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兔子尾巴
第03章 3.兔子尾巴
“看過自殺實錄嗎?人在墜樓的時候雖然看似是一瞬的事情,但因為人體感官變得更加敏銳,下降時間也會無限延長。同樣割腕自殺的人如果找不對位置,反而很容易隔斷自己的手筋。”
被緊握住的手腕因為疼痛不得不松手,沈臨清來不及回神脖頸就傳來一陣鈍痛。
快速下滑的身體被穩穩扶住,白的聲音依舊沒什麽情緒。“自殺是一門學問,就像你報了一門不保過的選修課,還沒有修夠學分怎麽可能能畢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輩子只能和分數鬥智鬥勇,沈臨清竟然從白的語氣中嘗到了一絲嘲諷,可惜他來不及反應。
白钰踩在玻璃碎片上,清脆的碎玻璃聲并沒有緩解他現在糟糕的心情。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認為自殺是一件純粹的運氣時,人都是要死的,要麽自我了解,要麽讓陰差拖走。
但既然大部分人都不能自己決定生死,那他就不想有人可以捷足先登。
把人像扛麻袋一樣扛出天上人間,白钰今天沒有開車,幸好家就在附近,走幾分鐘就回去了。
那個搶死的倒黴蛋自從被劈暈了就沒什麽反應,白钰将人扔在客卧的床上,暖色的燈光把沈臨清的睡臉照得清清楚楚。
雖然完全不認識,但沈臨清确實不是個長得難看的人。大概是因為工作原因,沈臨清的着裝十分簡單。沒有做任何挑染的短發因為剛剛的一通胡鬧而微微翹起,乍一看有點傻,仔細看又有點愚蠢。
因為敲玻璃瓶時離得太近,沈臨清的臉頰上被劃了很多小口子。
有些已經結痂,有的因為剛剛動作又崩開,血蹭得到處都是。
白钰拿着碘伏給他随便擦了擦,扔在客廳上的手機鈴聲锲而不舍地響着,白钰接了一聽,笑了。
有錢人都養狗,他不算有錢人,但養只病狗也不掉價。
前兩年風氣沒有這麽嚴的時候網上還能搜到穿膠衣的大胸美女拿着鞭子走秀,這兩年僅有的幾個展子模特還沒有coser穿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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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能搜的老文搞不好已經查無此文,再想要從中尋找快感就只能自行腦補。
可偏偏市裏頭的會所關了這家還有那家,窮人了解甚少,富人早成熟人。
沈臨清不知道自己這個叫什麽,他睜開眼還覺得天在轉,腦子暈得像是進滾筒洗衣機裏旅了個游,除了多了點水,什麽都沒有改變。
他看着完全陌生的環境,撐坐起來,稀碎的鎖鏈聲在耳邊響起。沈臨清猛地摸了把脖子,摸到一條一指寬的項圈,後面墜着根鏈子,一直拖拉到地上。
沈臨清赤着腳下了地,順着鎖鏈一直找到床底下,床縫太窄,只夠卡鎖鏈的,他抓着用力扯了扯,沒扯動。
沈臨清知道要壞事,他撐起身往門口走,離大門還有兩步鎖鏈就完全繃緊,沒有一點餘地。
沈臨清沒辦法,又往窗邊走。
窗戶上有安裝了限制器,雖然窗扇半開着,但是想完全打開是不可能的。
沈臨清找不到自己的手機,衣服被脫得只剩下單褲和襯衣。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本就暈頭轉向的頭更暈了。
白钰出門買早點,回來就發現沈臨清垂頭喪氣地坐在床上,顯然是醒了一段時間了。
“你是在懊悔自己沒死成,還是懊悔昨天犯了傻事?”
白钰打開門進去,直接坐在沈臨清旁邊。
沈臨清完全不記得昨天那個把他搞射的人長得什麽樣,只能大概想起來那個人說話音色和這個人差不多。
接過白钰遞過來的豆漿,沈臨清暖着手,道,“懊悔昨天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但沒死,今天還沒有辭職的理由,需要去上班。”
“你覺得我會讓你去?”
“你不讓我去?”
白钰無視沈臨清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與驚恐。他用手指勾着鎖鏈握在手裏,思索了一下,道,“你還記不記得昨天開得那瓶酒有幾個零?”
“幾個?”沈臨清表情不太好看。
沈臨清不高興,白钰就很高興。白钰在确定這個人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後道,“你開了瓶五個零的酒,昨天員工打不通你的電話就打到了我這裏。”
“那我肉償?”沈臨清的大腦缺了油,每思索一下就卡一下,他頭疼得厲害,只能本能地順着白钰的需求說。
可白钰卻誤會了他。
究竟為什麽這個人可以把這件事說得這麽輕松?賣身的比當老師掙得多是嗎?!
白钰板着臉,心中波濤洶湧。
他大概可以猜得出沈臨清是個雛,但他那樣口無遮攔的樣子又很難判斷本性是否散漫。
“你可以去上班,也可以不回來。酒錢我已經還上了。”
沈臨清聽完并不高興,白钰不可能知道這個人在想什麽。他給沈臨清解開項圈上的鎖,沈臨清坐着沒動。手裏的豆漿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涼了,他捏了捏塑料杯身,“白先生為什麽要救我?”
“我沒救你,你也不是真得想死。”
白钰把沈臨清的外套拿過來,沈臨清把豆漿打開了。
“那如果我回來,該做點什麽?”
“你想做什麽?”
“我不知道。”
“那就在路上慢慢想吧。”白钰去廚房吃早點了。
沈臨清穿上外套,手裏提着就喝了兩口的豆漿。他看了眼時間,現在去上班時間還十分充裕。
他确實是做到了無論會不會死在外面,第二天都可以正常上班的成就。
但是除了上班,他甚至沒有一只鴨子招人歡迎。
沈臨清只是覺得迷惑,他以為自己訂了最便宜的房間,會被人按在床上施暴,弄不好還會得上性病,最後在醉酒中稀裏糊塗地死去。
這樣每一件事都合情合理,窮得叮當響就是最好的導火索,可現在他花光了所有的錢,被人舒舒服服的犒勞了一把,還在人家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覺,最後還白嫖了一杯豆漿?
這樣的發展和白日做夢沒什麽區別,一旦發生,沈臨清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像個認定自己一生苦難是為了換來生幸福的信徒一樣,突然幸福了不會快樂,只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下輩子了。
沈臨清去廚房和白钰告別,“那白先生……再見。”
白钰點點頭,沒有出聲。他在吃煎餅,夾了裏脊,有點辣。
沈臨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關心人家吃什麽,可他也沒有其他什麽可想的,畢竟那個像錢包一樣匮乏的大腦已經清零了。
“等一下。”
沈臨清已經開了防盜門,又被白钰叫住。
白钰進了卧室,讓沈臨清一塊進去。
白钰的卧室拉着窗簾,他從一個帶鎖的箱子裏拿出個毛絨絨的東西,看沈臨清還站在門口道,“但床邊趴着。”
“那是什麽?”
沈臨清雖然保持了疑問,但是進來卧室。
“充氣肛塞。”
将沈臨清的褲子脫下來,沈臨清保持着醉酒時一樣的乖巧。這讓白钰覺得自己作出的這個選擇并不太糟糕。
把潤滑液塗抹在肛塞上,白钰小心将肛塞推進去,然後充氣。沈臨清明顯有些緊張,他看不到白钰在做什麽,塞在後面的東西慢慢變大,他習慣性地作出排洩,但沒有任何用處。
沈臨清有點害怕。
“這個要把氣洩了才能弄出來。”白钰摸摸沈臨清的頭,,安慰着問,“幾點下班?”
“十一點半。”那個肛塞外面有個毛茸茸的球,像個兔尾巴,屁股只是含着的時候還可以慢慢适應,但想要坐下就只會把它往裏頂。
沈臨清無法控制地紅了臉。
白钰看在眼裏,但沒有說什麽。只是讓沈臨清站起來,幫他重新整理了下衣服。
沈臨清個頭不低,北方人的骨架大,就算瘦也不會顯得很單薄。
但他習慣躲避人的目光,低垂的頭讓他顯得比同身高的人要低一些。這就和昨天那個醉酒後人完全不一樣了。
“好了,走吧,你要遲到了。”
這次白钰沒有什麽要挽留的了。
沈臨清走了兩步,臉上剛剛退下的紅又湧了上來。
他捏緊了豆漿瓶,噗噗冒出來的豆漿弄了滿手。白钰那個條新毛巾給他,不鹹不淡道,“記得藏好兔子尾巴,要是再不明不白的死了大家就都能看見了。”
沈臨清忍不住摸了把自己的屁股,那個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的東西在走動時盡職盡責地發揮着他的作用。
沈臨清閉了閉眼,盡可能讓自己臉不那麽紅。他感到無法明說的恥辱,那是他昨天因為找死而犯下的錯。現在他沒有彌補的辦法,只能在恥辱在內心不斷發酵,混着腫脹的頭,讓他把一切都說得綿軟無力。
“我不會自殺的。”
“是嗎?”
白钰只是不鹹不淡地回道。
白钰這個人究竟是什麽樣的沈臨清不知道,但他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更不相信自己的話。
白钰有着完全可以掌控他的能力。
沈臨清不知道那是什麽,但他下班的時候一定還會出現在這裏,而不是該死的再開一瓶五個零的酒。
因為他就是這麽愚蠢的,輕而易舉的就可以被拉扯着前進,哪怕前面是萬丈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