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故事不詳
故事不詳
路昭陽平靜敘述好幾件類似的有趣事,關于尚疑山的部分一帶而過,他的故事不詳,名字卻經常出現。
且每次提到他的時候,嘴角都有着淺淺的笑容。
林芝大抵懂了。
有些東西不好太多過問了。
她拿出一個U盤,道:“我在周銘電腦裏發現的隐藏文件。”
“你電話裏說的被掩蓋的證據就是這個嗎?”一早起來,路昭陽就被一個電話吵醒起床氣,主要是電話裏的說的話語太過駭人,不得不重視起來。
盡管路上遇到些意外,但好歹是解決了。
“是的。如果對你有用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你為什麽要幫我?”
林芝沒有回答。
态度很明顯了,先前采訪她是跟着周銘的,這就證明她在周銘手底下工作。而她又能接近周銘電腦,更加證明她職位不低。約定好在養老院見面,也是考慮到有人看見,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別說這地方還是路昭陽地盤。
路昭陽道:“我明白了。需要我送你出去嗎?”有些秘密不問還是妥當,這也是對林芝最好的保護。
林芝:“不用,我待會自己會從小門出去。”
也就是後院那個門,路昭陽囑咐:“那你小心點。”
“你介不介意我在你養老院裏看看,如果你懷疑我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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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昭陽莞爾:“沒事,你看吧,東西都被搬完了,沒什麽好擔心的。”
林芝被他這個無奈又心酸的理由搞得手足無措,捂嘴笑:“你是真的心大。”
“不是心大,是對每個人心存善意。”
路昭陽再次翻牆出去,林芝望着他的背影,善意種子作祟,折磨她萬分不安,現實卻不得不做違背原則的事情,她無言道:“對不起。”她暫時還不能離開,一想到自己待會要做的事情會引發怎樣的危機。只能不斷閉眼祈禱上帝看在她努力贖罪的過程中,輕點罰。
風沒能把這個道歉帶給路昭陽,他就已經再次騎上自行車前往尚疑山那裏。
尚疑山蹲在路昭陽必經之路上,路昭陽看見他後,輪子沒停,伸手拉他,于是尚疑山就絲滑地坐上後座。
“我知道我們養老院謠言是怎麽傳出去的了。”路昭陽沒有偏頭,找了一條僻靜小道,有一個下坡,順着溜下去。
面臨疾馳,腎上腺素逼升,兩人心跳都很快,尚疑山扶住他腰窩。
尚疑山道:“我們還是要去一次令潮看看,或者說,我們早就該去了。”
路昭陽蹬車,在一家小賣鋪門口剎車,“現在去也不晚。”
“那這裏這件事怎麽辦?”尚疑山長腿一跨,看着路昭陽敲門。
“餘閑會處理。”路昭陽從門縫看見還沒人出來,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尚疑山:“餘閑是?”
嘟嘟聲停止,電話接通了,路昭陽向他解釋解釋:“廠房。”
只有一個關鍵詞,尚疑山便理解他的意思。
“我要借你車一用。”路昭陽對着電話那頭道。
不消片刻,門開了,江雲頂着個雞窩頭,剛睡醒的模樣,“晚上鬧了一夜,正補覺呢。”
路昭陽擠進去,“現在沒有時間給你補覺了,你們誰有護照嗎?”
一片沉默。
尚疑山汗顏:“我科目二沒過。”
路昭陽:“我好久沒開車了,你們信任我的話?”
說完,視線齊齊移向江雲。
江雲還在打哈欠,半路卡住,眼淚挂在眼睛上,顯得無辜又無助。
半個小時後,江雲拉開門,坐在駕駛位,吐槽:“行呗,我是你們工具人,借了車又賠人。”
路昭陽坐在副駕駛,扣好安全帶,“那沒辦法,我駕照還是高考結束,我爸逼着我去考的,讓我想想,有六七年了吧,你們什麽時候見我摸過方向盤?”
“說吧,院長,咱們這次目的地是哪?”江雲認栽,摩拳擦掌。
路院長開了金口:“臨市令潮養老院。”
這次跨省旅行,走了四個多小時高速,才到達臨市。
找了個地下停車場把車開進去。
幾人依照原先存的廣告圖标注的地址,彎彎繞繞找到了相應的地方。
令潮養老院和今朝一樣,被封起來了。
三人走近瞧,發現有一位老爺爺在扒拉牆壁,用來墊着的凳子晃晃悠悠,險些要摔下來。
路昭陽眼尖,快速接住他。
老爺子喘着粗氣,“吓死了,差點這身老骨頭要散架了。”
“爺爺,您這是要翻進去嗎?”路昭陽問。
老爺子糊裏糊塗,手還在往養老院伸,“瑛子啊,瑛子還沒出來,怎麽把瑛子忘在裏面了。”
江雲傻愣道:“瑛子?瑛子是誰?”
尚疑山道:“有什麽需要我們幫你嗎?”
無論他們說什麽,問什麽,老爺子都沉浸在自己世界裏,一直重複瑛子這個名字。
“像是受到某種重大精神打擊。”尚疑山在醫院耳濡目染,也學過一些,判斷道,“興許是犯了癔症。”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江雲道。
尚疑山給出臨時解決辦法:“先送去醫院看一下吧,如果他有親人的話……”就不會留他還在外面游蕩了。
“那要不就我送過去,我把車開出來。”江雲主動請纓,比起呆在類似“犯罪現場”的地方,更別說,還是當電燈泡……他寧願去跑這一趟。
江雲去開車,他們就在原地守着。
路昭陽忽然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教學的時候,你問我以前上學趣事,然後我和你說的那些話。”
本就打盹兒的系統意識到不對勁,警戒道:“宿主?”
系統被困在路昭陽意識裏,無法實際做出制止動作,只能幹着急聽他吐出那些話。
這種感覺如火中燒,如同自己被人綁着,只能眼睜睜看着熊孩子推倒蠟燭點燃棉質。
心直撓的癢,恨不得卸下雙臂也要阻止這場悲劇發生。
可是悲劇已成定局,推倒蠟燭的那個孩子并非淘氣,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對于目前困境使出的破釜沉舟的一招。
說出的話千鈞重,系統心涼了半截。
“我來自其他世界。那天和你說的其實是我真實的過去。”
尚疑山懵懵然:“真實是指?”
“我早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就對你動心了。”
尚疑山盯着他眼睛,心髒跳的比之前還快。
不過沒對視多久,鳴笛聲打亂尚疑山好不容易凝起來的思緒。
老爺子被被送上後座,江雲道:“那我先走了。”
氛圍被打斷,也不好再繼續。路昭陽問:“你會翻牆嗎?”
尚疑山擡下巴,找了個好下腳的角落,利索地翻過去了。
路昭陽勾唇,也跟着進去。
這座養老院布局和路昭陽的完全不同。
似乎他們找的位置不算太好,這一腳進來,面前就是建築物,距離只有半米多寬,路昭陽差點轉身就和牆壁來個愛的抱抱。
同時也算是有一個好處,隐蔽不顯眼,可以留足夠時間觀察環境。
朝西走了兩步,就可以出去這狹窄小巷,可是腳尖還沒有踏出去,就聽見人聲。
路昭陽趕忙回身,拉着尚疑山緊貼牆壁。
外面的是兩個男聲,其中一個道:“那老家夥又來了。”
另外一個聲音道:“不是被小周找人送走了嗎?”
“給小周打個電話,別再有人接近這裏了,萬一又有一個宋戎冒出來怎麽辦?他毀了我們,不能再讓人毀下去了。”
“最後檢查一遍,沒事了就走吧,留久了也不好。”
路昭陽這樣聽着,極力理解他們話中內容。
估計方才和江雲送走老爺子,把他們認成他們口中小周派來的人,只有兩個背影,适才沒有暴露。
不過宋戎是誰?是那個報道者嗎?也算是有勇有謀。
他左思右想,沒注意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手心一癢,路昭陽低頭,是尚疑山牽着他手,在手心寫字,認真辨筆畫,是個“躲”字。
路昭陽往裏面退了一點,最後退無可退。
那兩個男人距離他們只有兩米,只要偏個頭就可以看見他們。
路昭陽不斷祈禱,身上突然投放一個巨大陰影。
尚疑山壁咚他,帶着他又往轉角縫隙去,這個時候,連半米都不到了。
兩人面對面挨着,身上氣息細微明顯。
每一下呼吸都噴在對方鎖骨上。
路昭陽控制呼吸,在尚疑山掌心艱難寫“看他們要做什麽”這幾個字。
外面兩個男人罵罵咧咧:“這小周幹的什麽事,怎麽沒移幹淨呢?”
緊接着是鐵質物品的撞擊聲。
“這不是給我們添亂嗎?”一邊罵一邊在挖些什麽東西。
“都發臭了。還是找人來解決吧,不然我們兩個把這個玩意帶回去,成什麽話。”
“那現在呢?這玩意挖出來,這麽明顯不也是給人把柄嗎?”
“總不能再埋回去吧,要不燒了?一了百了。”
“那煙子還沒散完,警察就該找上門了。”
這兩個人吵來吵去,沒有争出一個共同辦法,越發讓路昭陽好奇他們要移走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了。
最後還是選擇打電話,找人來解決,在人來之前,又把這東西埋回坑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