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金環也跟着我吧

第28章 小金環也跟着我吧

司馬乾奔上車,氣喘籲籲的,嘴角卻咧到耳根。

珊瑚嘲笑他:“王爺這是偷吃了蜜?”

以往見面,明明每次都得償所願,事後卻莫名心碎失落,難受得要命;這次什麽也沒做,卻滿心歡喜雀躍,平白無故把自己甜得牙酸腿軟,怎麽會這樣?

司馬乾不禁對姬公子心生敬佩。

“你怎麽說的?”珊瑚要檢查作業。

“就……道歉,讓他報複我,他不肯,然後就……親了。”

“最要緊的說了嗎?”

臨下車前,珊瑚還又交代了一遍,一定要說“相思成疾,不來看看你,我就要瘋了”這種殺人誅心的話。

司馬乾捂住腦門:“沒,沒這麽說。就只說了……‘想你’。”

珊瑚白他一眼:“教都教不會!你不願說,自然有人變着法說給他聽。”

司馬乾剛剛小鹿亂撞沒一會兒,這下又懊惱得直咬牙。

珊瑚回到王府東廂小院內,已快到晌午。

蕪丁就在院子裏,看到他迎上來沖他:“你跑哪兒去了?!”

“幹嘛?你擔心我?”珊瑚心情大好,竟還笑。

“你有沒有心?人為你擔驚受怕,你倒樂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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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郎呢?”

“睡下了。你到底幹嘛去了?那人有沒有……”

“呵,為我擔驚受怕?他倒睡得着。你看我像被人怎麽樣了嗎?”珊瑚看蕪丁眼下青黑,也暗暗後悔,早上出門前應該留個信兒的:“好了好了,你也快去睡會兒吧。我自己胡亂吃些。”

珊瑚雖這麽說,可蕪丁是個操心的命,還是硬撐着給珊瑚擺了午飯,等他吃完收了,才回房栽倒在榻上。

其實崔衍昨夜送劉昭回家後,确實被人在半路截住了,但不是被司馬乾。

夜半,金環輕飄飄落在蕪丁身邊,蕪丁吓得缰繩一帶,馬兒揚起前蹄嘶鳴一聲,崔衍也被驚醒。

“掉頭。”金環吩咐道。

蕪丁回頭,崔衍從車廂內探出頭來,沖他微微點頭。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像個鬼魂一樣突然冒出來?”蕪丁掉轉馬車,驚魂未定。

金環莫名奇妙看他一眼:“那怎麽來?敲鑼打鼓?儀仗開道?”

蕪丁連珊瑚都說不過,更何況珊瑚的上峰,只好認栽,由着他指揮方向。

車停了,崔衍下來,一臉困倦。

金環用下巴指指垣牆:“崔大人可願迂尊踏入市集?”

崔衍好奇心重,膽子也大,反正此時夜深人靜,沒熟人看着,他嘿嘿一笑,拉着蕪丁手跨進那小門。

走了沒幾步,他就驚呆了。

這哪裏夜深人靜,分明燈火輝煌,人聲鼎沸,跟牆外簡直兩個世界。

金環在頭前帶路,蕪丁跟他手拖手,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

各種攤位買賣熱火朝天,根本沒人在意他們。

三人走到一間大鋪前,金環臉色陡然一變,鞠躬哈腰殷勤引着崔衍:“客官這邊請,诶?小心腳下。”

櫃裏面出來一個白須老者,笑呵呵迎上來對金環道:“這位就是……”

“是,是,吳郡崔老爺,來看碣石墨。”金環眼神油滑殷切,活脫脫就是一專業掮客。

崔衍背着手微微點頭,露出挑剔的神情:“貴鋪倒堂皇得很。”

老者得意回道:“客官過獎了,咱這可是全淮南數一數二的南北通貨大店,只要您說得上來的……”

崔衍清清喉嚨,蕪丁趕忙打斷他:“掌櫃的,咱們老爺還有事,這東西……”

老掌櫃“哦哦”一聲,引着他們往裏走。

金環用眼神向老者告辭,又點頭哈腰地退出門去。

“崔老爺容禀,這碣石墨雖不是什麽稀罕之物,但市面上能上得了貨的,也就咱這一家。想必你在別處也問過。剛才小的也跟張家小哥說了,最快也得下月十五,您要等不了的話……恕我直言,別處也不可能做得了您這筆生意。”

蕪丁皺眉道:“什麽意思?合着就是沒有?那叫我們來看什麽?”

“有,有,怎麽會沒有呢?您要成塊的,那是沒有現貨。但肯定得讓您見着東西啊,要不然咱也不敢開口跟您要定錢不是?”

崔衍暗笑,這老油條,墨不成塊,難道給我看磨好的墨汁?分明就是沒有嘛。

雖然他根本不知道金環為何費這周折讓他看什麽“碣石墨”,但他這會兒被勾起了興致,還就想看看這墨到底有什麽稀奇。

老掌櫃引着崔衍來到案前,打開一冊遞到他面前:“崔老爺您看,這是我店與冀州商鋪往來的貨單收據。”

蕪丁在旁邊低聲念道:“珠釵……胭脂……頭花……這都女人用的東西,哪有碣石墨?”

崔衍含笑瞅他一眼,将冊子對着光傾斜,緩緩轉動。

蕪丁恍然大悟。

這單據,是由碣石墨寫成的,在燭光下閃着黝黑的漆光。

老掌櫃捧道:“崔老爺,內行!這上好的碣石墨,摻了冀州昌黎縣碣石山特産的焦黑泥,字跡漆黑,歷久彌新,而且迎光帶閃,寫出來的字,格外漂亮!”

“下月十五,也太久了。”崔衍嘆道:“吳郡也有家鋪子,說是下月有貨,我何必舍近求遠……”

老掌櫃聽出這話中活口,以為他要壓價,覺得這筆買賣有門,态度更殷勤了。

“哎喲崔老爺!您家那邊的鋪子,說有,他給您看東西了嗎?能驗真僞嗎?市面上號稱有碣石墨的多了去了,要是真能信,您也不會這麽老遠找到咱家來,是吧?”

崔衍是個人精,入戲頗深:“話雖如此,可我在這兒待到下月十五,光是吃住的花費,就抵得上半批貨了……”

掌櫃正轉着眼珠,想怎麽回轉,蕪丁卻插話道:“你這兒能驗真僞?”

老掌櫃好像正等着這句話呢,立刻從崔衍手上接回冊子,“嘶啦”一聲扯掉一頁,對上燭火。

一股奇腥惡臭伴着黑煙飄來,三人都捂着鼻子直往後縮。

碣石墨的一大特點,就是燃燒後臭不可聞。

老掌櫃的話從手指縫裏傳出來:“小哥您聞聞,真不真?這要是作假,得往墨裏兌屎!”

崔衍皺眉向老掌櫃拱拱手,示意蕪丁随他往外走。

金環在垣牆外車內等候。

“見着東西了?”金環早換回那張死人臉:“那老鼈精,不肯讓我看貨。你看也好,省得我費口舌。”

崔衍上了車還覺得能聞見那股惡心味道,敞着車窗好一會兒才開口:“小金環查到哪裏用了碣石墨?”

“你放尊重點。”金環坐在離他最遠的角落:“官鐵的賬目。”

“哦?”崔衍虛起眼睛:“陳恕說的……假賬?”

金環眨眨眼。

崔衍推開車廂:“阿蕪,調頭。”

“不必了。”金環冷漠的語氣透着得意,從懷裏摸出一本線裝的賬冊:“就這一冊上用了碣石墨,別的沒有了。”

崔衍接過來翻開,對着窗外月光細看。

的确,賬目頭幾頁的墨跡,與剛才在商鋪中看到的別無二致,在熒熒月色下流光帶閃。

但也只有這四頁,後面又是黯淡的普通徽墨了。

崔衍查看這幾頁賬目的日期,是四年前老王爺過世、新鐵官剛到的時候。

“小金環……你偷出來的?還能放回去嗎?”

金環鼻子裏發出一聲笑:“別問能不能,問就是瞧不起我。”

崔衍瞧着他,笑得邪性:“不殺人,也挺好玩吧?小金環以後也跟着我可好?”

金環手臂一動,崔衍以為他要放蛇,吓得一抖。

“你明白了嗎?”金環瞅着他語帶輕蔑。

崔衍挑眉道:“冀州來的帳房先生?”

“從冀州帶來的一點餘墨,舍不得浪費。用完了就沒了。”金環不再賣關子:“陳恕說的那些假賬,是他自己叫來的冀州賬房先生們做的。他給你講了一個,黑白颠倒的故事。”

金環看崔衍一點兒也不意外的樣子,頓覺無趣,懶得跟他再聊,推開窗要走,卻被崔衍一把拽住。

“當年請毒蛇殺老王爺的,究竟是誰?”

金環回頭“切”的一聲:“你當是誰?反正不是司馬乾。”

“究竟是誰?”

金環很不耐煩:“你們只買了今時,買不了往日。別人的事,憑什麽告訴你?”

說完竄出窗去,一眨眼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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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渣:小金環,跟着我,你不行也不要緊,還可以随時看小珊瑚,怎麽樣,考慮下,等你信兒哦,你知道我住哪兒的,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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