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貓貓立大功
貓貓立大功
确保那兩個人完全離開後，路昭陽松一口氣。過度緊張的神經連帶着小腿都酥麻片刻，本能地動了動，沒想到這一動，路昭陽霎時耳朵就紅了。
不小心觸碰到某塊柔軟的肉，之前幾晚的旖旎春色不合時宜地浮上心頭。
明顯尚疑山也意識到這點，兩人迅速分離。
果然人不能生存在憋屈的環境裏，容易待出毛病。
乍一出來，手腳都靈活自由了。
路昭陽現在才能看清剛剛困住他們的到達怎樣的高樓大廈。
也不過如此，很平常的二層小樓，下面一層有一個卷閘門，方才被那兩個男人重新鎖上了。
先不管這個，路昭陽又瞄了瞄周圍。
比他想象的養老院要小，樓房間距都很小，幾棟樓排列，像個四合院布局。
怪的是，沒看到進來的大門。
路昭陽翻牆進來的方位在東邊的話，那根據聲音第一次出現的方向，大門很有可能在與他們相反對應的矮樓。
依據他們在外面送走老爺子這點，被目擊卻沒被認穿，說明只看到個大致背影，也可以佐證。
路昭陽方才在觀察周圍的時候，手一直放在兜裏，一心做二用，讓系統給他拿一根鐵絲。
系統還生氣于宿主方才無理取鬧的行為，故意放慢速度，好讓他知道自己态度。
不過好在沒造成特別大影響，那樣似是而非的話，再加上路昭陽是找補還是真心說的情話，估計大部分普通人會忘記路昭陽前面暗示的句子，把它當成新的情話鋪墊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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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這樣想着，又覺得當下情況貌似宿主挺需要自己幫助的，也就不為難他了。
路昭陽得了鐵絲，上前觀察卷簾門鎖。
原本原裝的鎖芯似乎被人搗壞了，後來按上的這個鎖和農村裏晚上鎖院子裏的一樣，鐵絲撬進去，外面看着手法像是胡亂攪弄兩下，聽到齒輪細微咔噠一聲，鎖開了。
尚疑山見最後阻擋消失，幫忙擡起卷簾門，随之而來的是一片腐臭味。
路昭陽定睛一看，只覺得自己後背凄涼。
面前是一具屍體。
可以明顯看出來，是一具上了年紀的女屍。
路昭陽：“原來……”
尚疑山冷靜拍照，留下證據。他道：“可能這位奶奶就是老爺子口中的瑛子。”
“太殘忍了，一群蠅營狗茍之輩，真的是為了錢什麽都能幹出來。”路昭陽內心微動，憐憫道。
奶奶身上嘴裏都是泥土，裸露出來的皮膚有些腐爛掉了，而還算完好的部分，可以看出被線纏繞過的痕跡。
說殘忍都輕了。
這只是他們看到的部分，還有他們沒看到的部分，又有多少老人平白遭受非人虐待。
路昭陽想起那個爆火帖子寫的那些話，裏面就大概隐晦地提到過，有很多老人進去後再也沒有回家過。也有少部分敏感網友猜到虐待這個原因。
不知情網友和作者都将這個事情扣在他的頭上，要求他給重大人民群衆一個說法。
路昭陽喃喃道：“尚疑山，我們會不會太不關注外面的世界了……”
想想這段事件有可能發生的時間，他在幹嘛。
他不在養老院裏，他在和尚疑山談戀愛。
但凡他多看兩眼手機推送的消息，多主動搜索一下，說不定事情就不會那麽可怕了。
“我才不是太陽……迄今為止，沒有帶來一份好運氣。”路昭陽精神受到沖擊，崩潰道，“我的照耀沒有任何用。村子着火，爸爸被污蔑，還有這些無辜到不能再無辜的老人，如今卻是求一個壽終正寝也算是奢望。如此命運弄人，我的到來本來就是不對的。”
還有一個噩耗他沒有說出口，那就是，他作為星際民衆愛戴的機甲師，王與士兵将至高如上的榮譽授予他，最終他辜負王的信任。
生存二十七年的家園消失了。
他真的什麽都幹不好，開養老院也開出一堆問題。
路昭陽不害怕承擔責任，但是他恐懼自己背負不了上萬的生命。
故國戰死的将士們，今朝含冤的孤寡們。
那不是他一句對不起就能消的。
從他知道國滅了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這副身軀還要容納更多苦痛。
可悲的是，連這副身軀都是借來的。
只有殘破靈魂哭泣。
他罪大惡極，他萬劫不複，活該他下地獄。
這條路應當是黑暗無光，卻沒想到有人願意一起陪他下地獄。
尚疑山緊緊抱住他，“昭陽，我愛你。我只要你做我一個人的太陽就可以了。”
懷裏的人沒有眼淚，卻在無限發抖，尚疑山心疼之際，漫無邊際地回想起那個下午。
滿地灰塵，揚起太陽粒子的那個下午。
他偷偷在後車鏡裏看見路昭陽單薄的身影，慢慢變小，慢慢消失在視野。
他承認，那一刻，尚疑山無限惶恐。
因為他看不見路昭陽的表情，這樣他就不知他內心所想。
現在，尚疑山抱住路昭陽。
那時候，路昭陽會不會也如這般痛苦，連眼淚都哭不出來，這得是痛苦到何等極致。
他一邊這樣想着，一邊和他不停說話。
“寶寶，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太自私，只想你做我一個人的太陽。”
路昭陽有了點反應，他擡起頭，望着尚疑山的眼睛，裏面沒有任何波動，如同一灘死水。
這是尚疑山沒有見過的樣子，潛意識告訴他，路昭陽要碎了。
別看他比誰都陽光積極，其實路昭陽積壓的秘密太多了，多到路昭陽承受不住，如今這個導火索，導致過去全部釋放出來。
他壓不住。
只能壓住。
這個時候，路昭陽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他。
需要他幫他找回路昭陽自己。
這是路院長，其次才是他的愛人。
“路昭陽，你看着我的眼睛，不管你怎麽否定自己，現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這可不是在清谷村，也不是在養老院，這裏可是仇人的地盤，沒有時間給你內耗。”尚疑山狠心道。
路昭陽眼神逐漸有了尚疑山倒影。
“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嗎？你現在是最沒有資格內耗的人，因為你還要幫老爺爺，瑛子奶奶，以及更多人找回公道，你怎麽還有膽子在這裏傷心害怕。給我動起來，立刻！馬上！”
路昭陽麻木地進到倉庫，開始尋找更多證據。
或許他的行為還是遲鈍，好歹開始動起來了，說明罵一頓還是有用的。
尚疑山對屍體進行一番檢查，所有細致地方都留照片。
沒多長時間，外面重新響起腳步聲。
尚疑山意識到那兩個男人說的人來了，只好拖着路昭陽出去，拉上閘門，重新鎖上。
緊急之下躲進北邊屋子裏。
剛躲進去，他就意識到不對。
可是這個時候，那些戴口罩的人已經開始用鑰匙解鎖，用麻布袋裝進屍體。
屍體打包好，那個人卻沒急着離開，而是把屍體放在一邊，緩步朝他們走來。
腳印。
他一進來就想到他們鞋底沾染了太多泥土。
在巷裏躲了那麽久，以及他們出去後，又踩上新的腳印。
本來窄巷裏沒什麽人跡，長了一堆雜草，壓強增大還算好。
可是他們出來後，那些土地被挖可能埋屍體，又把屍體挖出來，翻過的土正軟和新鮮。
他們又踩了好幾腳，就算運氣好，他們兩個人的腳大小和那兩個男人差不多大，可是，如果細心的人，就會發現鞋印花紋不一樣，這裏有四個人的腳印。
果不其然，這個人目标明确，正穩當朝北邊屋子來。
北邊屋子是個正常的雙開門，沒鎖。
借着玻璃窗的陽光，可以看出來這裏有好幾排架子，上面只有零星幾本殘頁的書籍。
全部跟漏風似的，壓根不能躲人。
除了門後面，可以借助視角效果。
尚疑山也知道這樣下去行不通，腦子飛速轉着。
誰知，路昭陽竟不小心碰倒一本書，空曠屋子裏發出一聲悶響，這下可真是火上澆油，處境更加危機了。
真正地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就在他閉眼認命的瞬間，一只橘貓鑽出桌底，幾步輕跳，輕飄飄地落在書架上，又碰倒好幾本書，掠過路昭陽身邊，沖開門，躍到外面那人臉上。
忽然眼前蹦出一個不知名事物，帶着恐懼，兩手扒拉，一不小心觸到貓咪軟肋，奓毛呲牙，爪子鋒利，憤怒地在他臉上劃了一道疤。
瞬間血珠滲出四條線，在原本的疤上做了一個交叉。
像是之前就不幸被貓咪抓傷過，男人恨道：“我讨厭貓咪！”
一把準備把它摔地上，摔成血漿好解這新傷就疤的痛。
還沒等它出手，橘貓靈巧地跳到地上，幾步一跳，又跳到圍牆上。
男人惡狠狠地撿起石頭往上扔。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他接通：“喂！”
裏面的人道：“怎麽這麽慢！快點解決，別被人看到了。”
然後挂了。
男人只好對正在舔爪子的橘貓擠眉弄眼，作勢一定要把它殺掉炖火鍋肉。
想起老板吩咐，氣憤地扛着屍體上車。
男人走了。
尚疑山出來，發現土地上的腳印已經被剛才那個男人以一種詭異的步伐，覆蓋住了他們兩個人的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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