了那裏的木樁裝飾櫃,櫃子上放着的一堆瓶瓶罐罐杯杯盞盞被他一股腦掃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梅以白遠遠聽到動靜吓了一跳,回來就看到一地的狼藉和抱着木樁子哼哼唧唧不撒手的歲清。
“除了這個……應該沒有更過分的了吧……”歲清的臉埋在手心裏,聲音吶吶,幾不可聞。
過分的……
聞言,梅以白神色似乎有些不自在。
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陛下和那個木樁子分開,在不知道第多少次打翻飯碗後,才磕磕絆絆的哄着喂進去了幾口粥。
而後為了将人拖到浴室,梅以白又是費盡了力氣,好不容易等到浴缸裏放好了水,陛下又嚷嚷着自己可以洗澡,愣是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半推半搡把梅以白關到了門外。
梅以白在門外仔細聽着動靜,過了好大一會,門才被猛然拉開,渾身濕漉漉的歲清半披着浴巾走了出來,撲向了梅以白。
梅以白一把接住撲過來的人,無奈的給他擦幹身子,又報複性的找了件小黃鴨睡衣給他套上。
好不容易折騰完,又半拖半抱把迷迷糊糊瞎嘟囔的歲清抓到了床上,強行按住。
歲清躺在床上,愣了愣,扯住梅以白,一下子拽了過來。梅以白毫無防備地被這麽一拉,順着勁就砸在了床上,還沒來得及起身,歲清又整個人壓了過來,手腳并用攀住梅以白,就跟他在客廳裏抱木樁子一個手法。
梅以白被抱的不敢動了,整個人都僵在那裏。歲清伏在他身上,手攬着他的背,嘴唇貼在他的頸側,帶着酒氣的呼吸均勻地噴灑在他的脖頸。
梅以白腦子亂極了,滿腦子都是剛剛幫他擦身體時,那雪白的微微泛着紅的背脊,而那柔軟的大腿,此時正在他的小腹上蹭來蹭去。他感覺自己就像溺入了滾水,沒一會就被燒的渾身發燙。
“陛下……”他清喚着歲清,試圖喚醒他的意識,但歲數似乎聽不到,只是胡亂嘟囔着一些無意義的詞句。
梅以白覺得身上像是壓了一塊滾燙的烙鐵,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他的嗓子漸漸幹啞。
沒一會,歲清的嘟囔聲越來越小,呼吸漸漸平穩,抓着梅以白的手也一點點松開。梅以白終于能夠喘上一口氣,他慢慢的挪動着歲清的手,把八爪魚似的盤在自己身上的人撕下來,放回床上,蓋好被子,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浴室的門。
“诶,你那什麽表情啊?我不會真的幹了什麽過分的事吧……?”歲清看到了梅以白那一瞬間的愣神,心裏更慌了。
而梅以白回過神,笑着搖了搖頭,“沒有,陛下多慮了,我只是在想今早吃點什麽?”
他笑着,那……應該不算過分的事吧,至少對我來說……
歲清聽了他的話,總算放下了心,大大咧咧,頭也不回的出了卧室,不就是抱了木樁子不撒手嘛,咳咳,不算丢人不算丢人,只要沒對他做什麽過分的事就好……
他剛開門出到客廳,就發現之前梅以白口中的木樁櫃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盆梅樹盆栽。
“這裏怎麽多了盆盆栽?”歲清疑惑的問。
梅以白跟了出來,“這是棵白梅樹,和陛下院子裏的那棵是一個品種,我記得陛下似乎很喜歡,所以就弄了這個打算送給陛下。”
歲清看着這棵枯瘦的梅樹,似乎想到了很多年前,異國院子裏的那棵矮小的樹苗,也是這般,枯瘦,但頑強。
“而且梅樹也不用特意養護,多澆澆水陪它說說話,它就能長得很好了,很适合陛下養。”梅以白繼續說。
歲清走上前,摸了摸小樹枯瘦但遒勁的枝幹,笑着道了聲好,他是真的挺喜歡這個禮物的。
既然歲清收下了禮物,梅以白便聯系了車下午替他送去家裏,然後便乖乖的準備早飯去了。
歲清蹲在客廳裏,看着他的小梅樹,而就在樹幹靠近根部的地方,歲清注意到,那裏噴濺着暗紅色的好似幹涸了的血跡,他擡手摸了摸,撚了撚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