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熟悉的歌

熟悉的歌

2028年，臺北。

宣珞元洗漱完畢之後，先打開了手機查看今日的工作，确認沒有遺漏之後，他再一次關閉了手機。此時，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走了出來問道：“阿元，我給你預約了一個心理醫師。”

“哥，其實你不用幫我預約的，我自己清楚我的狀态。”

“我再不上點心，你自己會上心嗎？自從你高中畢業聯考完之後，你大學就開始休學，反反複複，本來你應該快畢業的，現在還是大二，你要我怎麽辦好？”宣易辰沒有辦法，只好故意說得嚴重，讓宣珞元妥協。

宣珞元罹患的是雙相情感障礙，時而暴躁、焦慮和抑郁，宣易辰為了宣珞元的病已經跑了全島好幾家醫院，得到的結果都是讓他自己走出來。

宣珞元吃完早餐後想出去走走，走着走着，走到了公車站臺，他上了27路公車。公車上在播放着音樂，一首歌的前奏響起的時候，宣珞元覺得很熟悉，是宇多田光的“First Love”。

他永遠記得，這是秦靳朝給他聽的歌，那時候的秦靳朝20歲，他告訴宣珞元，有一天如果再一次聽見這首歌的時候，一定不要忘記他，只要他再一次聽見這首歌，他就會出現在他身邊。

他閉上眼睛，顯然昨晚沒有睡一個好覺，他有些犯困。宇多田光的歌聲仍在播放，他想秦靳朝了，想念過去的時光了，如果可以回到過去，在那一天，他不會讓秦靳朝一個人離開的，一個人去了廈門三年不見蹤影。

“明日の今頃には

（明天的這個時候）

あなたはどこにいるんだろう

（你又會在哪裏呢）

誰を想ってるんだろう

（心中又在想着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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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深圳。

“趙時未，你看到夏羅夜了嗎？”許一川問。

趙時未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許一川察覺到了不對勁，問：“欸，你和夏羅夜到底怎麽了？”

“許一川，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不要跟我提他！”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欸，你們知不知道，班長他昨天在深圳灣想要跳河欸，幸好有個好心人把他撈上來，才免于死亡。”

昨天？

是夏羅夜單獨約趙時未出去的時候，是發生了什麽嗎，許一川想。

為了不刺激趙時未，許一川只好告訴他秦靳朝回來的消息，說要去接他。

深圳寶安機場裏的人特別多，許一川在人群中尋找着秦靳朝的身影。

“朝哥！這裏！”許一川向遠處的秦靳朝揮着手。

“你們都來了，欸，夏羅夜呢？”秦靳朝無意間提到了這三個字，趙時未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機。

“夏羅夜他…出事了。”許一川不敢一下子說出所有，他知道秦靳朝的性子，如果夏羅夜是因為趙時未出的事，那麽秦靳朝是不會原諒他的。

“到底出了什麽事？”

許一川一五一十地在車上把事情都說了一遍，“夏羅夜現在還是昏迷狀态，我們還是先別…..”許一川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靳朝打斷。

“不行，必須去！”

許一川見拿秦靳朝沒轍，只好告訴司機開往北大醫院。

*

2028年，臺北。

宣珞元打開了手機的音樂app，想在午休的時候放松一刻，他點開了那首宇多田光的歌，前奏響起，他翻看着和秦靳朝的聊天記錄——

最後のキスは

タバコの flavor がした

ニガくてせつない香り

前三句歌詞唱出來之後，宣珞元困意明顯，他閉上眼睛，沒有按下暫停鍵。

“夏羅夜，你在幹嗎？”一個聲音竄進宣珞元的腦海裏，夏羅夜是誰？

“同學，你的書，謝謝！”是那個夢裏面的男孩子，還有另一個自己，他們是誰？

“我會一直保護你，直到你不需要為止！”是秦靳朝，宣珞元想要去抓住秦靳朝，卻撲了個空，身後的世界又變了，他看見了一個很大的海，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地方，看起來不像這個小島所有的地方，他看清了海的對岸是香港島，難道他在對岸，可是他不是還在睡覺嗎？怎麽會？

宇多田光的歌聲緩緩變調，當宣珞元再一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覺自己在海裏，上頭有光，他拼了命想要游上去，卻怎麽都游不動，他該怎麽辦？

他到底是誰？他到底在哪裏？是夢嗎？

他閉上眼睛，無數個記憶向他襲來，所有關于宣珞元的記憶，或是對岸的記憶，但後者的記憶似乎在到他腦海裏之前就自我瓦解，他到底是誰？

他睜開眼睛，看見了眼前的人——

“夏羅夜，你還好嗎？有沒有怎麽樣，還記得我嗎？”

“秦哥！”病床上的男孩再也按耐不住了，他抱住了眼前的秦靳朝，他太想知道那個答案了。

許一川則剛給夏羅夜倒好水，一進門看見了夏羅夜醒了過來抱着秦靳朝痛哭，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