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啊,捅進去了
啊,捅進去了
宋斐直直墜落,又從那炸開的洞口摔了進去,在看到樊煜的那一剎那,他腦海中一片空白,怎麽會是他?
劉非文是誰都可以,怎麽會偏偏是樊煜,是覺得還不夠嗎?非要把自己掌握在手中,讓自己全部處在他的監視之下,才能罷休嗎?
宋斐抵抗天道法則時,一絲法則之力,趁機竄入了他的身體之中,此刻在他的筋脈中肆意作祟。
宋斐疼的額頭上爆出青筋,法則之力竟然想鑽入他的識海之中。宋斐被吓得不輕,他調動周身的靈力,将識海封閉起來。
他顧了頭就顧不住尾,直直紮入水中,濺起滿池水花,識海閉合之後,他什麽都感受不到,除了在軀體內作祟的力量。
但他還是記住了先要屏住呼吸,但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鳳族的水牢,厲害的不是水面上那個,而是水面下這個。
由鳳族第一位神的遺骸支撐着的這片區域,只要是修為低于神級,其發出的術法,統統都會被威壓将震回體內。
水不斷湧入肺腑的感覺難受極了,宋斐也無法驅趕在身側的水,窒息的感覺愈加強烈。
樊煜進來的時候,只瞧見那被掀起的水花,他想也沒想,便鑽入水中,在水裏才能瞧見,宋斐已然全部失了意識,漸漸的往下沉去。
他游到宋斐身側,抓住了對方的手臂,宋斐的身體在水中漂浮着,樊煜将他拉到懷裏。
兩人都穿着相同顏色的弟子服,在幽藍色水中,兩個人緊貼在一起時,衣服也交纏着,難分彼此,仿佛就要在此刻融為一體。
宋斐薄唇微抿,鼻腔中不斷湧出氣泡,俨然是一直在嗆水了。
樊煜的動作停滞了一瞬間,他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手從宋斐的後背順着向上。
手指插.進發間,柔軟的發絲貼服在手上,就像懷中這個人一樣,此時此刻,軟弱無骨般任由自己擺弄。
他低下頭,兩唇相貼,他舌尖靈巧的撬開對方的貝齒,然後不敢再多動作,只将氣渡到宋斐口中,後戀戀不舍地退出去,宋斐卻忽然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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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神識全部被封鎖,意識也被疼痛占領,可是人對生存,對呼吸的渴求,還是迫使着他下意識的貪婪地去汲取。
樊煜被他挑動,卻不敢妄動,他只能輕輕地将宋斐推開,然後施用靈力為宋斐封閉了呼吸。
宋斐的臉色終于正常下來,人也不再掙紮,樊煜将他緊緊地抱在懷裏,往水面上有光的地方游去。
他們破水而出,樊煜站在之前困着百裏宏的石柱上,身上衣衫盡濕,柔順的貼在後背上,勾勒出那精瘦有力的身體,若隐若現的更為勾人。
宋斐被樊煜橫抱着,頭枕在他胸口,輕咳着,嘴裏流出一絲血跡。
樊煜心下一沉,他将額頭低下貼着宋斐的額頭,神識強勢的就要探入對方識海之中,卻見宋斐已然屏蔽了外界的一切。
他只得順着筋脈游走,不出所料看見了那抹金光。
靈力撲上去的一瞬間,金光不斷後退,直到在角落中被吞噬殆盡,他察覺到背後有人來了,但是完全沒有在意,也沒有回頭,抱着宋斐遁光就走了。
貍禮看到他們兩個掉下來之後,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跑進來,瞧見的就是樊煜像天上仙人一般站在這冒着寒氣的潭中,仿佛無欲無求,卻将頭貼在宋斐額頭上。
他沒看腳下的路,被路上的石頭絆了一下,重心不穩往前摔去,他支撐着站起身來,就瞧見樊煜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紅着眼眶落下淚來。
樊煜将宋斐身上的衣服脫下換了一身新衣裳,然後将人塞進柔軟的被子裏,宋斐整個人都陷在裏面,他眉頭微蹙。
樊煜的拇指擦過他的唇角,将那一絲血漬擦去,然後随意将自己收拾好。
宋斐醒來的時候,嗓子難受得說不出話,他支撐着身體坐起來,胸口還是很疼,他咳嗽了一聲。
他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放在櫃子上疊得整齊的衣裳,身上蓋着的被子繡着鴛鴦圖,桌子上是一套上好的茶具,屏風是有一個缺口的——宋斐小時候撞壞的。
一切都一切,都在告訴他,這裏是他曾經和樊煜居住過的家。樊煜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書,他聽到響動扭過頭去。
兩人隔着屏風,只隐約看見對方的輪廓,彼此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有什麽目的,于是沉默在兩人之中蔓延。
宋斐沒忍住嗓子發癢,他又咳嗽一聲,樊煜的手搭在座椅扶手上,輕輕敲擊着,他想過來,卻又怕宋斐朝自己發火。
房間裏隐約還能聽到宋斐粗重的呼吸聲和咳嗽聲。
樊煜近乎認命般繞過屏風走進來,宋斐一直沒開腔。
樊煜走到距離宋斐只有一米遠的地方,問道:“你怎麽樣?”
宋斐終于在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許是身體真的難受,他的眼中還噙着些淚花,望向樊煜的眼神中,情緒複雜。
對視的這一瞬間,宋斐的心髒隐隐作痛。樊煜移開視線,沒在看他,“不舒服就休息。”
宋斐依舊沒有說話,他收回盯着對方看的視線。
樊煜有些無力,他想說話,卻又在失去了劉非文這個身份之後,連帶着可以說話的權利也一起失去了。
宋斐沒忍住哭出聲來。
樊煜的氣勢一瞬低迷下去,他有些服軟的說道:“那你想要如何?”
宋斐低着頭沒有看他,“你想要如何?”
樊煜沒有弄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疑惑,“嗯?”
宋斐徹底崩潰了,他父母兄姐為這個人所殺,就連自己交到的朋友,都只是這個人的僞裝。
為什麽要傷害他?為什麽要騙他?為什麽又要接觸他?他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嗎?他仗劍天涯從不助纣為虐,難道是錯的嗎?這些難道都是懲罰嗎?
他的手掌撐着床,情緒激動起來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我、要、你、死!”
說話的音量不高,但話語一字一頓,這絕對不是什麽玩笑,是宋斐發自真心的要樊煜去死啊,他說完這話之後,心裏隐隐作痛。
宋斐是樊煜親手帶大的孩子,樊煜自然不會不理解他的意思,相反他理解的很透徹。
他知道宋斐只是表面上看起來瑕眦必報,實則卻很大度,別人有時冒犯到了他,他也不會說什麽,但當他真的說出口的時候,就是實在忍不下去了。
樊煜不知該做何感想,三千年裏眼前的這一幕,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發生的時候,情感上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宋斐徹底忍不了他了,徹底的。
宋斐情緒過于激動,吐出一口血來,被子上立刻暈染開一片。
樊煜将宋斐的修為鎮壓了起來,還沒好的身體,又失去了靈力的滋養,自然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他脫了力往後倒去。
樊煜抓住他的手腕,坐在宋斐身後,将人半抱在懷裏,他的手掌貼在宋斐背後,強橫的神力被分解得連凡人也可以輕易吸收。
宋斐的面色才終于慢慢正常起來。
他緩過勁來後,抓住樊煜虛攬着自己肩膀的手,把他的手甩了開來,絲毫沒領樊煜的情,冷聲道:“滾。”
樊煜默默站起身來,他有些拿宋斐沒辦法了,宋斐打也好,砸也好,罵也好,都好。
但是就那麽可憐兮兮的,唇上還沾着血跡,坐在那裏,不讓人碰,樊煜心疼得不行。
他餘光瞥到了角落裏放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