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類似的場景我曾見過
第14章 類似的場景我曾見過
珊瑚又陰陽怪氣酸了幾句,崔衍反而起了心思,才放下碗,就與珊瑚拉扯開了。
蕪丁識趣告退,出門去問劉昭的事。
“你……收斂點吧,早晚……把你家阿蕪氣出……病來。”珊瑚素來敏感,稍一撩撥就挂在崔衍身上熱得直喘。
崔衍蹭着他耳垂:“誰教他嘴硬,從來一句好聽的沒有……不像小珊瑚……”
珊瑚此時猛然想起這兩天心裏一直存着的一樁事,用力握了握崔衍的手:“你跟劉昭,何時認識?好了多久?”
“小珊瑚還是吃醋?他只是與我有用……”
“我看他眼熟得很,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那晚他從你房裏出來,我有種感覺,類似的場景我從前遇過!”
崔衍哪還在聽,只敷衍着“嗯”了一聲,就欺身壓了上去。
珊瑚夜裏睡不好,只有盡情歡愛以至脫力後,才能有幾個時辰安眠,因此事後便昏睡過去。
崔衍定定呆看他沉睡的模樣,心中暢快得意,不可名狀。
這時才細想起他方才說的事,總覺得哪裏不對,一時又想不清楚。
蕪丁天黑才回來。
崔衍肚子餓得咕咕叫,蕪丁卻不傳飯食,只顧着向他彙報:“大人,劉懷章病得實在蹊跷。我事先買了些糕餅果子,假意按您吩咐去探望他,可他家下人不僅不讓我進,還如臨大敵似的,急着打發我走……”
“你提了是我的人?”
“是。這還不是最怪的。”蕪丁一臉疑惑:“等我走出那巷子沒多遠,又有一尚未束發、書童打扮的小子,在後面追着我的馬。我問他是何人、有何事,他都不答,只在我手心畫了一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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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丁拿起崔衍的手,先一筆畫了兩個豎着的尖角,又在下方劃兩道波浪紋。
崔衍也懵然不知所謂,只得提筆将那圖案畫在紙上。
蕪丁點頭,兩人對着那畫,研究了半晌,毫無頭緒。
轉天就是與司馬乾約定好的進香日。
說是進香,其實是有意安排一個不逾禮法的場合,讓崔衍見見郡主,考察她的姿容儀态。
用罷早飯,崔衍着便服上了王府預備好的車,蕪丁騎馬在旁護衛。
龍泉寺平日香火極盛,可今天為了郡主的事謝絕外客,只有淮南王攜一衆女眷在此上香。
司馬乾在山門口等候,領着崔衍入寺。
兩人客套了沒幾句,立刻熱絡起來,手拖手拾階而上。
蕪丁隔幾步遠跟在後面,心中暗想,這就熟了,不知底細的人,還以為你們是至交老友呢。
不知道兩人低聲在聊什麽,司馬乾回頭打量蕪丁兩眼,笑得暧昧,蕪丁心裏愈發膈應起來。
郡主司馬娴長相還算清秀,只是一直蹙眉苦着臉,看起來略顯促狹。
崔衍覺得這樣的面相,實在難當一國之母,嘴上卻說:“郡主好相貌,王爺好福氣!”
司馬乾心如明鏡,并不在這個問題上多流連,竟直截了當地說:“崔侍郎謬贊了。本王聽聞令妹國色天香,頗得聖上歡心,他日誕下龍嗣,必定寵冠六宮,前途不可限量。”
崔衍心想,我那假妹妹,可是從小專門教養來擺布男人的,能不得寵嗎?
他卻擺手道:“王爺擡舉了。舍妹性格孱弱,難成大器,如今蒙聖上一時錯愛,已是她幾世修來的福分,崔某不敢有此奢望。”
司馬乾“呵呵”笑了一聲,點一支香說道:“依本王愚見,聖上對崔侍郎,才是一片赤誠。你想啊,送選的事兒若落在本王頭上,不管旁人如何非議,本王必定只選那些不如小女的。聖上為何将這自相矛盾的差事,托付給崔侍郎?”
他湊到崔衍耳邊,輕聲笑道:“不就是,怕崔侍郎吃醋嘛。”
說完“哈哈哈”朗聲大笑。
崔衍也笑得爽朗,沒有一絲尴尬羞赧。
進完了香,司馬乾親自将崔衍送至車前。
崔衍上車後,司馬乾轉頭問蕪丁:“你家大人花了多少銀子買你?”
蕪丁驚得說不出話,司馬乾卻直勾勾盯着他,幹等他回答。
“回王爺,花了……一箱銀錠。”蕪丁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
“值。”司馬乾這才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回到王府東廂,崔衍少見地一臉陰沉。
蕪丁以為他聽到司馬乾打聽自己的身價所以生氣,心中不禁竊喜,卻又擔心崔衍認真惱了,于是跟到書房軟語勸道:“大人不必介懷,王……司馬乾他……應該是……戲言取樂……”
說完羞得臉一直紅到脖子。
“不,他說得很明白!”崔衍拳頭都握緊了。
可他并不是為司馬乾問蕪丁身價吃醋,而是擔心被司馬乾看破他此行的真實目的。
崔衍向來開朗,蕪丁從來沒見過他這副神情,有點怕了。
“大人,蕪丁今生只在大人身邊伺候,絕不活着離開。”
崔衍卻一臉納悶:“阿蕪你怎麽了?好好的幹嘛咒自己?”
蕪丁拿命表白,此刻心潮澎湃難以自抑,竟主動湊上去吻住崔衍。
兩人抱在一起,崔衍發覺蕪丁格外激動,以為他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方才是在表達與自己共度難關的決心。
“有阿蕪休戚與共,崔某萬幸。”
蕪丁只覺得心跳在胸中震動,震得頭都暈了。
崔衍這時卻撒開手,正色道:“司馬乾果然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他看穿我此行目的并非送選,竟然當面挑明,殺我個措手不及。這樣一來,崔某便無法暗度陳倉,要查他,就只能撕破臉了。”
蕪丁當即愣住,片刻之後恍然大悟:原來大人氣的是這事,并非為我吃醋!
他頓時羞憤難耐,一手按住自己額頭,轉身逃走。
老天像是故意要看他笑話,剛出了房門,他又迎面遇上珊瑚。
“我說怎麽不來用飯……”珊瑚一句話還沒說完,蕪丁已經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崔衍也在書房裏詫異,珊瑚進來,兩人相視納罕,不知道蕪丁又怎麽了。
珊瑚瞥見案上放着那張畫着奇怪圖案的紙,拎起來問:“這是什麽?”
“劉昭的書童傳來的。不知何意。”
珊瑚以為蕪丁跑出去是因為這張小畫,撇嘴道:“呵,不知何意?分明是情書嘛。”
崔衍“啊?”了一聲,珊瑚白他一眼:“高山流水,伯牙子期?還是……山盟海誓?不是號稱什麽吳郡才子?畫這東西,小孩兒似的……”珊瑚見崔衍怔着不說話,輕蔑笑道。
“你說這是……山,和海?”
“對呀,不然還能是什麽?”
崔衍只顧望呆沉思,珊瑚叫了幾聲都叫不動,只好上手硬拉他起來吃午飯。
*
時至仲秋,山風呼嘯,凄冷肅殺。
觀虛正在洞中天人交戰。
如幻所說“別的法子”,他自己也想到了。
修煉地藏王訣須有他人護法,很明顯它原本就需要兩人甚至更多人,根本不是一人所能完成的。
明明有了如幻這個“利器”,卻偏要堅持采用原來逼不得已的下下策,确實如他所說,是“重複錯誤”。
倘若觀虛借到如幻的真氣後不着急沖頂,等幾個時辰,待如幻複原,在觀虛沖頂同時,如幻為他傳功,這樣觀虛體內的真元就可以專注于練功,不必散一部分出來為自己護法。這樣顯然更容易成功。
事實上,觀虛也想到,如幻進展如此神速,就是由于他自己可以一邊修煉地藏王訣,一邊用心意混元的不息之泉為自己護體。
但觀虛同樣清楚,如幻不會輕易答應,一定會以地藏王訣最後一層的心法作為交換條件。
可一旦交出了這第九層心法,觀虛就再也沒有任何安身立命的法寶,只能将自己的性命徹底依托于如幻的良心。
而如幻顯然并沒有這種東西。
觀虛無法接受功敗垂成的痛苦,卻又對如幻一萬個不放心,不禁糾結萬分,難以集中精力。
“師祖氣息紊亂,可是出了岔子?”如幻明知故問。
觀虛強逼自己平靜下來,不再掩飾自己的虛弱老邁,長嘆一聲道:“我在這裏被困了二十年。二十年!七千多個日日夜夜,你能想象得到……”
如幻根本懶得聽他啰嗦:“得知你的痛苦,并不能減輕我的痛苦一分一毫。”
觀虛只得将話說開:“我知道你恨我。我若将心法給你,你可願留我一條活路?我只想知道功成之後能不能治好這腿。從一開始,我就只想……只想像你們每個人一樣,站起來……哪怕只有一瞬,我只想像個正常人一樣……”
說着竟嗚嗚哭起來。
如幻并不覺得他可憐,聽他哭泣只感到心煩,但他明白這是個順水推舟的好時機,便假意問道:“從一開始?從一開始是誰告訴你地藏王訣能治你的腿?別被人騙了……”
觀虛抽噎着答道:“我夢見的。”
如幻嗤笑一聲,觀虛繼續道:“連這些心法口訣,也都是夢見的。這個山洞,也是。我知道這聽上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說,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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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圖大概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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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會精神吧
反正是我自己瞎編的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