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東陵太子

第9章 東陵太子

楚楚蜷縮在旁邊身上蓋着長寧的狐裘披風,雖然依舊冷但是有無披風遮擋還是不一樣的。

看着長寧此刻并不像是在生氣,臉上也沒有怒色,言語也是平靜無波的。可是又讓人能實實在在的因她的話語而膽戰,讓她想到一個詞‘不怒自威’。

甚至是那位侍從連反駁的話語都沒有,長寧并不想聽他解釋。

她的腦子有些渾噩,一連幾日待在山上沒熱食熱水,也無篝火讓她有些受不住。

這也是為什麽長寧的披風會在她身上的緣故。

被人推醒的時候她的腦子還是被冷凝住的,她看到立在旁邊腰佩長刀的長寧,渾身的肅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起來。”

她沒有多說任何,只有嚴厲的二字。

山崖之上寒風陣陣,吹的衣袍淩亂作響。她于風中恍惚間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震天似的聲響,鐵馬金戈。

火紅的火把照亮了崖底,陣型雖有些亂但是依舊是有條不紊地護佑着馬上的人。

那人年紀看起來有些年歲,少說也是有二十多歲,面上飽經風霜,多日以來遭遇刺殺,致使他沒有機會打理自己,看起來愈發滄桑。

此人也不是別人,正是長寧要等的人。

東陵的太子,李賀雲。

他并非東陵皇後親子只是養子,但是東陵皇将他的名字寫在了賀皇後名下(西江月裏的明淑皇後)。

取得名字也很有意思,叫李賀雲。

李是東陵的國姓,賀是賀皇後的姓氏。

賀皇後是東陵皇的表姊妹,聽聞十分喜愛這位表姐。為了賀皇後年輕時做下過不少的荒唐事來。

聽聞當年東陵皇還是皇子的時候,逼宮奪位大事,連府邸衆人即親子都不顧,只管賀皇後。

他是做好了打算的。

一旦奪位失敗便帶着賀皇後離開,他那阖府滿門性命全然不顧。

甚至是後來奪位成功也無掩飾之意,當言便答:朕只要皇後。

說起來這東陵太子也是子憑母貴。

東陵皇宮裏的子嗣不豐,東陵皇又是個不好相處的,連親子都可以棄之不顧,自然是不在意那些子嗣的。

至于太子,因着是賀皇後養子,賀皇後親近之人皆得東陵皇偏寵,太子也不例外。

自古以來就沒有太子不被皇帝猜忌的。

但是東陵太子卻是借着賀皇後這陣東風,坐穩了太子之位,而且還頗受東陵皇的信任。

想要李賀雲的命的人不在少數,單說皇宮裏的那些被父皇打壓的擡不起頭來的兄弟們,但凡是有野心的誰不盼着他死在外面。

還有那些和後妃勾結的官宦人家,以及他曾經得罪過得,又是有哪些是希望他活着回去的。

只是他沒想到這次竟是這般兇煞,像是尾巴,怎麽甩都甩不掉。

想到東宮內身懷有孕的太子妃,太子眉眼微沉。

他不會死在外邊,也不能死在外邊。

東宮需要他,母後也需要他。

這些年來其實父皇母後的關系已經大不如前,應該說是自撕破臉之後,母後毫不掩飾對父皇的厭惡。

兩人幾乎是已經到了不能心平氣和的共處一室的地步。

他不止一次的看到過父皇暴躁如雷幾欲拔劍,可是最後都放下,始終是狠不下心來。

一樁孽緣,也不知道究竟該去怪誰。

是去怪那被囚禁在鳳鳴宮裏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柔妃;還是去怪那日日枯坐心如死灰的母後;又或者說是去怪他那薄情寡義卻又情深似海而不得的父皇。

他若身死,母後必定難過,本就茍延殘喘不欲生存的意志便會越發的薄弱。

這樣想着他握緊了手中的缰繩。

秋夜的風刮在臉上生疼的厲害,就像是刀刃。

站在崖上的長寧手握長弓,弦滿如十五之月。箭矢随着底下的馬匹而移動,眸光暗沉,柳眉稍凝。

箭矢劃破長空發出聲響,誰也沒有料到崖上還有人埋伏着。

黑漆漆的箭矢攜着勢不可擋之勢朝着李賀雲飛射而來。

寒光乍現,長劍劈在箭矢身上,發出刺耳的聲響,速度稍凝只是并不曾停緩。

箭矢沒入皮肉,李賀雲悶哼一聲,左臂幾乎是動彈不得,溫熱的液體不斷的往外溢散,他能感覺到被雪浸濕的衣袍被風吹的冰冷。

“殿下!”

意外來的猝不及防,剛剛經歷過一場疲戰的衆人皆是被此箭驚攝。

強咽下口中上湧的腥甜,咬着牙,艱難的吐出一個字來:“走!”

那一聲殿下震徹山谷,楚楚眼神驚恐,隐約的好像意識到長寧幹了什麽。

她在山中挨餓受凍便是為了此刻,而被她派遣出去的侍從已經回來。

視線徹底黑了下來,披風上有着長寧身上淺淡的沉水木香,聞的人頭暈腦脹的。

還不等她擡手将眼睛露出來便被人打橫抱起,耳畔是呼嘯而過的冷冽寒風,她的臉埋在衣衫內不敢動彈。

長寧是在這裏守株待兔。

她早就知道這裏會來一位殿下,于北苑接壤的除卻草原部落,算是中原地帶的便只有北疆與接壤的東陵。

北疆無皇族,自然是不存在什麽殿下。

那麽便是只有東陵。

她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攥住不能呼吸,長寧這是要做什麽?謀殺他國皇子她不怕挑起兩國交戰嗎?

亦或是長寧意圖本就在此。

這個想法讓她頭皮發麻。

重生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覺得長寧可怕。

這讓她膽寒不止,再也不能直視這個十三歲的女孩子。

見過誰家十三歲的女孩彎弓搭箭殺人的;見過誰家十三歲的女孩手掌大權可定人生死的;又有誰家十三歲女孩子這個年紀不捏針線反握刀劍的。

她不知道此刻的她們到了何處,只知道周圍的風都靜了下來。

那是一處屋舍,有些僻靜。

并不惹眼。

長寧的臉有些白,手冷的和冬天的冰坨子沒什麽兩樣。

女子捧着她的手不住地呼氣取暖,長寧的視線落在了蹲在她身前的美人身上,她自己都是凍得直打擺子,還在這裏給她暖手。

凍的久了也便不覺得冷,長寧抽回手,“去床上躺着,不必管我。”

這還是楚楚第一次聽到長寧不是自稱本宮而是我。

同類推薦