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伏筆

第56章:伏筆

第二天上午請來的嘉賓們離場,下午就是整個戀綜的第二輪心動選擇。

節目知道“繁花組”對收視很有助益,允許了葉姬星等人去送,正好那三個人要一起出去玩,所以一股腦送進機場。

樂眉嘆息:“希望下次是我們六個人一起出去玩。”

能夠和好友一起玩當然開心,葉姬星聽了也有點向往,但還沒好意思開口,計嘉梧就拍了拍她的肩,很誠懇地建議:“不如我們把總部也挪到帝都,這樣就可以把林司墨一個人丢在酽城了。”

談蘿歲聞言沒忍住看了計嘉梧一眼,很認真地問他:“你酒是還沒醒嗎?”

“我回頭要去礫城拍戲,你們來找我玩吧。”樂眉提議,“礫城按摩一絕。”

“那安排!”計嘉梧忽然想起來,“但是姬星不行。”

“什麽?”林司墨忽然問。

“上次我們一起去足療館按摩。”談蘿歲解釋。

周明階補充:“樂眉還特意給姬星安排了個帥哥。”

樂眉聳聳肩說了結果:“結果姬星不出三分鐘就跑掉了,坐在外面辦了一個小時工。”

最後計嘉梧笑着感慨:“不愧是我們葉董啊!”

“閉嘴!”他們的一唱一和澆滅了葉姬星對于離別的傷感,她一人錘了一拳,“都給我滾!”

“我可不能滾。”樂眉朝着葉姬星眨眨眼,“你害羞什麽呀?”

“我哪害羞了。”葉姬星氣道,“我就是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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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那人在頭上摁來摁去她覺得還行,手指移到脖頸的剎那就彈射而起,抖着一身雞皮疙瘩沖出房間,從此就對按摩敬謝不敏。

“本來就是你的問題。”林司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樂眉,“姬星一不喜歡男人,二不喜歡別人碰她,你這不是故意的?”

樂眉啧了一聲:“我這不是想幫她脫敏麽?”

“這就不勞煩樂女士了。”林司墨捏了捏葉姬星的脖頸,輕聲在她耳際說道,“我來。”

下一秒葉姬星又捂着後頸瞪他,看起來脫敏之路還比較漫長。

梁祝組和計嘉梧馬上就去安檢了,紅娘組一起回了戀綜別墅。

葉姬星剛想回屋收拾東西,林司墨忽然拽住了她的袖子。

“幹什麽?”葉姬星還有點沒從六個人在一起的輕松肆意中走出來,這個時候單獨面對林司墨,讓她有一種回歸戀綜的茫然。

“下午是心動選擇。”林司墨松開袖子之餘碰了下她的手背,“還記得麽?”

“……當然。”她真是服了林司墨這種似有似無的撩撥了。

“選我好不好。”林司墨低着頭,看向她的神色眼瞳帶着點蠱惑的意味,音調輕得像是耳邊的低喃,“不要選別人。”

“……你這也太直接了。”葉姬星只能假裝自己沒有被蠱惑,卻沒意識到六人組的合體讓她對林司墨心軟了不少,連語氣都沒了之前的冷硬,“為什麽要選你?”

“像以前一樣,別把有攝像頭的地方當做節目,別讓那些東西影響。”林司墨戳了一下她的心口,“我希望你遵從內心。”

葉姬星歪頭:“你就這麽自信?”認定我心動的對象是你?

“當然。”林司墨笑道,“我對我們的十年有信心。”

十年,多麽漫長卻又一去不複返的十年。

仿佛一場烙印,留下一道永遠清晰的痕跡。葉姬星在沒愛過別人,因為那烙印已然相當刻骨。

葉姬星盯着他看了半晌,終于垂下雙眸:“知道了……我回去想想。”

下午,整個別墅的六位嘉賓都收拾好了行李,他們明天早上就要前往霄城,今天都回去收拾東西,做出心動選擇的信箱就在門口。

葉姬星作為女一,要第一個投,她在工作人員準備的間隙掃過整個院落。

他們六個人在這裏住了20天,正好是春風襲來的二十天,看着滿園被春意裝點起來,姹紫嫣紅次第盛開。

只有玫瑰,在青綠的葉間仍不見花開,不過在這離開的當天,終于在其中見到一抹米粒大小的嫣紅——那是一點花苞。

對于他們六個人來說,愛情都不是珍貴過自己的存在,卻也不是簡單的消遣。他們好像輕視,又好像比那天說着“天長地久”的人更慎重。節目組給了這麽多相處契機和戀愛指導,只是讓他們的愛情萌發出小小的花苞。

葉姬星曾經奇怪于這一園玫瑰,如今才發現:春色滿園,象征愛情的玫瑰在尖刺中吐露小小的花苞,應該恰是對這個節目最好的隐喻。

她笑着對工作人員颔首,然後将自己的信箋投入了箱中。

葉姬星上次回家,還是被羅馬杆砸脫臼的那天,阿姨在她不在的幾天已經來把東西收拾好了,吉他也立在床頭,只有窗簾沒有地方挂。

她倚在門框上盯着窗外發了會兒呆,看着隔壁棟樓頂的花園嘆了口氣,最後還是選擇今晚去客房睡覺了。

雖然說今天節目組放他們回來是讓他們收拾去霄城的行李,但葉姬星實在不知道收拾什麽,也就換上了幾套适合霄城穿的衣服。開完一場視頻會議後,就去樓上泳池裏發呆。

她還有條胳膊不能劇烈運動,也就躺在水面上漂了兩圈,然後趴在泳池邊看手機,微微擡頭時,看見對面三號樓頂層那件從窗簾後亮起光來。

……雖然還是很沒有實感,但那的确是林司墨的房子。

林司墨從別墅出來後也去了趟公司,按理說她現在可以發短信問問對方是不是回來了。但她有點介意林司墨在她旁邊樓默不作聲住了那麽久,所以并沒作聲,沉進水裏面吐泡泡。

手機鈴聲從水外傳來,帶着失真的空靈感,葉姬星調整了下姿勢浮出水面,伸手摸上手機,發現來電人是計嘉梧後莫名梗了一下。

她抹了下面孔頭發上的水,終于接通了電話。

“你幹嘛呢?”計嘉梧今天趕了一天路,心情暴躁,搶先不爽了起來,“這麽久才接。”

“我在游泳。”葉姬星随口哄道,“隔手機太遠了,急得我差點抽筋。”

“……哦。”游泳時抽筋還是很危險的,計嘉梧瞬間偃旗息鼓,“行吧,你小心點。”

“嗯。”葉姬星撥着發梢看向窗外,林司墨家的頂樓花園已經亮了起來,她有點近視,看不太分明,卻仍感覺好似夢中仙境,心思早已飛遠,這邊随口問計嘉梧,“什麽事?”

“呃……”計嘉梧猶豫了一下,“姬星你要不先從水裏出來?”

葉姬星有點無奈:“我在游泳池邊上呢,不會聽完掉進去淹死的。”

“行吧。”計嘉梧深呼吸了一口氣,在背景裏談蘿歲周明階的私語聲後,終于大聲道,“我們剛查到,季邊左現在正在霄城養病!”

葉姬星聞言愣了一下,某種年少時常常萦繞心頭的霧霭忽然出現,好似繩結般收縮着勒緊了她的心髒。

在楚淩珍去世之前,她其實不太在意季家和所謂的真相。她可以只是楚淩珍的女兒,天地之間沒有父親。那時她還是個孩子,應對學習、戲劇和生活周遭已經相當費勁,不知道楚淩珍曾為了真相奔波過很長一段時間。

她離婚後帶着葉姬星回村居住,但娘家并不認她,只好租了村邊的一個房子。她不喜歡花葉姬星賺來的錢,生活比較拮據,每天要坐兩個小時的公交車去城裏找季家人。

季苕集團的總部大樓矗立在城中心,如潮的人群在其中來來往往。楚淩珍只在劇院見過那麽明亮的玻璃和瓷磚,映出西裝革履的青年人整潔整肅的身姿面孔,還有不肯直接看向她的冷銳視線。

而村中也有人潮洶湧,踏過“寡婦”的前路,吹來竊竊的口風。每當楚淩珍抱着衣簍去河邊浣洗衣物,眼刀言語一起刺入她早已因命運而淋漓的心口。

“她是被閑言碎語逼瘋的。”

村裏有些厚道人家偷偷告訴葉姬星:“帶你媽媽走吧,離開楚家村離開酽城,她也就好了。”

所以葉姬星為此憧憬許久,夢中圖景雕梁畫棟,顧不上看一眼高聳入雲的季苕總部大樓。可是她的夢因為楚淩珍的死亡破碎,在撥開虛幻的泡影後,她終于看見了那座矗立的樓——和楚淩珍的墓碑重疊。

在沖刺高考的那段時間,她偶爾學得頭昏腦漲,會跑到季苕總部大樓下發呆——仿佛當年的楚淩珍。她叼着煙看人來人往,曾看見過那個被她留下永久疤痕的“哥哥”,但沒見過季邊左。

她最恨季邊左,對他的樣子刻入生命般熟悉,但她其實從未親眼看見過這位“父親”。

他在當年的事件鬧大後讓出董事長之位,拿着股份花天酒地,別說總部大樓,連酽城都很少會,偶爾還有些花邊新聞,形貌衣冠楚楚,評論裏皆會稱贊季家人的好皮囊。

葉姬星看着他的笑容,總是幾欲作嘔。

葉姬星在之後的數年為當年的真相付出了許多努力——實際上完全不需要,遑論季家,那個圈層的許多人都知道當年那“簡樸”的真相。

楚淩珍結婚前曾在季苕總部大樓工作,做比拖地擦窗稍微輕松一些的保潔工作。後來經人介紹與葉攏江結婚,在後者的要求下于結婚前一周辭掉工作。

季邊左垂涎她許久,但幾次利誘不成。在她離職當天以團建之名聚會,用不光彩的手段完成了一次供他炫耀的“春風一度”。

這件事楚淩珍毫不知情,那只是她人生中僅有的一次宿醉,給她慘淡絕望的人生留下的草蛇灰線般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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